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特刊】认知优势的特征:塑造信仰与行为
文摘
科技
2024-06-24 20:20
北京
2024年4月29日,欧盟应对混合威胁卓越中心(Hybrid CoE)与《国防地平线杂志》合作推出“认知优势”主题特刊《认知优势的特征:塑造信仰与行为》(Aspects of Cognitive Superiority:Shaping Beliefs and Behaviors)。该刊主要以2023年10月混合CoE在芬兰赫尔辛基举办的混合冲突/战争网络力量研讨会的相关认知战内容为主,展现了北约和欧盟,尤其是欧洲军方对认知战主题研究的前沿成果。文章内容主要围绕认知战与混合冲突、虚假信息、网络安全、选举、人工智能、战略沟通之间的关系等关键议题展开。本文主要介绍了此次会议基本概况与主要研讨内容,并对该认知特刊中8篇文章进行介绍,仅供学习参考。
欧盟应对混合威胁卓越中心与《国防地平线》杂志合作推出以“认知优势”为主题的特刊全文摘要与关键词
1.背景情况:2023年10月3日,欧盟应对混合威胁卓越中心(Hybrid CoE)与欧洲防务局(EDA)于联合举办第五届混合冲突与战争网络力量研讨会(CPH),主题为“认知战/认知优势的网络和混合方面”。2.特刊《认知优势的特征:塑造信仰与行为》文章概况 ①欧防局高官:所有冲突都是混合冲突,欧洲防务合作正在“重燃”,认知已经成为战略/战术目标
②《论认知战:虚假信息剖析》未来的虚假信息将不是由人类制造的,而是由纯粹的计算能力制造
③《自由的最高形式和西方对抗认知战的最佳武器》
⑧《新兴的混合威胁:人工智能和微观定位虚假信息作为国际部队保护的安全威胁》
3.评述:随着西方社会对认知威胁准备水平的不断提高,西方社会对新技术与认知战之间的关系有更深入的理解。一是网络领域为认知战提供了一个理想空间;二是网络技术与认知维度正在形成一个危险的组合;三是获取大数据或基于人工智能的技术增加了认知战的可能性。
背景情况:第五届混合冲突与战争网络力量研讨会(CPH)
欧洲防务机构+欧盟北约多国专家。2023年10月3日,欧盟应对混合威胁卓越中心(Hybrid CoE)和欧洲防务局(EDA)于芬兰赫尔辛基主办“第五届混合冲突与战争网络力量研讨会(CPH)” 。来自33个Hybrid CoE 参与国,以及欧盟和北约以及澳大利亚、日本、乌克兰、列支敦士登和瑞士等国家的专家均参与其中。
重点讨论:AI的认知战应用+认知防御对抗。会议以“认知战/认知优势的网络和混合特征”为核心主题,具体讨论了包括人工智能和量子计算在认知战中的作用、可能的对策,以及作为混合防御的一部分,需要增加认知防御概念来对抗信息、心理和网络元素。两个小组讨论及其结论分别如下:
会议成果:本次会议结束后,Hybrid CoE将会议中认知战相关的主要观点整理成文,在《国防地平线》杂志特刊集中公开发表。
2.1 欧洲防务局官员:呼吁加强认知防御能力
在《特刊》开篇,欧洲防务局能力、军备和计划(CAP)主任斯特凡诺·康特(MAJ. GEN. STEFANO CONT)分析了俄乌冲突以来战争的重大变化,并呼吁欧防局(EDA)加强抵御认知威胁的能力,以适应未来战争的重大变化。
所有的冲突都是“混合冲突”。康特少将认为,俄乌冲突使欧洲防务现状发生了根本变化,欧洲政治意愿被重新点燃,国防预算大幅增加,合作得到空前加强。所有冲突都是混合冲突,无论是对民用基础设施的攻击、针对欧洲的网络进攻行动、对民主进程的干涉,还是通过军事行动追求和实现国家目标的许多其他方法。
欧洲防务合作“重燃”。康特少将提出,有三份关键文件重新点燃了欧洲防务合作的政治意愿,分别是:《凡尔赛首脑会议宣言》(Versailles Summit Declaration)、《国防投资差距分析联合公报》(Joint Communication on the Defence Investment Gaps Analysis)(EDA参与)和《战略指南针》(Strategic Compass)。其中值得注意的是,《战略指南针》提出了一项雄心勃勃的安全和防务议程,旨在提高欧盟在危机爆发时迅速采取强有力行动的能力,为推进欧洲防务合作铺平了道路;该文件还呼吁欧洲应在网络领域特别加强预防、检测、遏制和防御网络攻击的能力。此外,欧盟于2022年出台的《欧洲网络防御政策》(The European Cyber Defence Policy)也旨在建立在欧盟层面部署能力的机制。同时,EDA正在与会员国合作制定该政策的实施计划,并为每项行动设定时间表,旨在保护武装部队和公民免受网络威胁。
