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红在了“行规”之外

文摘   2025-01-25 20:02   北京  

《大奉打更人》热度破3万那天,总制片人刘闻洋正在深圳以导演的身份拍摄一部现代剧,彼时已经夜深,当天的拍摄任务还未结束。看到消息的一瞬间,他起身在监视器前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心总算放下来一些。


新项目的剧组中,有一些也是《大奉打更人》的主创成员,刘闻洋看到了他们的热泪盈眶。但他自己的内心却很平静,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常胜将军,在未来还有更多的困难在等着我,但经过了《大奉打更人》,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


《大奉打更人》监制、总制片人 刘闻洋

刘闻洋和他带领的狂欢者在此之前曾经带给过观众很多富有新意的作品,《赘婿》破万,成为当年热度和集均播放最高的作品之一。《卿卿日常》同样热度破万,更是直接带火了还是新人的田曦薇。《大奉打更人》是他们的第三部作品,观众的期待值可想而知。


但或许也是因为这些期待,让刘闻洋自己也开始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感受,“直白一些讲,可能是我过于乐观了。”


但在开播之后,随着观众的讨论和反馈不断袭来,事态的发展开始逐渐偏离预期,刘闻洋编辑了一条长长的信息安慰到各方,“一部戏的生命是很长的,现在远远还没到泄气的时候。”一石激起千层浪,剧组的所有人在群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热闹的氛围在失意的时刻又回来了。


与之同时,剧集推进到了15集左右,随着斩银锣、桑泊案、血屠三千里等名场面接连释放,《大奉打更人》的口碑和热度也迎来逆袭。讨论度不断提升的同时,在迎来结局之后,猜测后续剧情以及期待第二季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奉值得”不止留在了第一季的故事结尾,也留在各个主创和观众心中。


讲“人性”的男频故事

“《大奉打更人》是我看了之后,就觉得很Real的一部小说。”相比于其他男频文的主角自带光环,许七安更加接地气,他经历过社会底层的生活,知道生存的艰苦,甚至在原作中穿越前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带着一些戏谑又悲凉的色彩,“有些东西高于生命”这句话,狠狠地撼动了刘闻洋的内心。


2021年《赘婿》之后,刘闻洋开始接触到《大奉打更人》的影视化项目。他花了一段时间把小说从头到尾地看完,然后写了一份很长的项目书,里面有他自己对于《大奉打更人》的理解,也有对项目的分析。


其中最能激发他创作欲望的,是许七安这个人物的底色。如今影视行业变化飞快,刘闻洋始终坚信,只有打动自己的作品,才能打动观众。


当许七安在真挚地去为了正义做一些看起来和得失不符的事情,所有人都觉得他很蠢的时刻,就是刘闻洋看到这个人物身上高光的时刻,在现代年轻人习惯用解构主义去看待周围的一切,总觉得人终有一死不如躺平寻求安逸,《大奉打更人》却讲了一个“为了追求大义而牺牲,愿意为了有意义的选择而付出代价”的故事。


俄罗斯文学家鲍利斯·帕斯捷尔纳克曾说:“人不是活一辈子,不是活几年几月几天,而是活那么几个瞬间。”《大奉打更人》想要抓住的就是一些“瞬间”,瞬间的快乐、幸福、成功,那些被记住的瞬间,就会变成永恒。


但是到了真正拍摄的时候,刘闻洋却几次摇摆,许七安的前尘往事要不要展开详说?喜剧风格要不要贯穿全剧?选择的结果,观众已经看到了,在复盘的过程中,刘闻洋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很多应该重拳出击刺激观众的地方,我们都选择轻轻划过去了。”


刘闻洋及狂欢者团队在创作这个故事中,始终认为《大奉打更人》的故事需要有一些自己独特的韵味,这个韵味包含的不止是喜感和燃,还有悲情的色彩,以及像许七安这样的年轻人怎么看世界。”


“现在回看剧情,确实会感觉,有的地方应该轻描淡写,却着墨很多,有的地方应该迅猛发力,但却后劲不足。”刘闻洋把这些问题归结为“火候”问题。《大奉打更人》不像是《赘婿》,有着“扮猪吃老虎”明确的内容爽点,《大奉打更人》从创作之初,就明确了想要讲“人性”,这本身就是不是一个“爽”的选题,最考验的就是“火候”。


但也因为这样的故事底色,《大奉打更人》的故事更加厚重,更加激起了狂欢者的创作欲望。


而随之,“压力”也悄然而至。


一些开播前的压力

刘闻洋心中许七安一定是在小地方混得开的人,三教九流的人都可以和他打交道,但他也没什么话语权,甚至很多时候有些“圆滑”和“浑不吝”,但就是这样的人,却会为了有血有肉的事情付出自己的一切,在他的第六感里,王鹤棣是那个对的人。


相遇的故事缘起于2022年,刘闻洋找到了王鹤棣,那时《苍兰诀》还没播完,他拿上《大奉打更人》的第一稿剧本和王鹤棣在一家川菜馆见面,“许七安的身上一定有很多真实、洒脱且不拘小节的地方,王鹤棣也给我这种感觉。”甚至冥冥之中,刘闻洋觉得许七安就是四川人。


“王鹤棣是一个特别真实的人,这一点在内娱尤为可贵。”许七安身上有江湖义气的一面,是刘闻洋可以在王鹤棣身上可以看到的品质,为了贴合人物王鹤棣不使用配音也是刘闻洋的坚持,而王鹤棣对于这样的台词呈现方式,也是乐于挑战的。“王鹤棣就是我心中的天选许七安,他也很完美的呈现了这个角色。”


