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无论大小,价值决定高度
大家好,我是李冲,是本次《丝路大讲堂》的讲者,也是《乐动敦煌》大型洞窟沉浸式舞剧的舞蹈编导、执行导演。初见敦煌,那年我们组从克尔孜石窟一路到敦煌,克尔孜石窟至今那简笔一勾的飞天让我永生难忘,是那样的纯粹。
就是我时而会想,如果有一天我艺术道路遇到了瓶颈或者人老了,再没有一些思想带动了,我很想再重回到观众席里面去,不带任何一丝的技术思想去认认真真地再次欣赏市面上今后所有的舞蹈,就是这种纯粹感。直到敦煌壁画带给我的盛世感,后来经历敦煌以后我用我的认知判断,它是一个多国多文化的一种交融地,可能到了敦煌以后,它的色彩和它的服饰点缀,为什么逐渐地丰富起来,可能有这些一种原因。然后,还有讲解员在讲解壁画时眼里面放出了那种光,那是一个记述者或者是一个从业者,应该眼里存有的那种光,至今看来那种感觉依稀存在。
作为《乐动敦煌》整剧的舞蹈编导,面对这一严肃又严谨的话题。我应该用怎样的口吻去复活这些画卷,它是一种方向,更是一种决策。那么前者,取其形,也就是所谓的刻画、复刻,那么从我这些年这几年来所观察到的敦煌舞蹈,还停留到艺术的初级阶段,就是在模仿,就好像所有的创作者失去了那种创作的冲动,最终与剧目呈现出像与不像为最终成功的目的,而我却与作品的像与不像而感到焦虑。那么后者我要取意,我取谁的意?那么我也只能凭借我对艺术的偏见,试探性地去激活敦煌壁画,我相信生心生意后的举手抬足才足够沉浸。
我认为一个作品的开端,你的审视角度决定着最终你生成这个作品的意义。我举一个例子,在乐动敦煌的第三幕主舞台上有这么一段舞蹈,它非常简练,两分钟不到,叫燃灯祈福。
它的大的文化背景,是供养人礼佛的一个故事,整个画面定格在供养人点亮灯轮那一刻,那么在现场,所有的舞美化妆道具已经把整个舞台包装的非常有动容感,那么作为一个创作来说舞蹈演员在此刻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他的律动点是什么?整幅画里面被点燃的那束烛光才更具有律动感。艺术起源于生活源于生活,那我相信大家平时都点过蜡烛吧,当你点燃一个蜡烛的时候,护送它,漏风之处会影响火苗的律动,不可能被预见的,它是闪烁着有生命力的,那么这个点对艺术创作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捕捉点。所以在这一幕我没有再去像以往的创作敦煌舞与它像不像为最终目的,而去呈现一个姑娘去点燃一个灯轮的一个过程,我觉得毫无意义,既然来看舞蹈了,我就要看你为什么而动,而她动完以后,这段舞蹈生成以后,它的意义是什么?在我看来就是人类对善意的不争。通过这个舞蹈来反馈我们所认知的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但绝对不高级于生活。
下面我结合我们本剧的呼声很高的一段舞段叫金刚,它恰恰的映合了另外一个观点,叫艺术创作者创作过程是偶然性向必然性转化过程中的一种不可预见性,这是完全不能被确定的,是创作者带有创作者对艺术偏见的一种意识达成。
那么整个金刚在原有剧本中它是不存在的,敦煌这个元素里面找到一位能与我直接对话的,能与观众直接对话的接地气的,由内向外有张力的一段男子群舞,那么当这个话题落在我的心中以后,我有一种莫名的自信感就总觉得这个作品我能做的非常好。但是我完全找不到出处,也是跟我们导演张华导演多年合作的这个共识感,当我提出这个观念以后她索性就是当场就决定要用,当我去展开这一创作的时候我也认识了我们组的敦煌学顾问汪雪博士,她在我这一段整个一段的这个专业塑形的过程中给予了我最大的一种力挺感。那我常跟演员见面的第一段话是这样的,当你我站在这一刻去知道完成这件事的当下,这件事已经跟我毫无关系了,因为这件事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终归会树立到舞台上去,而我更想猎奇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我遇到了谁,遇到了什么事,我能带走些什么。
金刚这段舞段,是真正意义上的文武相达成了一段舞段,那么在创作初期,金刚本身设计是7个人,在公演之前三个月,我们的演员才陆续到齐,这种环境,和这种带着艺术冲动像蚂蚁搬家似的有冲动有韧劲感的,我反而非常的惦念。当汪雪老师看到我雏形的草稿的金刚以后给了我六个字叫:向上求佛,向下附魔,向内自观。汪雪老师的话为我今后创造后十一段大舞段,心理上建立的了一种超级自信的堡垒。这十一支舞段包括了滴水成音,随嫁,B区的乐动丝路,C区的观灯踏歌、燃灯踏焰、鼓与琵琶、金刚、迦陵频迦等等,这些沉浸式的舞段无不诠释了创作者是偶然性向必然性转换过程中的一种不确定结果,它是不可以被预见的,是创作者本身带着艺术偏见,完成了一种自我达成。