认知战:塑造个人和群体的信念与行为。通过为合作网络防御项目提供机会,EDA可作为一个支点,围绕支点进行研究和创新驱动的能力发展可带来更多保护公民的机会。还须考虑到战争的未来发展,这就是认知战问题变得更加重要的原因。认知战整合了网络、信息、心理和社会工程能力来实现其目标,利用互联网和社交媒体有选择地、连续地攻击社会上有影响力的个人、特定群体和大量公民。因此,认知战意味着人类思维成为战场。其目的不仅是改变人们的想法,还要改变他们的思维和行为方式。认知战一旦成功,就会望造和影响个人和群体的信念和行为,使之有利于攻击者的战术或战略目标。因此康特少将呼吁EDA必须找到正确的答案,即如何才能加强抵御认知威胁的能力,以及应该对哪些人进行教育、培训和演习,以提高抵御和应对能力。2.2 《论认知战:虚假信息剖析》
作者:彼得·B.M.J.派珀斯(Peter B.M.J.Pijpers),布雷达荷兰国防学院网络作战副教授,阿姆斯特丹大学阿姆斯特丹国际法中心研究员。彼得是荷兰陆军上校,曾四次被派往任务区,包括伊拉克和阿富汗,并被借调到欧洲对外行动局工作三年。认知战只是战争的一环。作者认为,虽然认知战的性质由来已久,但认知心理学的发展和网络空间的出现使认知战的范围更加广泛,并提高了其有效性。认知战可以成为国家或类似国家行为者混合工具箱中的有用工具。然而,只有在动能战、信息战和认知战协调一致的情况下,国家间的冲突、竞争甚至战争才能获胜。这些要素须目标一致,并保持同步。仅靠认知战无法赢得战争。虚假信息被用来影响其他地缘政治行为者的认知。社会需要意识到认知战的危险,并熟悉其技巧。虚假信息是认知战的重要手段。虚假信息是进行认知战的重要手段,它直接影响人类认知。虚假信息作为故意误导背景或内容的框架、叙述或图像,通过吸引启发式和偏见来规避理性决策过程,利用对人类大脑的潜意识操纵。首先,新技术是虚假信息的生成器(如AI大模型,包括ChatGPT)。虚假信息的剖析是基于神经网络的运作,但虚假信息也可基于算法产生。大数据分析可基于相关性而非因果关系来预测行为,从而引发一种近乎确定性的人类行为模式。未来的虚假信息将不是由人类制造的,而是由纯粹的计算能力制造的,这使其更加强大,但同时难以捉摸和控制。其次,私人和非国家行为者大量涌入。如果虚假信息是获得战略优势的工具,人们可能会认为是国家行为者煽动的。虽然这些行为者资源近乎无限,但行为者数量有限,其行动也将受到反映其意识形态和文化的法律和道德界限的约束。而随着非国家行为者的涌入,行为者的数量成倍增加。如果他们愿意或能够利用新技术,将会成为不受国际法影响的冲突和战争中越来越多的行为体。最后,认知层面的威胁在于世界观之间的不对称,尤其是自由民主和威权主义之间的不对称。在一个健康的社会中,不同的世界观不应该成为问题,其存在应反映言论自由的民主核心价值观。但如果社会中的群体被困在不再联系的社交媒体泡沫中,它们就会成为问题。2.3《自由的最高形式和西方对抗认知战的最佳武器》
作者:马蒂亚斯·瓦辛格(Matthias Wasinger),奥地利武装部队上校,《国防地平线》杂志创始人和主编,曾在国际和国内各级指挥机构任职。文章揭示了如何理解认知战与西方价值观强加的限制之间的相关性问题。文章认为,现代战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多地发生在人类领域,人类思维成为认知战的战场。认知战VS信息战。认知战的目的是不仅改变人们的想法,而且改变他们的思维和行为方式。认知战成功地塑造和影响个人和群体的信念和行为,以利于个人的目标。信息战寻求控制各种形式的纯信息,而认知战则寻求控制个人和群体对所呈现信息的反应。全面防御需“教育”而非“限制”。因此,获得并保持认知优势是关键。但这一有价值的目标并不能证明使用所有给定的手段是正当的。国家行为者可以通过监管和法律诱导或通过教育赋权实现认知优势。限制可能是缓解当前风险的临时解决方案,但只有教育才能为民主提供可持续的解决方案。任何全面防御方法都必须建立在理解、共同价值观和为各自身份而战的教育意愿的基础上。2.4 《网络安全在认知战中的作用》
