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只碳化避孕套
文化
2024-11-19 00:02
河北
世上没有离奇,都是人性。
资仲县一个去田里浇地的老农,在山坳里发现有一辆被严重烧毁的中巴车。老农撒丫子就往家跑,没跑两步,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住了,扭头一看,一个血糊糊的黑面孔拽住了他的脚,黑面孔鼻口留着血,“啊,啊”有气无力地喊了两声之后,闭上了眼…伤者年龄大概40岁左右,全身70%重度烧伤,严重脱水,上肢肌肉组织剥落,全身多处感染。超过48小时滴米未进,全身多器官濒临衰竭。“不知道,外围的兄弟们已经带联防队去附近打听了,目前还没有消息。”这辆车是一辆白色的载客中巴,在2000年左右,本地有很多这种中巴车,有的客运公司,更多的是私人中巴。有的夫妻俩,买一辆二手中巴,男的开车,女的卖票,风里来雨里去,一年搞个几万。从车辆外部来看,跟普通中巴没什么区别,走进内部,那三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车里,其中一个是横卧在过道里,另一个是半靠在座位上,还有一个被甩在了汽车尾部的玻璃上,蜷成了一团。“没有,样貌没法确定,现场也没有任何证件证明这三个人的信息。”“现场找到一把手铐,一柄锤子。锤子在其中一个死者手里,手铐……”物证组的痕检员说到这突然停住不说话了。只见一副手铐,一头拷在轮毂上,另一头拷着一截断臂,像是被人生生拽断的……“命真大,抢救了五个多小时,病危通知下了三回......这小子硬生生挺过去了。”“在那呢。”发哥朝椅子上打盹的一个中年妇女怒了努嘴。这是一个农妇打扮的女人,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衣服有点大。通过接下来的诉说我得知,伤者是陈州人,三年前,借钱买了一辆二手中巴,开始跑陈州到市里的线路,每天早晨发车从县里到市区,第二天返程。三天前,男人没有回家,女人拨打男人的小灵通,却显示是关机状态。“你们,你们找到秀波了吗?”女人咬了咬嘴唇,迟疑地问道。回到局里已经是下午了,来到痕检实验室,法医发哥一脸严肃地摆弄着他的那些瓶瓶罐罐。“知道现场手铐拷着的那一截断臂是谁的吗?”发哥故作神秘的问我们。“你就直接说呗,我要能猜出来,要你干啥?”李连军焦急的说道。“这还差不多,听好了,这半截手臂是伤者杨忠海的。”“除此之外,再赠送你一个重要线索,车里,车座底下,发现了三个碳化的套状橡胶制品。”“什么?里面有体液样本吗?”发哥的回答引起了李连军极大的兴趣。听到这,我俩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但发哥的这一发现颠覆了我们之前的判断。但是现在,车上的三个避孕套昭示着,那一晚,车上发生过不为人知的秘密。按照杨忠海妻子的供述,他是2月15号早晨离家的,按照行车计划,2月16号晚上,他会到达市南郊客运站,休息一晚后,2月17号再从市里返回陈州县。我和刑警小吴走访了南郊客运站,通过运检中心,查到了2月17号的监控,监控显示,杨忠海驾车出站,没有任何异常。“问题就出在他出站以后。”李连军看完监控,瞧着电脑屏幕说道。“到底都有哪些人上了他的车呢?上车以后发生了什么?”李连军自言自语道。“兵分两路,小孙,你去趟电视台,还有报社,让他们发布消息,寻找上过这辆车的乘客和目击证人。”走访得知,这些私人中巴走的都是固定线路,他们会在固定的站点停车揽客。我和小吴把所有的揽客地点圈了出来,有监控的查监控,没监控的暂时搁置,日后再说。通过监控,我们发现,杨忠海的车在驶出车站时,车里有三五名乘客,行驶到308国道口,呼啦啦上去了十几个人,看样子都是早起到陈州县办事的人。监控里,可以看到那个叫秀波的女人在卖力地招揽着乘客,一边帮乘客搬东西,一边卖票。“我明明记得这个老头是在308国道口上的车,怎么这么快就下车了?”我指着监控里一个背着大口袋的老农民说道。“大哥,这是公交车,让人上就得让人下啊,人家到站了呗。”重新看了一遍后,我发现了问题,之前在国道口上车的十几个乘客,绝大部分都在车走了不远之后下了车。“这是县际公交,一般坐杨忠海车的都是到陈州,要是这几个人是到加油站正常下车,他们完全可以选择市里的公交,25路就可以直达,没必要坐县际中巴,县际公交一口价15块钱一张票,25路才一块钱。”只见,在车辆快要驶出加油站的时候,监控的一角走出一个身影,似乎拎着一个大箱子,拦停了杨忠海的车,女售票员秀波下了车,跟这个人短暂交流之后,这个人上了车。