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导读:
孤独陪伴我们来到世上,但是之后的日子里,孤独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的。
题记:
羊皮卷上所记载的一切自永远至永远不会再重复,因为注定经受百年孤独的家族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在大地上出现。
《百年孤独》这本书通过讲述布恩迪亚家族的传奇故事,以及加勒比海沿岸小镇马孔多的百年兴衰,向读者们展现了拉丁美洲一个世纪以来风云变幻的历史画卷。故事由二十一对夫妻为发现东之大海而披荆斩棘穿过大沼泽,却在梦想破灭的绝望中驻扎于有着西班牙大航舰的着魔丛林之地。偏偏不可思议的是,他们扎根的村落与外界完全断绝了联系,仅和吉普赛人交换变化莫测的惊喜。于是梅尔基亚德斯出现了,也让本族长似的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陷入对所谓科学的疯狂迷恋中无法自拔,进而影响他的儿子、后代。
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的记忆中最为清晰的画面,应该是那个和父兄一起看到冰块的下午,那时的父亲称冰块为“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发明”,于是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以及生命最后的那个下午,上校又突然在回忆的海洋里捉住了这微不足道的瞬间。道路为马孔多带来了商队,也带来了自由党和保守党的战争,趋使野心勃勃的奥雷里亚诺走向革命、战争,为他带来荣誉、谩骂以及友情,让孤独愈发像冰冷的蛇缠上心脏,越来越紧,像丽贝卡为马孔多带来的失眠症,折磨着这个家族,穿越了制作敲打小金鱼的日子,直到生命的尽头。
曾言“一个人不是在该死的时候死,而是在能死的时候死”的上校,在终于“能死”的一个下午,他“走出门外,混在好奇的人群里观看游行。他看见一个女人穿得金光闪闪骑在大象的脖子上。他看见哀伤的单峰驼。他看见打扮成荷兰姑娘的熊用炒勺和菜锅敲出音乐节奏。他看见小丑在游行队尾表演杂耍。最后当队伍全部走过,街上只剩下空荡荡一片,空中满是飞蚁,几个好奇的人还在茫然观望时,他又一次看见了自己那可悲的孤独的脸。……直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桑塔索菲亚·德拉·彼拉去后院倒垃圾,忽然发现秃鹫正纷纷从天而降。”波澜壮阔的一生就此平静地结束,书外的我不由得体会到死亡的刺骨和文字的冰冷,其中却夹藏了难以觉察的孤独的快感,或许孤独的一滴水,才是我们“活着”的形态。
更显荒诞的是双胞胎兄弟奥雷里亚诺第二和何塞·阿尔卡蒂奥第二,从儿时两人耍了小聪明互换了身份之后,成长的道路便大相径庭。何塞·阿尔卡蒂奥第二终其一生都无法忘记那个清晨赫里内勒多·马尔克斯上校带他去军营观看枪决,死刑犯悲伤而略带嘲弄的笑容就此烙印在了他的童年记忆中。又经历了三千多人的大屠杀之后,从装满了尸体的火车中爬回家的何塞·阿尔卡蒂奥第二钻研起了梅尔基亚德斯的羊皮纸。两兄弟没能破译晦涩难懂的羊皮卷,他们的人生虽然迥然不同,却一起抵达生命的终点,颇具戏剧性的是,“在最后一刻的慌乱中,悲伤的醉汉们抬棺材出家门时弄混了,把两人各自下葬在对方的坟墓里。”于是,顶着对方的名字经历了不同故事的兄弟,又回归了自我,将布恩迪亚家族的孤独之曲沿唱下去。
让我震惊的也有“外来女王”费尔南达,在奥雷里亚诺第二“凭着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翻越山脉创立马孔多那样的蛮勇,凭着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一次次徒劳发动战争那样的盲目骄傲,凭着乌尔苏拉一心延续家族血脉那样的疯狂执拗”找到她后,两人的婚姻简直是场灾难。在宗教文化深刻熏陶下长大的费尔南达,“父亲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关在书房里,少有的几回出门上街也都会在六点前回家,陪她一起念玫瑰经。她从未和任何人结下亲密的友情。她从未听说过令整个国家流血败落的频繁战事。她从未间断过每天下午三点倾听钢琴练习曲。”奥雷里亚诺第二在她身上找到的只有深深的痛苦,于是又回到情妇佩特拉·科特斯的床上,使他成为情人的丈夫、妻子的情人。费尔南达难以融入布恩迪亚家族,在忙碌和痛苦中将希望寄托在女儿梅梅身上,却不惜将犯错的女儿送进修道院此生再不见面,连同外孙也不愿认得。浓郁的宗教气息死死掩住她的口鼻,扯住她的心脏,束缚她的手脚,溺亡在布恩迪亚家族孤独的深渊中。
布恩迪亚家族还有一份无法描述的美丽,美人儿蕾梅黛丝。她会一丝不挂的出现在受惊且痴沦的异乡人面前,会不守繁文缛节地自由自在,会预言偷看洗澡的人随后的死亡,更神奇的是,会带着一床天鹅绒的真丝白被如天使一样地飞走在人们的期望和永远的记忆里。“乌尔苏拉那时几近失明,却只有她能镇定自若地看出那阵不可阻挡的微风因何而来,便任凭床单随光芒而去,看着美人儿蕾梅黛丝挥手告别,身边鼓荡放光的床单和她一起冉冉上升,和她一起离开金龟子和大丽花的空间,和她一起穿过下午四点结束时的空间,和她一起永远消失在连飞得最高的回忆之鸟也无法企及的高邈空间。”唯一一个不守孤单感传染病的人似乎只有蕾梅黛丝,永远带着最亘古的美丽和最高远的智慧离开了这个一开始就不属于她的百年孤独之地。
唯独荒谬清奇的羊皮卷见证了每一种孤独,直到奥雷里亚诺·巴比伦终于破译家族数代人望而却步的语言,才揭开这伟大预言的面纱。“梅尔基亚德斯并未按照世人的惯常时间来叙述,而是将一个世纪的日常琐碎集中在一起,令所有事件在同一瞬间发生。……当年阿尔卡蒂奥曾从梅尔基亚德斯口中听闻,却不知道那是关于自己死亡的预告。他读到羊皮卷中预言世上最美的女人的诞生,她的灵魂与肉身正一起向天飞升;他读到那对遗腹孪生子的来历,他们放弃破译羊皮卷不仅因为缺乏才能和毅力,更是因为时机尚未成熟……”在他寻索自己死亡的日期和情形时,便预料到“这座镜子之城——或蜃景之城——将在奥雷里亚诺·巴比伦全部译出羊皮卷之时被飓风抹去,从世人记忆中根除,羊皮卷上所载一切自永远至永远不会再重复,因为注定经受百年孤独的家族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在大地上出现。”
孤独陪伴我们来到世上,但是之后的日子里,孤独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的。在说不尽的悲哀、期望和欢乐中,在放荡不羁的乱伦恋与纵情声色的爱欲里,布恩迪亚家族的每一员都在追求着一种孤独的快感,才是这个伟大家族的标识。
END
小编其人
小皮流流(另一网名:皮皮中尉):现为某主流媒体主任编辑,“天涯文学”签约作家,“360个人图书馆”原创达人;在本职中品味业务骨干的充实,在读书写作中聆听先哲的教诲,在陪伴妻子女儿的过程中体会最纯真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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