[黄石文坛]张国送的随笔《荷破叶犹青》
文化
文学
2024-09-07 00:01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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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破叶犹青
文/张国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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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朋友圈一朋友发言自嘲，半生忙碌，庸庸无为。善感之余，唏嘘不已。 换到以前，接触到这样的话题，可能也只会一闪而过，不会有过多的留足和思考。但这次，内心深处，似乎是狠狠地触碰了一回，些许是自己真的，也到了传说中那个窘迫的年岁了吧。 读书时代，经常吟诵咀嚼杜甫的各类诗句，也学着感受字里行间中蕴含的复杂情感，似乎是懂了，但又觉得始终无法真正体会诗人那份沉郁顿挫的心境。 直到半生辗转、经风历雨之后，遭遇各种糟糕、颓唐、苦楚、无奈的中年情景，才隐约触摸到那个男人心灵深处莫名的感伤。 正所谓，年少不识杜甫妙，中年方解其中味。“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茅屋为秋风所破，家什为暴雨所催，这是怎样一种不堪不忍的场景。“百年已过半，秋至转饥寒。为问彭州牧，何时救济难”，三餐不饱、借钱度日，又道尽了古往今来，多少困顿中年人的无奈与悲凉…… 诗如其人，品诗读人。从“少年游齐鲁，裘马颇清狂”到“中年困长安，现实中蹉跎”，动荡不安、风雨飘摇的时代，杜甫的中年处境，无疑是长夜沾湿、悲惨窘迫的。 少年不知愁滋味，中年方知万事难。杜甫如此，我们很多人又何尝不是呢？ 其实，每个中年人的身心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个杜甫的影子。或者说，杜甫的中年危机，也让很多中年人心生共鸣。 真的越来越意识到，人世间的很多事诸多情，唯有身先受，才有真感同。 自己也曾是一介无用的书生，激情满怀、意气风发，憧憬着未来，向往着美好。然而，八年桃李耕耘、十载纪法践行，历经世事沧桑、人情冷暖，才发觉，终究还是活成了杜甫，为几两碎银奔波劳累，为妻儿老小弯下脊骨，为功名利禄争先恐后，疲惫不堪的身躯，孤独惆怅的心灵，依旧在生活的苦海里，四处碰壁、艰难前行。 为此，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陷入“老大徒伤悲”的思绪怪圈，怅然若失，不可自拔。 人不可唯心，但世间确有很多的灵魂救赎，殊途同归的来源于自然风物的启示。 秋日池上，寒露节气，悄悄降临，露水凝结，带来了些许寒意。立足凹凸不平的堤岸，放眼望去，虽然莲蓬渐渐枯萎、残破不堪，但是花下的荷叶却依旧青青、本色不改，屹立于风中不倒。 ![]()
遇此“凋零”的情景，那一刻，非但没有心生“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的忧伤、悲悯之感，反而是真正感受到，那值得留恋、藏匿于自然时空中的“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的动人、残缺之美。 “兰衰花始白，荷破叶犹青。”虽然兰叶渐渐衰败，但是兰花却依旧洁白；虽然莲蓬残破不堪，但是荷叶却依旧青青。于衰败之中，依旧透露出一份生机与希望；于悲观之中，依旧透露出一份乐观来。 再回到杜甫。虽遇中年危机，但无论世道多么艰难，他都一直保有直面生活困境的勇气，守护家人，心怀天下。细细品味，这才是他最大的魅力。 谁的人生不沧桑，谁的中年不委屈。但无数的身受告诉我们，全力以赴尽会有真的感同。无论生活如何碾压、挤兑，除了咬紧牙关耐心坚持，背负起生命赋予我们所应该背负的责任，接受现实给予我们所应该接受的考验，我们别无选择。 于是，朋友圈里，我借用了一句喜欢的话，回复朋友，以作慰语:中年人的逻辑思维，不是宁折不弯，而是看清了生活的真相，依然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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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送，大冶陈贵人，情到浓处时，想想写写，其他别无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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