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五月底的周末,王萌就给我发来了一条微信消息:西红柿熟了,姐姐有空过来玩儿。
王萌自己弄了四个大棚。去年冬天,我俩一起吃饭时,她就说过今年要种西红柿,我很感兴趣,当时还半开玩笑地说等她栽苗时去给她帮忙。时间一晃眼,好几个月就过去了,我还没来得及给她去“帮忙”,西红柿竟然都成熟了!
我和王萌是去年秋天认识的,虽不是诗友,却是因诗结缘。11月2日,邢台诗词协会在三山溪谷召开理事会,我和她都有幸参加,其时我俩根本不认识。后来在颁奖环节上,她代表任泽区诗词协会上台领奖,我才知道她和我是老乡。
后来我们一起坐车回任县,半路上我的手机因忘交话费而被停机,电话打不出去,网络也无法连接,我一下子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人。王萌明白了我的窘境,主动用手机给我交了100元话费。我深受触动,觉得她是一个真诚友善的人,因为我与她相识还不到一天的时间。
后来,一路上从诗词聊开去,竟也有了说不完的话题。王萌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却对诗词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并且对绝句、律诗和宋词竟然都能信手拈来,落笔成篇,这不禁让做了半辈子中学语文老师的我有点佩服。
农闲时怡情雅趣写诗填词,农忙时她就开始操持那几个蔬菜大棚。因为有着共同的志趣和爱好,之后我和她便有了交集,没事儿就在微信里聊聊天,从最初的诗词创作,聊到现在的日常生活,我们的情谊也渐渐变得深厚起来,因为我长她几岁,她便对我姐姐长姐姐短地叫了起来。
今天下班之后,天色尚早,平时我都会在学校里再待上一段时间,今天下课铃一响,我就早早离开了学校,因为我和王萌约好了,要去她的西红柿大棚里参观,摘新鲜的西红柿吃!
王萌早早地就给我发了位置,还发了图片,告诉我每一个转弯路口的标志。我顺着她的提示来到田间,她早已在路口等着我了,车子又在乡间小路上前行了不远就来到了她的大棚前。
这一片地竟到处都是大棚,沿着土路下地走了几十米的样子,她指着周围几个棚子对我说:“你看,这四个棚都是我种的。走,我带你去里边看看。”
探身进入棚内,我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个大棚比我想象中的样子大了好几倍,满棚的西红柿长势喜人,一人多高的植株上自下而上挂着好几层鲜美的果儿。深吸一口气,都是西红柿秧苗散发出来的清鲜气息。王萌说,每一株都有五穗西红柿,第一穗果子已经成熟卖掉了,现在采摘的基本上都是第二穗果子。
我数了数,西红柿的枝叶间,果真还有四层果儿,最下边一层大多数都已变红或泛红,这就是她说的第二“穗”了。虽然我不知道她口中的suì是不是这个“穗”字,但我已经理解了“穗”的含义,就是按照坐果时间早晚,西红柿每生出一节新枝芽就会结上一层果,每层果都有四五到六七个不等。
我拿出手机开始拍照片,录视频,一边感叹着眼前的景观。王萌说,她这个大棚可不算大,别人最大的棚里能种植三四千棵,她这棚才两千多棵的规模。两千多棵!我陡然感觉,从育苗,到栽种,从施肥、浇水,到治虫、修枝打杈,这期间,得多少辛苦的汗水付出啊!何况还是四个大棚的管理!
王萌把我领到另一个棚子里,说这个棚子的西红柿口感更好一点,然后给我找了空桶和摘西红柿的手套,让我自己去里边挑着摘。我推着小车,走到田垄的里头,一会功夫就摘了一大桶。王萌从地里摘了几根她种的黄瓜,西葫芦,然后又走进棚架深处摘了半桶西红柿。满满两大桶红彤彤的鲜果,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不知不觉间,我在大棚里已留恋了一个多小时。马上七点了,娘已在家早已等急了吧?提着两桶红彤彤的西红柿匆匆同王萌告别,她热情地邀请我随时来玩儿。来,怎么能不来呢?这种生活其实也是我最喜欢的,与田地为伴,与田地上生长的植物为伴,一直是我的向往。
王萌,在我心里是个传奇一样的女子。想起前年我曾经写过的一首诗,有几句形容她很是贴切:
寂静的夜里
你嘴角上扬
把灵动的文字慢捻
衣角皱褶处的泥土里
正滋生着
你梦想的芽尖
左手托起生活的沉重
右手种下日子的清浅
红尘中行走
没有泥沙入蚌的磨砺
怎能打磨出珍珠的璀璨
生活中的所有不堪
慢慢化成
月光下的风轻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