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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集开局简直是炸裂,直接上演莱农和阿安东尼奥的激情戏码。当莱农在亲眼目睹了尼诺和50多岁的保姆西尔瓦娜媾和之后,她仿若开悟般,瞬间从对尼诺的盲目迷恋中清醒过来。恰此时,安东尼奥来找莱农。在巨大冲击之下,莱农将自己整个人投进安东尼奥的怀抱,她想要安东尼奥温暖他。
这一段有点难评。我知道原著也是这样描述的,但看原著时候会觉得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也很能理解莱农对安东尼奥的渴望。毕竟她年轻的时候也很渴望安东尼奥,她的身体渴望着安东尼奥。但影视版看起来莱农有点饿虎扑食的感觉,因为演员的原因总觉得这一幕十分辣眼睛,完全没有那种少年时的遗憾终于释怀的感觉。中年人的情欲确实很难拍!
正片开始后的信息量也十分巨大。随着莱农和尼诺的分道扬镳,莱农也离开了塔所街的房子,搬到莉拉楼下,她和莉拉的关系也更亲密了。她们一起参加了莱农妹妹埃尔莎和马尔切洛的婚礼,婚礼上阿方索突然出现又被赶出去。阿方索对此非常不满,直接在第二天跑到索拉拉酒吧找米凯莱要个说法被米凯莱痛揍一顿。与此同时,莱农也因为自己的新书被所有人注意到,甚至有报纸来采访她。这个采访将莉拉的女儿蒂娜当作莱农的女儿登在报纸上,引发了蒂娜的失踪。报纸的内容也让米凯莱对莱农充满愤怒,米凯莱的愤怒让莉拉感觉到振奋。
这一集有三处场景和前三季交相呼应。
第一处场景是莱农重新搬回老城区审视城区的这些人,一如年轻的莱农审视城区的女人们时。年轻的莱农曾经抱着书走过街区,她看着城区的女人们,看着她们被婚姻被生活消耗掉,失去自己本来的样子。现在,中年的莱农看着艾达的愤怒,看着阿方索的痛苦,看着斯特凡诺的颓废,看着索拉拉家的蒸蒸日上。好像城区一直都没有改变过,索拉拉家就像她们小时候那样掌控一切,除了索拉拉家的所有人,女人和男人都处在泥泞中无法自拔。
第二处场景是埃尔莎的婚礼,莉拉和莱农根本无力改变正在发生的一切。当初,马尔切洛穿着莉拉亲手做的那双鞋出现在她的婚礼上,让莉拉在结婚当天就看透婚礼的本质。穿着婚纱的莉拉满眼的悲伤、绝望,她穿过人群看着同样满眼悲伤的莱农,她们俩人眼睛里都盛满泪水。好像,婚礼对莉拉来说一直不是一个美好的回忆。此刻,埃尔莎的婚礼上,米凯莱清醒了过来,他借着两个小孩子呵斥了莉拉。就是米凯莱对阿方索、对莉拉态度的改变让莉拉意识到她无法再掌控米凯莱了。莉拉和莱农似乎很强大,但她们对于阿方索受到伤害的事情根本无能无力,一如当初她们对斯特凡诺伤害莉拉无能为力一般。
第三处场景是阿方索被米凯莱殴打,恰如很多年前安东尼奥被打一样。从前,安东尼奥因为妹妹被拉进索拉拉兄弟的车里侮辱而找他们报仇,但瘦弱的安东尼奥在强壮的索拉拉兄弟面前只有挨打的份儿。那时,周围的人群也在围观着一切的发生。一如很多年后,阿方索质疑米凯莱结果被米凯莱殴打一样。米凯莱对阿方索的殴打实质上是为了发泄对莉拉驯化他的怒火。那不勒斯真的没有改变过,没有人敢去挑战索拉拉兄弟的权威。他们只会默默地看着一切的发生,然后低下头颅闭上耳朵,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
但这一集给我留下印象最深刻的不是莱农,也不是莉拉,而是那些不被爱的人群。比如开局的安东尼奥,比如婚礼上一脸狼狈的阿方索。
01 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一直都是最爱莱农的人。他对莱农就像恩佐对莉拉一般。他会在莱农说再也不见尼诺的时候相信她;会在莱农想要向自己献身的时候及时喊下暂停键;会因为莱农而对尼诺充满愤怒。尤其是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不趁机占有莱农这一点真的很难得。大多数人应该会像玛隆蒂海滩上的多纳托一般,抓住一切机会满足自己的欲望。就是这一幕让我一直对安东尼奥抱有滤镜,也一直都明白他对莱农那种纯粹而真挚的情感。
但安东尼奥有一点很明显的缺点,他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病。这病让他无法服完兵役,也无法找到任何一份正常的工作,只能成为他们痛恨的索拉拉兄弟的走狗。加之,他的年龄比莱农大,他在莱农面前总是显得苍老蠢笨。尤其是在看起来的“精英男”尼诺面前,他和莱农好似完全不般配。
他其实一直都很有智慧。安东尼奥看似听从索拉拉兄弟的命令听从莉拉的命令,实际上遵从的是自己的内心。当初,索拉拉兄弟让他去找莉拉,他选择将莉拉交给恩佐;现在,莉拉让他监视尼诺的一举一动,他选择在莱农看透尼诺的真面目后再和盘托出。因为他明白“爱情既没有眼睛也没有耳朵”,倘若早早说出来这一切,莱农只会在小吵小闹后又原谅尼诺,一切都不会发生变化。
最触动我的是安东尼奥的那句台词“我不确定你想要的是我”。他一直都知道莱农想要的是尼诺。即便莱农主动扑到他的怀里,再次想要把自己献给他,安东尼奥还是很犹豫。他不想要亵渎莱农,他也不想要莱农在伤心之下浪费了自己。这句台词已经显示出在两人的关系中,莱农一直都处于绝对主导地位。只要她想要,他就一直是那个爱着她的安东尼奥,那个说你是一块明珠一块美玉的安东尼奥,也是从小就觉得她比莉拉更好的安东尼奥。不需要莱农是著名作家,安东尼奥已经觉得她很好!
