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出海机遇与合规挑战论坛海报
第十二届牛津中国论坛夏季论坛
【企业出海机遇与合规挑战分论坛】
复杂国际环境下出海企业如何“独善其身”？
2023年，一波“走出去”的中国企业遭遇了多重海外合规风险。跨境电商的“直播带货”于印尼等东南亚国家遭禁，海外刷单行为也于国内受罚；欧盟等国加强数保护执法力度，对TikTok开出3.45亿欧元的巨额罚单。这宣告了一个事实，随着中企出海迈入产品本地化和品牌建设的4.0阶段，灰色发展时代已经过去，合规问题已然成为企业的出海生命线。合规风险如同海底暗礁，为出海寻求机遇的企业带来重重危机。
企业合规议题由来已久，现代企业合规制度可以追溯到20世纪的美国。五六十年代的反垄断浪潮催生了金融监管体制。自2018合规元年以来，中企的合规风险管理建设日益完善。如今，错综复杂的国际政经局势为出海的中国企业提出了新的挑战，逆全球化浪潮与数据安全监管趋严是两个关注重点。出于国家安全和竞争优势考虑，美国及其盟国对中国企业实施了多项出口管制和制裁措施。同时，在东南亚、中东和拉美等出海新兴市场，贸易保护主义和“潜规则”让出海企业备受打击。
在遵守中国法律法规的同时，企业还需要遵守目标国家的法律法规与行业监管要求，同时关注世界银行等国际金融机构的监管要求。如何通过高效的合规管理策略，应对来自海外市场的多重制约，已经成为诸多中国企业的出海必修课。
在全球化的大浪潮中，中国企业出海已经成为一个重要的战略选择，不仅为企业自身带来新的增长机会，也为中国经济的国际化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企业出海，即企业将其品牌和产品推向海外市场，寻求跨国经营和国际化发展的过程，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机遇与挑战。
一方面，中国企业在出海过程中可以享受到政策支持与国际合作带来的便利。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加速以及内需的扩大，企业获得了更多进入国际市场的机会。新兴市场的崛起也为企业提供了一个广阔的舞台，数字经济的兴起更是为企业出海提供了新的平台和工具。企业可以通过电子商务、数字服务等方式，更便捷地进入海外市场，提升品牌影响力和市场竞争力。
另一方面，企业在出海过程中也面临着诸多挑战。全球政治经济环境增加的不确定性，既往多边合作关系的复杂化、贸易保护主义的抬头等都增加了企业出海的风险。灵活应对这些出海新问题，企业需要升级其供应网络、研发投资等方面的全球竞争力战略，考虑长期多元化供应链分工格局，重视科 研投资维持和追赶技术领先地位。合规建设的紧迫性也日益凸显，企业需要在数据保护、知识产权保护、反垄断法规等方面加强预案和管理，确保在多元竞争环境中始终紧跟形势，适应变化，合规经营。
本次论坛将聚焦企业出海的现实挑战和机遇，邀请专家学者共同探讨解决方案，助力中国企业在国际化道路上稳健前行。我们希望通过深入的讨论和交流，帮助企业更好地理解国际市场的动态，制定有效的出海战略，同时加强合规建设，确保在全球化竞争中行稳致远。我们期待通过这次论坛，为中国企业的国际化发展提供策略建议和支持，为中国经济的腾飞贡献力量。
上半场：如何寻找企业的出海机遇
1. 新宏观范式和产业趋势对出海企业的意义是什么？
2. 在未来的半球化时代，中国的发展机会在哪里？
3. 哪些行业和领域的企业更适合进行海外扩张？它们在出海过程中应如何评估和选择投资方向？
4. 在法律、商业习惯和消费者行为有所不同的海外市场中，中国企业要如何有效解决文化冲突的问题？
5. 在当前全球经济格局和地缘政治变化下，例如美国和欧盟对中国汽车制造商加税的影响下，企业应如何保持竞争力？
下半场：出海企业的合规问题
1.数据合规问题。
2.知识产权合规问题。
3.投资合规问题。
4.贸易争议解决问题。
5.财税合规问题。
数据合规：国际数据监管政策逐步收紧
数据合规作为企业出海的重要议题，近年来在全球范围内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随着数字化和信息化的深入推进，数据的跨境流动成为企业全球化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环节。然而，在这背后，各国对于数据保护和隐私的法律法规日益严格且复杂多变，这不仅给企业带来了新的合规挑战，也成为了企业在全球化进程中需要谨慎应对的核心问题。
近年来，欧盟实施的《通用数据保护条例》(GDPR) 已成为全球数据保护的标杆，对企业在欧盟境内的个人数据处理提出了极为严格的要求。GDPR的出台和实施，标志着全球数据保护合规标准的不断提升，也促使其他国家和地区相继出台类似的法律法规。例如，中国也发布了《个人信息保护法》。与GDPR相比，它在许多方面更具针对性和严厉性，特别是在数据跨境传输和个人信息保护方面的规定。因此，希望在中欧两地运营的企业就必须理解并遵守这些法律法规。合规的失误会导致高额罚款、声誉受损，甚至影响企业的全球业务布局。
