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无论大小,价值决定高度
大家好,我是今天《丝路大讲堂》的讲者喻忠杰,我来自兰州大学文学院,今天我要给大家分享的是敦煌写本当中的一些人和事。现在我们生活非常便利,一机在手万事无忧,比方说我们在处理一段文字的时候,我们可以通过手机拍照,通过小程序来提取里面的文字,再通过我们的微信的文字转换可以发送给别人,如果我们觉得这段文字非常好,而且我们又很喜欢它,那我们还可以通过手机里面的备忘录把它记录下来,所以我们就很难想象,在1000年前的大漠敦煌,甚至是在盛世大唐,我们如果想找到一张空白纸、高品质的空白纸,想把我们的工作情感或者我们自己想分享的心情记录下来,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最近十多年来,我一直在做跟敦煌写本当中的文学文献相关的研究,可能有一点点浅薄的认识,就特别愿意跟大家在这里分享一下,那么我们今天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我们去莫高窟的时候,可能很少有人注意,在这个莫高窟的对面有一座道士塔,按照这个道家的戒律,道士死后是不修塔的,但是为什么在一座佛教艺术殿堂的对面,却有这样一座道士塔,那么我们慢慢开始从这里讲起。我们在图片里面看到的这一位,他的名字叫王圆箓,他在最早的时候,并不是一个道士,他是湖北麻城人,后来因为他的家庭条件不是特别好,家境困难、生计无着,于是他就流浪到了甘肃,到甘肃以后,在肃州,就是我们现在的酒泉做这个兵勇,因为他在肃州巡防营里面做兵勇,可能是因为生活依然还是不够舒服自在,他就信奉了这个道教,信奉道教的过程当中,慢慢的他就退出这个巡防营,最后受戒做了真正意义上的道士。后来他到新疆去云游,后来他又回到这个敦煌,回到敦煌以后,他就成为莫高窟的管理者。刚才看到的那幅道士塔图,就是王道士的弟子在他殁后给他修建的。
有些时候我们感觉,心里说起来的时候很不舒服,为什么,就是在中国历史上、在文化史上,一个这么重要的历史性的发现,它的第一次却跟这些外国的盗窃者的名字联系在一起,为我们深重灾难的民族史又增添了很多的悲情。
斯坦因拍摄敦煌藏经洞
在这里有一个小插曲要给大家要讲述一下,那么我们一般情况下,这个图片是我们做敦煌学和研究敦煌的学者们经常看到的一幅图片,也是我们对外界宣传的时候,经常使用的一幅图片。这个图片是1907年斯坦因在莫高窟拍到的首张照片,但是2014年的时候,敦煌研究院有一个老师叫孙志军,孙老师他当时就在看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个照片的右下角,他看到的所有的这些经卷,包括这个板凳和这个桌子全部是画上去的,他就特别吃惊,为什么?因为斯坦因作为一个考古学家,他很理性,而且这个人特别严谨,那么他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要画上去呢?当时的照相机虽然技术比较落后,但是他可以完全再拍一张照片。
斯坦因-重影
所以带着这个疑问,他2015年的时候去了英国,在大英图书馆看到了斯坦因当年拍摄这个照片的底片,后来孙志军老师分析说,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我们看到的这个重影呢?是因为斯坦因在拍了前一张照片之后,第二次的拍摄,拍到了第一张的底片上去,所以我们看到了重影。斯坦因这个人有一个习惯,他每天都要这个写日记,同时他后期出了好多的专著,那么通过翻检他的日记和他的专著的过程当中,我们发现在斯坦因他的所有的游历的过程,在考古的过程当中,我们发现他没有每一天冲洗当日照片的习惯。那么孙志军老师他就推测应该是,斯坦因在后期、在这个过程当中,翻检自己的底片的时候,他突然间发现、意识到当时拍藏经洞的时候,这张照片拍的有失误的地方,于是回去以后,类似于我们补拍了右边的这张照片。