要诠释好许七安这个角色并不容易,无论是他日常时的嬉笑搞怪不正经,还是面对大义时高燃坚持和不妥协,有好几个层次变化需要递进转变,刘闻洋觉得自己在看小说时,心里的那个许七安在王鹤棣身上具像化的呈现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最后斩国公后面对郑兴怀的那场哭戏,他那种从表情到肢体瞬时的变化,很真实,很能感染到人。”


但在前期,曾经分别在男频、女频各有爆款剧的制片人+爆款傍身的导演+新晋顶流演员,这样的组合放在内娱,无疑就是一枚“炸弹”,项目一经公布,所有的讨论、期待从四面八方涌来,“那时候,我已经感受到有些气势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了”,当所有人都觉这部剧必成之时,刘闻洋却感觉如履薄冰。


在以往的项目中,刘闻洋总能找到那种“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感觉,所有人的努力都过了,直到最后一步,大家才觉得,或许这个项目可以成功,但《大奉打更人》却与之相反,还没开始,所谓的预期已经被不断抬升的舆论掩盖。


“可能只有到尘埃落定之时,才知道这艘大船最终会走到哪个方向。”刘闻洋当然希望《大奉打更人》会成为爆款,甚至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但在创作周期内,作为制片人,他更希望的是自己可以拉住这个项目,拉住所有期待爆款的心情,重新回到创作本身上来。


放在之前,这一点很容易做到。刘闻洋甚至可以感受到每一只抓住他胳膊的手,感受到每一个人的力量,“说实话,这次我的感觉是,有的人只是手搭在上面,但心已经飞去外面了。”无法屏蔽外界的声音,让每一个人都投入到创作当中,包括对于部分剧情、节奏的创作坚持,作为制片人,刘闻洋始终认为这是自己应该不断思考的地方。


一部没有男频包袱的作品,原本在刘闻洋的心中也是“轻巧”的,在这个“轻巧”的基础之上,去展现创作者的一定表达和深度,但在所有人的期待之下,他感觉到了从一开始出发时就被赋予的“沉重”。那是第一次,刘闻洋觉得,如果这样下去,注定会出问题的。


《大奉打更人》播出,一些预期之外的声音出现,也出现了很多“阴谋论”,是不是有人有组织在“黑”,是不是有所谓的“对家粉丝”等等,“我们需要承认这部作品部分剧情呈现并不完美,但我不会认同所谓阴谋论的观点,在这个行业的人都还是有大局观的,本质上,大家都在一条船上。”


与其更多的去关注恶评,刘闻洋觉得,不如把精力用在思考不足以及如何提高自身。


爆尾如何实现?

这样的思考伴随了刘闻洋很久,直到开播那一天,一些来自于市场和观众的反馈出现。


在所有人都评价一部剧是“三天定生死”,还有很多“高开低走”“高开炸走”等等的播放趋势词去限定一部剧的大环境下,创作者们几年的努力,好像在一瞬间就可以被注定结局。


难道真的就这样算了?认了?在刘闻洋心里,这不可能。“我们所有人从没有一刻放弃过。”


在《大奉打更人》的播出期,狂欢者一直在不断地调整内容,观众说喜剧元素太多,那他们就根据内容节奏去不断调整喜剧内容的占比,甚至音乐、画面,也都在不断调整,“我和我们团队最大的优点就在于灵活,我们不会傲慢的去对待市场,对待观众。”


那种在拍摄过程中,刘闻洋最想找到的所有人都拧成一股绳去努力的劲儿,反而在播出期找到了,“在《大奉打更人》面对最多的恶评和嘲讽的时刻,《大奉》项目中所有人凝结在了一起。”


或许这样的情感也在冥冥之中通过作品传递给了观众,《大奉打更人》在播出至中期后开始发力,热度值突破3万,跻身平台爆款爆款俱乐部。


每部剧都有自己的档期排布考量,也会尽可能多占一些优势时间,再加之前期宣传侧相对发力迅猛,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如果在这样的“攻势”之下,剧集依旧热度一般,不少人就会判定这部剧已经被淹没在互联网中了。


对比同平台播出,3—5天就热度破3万的作品,《大奉打更人》的生命力更显顽强。它的破3万时刻,也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毕竟同期已经有其他作品开播,并且来势凶猛,《大奉打更人》实现逆跌,完全是依靠剧情后续发展和口碑的发酵。


过往,观众们评价一部剧集常用的是“烂尾剧”,但《大奉打更人》从中后期发力,开创了“爆尾剧”。


尤其是到了大结局,大奉的世界中,所有人都忘记了许七安的存在,这一下子就唤醒了观众对于这部剧底色的认知,“也有人劝过我,是不是不要把这样一个前期充满喜感的故事,赋予这样一个严肃的结局,但我还是坚持下来了。许七安在大奉的世界里,什么都没有改变,但却也改变了。”


或许现实生活中就是这样,每一个普通人都会被遗忘,或许他的决定和选择并不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很大变化,但因为这些选择和坚持,却给身边人带来了一些改变。


《大奉打更人》终于播出结束,热度破3万后,刘闻洋也收到了很多祝贺,但这部剧留给他和狂欢者的是什么呢?“是可以更自由去追求、去挑战、去突破、去接受失败和寻找边界的勇气和决心。”


他们的身上再没有任何包袱,即便连续三部作品都跻身了爆款行列,但刘闻洋说:“狂欢者依旧在最危险的时刻,此刻,我们依旧在悬崖边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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