与此同时，数据合规还涉及到跨境数据流动的限制和监管要求。美国、印度、巴西等多个国家对数据本地化的要求越来越严格，即企业在这些国家经营时，必须在当地存储和处理数据。这种数据本地化趋势不仅增加了企业的合规成本，也对其全球运营的灵活性构成了挑战。为了应对这一趋势，企业需要在技术和管理层面做出相应的调整，建立起更为复杂的合规体系和数据管理机制。
除了法律法规的变化，全球范围内的数据泄露事件频发也加剧了人们对数据安全的关注。例如，近年来发生的几起大型数据泄露事件，不仅使相关企业遭受了巨额的经济损失，更使其在全球市场的声誉一落千丈。这些事件提醒企业，不仅要关注数据合规，更要注重数据安全管理，确保在全球运营过程中能够有效防范和应对数据泄露风险。
知识产权合规：以百济神州为代表的创新药行业为例
中国企业在国际市场的扩张过程中，知识产权合规问题愈发成为不可忽视的挑战。以百济神州最近发生的专利纠纷为例，其原研抗癌药泽布替尼自2019年成功“出海”并成为中国首个在美国上市的抗癌药物。然而，这一成功也引来了专利诉讼的风险。
2023年6月15日，百济神州的泽布替尼被艾伯维旗下公司Pharmacyclics LLC指控侵犯了其药物伊布替尼的一项专利。这项专利刚于6月13日获得授权，紧接着艾伯维便采取了法律行动。此次事件使得百济神州的股价于当日暴跌12%以上。这场纠纷不仅是两款药物之间的直接竞争，更是全球制药企业之间专利博弈的缩影。专利诉讼在医药行业中已成为一种常见的商业策略，用以维护市场地位和阻止竞争对手的扩张。
对于中国企业而言，百济神州的经验凸显了专利合规在国际市场中的重要性。随着越来越多的中国创新药企进入全球市场，它们不仅要面对来自欧美企业的专利挑战，还需应对仿制药企的专利侵权诉讼。事实上，在同年3月8日，百济神州就曾在美国对山德士及MSN公司提起专利侵权诉讼，反击仿制药企对泽布替尼专利的挑战。
无独有偶，百济神州并不是唯一一家被卷入专利纠纷“漩涡”的出海药企。早在2022年2月初，跨国药企辉瑞（PFE.US）就忽然控告中国药企锐格医药旗下一款正在开发的GLP-1药物专利于辉瑞达到“惊人的相似”。仅仅2个月前，锐格医药才刚与与药企巨头礼来就一款小分子GLP-1R受体激动剂，达成 license-out（专利授权）战略合作。
百济神州和锐格医药的专利纠纷不仅仅是一次企业之间的商战，更是对中国企业在国际市场上知识产权合规能力的考验。随着中国创新药企越来越多地走向国际，如何在专利保护上做到未雨绸缪，成为其全球化进程中的关键挑战。
投资合规：“一带一路”共建国家成为主要增长引擎
近年来，中国企业在对外投资和并购领域取得了显著增长，但也面临着复杂的合规挑战，特别是在投资合规方面。2023年，中国全行业对外直接投资达1,478.5亿美元，同比增长0.9%，其中非金融类对外直接投资实现了11.4%的增长，达到1,301.3亿美元。这一增长主要得益于“一带一路”共建国家的非金融类投资的快速扩展，增速高达22.6%。
尽管整体并购数量有所下降，2023年中国企业宣布的海外并购总额仍达到398.3亿美元，同比增长20.3%。尤其是大额并购交易显著增多，其中金额超过5亿美元的交易达到21笔，比2022年增加了13笔。这一趋势反映出中企在全球市场的并购活动更加集中于高价值项目，特别是在“一带一路”共建国家，相关并购金额同比增长32.4%，远高于整体并购增速。
从行业角度来看，TMT（科技、媒体和通信）和先进制造业是中企海外并购的热门领域，而电力与公用事业行业则成为唯一实现并购金额和数量双增长的行业。区域上，亚洲依然是中企最青睐的投资目的地，尽管并购数量有所下降；与此同时，北美洲、大洋洲和拉丁美洲的并购金额出现了显著增长。
然而，随着中国企业海外投资的持续扩大，合规问题也变得日益复杂。企业在进行跨境并购时，必须面对包括融资、汇率波动、国际税收和政治环境在内的多重风险。特别是在“一带一路”共建国家，政治不稳定性和经济波动可能会增加企业的融资难度，进而影响并购的成功率。因此，在进行海外投资时，企业需更加谨慎，强化风险管理和合规措施，以确保在全球范围内的长期可持续发展。
财务税务合规：国际财务审查收紧与税务规则变化
2020年1月，美国著名做空机构“浑水”曝光瑞幸咖啡财务造假，随后瑞幸发布公告承认存在虚假交易行为，通过财务手段虚增收益22亿人民币，这使得瑞幸股价暴跌80%，并于六月从纳斯达克退市。2021年，美股投资者在中国上海起诉瑞幸，法院正式立案，这将是中概股首例在中国境内起诉的案件。瑞幸咖啡财务造假案件为广大出海企业敲响了警钟，企业在股权融资和财务报告过程中，如果未能提供准确的估值和财务数据，可能会面临严重的法律后果。
不仅瑞幸咖啡，近年来因财务造假而“翻车”的案例还有许多。2016年辉山乳业被“浑水”机构曝光财务造假，于香港交易所停牌；2017年雅百特通过虚构跨境交易虚增利润，被证监会处罚；2019年康美药业被曝光300亿财务造假，同样接受了行政处罚……更有甚者，仅仅2023年，中国证监会处罚的财务造假行为就高达30起。这足以看出，无论国内外，对于财务造假的打击力度不断增大，对于企业财务的规范性要求也不断提高。
