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妇,秀芝(胆小慎入)
文化
2024-11-03 00:20
河北
⬆️点我 ⬆️
这故事须得晚上
躺在窗旁
借着孤灯
就着凉风
阒无他人
越看越瘆得慌...
九十年代的时候,邻村有个叫秀芝的小媳妇,娘家是外地的,嫁过来后没多久,就生了个女儿。秀芝一个人带着女儿虽然辛苦,但好在家里不愁吃喝,逢年过节还能扯几尺布做身新衣裳,给女儿买件花裙子,所以日子过的倒也有滋有味。秀芝女儿五岁那年,流年不利,遭了一场邪灾,险些丧命。那口井在一棵老槐树下,是口废井,荒废已久,井上压着块巨石,周遭长满了荒草,看起来阴森森的。人从井旁走过,常常会觉得凉飕飕的,让人不禁打个寒颤,更让这口井显得阴森可怕。逢仲夏暑天,村人们喜欢聚集在大树下乘凉,七嘴八舌的拉闲话,井旁边的那棵老槐树枝繁叶茂,下面凉风习习,乘凉避暑最合适不过,但却从来没见有村人在那里乘过凉。有时村子里的小孩子们在那口井附近玩耍,大人见了总要阴沉着脸,火急火燎的把小孩子们叫到一旁,压低了声音呵斥一番,似乎那口井里有什么吃人的可怕东西。她男人却支支吾吾含糊其词,就是不肯给秀芝说,只是说那井邪性,让她以后千万不要一个人去那地方。这让秀芝对那口井更加的好奇起来,心里却又隐隐有些害怕,怀疑那井里真的藏有什么骇人的东西。秀芝平时没事是不会去那口井附近的,有时不得已路过,也会远远绕开。但那井附近有条小河,村里人洗衣服都会去那条河里洗,站在河边,回头就能看到那口井。每次洗衣服,秀芝总觉得身后井的方向有人在盯着自己看,每每回头,却又什么都看不到。一次大雾天,秀芝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她忍不住回头朝着井看去,透过浓雾,依稀见井沿处站着一个人,很矮,似乎是个小孩子。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面孔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容貌,看起来像是个小女孩,头上扎着俩小辫儿。秀芝吃了一惊,这大雾天的,谁家的小孩自己搁这里玩耍,还是说……“那娃子,你咋自个在这儿,你家大人呢?”秀芝强忍住恐惧,朝着小孩喊道。小孩没什么反应,还是静静站在井边,似乎在盯着她看。“正常的娃,咋会不搭个话嘞!”秀芝心想不会是自己看花了眼吧,她咽了口唾沫,壮起胆子慢慢朝着小孩走去,想要确认一下。等穿过浓雾来到井前,眼前的雾气恰被一阵风吹散,雾气后面什么都没有,秀芝长舒了一口气,暗笑自己疑神疑鬼,转身刚想要离开,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嘻嘻……嘻嘻……”是个小孩子的笑声,声音稚嫩而又天真无邪,然而这稚嫩的笑声在这大雾弥漫的阴森之地却显得极为可怖。秀芝顿时被吓得头皮发麻,撒腿就跑,连河边的衣物都没来得及拿,一口气跑到家仍心有余悸。此后她对那口井更加的恐惧,连去河边洗衣服都要和别人一起。过去她都是和邻居家的一个小媳妇一起去,女儿则交给邻居帮忙照看一会儿,可那天邻居一家去了外地探亲,秀芝只好自个带着女儿去洗衣服。她火急火燎的找,当找到那口井附近的时候,她愣住了,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那口井上压着的石头,不知道被谁给掀了下来,那块石头又大又沉,几百斤重,村子里怕没人能掀得动,到底是谁干的?来不及细想,秀芝赶忙跑到井边往井里一看,顿时心就被揪住了,她女儿果然掉到了井里。却没想到平日里熟络的村人一听她女儿掉到了槐树下的井里,顿时都变了脸色,推脱着不肯帮忙。正心急如焚的时候,碰到邻居一家探亲回来,邻居家男主人叫柱子,和她家男人是从小光屁股玩大的,关系很好,听说她女儿掉井里了,二话不说便下井将她女儿捞了出来。小女孩被捞上来后倒也没有哭闹,很乖巧地站在一旁玩自己头上的花头绳。