斯坦因-无经书
我们都知道,所有的文献都是藏在17窟的,就是藏在藏经洞里面17窟里面的,那么这个时候,斯坦因当时拍这个照片的时候,它是摆在外面的,当他再一次去补拍的时候,王道士已经把所有的经卷搬到了藏经洞里去,于是他就拍了没有经卷的这张照片。那么回来以后,他就觉得特别遗憾,于是我们就看到了画卷里面,大家看到的右边的这张,就是斯坦因通过他自己的笔把它画上去,这个类似于我们什么,就相当于我们现在的p图,或者就像我们现在的美图秀秀,但是他的这个技术相对来说更原始一点,用自己的方式把它涂上去、画上去。
马尔克·奥莱尔·斯坦因
那么我们就在想,作为斯坦因,一个探险家、一个考古学者,一个严谨的意义上的一个理性的人,他为什么一定要冒着这样的风险,不惜去篡改历史的这样的风险,他一定要把这些经卷画上去呢?这些经卷对于斯坦因来说就有那么重要吗?那么我们就现在来看一看,这些经卷它为什么重要。我们敦煌学界,我们在研究敦煌写本的时候,我们一般情况下把它称为写本,但是在早先的时候,学者们也把这个称为敦煌卷子、敦煌文书或者敦煌遗书,它的大概的时限是从公元4世纪到11世纪,大概有800年的时间。我们今天给大家展示出来的,很多时候我们看到的都是写本、是卷子,它还有一些刻本、拓本和印本,这是少量的,汉文写本其中有百分之七八十,它是写在这个唐五代、宋初这个时段里面,对于研究我们中国中古史、中亚、东亚、南亚史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其中涉及的学科非常多,比方说我们的历史、考古、艺术、人类学、文学、科技史、历史、地理,但凡是我们现在可以想到的学科,在敦煌文献里面都可以看到它的踪迹。那么除了我们前面看到的,伯希和和斯坦因他们带到英国和法国去的这些佛经经卷之外,实际我们在敦煌文书里面,我们还可以看到一些传世典籍,比方说我们的《周易》《诗经》,比方说《论语》,都可以看得到。当然我们也知道,敦煌看到的文献里面,除了我们看到的传世的、佛经的、正统的,还有一些比方说,关系到敦煌普通老百姓他们日常生活的一些文学作品,看到了历史上另外的一个侧面。
首先映入我们眼帘的,我们看到的画面,上面的这两幅图片,左边是法藏,伯希和带到法国去的《云谣集杂曲子三十首》,右边是斯坦因带到英国去的,斯坦因1441 这个卷子,看到的题目也是《云谣集杂曲子三十首》。那么大家就有一个疑问啊,为什么要选这样一个曲子来让大家来看呀?因为我们在上中学的时候,我们老师那个时候经常告诉我们,说中国历史上,我们看到的第一部词集是什么呀?大家脑子里面可能马上跳出来一个答案,说是在这个五代后蜀的时候,天水人叫赵崇祚,他编的第一部词集,叫《花间集》。我们知道正确答案是这样,这是在敦煌文献没有出现之前,实际还有一部词集,就是我们大家看到的这一部敦煌的《云谣集》,原本这两个写卷都是在藏经洞里面,是一个完整的整体,但是后来,因为伯希和斯坦因他们的这个盗掘,分别带到了异地、到异域去了,实际我们在这里进行这一次合璧的时候,虽然不能叫完整意义上的珠联璧合,但是至少我们放在一起的时候,看到它的完整的图景。
首先我们来看一下,英藏S.1441这个卷子,这个卷子很长,有940多厘米,大概10米的长卷,这是它的正面,正面看到的它的抄的这是叫《励忠节钞》,我们可以看到《励忠节钞》,这个很专业,如果用我们现在的通俗的话来讲,它是什么呢?它就类似于我们现在中小学课本里面的《道德与法治》,它是一个课外读物,我们很多同学马上就想到了,这个是不是类似于我们的《颜氏家训》,包括像朱柏庐的《治家格言》,这个还不一样,那个是我们的蒙学材料,是上学的时候,有可能带到教室里面去让大家读的,这个相当于我们的课外读物,放在那里让大家补充阅读的。