02 阿方索
阿方索也很叫人觉得惋惜。
阿方索是一个很勇敢的人。他一直生活在一个崇拜男性力量的地方,他的父亲堂阿奇勒、他的哥哥斯特凡诺都习惯了用暴力展示自己的权威。阿方索与他们不同,他一直都是柔软而纤细的。但他勇敢地突破了自己男性身份的限制,在莉拉的帮助下重塑了自我。他在保守的那不勒斯留着长发,穿着长裙高跟鞋,完全变成一个女人的样子。
阿方索最勇敢的时刻是当街质疑米凯莱时。他似乎还没有察觉到米凯莱的变化,还是固执地将他当作那个沉迷自己的米凯莱。所以,他不管不顾地冲到索拉拉酒吧,大声地质问米凯莱。或许他也意识到了,但他在感情上勇敢地惊人。
这一集里雷纳托(本季阿方索的演员)的表演真的叫我感到震惊。此前,他一直没给我留下什么印象,他笨拙附和莉拉的样子甚至叫我觉得有点不安。但一切在他和米凯莱的关系破裂后发生了改变。
当他被粗暴地赶出婚礼现场,雷纳托完全展现出那种心碎来。作为看客,我似乎完全被他的情绪吞噬了,很想冲进屏幕里去安抚他。
最震撼的一幕是阿方索被殴打后仓皇开车离开的场景。莱农透过车窗看到他的脸。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充满血污而变形,完全失去美感,却满是破碎感!他的心在破碎!他此刻绝对意识到,他永远地失去了米凯莱。这种清醒击破了他,叫他充满绝望。身体的疼痛相比爱人的离开又算得了什么呢。
虽然只有几幕,雷纳托表现很好。他表现出了令人心碎的一面。他流着泪的眼睛,他被打花的脸,他绝望的神情,这一切影像渐渐重合起来。这一个人物突然立体起来,突然就让人心疼起来。
以及,重新变得狠戾起来的米凯莱好像才是真正的米凯莱。他在婚礼上那个表情变化很绝,就这一个表情推翻了我对中年米凯的批判。虽然他还是比不上阿莱西奥(青少年版米凯莱演员),但至少恢复了米凯莱的样子。或许,我在骨子里也更认可米凯莱是聪明的暴戾的。
接下来是例行吐槽时间。
看完剧之后我翻了翻原著,这才明白很多场景我觉得违和的点。
譬如莱农和安东尼奥的亲密关系。是的,原著的台词确实如此,影视版分毫不差地照搬了过来。但安东尼奥说话的语音语调这个细节没有抄对。他和莱农的对话刚开始是方言,后来切换意大利语(当然由于安东尼奥之前一直在德国做事,他说的意大利语非常磕磕巴巴还带着外国人的口音)。他们俩人是一个地方长大的朋友,所以对话用方言再正常不过。但当安东尼奥想要莱农相信他有能力为她向尼诺复仇时,安东尼奥切换成官方语言意大利语来表示郑重。这样也能显示出安东尼奥情绪的递进。而莱农也使用意大利语解释一切,安抚安东尼奥,让他放松下来,让他接受她的求爱。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都是偶然中带着必然的事件。
譬如莱农搬家的理由。原著里很好地描述了莱农此刻所处的困境。她陷在母职困境中无法解脱,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写作去参与公共事务。也因此她愈发没钱养育三个孩子。尤其是尼诺不付抚养费不交房租这一点给她造成很大困扰,她面临很大的生存危机。似乎她陷入一个荒诞地恶性循环中。正是在这种困境之下她才拿出多年前的稿子交给编辑来凑数。影版么对莱农的困境重点似乎放在和尼诺感情的破裂上,似乎搬家也仅是为了躲开尼诺,至于她在写作、养育孩子上的问题全都简单带过,也就忽视了对莱农新书出版前后心境变化的刻画。尤其是,她因书籍出版心态改变,以至于对女儿对莉拉的态度也有改变,她终于走出莉拉的权威了!这本应是这集刻画的重点!
再譬如关于伊玛和蒂娜的比较。莱农一直都在默默地比较着两个孩子,她总觉得自己的女儿伊玛不如莉拉的女儿蒂娜漂亮,也不如蒂娜聪明不如她更活跃。蒂娜甚至延续了莉拉对莱农的魔力,让她无法克制自己觉得蒂娜比自己的女儿更吸引她。但伊玛好歹也是是很可爱很漂亮的孩子,绝不像影版中那样(避免评论小孩子的长相),和蒂娜在长相上就差那么多。更别提那种神态上的差距了。
再譬如我一直提到的群像问题。原著在群像刻画方面真的无与伦比。我完全可以从这套书感觉到文字的非凡魅力,短短几句话就能丰富人物的个性,将他变得有血有肉。关键是,随着时间的推进,费兰特不仅关注到主角,还关注到与主角有关的那些配角们。影视版加加减减,直接把彼得罗剪没了,即便彼得罗的某些情节对于塑造主角人物形象有加分也全都删除了。影版还把埃莉莎的部分简化处理了,埃莉莎在被冠上索拉拉的姓氏后性格的变化好像还没看到。
当然,原著里那张非常漂亮非常精致的照片简直太敷衍,完全没有文字带来的想象空间大。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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