秀芝见女儿没事安下心来,给柱子道了谢后就领着女儿回家了。但让秀芝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天,秀芝发现女儿有点不对劲,不再像以前那样聪明伶俐了,反而整天死气沉沉的,喜欢一动不动自个待着。秀芝觉得女儿是不是掉井里被吓着了,就给她喊了几次魂,也没什么用。又带她去看了大夫,给开了一堆的药,吃了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有时半夜会坐起来歪着脑袋盯着秀芝看,秀芝好几次被吓得魂不附体。邻居家的婆婆私下里告诉她,说孩子掉进去的那口井啊,邪性,孩子保不齐是得了虚病,实在不行,就出村子往南走三十里,到一个叫二道坡的村子里找一个叫李姑的人。李姑家宅院不大,外面看和普通的村民家一样,门外还挂着晒干的玉米,进门之后院子正中间放着一座香炉,里面有层厚厚的香灰。她见来了人,倒了杯热水,递给秀芝,让她坐下歇歇脚,有事慢慢说。秀芝一边喝水一边就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了李姑,李姑看了看孩子,又掰了掰她的眼睛......脸上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秀芝见李姑脸色不好,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忙问孩子这是咋了?李姑说这孩子赤瞳,双目有红线,看来确实是被一些脏东西给扑了,害了虚病。“不过嘛,”李姑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倒也不打紧,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孩子就不会有事。”李姑告诉秀芝,让她回家找只五年以上的大公鸡,用针刺破鸡冠子,取出几滴鸡血来,分别滴到闺女的双肩和额头,等晚上睡觉的时候把大公鸡放到屋里。李姑说,这人的身上有三把阳火,分别在双肩与额头位置,可以驱阴克邪,让一些脏东西无法靠近,但如果身虚体弱的人,或者是老幼妇孺,身上阳气不足,阳火不旺,就容易被一些邪祟盯上,扑了身,害了虚病。而鸡是鸣日追阳的家禽,最克阴邪,故有鸡鸣破阴的说法,鸡冠子上的血,更是至纯至阳的东西,饱含阳气,将鸡血滴在人的双肩与额头,就跟往油灯里续上油一样,可以让阳火烧的更旺。那脏东西在闺女的身体里被三把阳火烧上一夜,不死也得元气大伤,第二天清晨鸡再这么冷不丁一叫,任它多厉害的邪祟,也得给它吓破了胆,魂飞魄散不可。秀芝按照李姑说的,取出鸡血,但往女儿身上滴的时候,却出了状况。
鸡血一滴下去,哧的一声就化成了股气,就跟水滴在烧的通红的炉盖上一样瞬间就蒸发了,连个痕迹都没能留下。秀芝也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不是正常,往女儿双肩与额头各又滴了几次,觉得也差不多了,就哄着女儿睡着了。而她自己却近乎一夜未眠,只盼黎明早点儿到来,女儿赶紧好起来。将近五更的时候,才忍不住沉沉睡去,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起身来到女儿身旁,眼前的景象让她不寒而栗,险些崩溃夺门而逃。女儿的手里提着那只大公鸡,而大公鸡的脖子已经被扭断了,头耷拉着,鸡血淌了一地。女儿提着鸡,眼睛直勾勾望着秀芝,嘴里咯咯笑着,笑得秀芝头皮发麻。秀芝眼见女儿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一时也顾不得害怕了,伸手将女儿手里的死鸡夺了过来扔掉,带着女儿又去找李姑。将情况给李姑一说,李姑脸色顿时就变了,说闺女身上的这个东西,竟然连晓鸡都不怕,不简单啊!李姑说,闺女之所以被脏东西缠上,除了自己身虚体弱外,还是因为没有祖荫庇护。