我们看到的卷背,我们看到卷背的时候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个卷背好像写得不如前面这个《励忠节钞》写得那么工整,我们在这里要给大家要解释一下,我们看到的《励忠节钞》里面的这个内容,知道这个是官方要作为真正意义上的,类似于补充读物让大家来读,所以更正式一点,但是后来这个课本废弃了,我们现在是把这个课本扔了就扔了。但是在唐五代时期,我们都知道,刚才在前面的时候,我给大家讲过,即便是在盛世大唐,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大漠敦煌,找一张高品质的空白纸,来记录我们的所想所感,和自己的内心的这种情绪的时候,或者我们这种体验的时候,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所以我们看到敦煌很多的卷子里面,空白的没有,大多数是正面写完写背面,那么我们就发现在敦煌的卷子的背后,记录了很多另外的、跟我们的官方记录的文书不一样的地方。
英藏S.1441卷背(局部)佛事应用文
那么在《励忠节钞》的背面抄的什么呢?我们看到,抄的当时的佛教应用类文,有点类似于我们现在考公、考编的时候,考申论,怎么写一个呈批件,怎么写一个相关的文书、正规的公文。在后面的时候,是佛教印书文、写一些斋文,这些斋文,第一就是我们在佛寺里面,举行佛教仪式的时候,可以在仪式场合用,另外就是如果你想写,可以作为范文、范本来模仿它、学着它来写,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就发现,在所有的这些斋文、愿文写完之后,后面有一段空白,空白后面写了我们刚才让大家看到的《云谣集杂曲子三十首》。
那么我们在这个S.1441这个卷子里面,可以看到它后面,从开篇《凤归云》开始,一直写、写到后面,写了18首《云谣集》,但是它上面写的是《云谣集》30首,为什么写到这里就不写了呢?大家注意看,我们现在写文章,大多数时候用电子文档,当我们写的过程当中,如果有问题的时候,我们可以敲空格键,或者转换另一个页面。但是在那个唐五代时期,这个纸本空间有些时候书手书写的时候,是没有来预计这个空间的这种可能性的,所以书手在写的过程当中,他在写写写,原来预计要写30首,但是写到第18首的时候,18首写完了,写19首的时候他突然间发现(纸不够了),于是他把下一首的调名《清悲乐》写在这里。后一部分跟我们刚才看到的《凤归云》空白前面的、卷子左边的那一部分的内容是一样的,也是佛教的应用文。
英藏S.1441卷背卷尾(局部)杂录政教人事各部
那么在这个卷子里面有一个小小插曲,我们要附带说一下,我们好多时候看到敦煌的卷子,上面有朱笔的这个点逗,它里面那是我们古人在读的过程当中,相当相当于我们现在的标点符号,那么我们在这个里面,有些时候也会看到这种朱笔,我们在它的右上角看到的,这个只有在英藏的卷子里面有,因为斯坦因当时去的时候,带了这个蒋孝琬,蒋孝琬是一个绍兴师爷,因为在那个年代记录的时候,没有阿拉伯数字,他是拿着苏州码子写的,那么他从左向右写的这几个红笔的,实际写的是1234,而且我们可以看到,这个卷子上面写的这几个字,杂录政教人事各部,实际它里面在标明什么,标明这个卷子在当时的时候是用在哪里,实际我们可以清楚的知道,是放在寺庙里面的。
看完了我们的S.1441,那么我们来看一下伯希和的2838,这个卷子同样也很特殊,它的卷子正面写的是寺庙里面的会计文书,写了三种。那么这个会计文书是用来干什么的呢?在敦煌的时候,很多寺庙的经济收入还很大,它不仅仅是有这个世俗的这个功德,还自己要种田,有自己的经济的往来、收入。所以这个收入跟我们世俗社会实际差距不大,它也有出纳,它也有会计,于是就把这个收支全部写在这个经卷上,写完之后要干什么呢?僧团里面也有最高的这些相关的领导,在这里有一个都僧统,我们看到左边上面有三行字,看到是堪算既同连附案既,正月十九日,都僧统悟真,这个就是都僧统悟真当时看到所有的审核完了以后,写一个准或者写一个同意,就这个意思。
