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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4天,青岛中院的天价悬赏令从发布到撤销,就像梦一样。山东富豪王勇、王棣父子心里,恐怕五味杂陈。
王氏父子苦心经营的西王系,堪称山东民营企业的一个商业奇迹,旗下3家上市企业,均崛起于邹平县西王村,涉足玉米食用油、特种钢材以及房地产,是当地名副其实的明星企业。
西王系最初爆发危险的信号,乃是5年前西王集团的债务危机。随着与债权人的和解,外界以为风平浪静,哪料如今风险再一次降临。
法院悬赏通告称,西王集团、西王国际贸易、王勇及王棣,拒不支付被执行的3.3亿元。王氏父子就这么上了法院的悬赏令。
这,可能只揭开了西王系债务的冰山一角。
发端在村里
王勇、王棣父子的照片,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不是出席公开活动,而是在法院的一纸悬赏通告上。
王勇扎着蓝白条纹领带,王棣微笑对着镜头,他们头顶上,是一串没有履行的债务数字:3.3亿元。
一周前,青岛中院的这则悬赏通告,让王氏父子不光彩地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在父子俩几十年创业史上,这可能还是头一次。
作为西王系实控人,王氏父子长袖善舞,也名头繁多,其控制的上市企业就有3家:西王食品、西王特钢和西王置业,还包括1家财务公司、4家高新技术企业,旗下员工1.6万名,总资产500亿元,在山东当地有头有脸。
西王,是邹平县的一个小村。这个村子全国闻名,今年74岁的王勇,当居首功。上世纪80年代,王勇将自家经营的面粉厂捐给西王村,以此探索通过以企带村的发展模式。彼时,这一模式在北方开始萌芽,后来崛起的天津大邱庄、河南南街村等,莫不如是。王勇的野心并不止于面粉厂,村里又通过村民自筹资金40万元办起油棉厂。山东是中国粮食种植大省,原材料具有天然优势。上世纪90年代,随着国内消费市场对饼干和糕点的需求增长,1990年,西王村决定向农产品加工领域进军,办起了玉米淀粉厂,年产能达3000吨。淀粉加工利润微薄,但在玉米精深加工领域,利润就丰厚得多。上世纪90年代,国内结晶葡萄糖领域的开发刚刚起步,产品每吨可以卖到7000元。王勇决定赌一把,一举上马全国最大的结晶葡萄糖工厂,年产能6万吨。借此,王勇的西王系得以壮大,利用糖厂产生的热能和废水搞热电厂,还顺势建起西王特钢,钢厂的蒸汽余热,又循环给玉米深加工厂区。糖厂、电厂和钢厂,勾勒出西王系的商业版图雏形。而早在这之前,西王系旗下企业,已经通过改制,被王勇牢牢控制。早年,入股先锋股份小试牛刀。后来,这家公司由万通借壳,在冯仑手中完成了一系列蜕变。作为参与者,王勇认识到了资本市场的魔力。2005年,西王糖业在联交所上市,融资6.1亿港元,开创了山东省企业通过跨境抵押和过桥贷款方式,在境外通过红筹股模式上市的先例。2013年,更名为西王置业(02088.HK)。在消费市场,西王系最知名的产品莫过于玉米食用油。2000年,西王的玉米油业务才刚刚开始,只是益海嘉里的代工厂之一。背靠山东庞大的玉米种植产区,西王不甘人下,投入重金打品牌。通过一系列市场推广,迅速在玉米油细分市场站稳了脚跟。2010年,西王食品借壳金德发展上市,成为A股市玉米油第一股,王勇晋升中国玉米油大王。与此同时,西王特钢紧锣密鼓地筹备上市,2012年2月,王勇亲自在联交所敲响铜锣。在国内玉米深加工领域,王勇、王棣父子控制的西王集团,至今仍是王者般的存在。据公司官网披露,其年加工玉米多达300万吨,年产玉米食用油、葡萄糖分别为60万吨、180万吨,国内市场占有率分别为60%和50%;在特钢业务领域,年产钢材300万吨,是山东唯一民营钢铁上市企业。这个总资产500亿的企业,首次出险,是受“互保”所累。2017年,齐星集团破产,西王集团作为最大担保方,承担近30亿元连带担保责任。这次的危险,很快通过解除担保而消除。2019年,本金总额10亿元的18西王CP001短期融资券发生实质性违约,并触发4支短期债券交叉违约。据上游新闻,2020年2月,西王集团向法院申请司法和解,历时1个多月,同债权人协商并获得突破。在债权人会议上,同意人数所代表债权金额123.52亿元,占债权总额的86.41%。西王集团的债务危机是否彻底消除?据企查查,今年5月至10月,集团先后被4家法院执行,被执行总金额约33.56亿元。西王食品2024年半年报显示,控股股东西王集团所持公司股权,已质押99.36%,其一致行动人山东永华投资所持1.81亿股,已100%被质押。西王特钢(01266.HK)今年9月已被法院委任共同及各别清盘人,继续停牌。西王置业几乎已沦为空壳。今年上半年,实现营业收入139.2万元,归母净利润亏损183.9万元,其主要收入来自物业管理及利息。目前,仅西王食品(000639.SZ)的经营状况稍好,继2022年、2023年连续亏损之后,今年上半年扭亏为盈,实现归母净利润4065.17万元。非上市的西王集团财务公司,由西王集团持有82.50%股权,2023年至2024年,该公司股权先后7次被司法冻结,被冻结股权数额约18.02亿股。需要指出的是,西王食品的货币资金中,有14.99亿元(包括定存利息)存在西王集团财务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