一般大家族的人,或者世家子弟,逢年过节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祭祖了,为什么越是世家子弟越在乎祭祖这回事呢?因为他们知道,家族逢灾遇难的时候,自会有先人坐镇,替子孙们挡灾抵厄,所以好多名门望族才会历经多年兴旺不衰。而一般的普通人家却往往并不在意这些,不供奉先人牌位,不祭祀祖宗,与先人断绝了联系,所以不能承受祖荫,得到先人的保佑,遇到些什么灾厄,自然也就没有先人出手相助了。而且,这祖荫也是祖上积年累世积攒下来的福报,有的人家祖辈行善积德,这份福报就会惠及子孙后裔,保佑着子孙们运势亨通,无灾祸之扰,邪祟不侵。让孩子认个有福气的人做干爹,也就是给孩子找个靠山,借人家的福气来让孩子逢凶化吉,让人家的先人护孩子周全。李姑皱了皱眉头又说道:“你闺女的这种情况,怕是找一般的人认干爹已经不顶用了,只能找他试试。”李姑却没有明说,只是给了秀芝一碗白米饭和一双筷子,又要了孩子的生辰八字,刻在了一把长命锁上,要秀芝拿着这些东西出了村子顺着一条往西的土路走,走上二十多里路。这时天也差不多黑了下来,就会看到一个偏僻的小村子。进了村子走不了多远,会看到一棵被剥了皮的大槐树,大槐树的后面就是那个人的家了。“你把筷子插在米饭上,和长命锁一起放在他家门口,他就晓得是啥意思了,如果他肯收下米饭,那这事就成了,这把长命锁他自然也会给你锁上。长命锁要由干爹亲自上锁,可避灾延寿,逢凶化吉,到时候你把长命锁给闺女戴上,闺女的命也就被锁住了,而有他做闺女的干爹,你闺女也就有救了。”“只是这认干爹啊,也不能白认,逢年过节,你别忘了带着闺女去看看他,给他烧上几柱香就行。”秀芝听到这有些糊涂,鬼不才给上香呢吗?活人咋还给烧香嘞,但她也没细想,带着闺女拿着东西就上了路,走了也不知道多久,直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秀芝终于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荒凉的小村子,应该就是李姑说的那个村子了。路的两边都是半人高的荒草,也无人打理,给人一种荒凉破败的感觉。四周有许多被剥了皮的枯树以及破败的房屋,似乎很久都没人居住的样子。但每间房子里却都点着蜡烛,却又看不到人影,蜡烛的火苗印照在窗纸上,忽明忽暗,不停的摇曳着,晃的秀芝心里也忐忑不安起来。偌大的一个村子,却无一丝声响,没有人声,也没有狗吠,寂静的可怕。“奇怪,这村子里的人呢?”秀芝嘀咕着,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不一会儿,果然见到一棵大槐树,树皮同样被人给剥了去,槐树的后面有几间泥瓦房,其中一间点着蜡烛,房门紧闭着。秀芝上前敲了敲门,然后按照李姑说的把筷子插到米饭上,和长命锁一起放到了门口。”秀芝见窗户纸上印出了两个人影来,佝偻着身子,似乎是老两口,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太。老头从门缝里伸出手来把米饭和长命锁拿进了屋里,他端着米饭闻个不停,很饿的样子。老太太似乎不大乐意了,骂他嘴馋,让他别吃,把米饭还回去,省的招来了祸端。老太太说话的声音很怪,腔调很尖,缥缥缈缈的,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老头没有理会老太太的话,还是端着米饭一直在闻,闻着闻着打了个饱嗝,似乎吃饱了的样子,放下了碗,把长命锁从门缝里丢了出来。秀芝捡起来一看,见长命锁已经锁上,她知道这事成了,就把长命锁挂在了女儿的脖子上。老头说既然我们成了干亲,今个就别走了,这村子不太平,一到夜里有很多狐子野狗,你们就留在这住一宿吧!这深更半夜的,秀芝也害怕走夜道再有什么危险,她虽然觉得这老两口很怪,甚至整个村子都透着怪异,但毕竟是李姑让过来的,料想老两口也不是坏人,于是就应了下来。推门进去一看,老两口却不见了,喊了几声,也没人回应。