我指着监控中那个神秘人说道,这个人上车之后,车里一共6个人,分别是司机杨忠海,售票员秀波,另外就是国道口上车之后没下车的三个乘客,还有这个神秘人。现场只发现了三具尸体,杨忠海躺在医院里,神秘人还有秀波,现在在哪呢?我陷入了沉思。只见李连军紧张地盯着局里唯一一台办公电脑,急火火的说道:“你的QICQ响了,你不是让我盯着吗?” 我迅速点开一个名叫“轻舞飞扬”的头像,只见对话框里传来一句话:孙警官,在吗?我这里有重要线索,想不想知道?“我靠!你不早说!”李连军一把拽出车钥匙,跑得比我还快。我俩一脚油门来到了市电视台,都市新闻的主持人小梁泡好了茶等着我呢。“李队长,孙警官,你们看看,这是这几天市民打来的热线,其中有几条我筛出来了,我觉得可能对你们有用。”小梁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一个笔记本。“你先看看这个。”小梁指着其中一条记录说道:“这个打电话的是个老大爷,他说他上过那辆车,但是后来被莫名其妙赶了下来。他说他那天急着回陈州老家,特意坐了最早的班车,就是杨忠海的车,但是后来坐了没两站地,突然被售票员连哄带拽地撵下了车,当时他老大不情愿,后来看电视才知道,那辆车发生了命案,自己捡回来一条命。”“咦,这个电话是怎么回事?”李连军翻看着小梁记者记下来的热线记录,其中有两条被她标注了星号。“这两个电话,就很奇怪了,一个接通了之后,不停的问东问西,就是不说自己是谁。”“另一个就更怪了,接通了什么都不说,也不问,愣是沉默了五六分钟,最后挂断了。”“问东问西那个是个女的,另一个不说话的,不知道是男是女。”“小孙,去趟电信局,查查这俩电话号码。”李连军吩咐我。小梁这句话一开口,我和李连军同时感觉脊背一阵发凉。从电台离开后,李连军带我去了一趟陈州,找到了那个打电话的老大爷。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大爷就是监控里,背着大布袋的那个老农民。“我从国道口上的车,走了不远到了一个加油站,一下子下去十几个人,我以为他们是去上茅厕的呢,我也没理会。”老大爷说话磕磕巴巴的。“后来,那个售票员见我没动弹,过来朝我使眼色,还朝我怀里塞了20块钱。”“她冲我咬耳朵,小声说车坏了,让我换一辆,把车费退给我不说还多给了5块。”“我不想下去啊,我说你们修修,我能等,后来她不停朝我使眼色,让我下去,我也怕这里头有什么猫腻,就下了车。可没走多远,那辆车就开走了,果然是骗我的,车根本没坏!”老大爷说到这有些生气,也有些不解。“对了警察同志,我下车前,坐在我后面那个人曾经悄悄给我塞了一张纸条。”“哎呦,警察同志,我不认识字啊。我看不懂就把纸条还给了那个人,那个人却死活不接,让我传给了坐在我前面那个人。“记得,记得,大高个,40来岁,大眼珠,方盘脸,戴着个帽子。”三具烧焦的尸体,一张奇怪的纸条,两个神秘的热线电话。2月17号到18号,这漫长的48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小吴:“李哥,你赶紧回来一趟,有个女人去医院了,她说她是秀波。”秀波,杨忠海的小姨子,车上的售票员,找到她,一切谜题就全解开了。病房外一个女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留着破浪卷,上身是高领风衣,下身穿着紧身牛仔,画着淡妆。秀波接过来一杯热水,浅浅喝了一口后开了腔:“那天我和姐夫刚到了308国道口,车上就出事了。”秀波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仿佛不愿意揭开这伤心的回忆。当时在国道口,呼啦一下上来了十几个乘客,我当时没多想,等这些人坐定之后,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据秀波所说,当时上来的乘客,按照常理都是前往陈州办事的或者走亲戚的。但是其中有三个乘客,既没有带行李,也没有携带任何随身物品,一看穿着打扮就不像好人。“警察同志,干我们这一行干久了,天天见三六九等,有的人一上车我就能认出来是什么货色,像这种不带行李,专门往人堆里挤得,十有八九是扒手……”“我往车厢后面走,提醒大家管好行李物品,刚走到最后一排,一把刀就抵住了我……”“有个大个子朝我耳边说,看上我们这辆车了,要拉几只羊牯……”“劫匪让乘客下车是什么意思?不是劫财吗?”我连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