作者:玛丽亚·帕帕达基(Maria Papadaki),英国德比大学数据科学研究中心网络安全副教授,网络安全领域研究员,主要研究领域包括事件响应、威胁情报、海上网络安全和以人为本的安全。
网络安全与认知战存在内在联系。文章从俄乌冲突中吸取教训,重点揭示了网络安全和认知战的内在联系,一方面,认知战在“内容创建、放大和传播的初始阶段等部分”主要利用了网络安全技术基础设施,另一方面,认知威胁已经被用作煽动更广泛网络攻击的手段。并提出:认知战利用21世纪的技术发展,改变了人类思考、反应和决策的方式。将网络安全框架和虚假信息认知攻防框架应用于俄乌冲突中。文章概述了俄乌冲突期间,两国的主要战术、技术和程序,如开发基于图像和视频的内容、假冒合法实体、羞辱对手以及使用正式外交渠道。将DISARM框架和ATT&CK框架结合起来可以加强威胁情报信息的分析和交流。采用网络安全概念来快速建立认知领域的能力和复原力将是有益的。与此同时,培养多学科劳动力应对认知战和网络攻击的组合场景将有助于提高其韧性。2.5 《混合战争认知视角下的俄乌冲突》
作者:约瑟夫·斯克罗夫(JOSEF SCHRÖFL)和松克·马拉伦斯(SÖNKE MARAHRENS)。约瑟夫于1982年在奥地利部队从事各个领域工作,包括几次军事行动/联合国行动。自2006年以来在奥地利国防部工作。松克曾在德国国防和战略研究所担任战略和武装力量研究负责人,并于2020年在阿富汗喀布尔的“坚决支持”(Resolute Support)总部担任过渡部门负责人。
系统思维+全面防御。文章基于对常规战争和混合战争的分析提出,俄罗斯已将系统思维融入混合和常规战争的军事思维中,正在开展军事行动并确定相应的目标,快速实施多域作战,通过整合非军事安全提供商、提高社会复原力,将防御重新思考为全面防御。俄军行为尚未影响乌克兰民众,混合战依旧是最佳选择。俄罗斯信息战的目标是传播虚假信息并操纵社会,在战争期间破坏乌克兰的稳定行动。文章提出,俄罗斯虚假信息专家一直试图通过“有针对性的信息传递”来影响乌克兰民众,但是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的战争行为未能达成其影响乌克兰民众的目标。然而,关于“邪恶的乌克兰人”的宣传继续在俄罗斯民众中引起共鸣。无论俄罗斯是否最终赢得战争,混合威胁和战争都将是俄罗斯的首选也是最高“性价比”的选择,直到重新获得足够的常规军事力量。电磁频谱对于网络战/信息战至关重要。网络和信息战争强调了电磁频谱不能完全从网络和信息空间分离。谁在网络空间拥有优势,谁就有能力塑造人们和社会所认为的真相,也有能力控对实际发生的事情的描述。文章最后呼吁西方国家制定全面战略,加强对俄罗斯的全方位网络防御。2.6 《混合战争中的新问题:网络遇上认知》
作者:克里斯·布朗克(Chris Bronk),休斯顿大学副教授和网络安全研究生项目主任,研究领域包括网络空间的政治和外交、关键基础设施保护、宣传和信息化、反恐和网络安全。曾在美国国务院担任外交官和高级顾问。
文章认为,混合战争是介于战争与和平之间的对抗关系领域。在这一领域,出现了关于网络行动(涉及破坏数据的机密性、完整性和可用性)如何与信息行动(也称为宣传或影响力)相交叉的问题。虽然对这些现象的定义仍不精确,但社会和认知网络安全等术语正在学者和从业者中流行起来。文章通过分析网络技术用于传播信息对公众、精英和领导者的影响,得出结论:最开放的社会最容易受到数据操纵和信息行动的影响。民主国家共同体,即经合组织(OECD)、北约(NATO)及类似的太平洋国家,必须建立起防御机制,防范通过网络空间传递的恶意信息影响。2.7 《未来的选举和人工智能驱动的虚假信息》
作者:加斯门德·胡斯卡杰(Gazmend HUSKAJ),日内瓦安全政策中心(GCSP)网络安全负责人、斯德哥尔摩大学计算机与系统科学系,专注于进攻性网络空间作战。曾担任瑞典武装部队网络相关问题的情报总监。
