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瑾是诸葛亮的大哥,不过人们对他的印象仅此而已,他有什么功绩,很多人估计想破脑袋都想不出。细品诸葛瑾的一生,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他一辈子没干成啥大事,却得到孙权的重用,在东吴平步青云,卒于大将军任上,这是为何呢?
“名不副实”的大将军
诸葛瑾字子瑜,徐州琅琊人。公元200年,诸葛瑾为躲避战乱迁徙至江东,得到孙权姐夫弘咨的引荐。当时孙权刚刚统领江东,急需人才,便以诸葛瑾为长史,负责处理行政事务,后转任军司马,出任军职。
219年,诸葛瑾参加了东吴袭取荆州的军事行动,关羽败亡后,诸葛瑾以绥南将军之职接替吕蒙为南郡太守,驻守公安,始带兵外镇州郡。222年,孙权为吴王,进诸葛瑾为左将军,总督公安,并假节。
同年,曹魏围攻朱然于江陵,诸葛瑾率大军救援。这是诸葛瑾第一次以将领身份参加大规模战役,但诸葛瑾为人谨慎小心,对于如何出兵反复斟酌,迟迟不见行动,只在外围看热闹。最终魏军因江水暴涨及潘璋烧断魏军浮桥而被迫退兵,在外围待机多日的诸葛瑾幸运地获得了“全师保境”成就。
226年,孙权以曹睿刚刚即位,大举北伐曹魏。诸葛瑾带兵进攻襄阳,被司马懿击败。234年,孙权再次北伐曹魏,亲自围攻合肥新城,命诸葛瑾与陆逊进攻襄阳。在进兵途中传来孙权兵败的消息,又遭遇曹魏军队,诸葛瑾吓得不知所措。幸亏陆逊坐镇,方才安全撤退。
虽然战绩平平,但丝毫不影响诸葛瑾加官进爵。公元229年,孙权称帝,诸葛瑾为大将军,职位仅次于陆逊的上大将军。241年,孙权再次多路出击北伐曹魏,诸葛瑾同镇守西陵的步骘出兵沮中。史书并未交代战果,估计也没有什么建树。此战不久,东吴第一任大将军诸葛瑾便去世了。
回过头来看诸葛瑾,从战绩上来说可谓乏善可陈。他除了背刺关羽的荆州之战外,其他参与的战斗可谓“毫无建树”。另外,诸如夏口之战、濡须口之战、夷陵之战、讨伐山越等东吴历次关键之战,诸葛瑾全部缺席。临阵指挥方面,诸葛瑾只会在沙盘上反复推演斟酌,外围待机看戏,“无应卒倚伏之术”,基本不会打仗。
所以他在军中的功劳不说不如陆逊了,就连程普、黄盖、潘璋、朱然、朱桓等其他东吴将领都不如。而诸葛瑾和孙权之间的互动,更多集中在内政用人方面,和军事毫无关系,他这个大将军实在是“名不副实”。
孙权为何要重用诸葛瑾
诸葛瑾不会打仗,孙权知道么?很明显,孙权是知道的。
从诸葛瑾的履历上来看,虽然他职位很高,但没有独立统兵作战、总督各路兵马的任何记录,往往配合陆逊、朱然等其他将领行动。显然,孙权知道以诸葛瑾的军事才能,根本无法独当一面,也无法统御其他将领。
东吴臣子对诸葛瑾的评价也是如此。陆逊之子陆机在《辨亡论》中反思东吴灭亡的原因时,对东吴历代重臣进行了详细评述。陆机没有把诸葛瑾归在武将之列,而是归在“风雅”之流,认为他和张承、步骘“以声明光国”,出众的是名望和德行。此言确实不假,说为人品质方面,诸葛瑾确实出众,他在人们眼中是“敦厚”、“弘雅”、“笃慎”之人,即便被孙权用驴子戏谑,诸葛瑾也毫不在意,完全一派长者之风,老好人的模样。与世无争、低调谨慎,这是诸葛瑾在东吴得以立足的关键。
那为何孙权还要让诸葛瑾出任军职,并委以大将军的重任呢?
首先,出于对诸葛瑾的绝对信任。孙权和诸葛瑾的关系非同一般,用孙权自己的话来说两人“恩如骨肉”,非常亲近。诸葛瑾是孙权坐领江东之初就跟在身边的老部下,是他一手培养提拔起来的。有人以诸葛亮出仕刘备为由希望孙权防备诸葛瑾,但孙权说“孤与子瑜有死生不易之誓,子瑜之不负孤,犹孤之不负子瑜也。”而信任往往是封建君臣关系中的最为关键的一环,何况孙权坐领江东时危机四伏,更需要重用绝对亲信才可放心。
其次,为了牢牢掌控军权。东吴施行的是“领兵制”,这种制度下大大小小的将领都有自己的私兵和驻地,而他们在孙策平定江东时立下不少战功,真正归于孙权直接统帅的军队并不多。而乱世军权最为重,为了牢牢掌控这些骄兵悍将,孙权必须要用自己人。
在210至215年这个时间段,孙权开始让身边处理政务的亲信陆续出任军职。比如步骘统兵进军交州、陆逊统兵进剿山越,而诸葛瑾则在孙权直属部队中担任军司马。随着他们军功的逐渐建立,孙权便让他们驻扎在荆州防线,并委以高官和实权,如步骘出镇西陵、陆逊出镇武昌、诸葛瑾出镇公安,将其他领兵武将牢牢压制。而诸葛瑾这个不会打仗的将军,孙权用起来更是放心,没有什么顾虑。
最后,为了强化蜀吴外交。诸葛瑾和诸葛亮的是亲兄弟,而且两人关系非常不错,不仅私下书信交流十分频繁,甚至诸葛瑾还把自己的次子诸葛乔过继给诸葛亮。这层特殊的关系,使诸葛瑾在孙权处理蜀吴外交方面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无论在孙刘联盟的蜜月期,还是孙权被刺关羽、刘备起兵伐吴的双方交恶期,诸葛瑾是随时可以拿来使用的外交棋子。
尤其是刘备死后,诸葛亮成为蜀汉实际的执政者,诸葛瑾对于维护吴蜀联盟的作用便越加明显。孙权重用诸葛瑾,也是对蜀汉示好的一种具体方式。所以诸葛瑾一辈子没干成啥大事,在军事上毫无建树,反倒得到孙权的重用,平步青云也就不难理解了。
不过可惜的是诸葛瑾谨慎低调一世,但这个特质却没有遗传给自己的儿子诸葛恪。孙权死后,以诸葛恪、孙峻、滕胤为辅政大臣。诸葛恪为人张狂高调,刚愎自用,完全不像诸葛瑾半点样子。最终诸葛恪在政治斗争中失败,家族惨遭诛灭。亏得诸葛瑾过继给诸葛亮的诸葛乔留有后人,在诸葛恪被平反后回到东吴,延续了诸葛瑾一脉的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