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家房地产公司,在益阳有四块地皮,过几年会向长沙搬迁,刚刚成立企划宣传部,需要一位编辑编写内刊与公众号推文。房地产我之前没有接触过,得从零开始,估计又会重蹈覆辙。
美女是军胜同学,房地产公司的股东。相互交换了联系方式,就工资问题进行了洽谈。她说,益阳的工资没东莞高,但在益阳这边他们公司的工资算是开得高的,她与领导说了下我的情况,领导同意给我主管的工资,底薪+绩效6500/月,食宿自理。我问底薪具体多少,她说4550,绩效工资1950。
工资开得越高,难度就越大,绩效工资含有太多的水份。我估计难以胜任此项工作。
军胜说,你总是那么谦虚,一定要相信自己。并把他俩之间的聊天记录给我看。你看,人家是怎样评价你的。人家说我是个奇才,能挖到,是他们的荣幸。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那是因为不了解。我有自知之明。我问军胜,他俩平时有联系吗?军胜说,彼此都在群里,精英班的,很少联系。
我有不祥的预感,可这份工作是军胜帮忙找的,不管成与不成,都得去,这是尊重。万一不成也只是浪费几百块钱。军胜竭尽全力帮我,没得一分钱好处,如果不去,就对不住人家。
面试时间定在下周一,有三天时间。从惠阳到益阳,车次少,且开车时间太早,我没法赶上。决定坐晚上的火车到长沙,休息一天,再转车去益阳。
在惠州火车站坐了一下午,仿佛一辈子。
漫长的黑夜,无法目测一个人的孤独。
打了一会儿盹,又打了一会儿盹。就这么熬下去,人生是一次漫长的苦旅。不能睡,也不敢睡,怕一睡便睡过了头。坐着剥瓜子,剥着剥着肚子便呱呱叫起来。
火车,像一节抽屉,把我从黑暗中拉出来。到站了,就得下车,现实就这么残酷。
多么宁静的长沙,空荡荡的。二十余年的积淀,此刻荡然无存。长沙已不属于我,连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内心无比的酸楚。
漫无目的地走,手机嘀了一声,有人在问:小文回长沙了吗?我说,回了。现在流落街头。过来玩啊。这是我同学,家境与我相同。同病相怜,心相通,感情也好。
他在井湾子那边开了家杂货店,据说生意也不怎么好,最近开始亏损,准备关店外出打工。两个苦命的人坐在一起喝酒,喝着喝着天就黑了。
天一亮,我就往火车站赶,可还是晚了。上午的火车票已抢空。只好改乘汽车。坐地铁,去汽车西站,乘大巴赶往益阳赫山,再转公交车到信息产业园,到时已是上午十一点四十分。
面试我的是军胜同学的老公。是个很精干与内敛的年轻人,洞察力很强,也爱好文学。问了一些工作和生活上的事,就我的诗作《我关注你很久了》做出提问,我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
我没有设防,连简历也没带,因为我知道他们不会录我。我与他聊得很爽,像两个文学朋友晤面。军胜同学也在旁听,她催我们下楼吃饭,去食堂,饭菜已空。他说,今天怎么这么背。我说不背啊,他笑。
产业园是个偏僻的郊区,几公里内竟无饭店。军胜同学开车陪我去很远的饭店吃饭,他老公午休时间有约,只能为其打包。
一路上,她带我看了看他们的地皮,都一一解说,像老同学一样聊得很开心。她点了益阳的特色菜,两个人根本吃不完,剩了一大半,感觉很浪费。可一想到她有车有房,也就释然了。
结帐时,她没要发票。她是自费请我,这下让我感到自责了。她说,我先送你去车站吧。我说好。是否录用,得人事部说了算。人事部要求25一35岁,她当初说的时候,他们嫌你年龄大了。
她说,她会尽快通知我,就在今明两天。她言而有信,我人还没到长沙,她的信息就来了。人事部那边说,暂时不符合他们的人事要求。如果可以,今后向我约稿。
我说,谢谢您的款待。她说,应该的。您那么远跑过来,不容易。
与美女约会,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此行了结了多年的心愿。九六年,我去过益阳桃江,也是坐汽车去的,当时的交通不发达,扒手也很多。在桃江教委附近的宾馆住了一晚,刚进房间,电话就打进来了,问需要特殊服务吗?电话老是响个不停,拔掉电话线才睡了个安稳觉。
桃江是个美人窝。军胜同学也是桃江人,还真是个美人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