秀芝估摸着这老两口大概是从后门出去了,真是怪人,留自己住宿,自个却走了,但也没多想,见屋里有张炕,和闺女一起就睡在了炕上。夜里她睡的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有乒乒乓乓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打架似得,声音嘈杂,好像人还不少。第二天,秀芝一觉醒来觉得有点冷,风有点大,吹的她凉飕飕的。她睁开眼一看,顿时就蒙了,自己哪里是在屋子里,而是睡在了荒郊野外,四周也没有屋舍,一眼望去全是荒坟。那座荒坟不知怎么的被人给挖开了,里面的两栋棺材也被人给破坏了,尸骨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外面,看着着实吓人。女儿一边跑一边咯咯笑,脸上的神情让秀芝不禁打寒颤。这是,秀芝发现女儿脖子上的长命锁已经断了,心里更加惊恐。李姑正在烧香,对着神像一直磕头,许久才起身,脸色不大好,紧蹙着眉头。秀芝刚想要说话,李姑却摆了摆手,说事情她已经知道了。秀芝早就觉得老两口奇怪,但听李姑说出来,还是吃了一惊,问李姑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姑告诉秀芝,她让闺女认的这门亲,是阴亲,也就是找个死人做闺女的干爹。因为阳间的东西已经压不住闺女身上的邪祟了,只好找个阴间的压,怕秀芝害怕不敢去,所以才没有提前告诉她。说到这,李姑脸上露出一丝畏惧,她说,老杨头可是那个鬼村的族长,无论生前死后在村子里都有很大的威望,是可以喊动村中所有鬼民的,没想到就这样还是没能打过,还被人给挖了坟抛了尸。秀芝这才明白为什么村子里处处透着诡异了,后怕不已。李姑告诉秀芝,虽然是个鬼村,但却也不用害怕,因为村子里的“人”都是好“人”,而非恶鬼。李姑说,那个村子早年也是个宁静祥和的小乡村,村民们勤劳和善,人都很好,可后来发生了大灾荒,那场灾荒很大,席卷全国,四周临县也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村里人逃荒都没处逃,那个村子大多又都是些老弱病残,所以没能扛过去,树皮啃光后,最后整村人都饿死了。但他们心里不甘啊,好不容易打跑了鬼子,又熬过了内战,以为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却又摊上了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大灾荒。他们心里又怨又恨,或许是因为怨气太大,都不入轮回,仍旧居住在村子里,村子就这么成了鬼村。李姑和老杨头熟识,有时给人看事碰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常去麻烦老杨头。老杨头也是饿死的,所以嘴馋,常常会给他供上一碗白米饭。老杨头一高兴,事就应下了,这次也是,但想不到把老杨头给害惨了。李姑倒吸一口凉气,这种事情以前从来没碰到过,也不知道孩子身上的邪祟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这么凶。李姑思忖了一会儿,悄悄把她拉到一旁,告诉她说闺女身上的脏东西估计来头不小,无论地上的还是地下的都压不住它,看来只有天上的才行了。李姑说,得找个菩萨来压它,要用供奉了十年以上开过光的菩萨画像才行,只是这供奉了十年以上的菩萨像并不好找,能不能寻得到,就要看孩子的造化了。找到菩萨像后,挂到孩子睡觉的屋里,不出两天,就能把孩子身上的脏东西给镇得魂飞魄散,让孩子恢复过来。秀芝一听安了心,说来也巧,她邻居家的那个婆婆就是信佛之人,吃斋念佛多年,家里有菩萨画像。秀芝领着孩子走的时候,李姑送她们出门,孩子这时忽然回过头来,冷冷对李姑说了一句:你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