接着来看,就在这个经卷、这卷子的背后,又一次、又一次合上了,我们刚才看到的在S.1441里面的同样的现象,似曾相识,是什么呢?是我们看到的《云谣集杂曲子三十首》,而且开篇两首一模一样,又是《凤归云》,而且这个归字的写法,跟我们在1441里面写的(一样),我们可以判断是同一个书手。但是我们发现在写的时候,这个书手不像我们刚才在1441里面看到的,他把前面的那18首全部写完了,他写到《凤归云》,两首写完之后,他突然间写到最后一句,“又”,按理说《凤归云》里面还有另外的两首要写下去,这个时候他突然就意识到地方又不够了,前车之鉴、吃一堑长一智,他马上意识到我要更改书写策略,这个时候不仅仅更改书写策略,他还更改了自己书写的过程当中的书手,就是刚才我们在斯坦因里面看到的《倾杯乐》写到这里,那么他就接到这个卷子写,写到最后的时候怎么样了,就是我们的《凤归云》里面看到的后续的部分,在P.2838里面完整地过录了下来。所以我们把斯坦因的1441和伯希和的2838合在一起的时候,它是32首,除去里面重复的这两首,恰恰就是我们看到的《云谣集》三十首。
前些年有一个电视剧非常火,叫《甄嬛传》,姚贝娜唱那个《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渡香腮雪,实际我们看到这个电视剧的时候,觉这个音乐旋律也很好、词也很好,没有任何违和感,但是我们细来思量的话,我们看一下。这个《菩萨蛮》你去一追究,是五代时期的词,就是写一个宫女,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闲着没事干,还双双金鹧鸪,还能绣个十字绣是吧,这种可能性现在没有,但是那个时候的,作为一个宫廷里面的女孩子,《花间集》里面呈现的就是这种样态。那我们的《云谣集》里面也有,那么我们看到《云谣集》里面这一首,第一首就是宝髻钗横坠鬓斜,殊容绝胜上阳家,说这个女孩子很漂亮啊,它是这种白描式的,就是这个女孩子漂亮在哪里啊?它有自己的文字。所以,我们在敦煌文学界研究的过程当中,早期的时候,好多老先生就争议,说这个敦煌《云谣集》的很多的内容,有一派就说是它比较雅,有一派又觉得它比较俗,实际有些时候这个东西它是人的审美的问题,你在处在那个位置上,不一定要把它楚河汉界、各分庭东,雅俗是可以共并的。敦煌文学里面最大的特点,它就是雅的俗的都有,而且我们的《云谣集》里面就看到了,最直观最淋漓尽致的表现了,雅俗可以放在一起的。
那么除了我们的内容之外,有心的同学可能马上发现了,我怎么发现《云谣集》里面的其一和其二的格调不一样呀,在哪里不一样了,我们看到无端略入后园看,和其二的子细思量着,说怎么它的这个格对不上呀,这恰恰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说我们看到的《云谣集》,恰恰是中国文学史上的文人词集,在发生到发展这个状态、过渡环节当中发生的过程。它完全没有像后世我们看到的宋词里面,比方说我们看到的词有定调、调有定句、句有定字、字有定声,它完全没有到这种成熟化的样态,因此我们看到,它反映了早先的这种词曲的样态。再来看,除了闺怨、除了我们刚才看到的女孩子样态,其次我们在《云谣集》里面,一开篇有国泰时清晏,威贺朝列多贤士,除了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之外,还有君臣之间呈这种鱼水之欢、关系很好,处理的很好,所以最后轻轻地拍个马屁,祝告深深跪,跪在那里,干什么,愿吾皇万万岁,皇寿千千,岁登宝位。
P.2614大目犍连冥间救母变文正面
在敦煌学学界,最早的敦煌材料发现以后,我们的前辈先贤他们研究的最多的是变文。这是伯希和带到法国去的2614大目犍连冥间救母变文,上面的是它的正面,下面是它的背面,它的正面的前面,虽然残了,但是残的很漂亮,残在哪里呢?