这些财务造假被曝光处罚的案例给广大出海企业敲响了警钟，出海企业需要面对国内外双方的财务审查，需要遵守不同国家的财务规范，自然也面临着难度更高的合规要求。
除了财务报告上的合规问题，税务合规也是出海企业面临的一大风险点。在经济数字化时代迅速来临的背景下，推进国际税收规则和体系改革已成为大势所趋。截止2023年6月，已有139个OECD/G20税基侵蚀和利润转移包容性框架成员原则上就“双支柱”方案达成一致。其中支柱一侧重完善对大型跨国企业的征税权分配机制，向市场国分配更多的征税权和可征税利润，以平衡经济数字化背景下国际税收权益分配格局；支柱二侧重解决利润转移和税基侵蚀问题，通过设定企业所得税的全球最低税率，为全球税收竞争划定“底线”。这一方案突破了原先以来源国和居住国为主要征税方的国际税收格局，让市场国得以从跨国贸易中更多获利。
目前，支柱一仍在筹备和推进，而支柱二已经步入了立法阶段。对于出海企业而言，这意味着企业需要适应新的税收政策，采用新的税收计算方式，甚至需要根据不同税收政策调整自身的经营模式。因此，在国际税收分配方案逐步被广泛认可的过渡期，出海企业在税务合规方面需要更严谨规范的指引。
无论是财务还是税务，出海企业都面临着与过去不同的政策与环境。如何在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下更好地规避财务税务风险，如何在合法的范围内调整经营模式使自身利益最大化，一直是出海企业关注的重点，更是如今复杂局势下出海企业进一步发展的关键。
【参考资料】
《2023年跨境电商（出海）典型合规事件与分析》锦天城律师事务所（https://www.allbrightlaw.com/CN/10475/236a381dd18851b1.aspx）
《企业出海合规指南（一）——企业出海常见的合规大“坑”》盈理律师事务所（https://www.yenlex.com/news/content_545.html）
《2023-2024年中国企业出海发展研究报告》36氪研究院
（https://36kr.com/p/2625803603557512）
《2024，出海合规进入倒计时》霞光社（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26390287）
《2023年中国海外投资概览》安永EY
（https://www.ey.com/zh_cn/china-overseas-investment-network/overview-of-china-outbound-investment-of-2023）
第一财经：首个“出海”成功的原研抗癌药被指侵权，百济神州的回应来了，2023年6月16日（https://m.yicai.com/news/101784666.html）
澎湃新闻：中国创新药“出海标杆”遭遇“专利刺客”，百济神州不是唯一一家，2023年6月16日（https://m.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23508921）
知产力：从被狙击到被发起反击，百济神州出海专利攻防战，2024年4月8日（https://www.zhichanli.com/p/32426479）
搜狐网：瑞幸咖啡被曝出财务造假，虚增收入约22亿元人民币，2024年8月2日（https://www.sohu.com/a/798135923_121200612）
央视财经：辉山乳业被强制退市！曾被指财务造假、股价盘中暴跌90%……，2019年12月19日（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53342307558001823&wfr=spider&for=pc）
光明网：造假300亿元！宣判，全国首例！，2021年11月13日（https://m.gmw.cn/baijia/2021-11/13/1302677107.html）
金融界：雅百特跨国造假虚增营收5.8亿 27个银行账户被冻结.，2019年9月12日（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44474717457928616&wfr=spider&for=pc）
朱青等：OECD“双支柱”国际税改方案——落地与应对，2023年8月23日。（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75002660882953726&wfr=spider&for=pc）
《世界经济展望报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
中国商务部，中国国家统计局，中国国家外汇管理局，美国商务部经济分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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