那么整个乐动敦煌舞蹈,是基于中国传统舞点舞范畴之内,但融入了多种中国传统文化方式。比如说金刚,为什么给人一种猎奇感,那么其中有一个特别重要的点,就是他融入了中国传统文化太极拳的理念:大道无外,小道无内,内劲,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这种观念源自于我小时候特别喜欢武术,我学习了舞蹈、杂技、体操,甚至几堂跳水课。那么如今看来儿时的那种第一冲动绝非偶然,在上大学期间,我接触了中国传统的太极拳。毕业后,我还时常会回到陈家沟去沉淀沉淀,泡一泡,所以在我今后的毕业后的,市场上的所有作品里面,大多数都带有中国传统化的太极理念,我相信我经过敦煌这一笔,它带给我了灵魂深处的那种,那么一刺,那种力量感,也会伴随着我艺术道路的一生。整个《乐动敦煌》是以白氏为主线,经历了人生三阶段,构成了一段剧本,那么他的历史原型是古龟兹宫廷琵琶艺术家苏祗婆为原型。
我们组也是丈量着他的从艺历史脚步重新走了一趟,这种塑造剧本的方式和仪式感,至今看来也颇为重要。第一幕滴水成音,也就相当于我们现在这个圆池子,不规则型的,里面蓄满了水,外面呢,方盒子,那么此刻要讲的是白氏也就是苏祗婆年轻时的少年白氏。那么少年白氏是出生于宫廷,天赋异禀,桀骜不驯,当他第一次与观众相触,既要奠定自己的人物形象又要跟各位去互动,还要照顾到我们所有高科技下产生的这种空间感。
那么此时此刻,我就运用了中国的现当代舞的创造手法,因为这样去做,语言够简练够直观够灵动。那么中年白氏一事无成,前前进不得,后后退不得,那么此时此刻,我就要运用大量的中国传统的古典舞的手法去做,因为它够委婉,够含蓄,构成思不达的一种状态和氛围。那么直到老年白氏,在艺术之巅,已经集大成了,弓着腰驼着背缓缓地走向观众席,在回头那一刹那,看到年少的自己正凝视着他。我们每个人相信,到这个年龄,都有一种永葆青春的这种愿望,然后,老年白氏慢慢慢慢地走向少年白氏,在这个过程有一过程中有一个很小的举动,叫偏袒一跪。
那么这个时候我内心是有点小的心思的,因为我没有见过高山,我也没有真正见到过自己,那我怎么样去体会这种感觉呢?我时常会反问,我怎么样来确定,我这一辈子走的像不像自己?那么这偏袒一跪是我向上的一种祈求,我祈求如果,真的有来世我希望像今世一样,不要抹去任何标点符号,完完整整再附和我一遍,我觉得这种自我自问自答的方式,非常有意思,我觉得这就是我诠释自己这辈子活得够不够通透的一个标准答案。所以还是那句话,艺术是艺术者对艺术本身偏见的一种意愿达成。那么整个《乐动敦煌》的舞蹈调式它基于敦煌壁画但绝不仅限于敦煌壁画,它是被大的集中的文化氛围所影响,但同时又给笔者留下自我感情和自我认识角度重要的地位。那么终究形成乐动审美的一部分,这样一个方向感是我在罗列整个舞蹈过程中早已下定的一针,从未动摇。
那么此生有幸,我能与敦煌文化对话绝非偶然,作为我们这一代导演应该用怎样的心态和口吻去更细腻地、更透彻地将中国文化、中国敦煌文化传播出去,将民族文化传播得更透彻、更清澈、更真实。那么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能与千年前的无名的壁画师面对面,心生不惧,畅所欲言,那么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文化自信,也是对从业者从业的一种研判。是《乐动敦煌》拉近了我与敦煌文化的距离,在离开这一年里面我也在不断地试探性地打破自己以往的艺术创作惯性,就围绕敦煌文化结合中国所有文化集合点,运用新的模式罗列塑造出新的艺术创作之路和创作感,那么在这里我也希望像我们这一代身上还具有使命感的编导,能请各位前辈给予最大的支持和包容,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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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大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