他的前面的这些不重要的位置没有啦,但重要的位置,它的题头留下了,我们来看一下它的题目,它的题目是大目犍连冥间救母变文,并图、一卷、井序,这个并图给涂掉了,这个不是抄手马虎啊,他应该是写的过程当中,他发现这个卷子不需要加入这个图,所以他就把这个图给涂掉了。那么从我们的主观角度来看,这个卷子应该有图,但是我们现在看到这个卷子通篇没有图,但是恰恰是因为这个并图,给我们留下了蛛丝马迹,所幸的是什么,我们看到的敦煌的目连变文总共有14个写本,这14个写本它有互文性,互相之间是可以比看的,可以对照来看的。
日本有个学者叫荒健太史,荒健先生他就想到了刚才我们看到的P.2614并图二字,它应该有图,抄手在抄的过程当中,因为他只善于写文字、不善于绘画,他就把这个图像的位置留给了善于绘画的人,但是因为某种原因,这个空缺就永远的空缺了,留到了我们现在。在这个过程当中,荒健先生还发现,就是刚才我们看到的这个卷子最后有一段题记很有意思,我给大家读一下,大家看一下,它里面说什么,太平兴国二年,岁在丁丑闰六月,闰,跟我们的现在闰不一样,也是俗字,六月五日,显德寺学仕郎杨显杨愿受一人思微,发愿作福。注意看,下面出现一个字写画,而且这个写画在后面又出现了,同发信心、写画目连变者,在这个里面卷子里面读的时候,我们现在是把它写出来,大家一眼可以看得到,但是在原来的卷子里面我们发现,它上面的这个写画,(跟)表示完全(意思)的这个“尽”,繁体正体字很相像,我们现在差异很大,但是繁体正体字很像,那么在这个里面就有一个辨识的问题。
我们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学者黄征先生,他编了一部非常大部头的书叫《敦煌俗字典》,在这个《敦煌俗字典》里面,我们就把它写的每一个画和尽拿在一起来比对,我们就发现在这个卷子里面,这个位置上写的这个字,我们认为、包括这个荒健先生,他们最早的时候,他们研究这个字应该是画字,就一字之定夺,马上知道这个写卷它的属性。在榆林窟第19窟里面,看到了目连变相的图,我们这里看到的是局部图,于是我们就印证了前面所有的猜测,就是在敦煌变文里面,实际上它是有这种图和文放在一起进行表演的这种可能性的。
P.2614大目犍连冥间救母变文卷背
那么在这里我们再加一个证据,来印证一下我们在述说过程当中,我们这种推测的可能性,那么我们现在看到这个跟目连变没有关系,这是降魔变,也是伯希和4524,是法藏的一个卷子,这个卷子上面的这部分是画、下面是文字,这个卷子很长,也是一个将近5米的长卷,美国有一位学者,是我们华人学者、叫巫鸿,巫鸿先生对这个问题有非常精心的研究,他研究的时候,他就指出说这个卷子里面讲的内容是,劳度叉和舍利弗斗法的六幅图场景,更让我们惊奇的是,在它的背面还有一段文字,(这段文字)它并不是降魔变的全文,它只是把降魔变里面的韵文放在里面来了,为什么会这样放呢?我们来看一下,在这里有一个日本和歌山县道成寺现代绘解表演的一个场景,前面有一个僧人在前面拉着,大家在那里看着前面的画卷,在画卷里面还有人提示着,那么这个观看和这种演出同时进行,后面有一个人站在这里,这个人当然他的身份也是僧人了,他在这个表演的过程当中,他有可能在关键时候忘了词是吧,怎么办呢?比方说我们有些时候电台的时候,他有提词器,再比方说,大家在中小学的时候唱合唱,男同学记性不好,女同学都安排在前面,你看男同学经常眼睛在这里看,看什么,看着女同学后脑勺上那个歌词唱,那么这个僧人站在后面,他就可以看这些唱词,把前面应该讲的这个画面里面的相关的内容给唱出来,这样大家就明白了。
在节目的最后给大家归纳一下,就是我今天讲到的《敦煌的写本当中的人与事》,包括这些写本,究竟它的研究意义和价值在哪里?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归纳为三个方面:第一就是我们看到的敦煌文献,它属于未经文人修改过的原生态的文献。第二就是我们现在在研究敦煌学的这个过程当中,我们把它看作一个整体,既谈它的写本的文本内容,同时也讨论它的这个物质形态,把它作为一个整体来研究,这样我们的研究更加立体化。其三通过写本学建立起与刻本文献研究方法完全不同的这种体系,实际为我们古代文学也好、古代文献或者其他研究领域的相关研究,实际提供了一种新的方法和研究,这就是我今天所讲的内容,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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