作者将人工智能驱动的操作与人类操作的方法进行了比较,将AI对虚假信息的影响概念化,利用人力情报(HUMINT)和进攻性网络空间作战(OCO)框架,分析了人工智能技术在速度效率、内容生成和适应能力方面的进步。文章认为,人工智能驱动的操作,在速度和效率上显著优于人类操作的虚假信息宣传活动,展示了几乎在瞬间处理海量数据集和复杂场景的能力。政府、科技公司和学术研究人员必须在先进的人工智能对抗措施上进行合作以打击人工智能驱动的虚假信息活动,开发人工智能驱动的策略以保护民主进程免受虚假信息干扰和威胁。2.8 《新兴的混合威胁:人工智能和微观定位虚假信息作为国际部队保护的安全威胁》
作者:伯纳德·西曼(BERNARD SIMAN),比利时埃格蒙特皇家国际关系研究所负责混合威胁和战争研究的高级副研究员,擅长分析地中海、黑海地区以及全球海洋地缘政治关系,撰写了各种关于混合威胁和全球地缘政治的出版物。
文章认为,虚假信息已经成为战略沟通的重要障碍,对于像联合国、欧盟和北约来说,认知战已演变成一种安全威胁和部队保护挑战,以及对部署在海外的个人及其家属的威胁。这种威胁只会随着人工智能支持的“深度伪造”和微观定位的结合而增长。战略沟通在确保维和行动和欧盟特派团继续加强对海外军事力量的保护方面将发挥重要作用,战略性的情感交流必须立即成为规划和执行特派团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其范围应扩大到包括人员部署地区的民间社会组织。
《国防地平线》杂志特刊刊出的文章主要由具有一线作战经验的军人和相关科研领域负责人撰写,对当前认知领域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事情具有深入的洞察力。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西方社会对当前认知领域的最高认识水平。
随着西方社会对认知威胁准备水平的不断提高,西方社会对新技术与认知战之间的关系有更深入的理解。一是网络领域为认知战提供了一个理想空间。网络安全和网络威胁通常被认为与信息和通讯技术系统或关键基础设施等物理结构有关。作为恶意混合威胁操作的工具和平台,网络领域提供了一个理想的空间。网络领域为正在进行的全球军事竞争提供了一个重要平台。缺乏广泛共享的国际规则和规范是当今网络领域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二是当威胁通过网络指向认知层面时,人类思维就会成为目标。与冲突和战争一样,总是包含一个很强的概念维度。政治冲突涉及思想、意识形态和叙事。当前对认知层面威胁的新奇之处与现代技术和网络能力有关,这些技术和能力有助于影响和操纵人类思维。网络和认知维度就变成了一个危险的组合,需要安全政策界予以关注。三是获取大数据或基于人工智能的技术增加了认知战的可能性。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的快速发展并取得应用,对传统知识和信息来源的信任会被削弱,使目标群体容易受到替代来源的影响,给对手利用新兴技术开展认知战提供了机会和手段。在当前日益恶化的安全政策环境中,必须是充分理解现代技术为认知层面的恶意活动提供的潜力和影响。这种理解将有助于发现国家和社会的脆弱性。在认知层面,需要以新的视角,通过加强教育、模拟和游戏化学习提高认识和信息素养,主动抵御各种新兴认知威胁。
参考文献:
https://www.hybridcoe.fi/contributions/aspects-of-cognitive-superiority-special-edition-of-the-defence-horizon-journal/https://www.hybridcoe.fi/news/the-relationship-between-hybrid-warfare-and-cognitive-threats-studied-from-the-cyber-defence-point-of-view/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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