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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我们原苏州市十一初中66,67两届下乡55周年的祭日,也是66届学长学姐进校60周年的纪念日。笔者有幸参加了一次学长们组织的返校活动。收到邀请的时候,虽然感觉我低一届参与有点不妥,然对于已经离别半个多世纪的母校,情切切,心依依,挡不住心中的好奇与诱惑,欣然同往。
原十一初中坐落在梅家桥弄一号。梅家桥弄的名字与北宋诗人梅尧臣关系密切。校内有棵古银杏,边上的图书楼因此被称作银杏楼。
银杏树,银杏楼,昔吾往矣,青春依依,今吾来兮,银须霏霏。抬头仰望,历经风霜的百年银杏苍老遒劲,满树金黄,飘落一地碎金。枝干树皮干裂着,欲向我们讲述当年的故事,似乎,她在这里守望,已经等候了我们多年......
我不知道苏州市有多少学校已经消失或更名,但我们的十一初中,百度上已经渺无踪影。57年创办的母校,经历了多次的易名,搬迁,在现代电子信息上已经消失殆尽。当年的十一初中,经历了十四中,廿五中,纺织品工业学校,(借租与新苏附小),再成为今日的田家炳高级中学。该留下多少故事?而今天我们能够感受到的唯一遗迹,就是窗外这棵百年银杏了。
二楼会客室,来自七个班的20位学员济济一堂,当年的团总支书记,今天的教师代表孙仕芸也应邀到场。
召集人陈明曦开场白:“今天我们回到了母校,已经半个多世纪了,虽然人是物非,但总的感觉是,我们回家了。1963年9月,我们一起走进这所学校大门,一起读书学习,一起青春萌动,一起憧憬未来。在大风大浪中,我们又一起下乡插队。一日同窗缘,终生同学情.......让我们为必錦同学盛情的邀请,为荣生同学的精心安排,为我们孙仕芸老师的关爱,表示衷心的感谢!”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接下来今天的东道主唐必锦做了简单的发言:“今天聚会,首先感谢田家炳学校的领导徐荣生同学的安排,给我们创造了一个特殊的、温馨的环境。我们这些同学从1963年至今,今天回母校,整整六十年过去了。在此期间,读书,文革,上山下乡,返城工作,成家立业,养育子女,经历了六十年的风风雨雨,实在不易。祝在座的各位老同学身体健康,全家幸福!”
孙仕芸老师也接着发言:"我其实是你们的学姐,当年各学校需要团干部,从上方山调来16个人。当时我是顶替程永健老师的......,后来在校做了18年的教务主任。今天看到大家古稀之年依旧精神很好,非常高兴。祝大家平安健康,心态永远年轻!"
孙仕芸老师重点向大家介绍了现在学校做退协工作的负责人徐荣生同学,表扬他能说会道,多年来尽责尽力将学校的退协工作搞得风生水起,学校已有100位退休教师被评为退协里的“老开心”。我想,这何尝不是一位学子对恩师的反哺呢?为徐荣生学长点个赞!
为这次返校活动做接待安排工作的徐荣生,精神矍铄,红光满面。据他本人说,他25年不生病,25年不体检,25年烟酒不断,也没有阳过,主要是性格开朗,天天快活。他给我们讲了学校的故事,老师的故事和银杏树的故事……
我们学校是最普通的初中,但也有几位学生一致称道的优秀教师。比如教音乐美术的夏家鑫老师。他上课不怒自威,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我记得那年他指挥我们合唱“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他把一首歌处理成多声部大合唱,从开始清纯优美的“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到“冬天的风雪”,整首歌合唱声处理得很轻很轻,但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人屏住呼吸想听下去。和音,分声部轮唱,一部分人还轻轻地发出风的呼啸声,由轻而重,由响又轻,以至于至今想起来,还是能感到当时那种着了魔一样的美感。也许是因为当年我们受到他这样一位老师的熏陶,很多学生才会对音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今天来的学姐张树韫,就是现任苏州老年大学音乐班的任课老师。教书育人,艺术熏陶,薪火相传,功德无量!
六十年的风风雨雨,留在记忆中的,也有那些不堪的回忆。大家谈起原十一初中的女校长徐增的悲惨人生。徐增,出生常熟大户人家。二十出头就是中医郎中,追随丈夫仲国鋆参加革命,加入新四军南征北战。解放后在我们学校任书记兼校长,文革期间被红卫兵批斗,不堪折磨和凌辱的她,丢下六个子女(最小的才8岁)跳窗投梅家河自尽。关于她受辱自尽的细节,很多同学都有记忆。往事不堪,血泪斑斑,唯有对逝者深深的惋惜和对那个时代疯狂举动的反思。被冠以“畏罪自杀”罪名的她,于1978年平反昭雪。
校长徐增年轻时的照片(来自网络)
浓浓的师生情是聚会最温暖的的话题。学姐张树韫是副校长张焕生的女儿。她讲了她父亲临终后同班五位同学在班长陈明曦的安排下,帮助她一起度过痛苦难熬那段日子的学友情谊。遗体去殡葬,男同学主外,女同学主内,把葬礼安排得井井有条。我想到明曦学长刚才的话:“六十年来,我们虽然聚少离多,但同学之情始终萦绕心头。每一次相聚,同学之间的情谊和内涵都不断的发酵升华,成为一种没有血缘的亲情。这种亲情比血浓,比铁坚。”是啊,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同学之情,是人生最值得珍惜的情谊!
当年的十一初中,是与苏纶中学合并起来的,一到四班是十一初中,五到六班是苏纶初中。在座的学长学姐都是三年级各班的精英,六十年的风风雨雨,今天能在这里欢聚一堂,主办者们是用心,用情了。百年古银杏见证了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大家在树下叙旧,同学相见,说不完的往事,聊不尽的过往。那些如烟而去的人和事,消失在人间,却在这个时候被一次次唤醒,感慨岁月变迁,人生如白马过隙,大家唏嘘不已!
听徐荣生学长说,如今的学生和老师都非常辛苦,每天晚上不到九点是不可能回家的。感慨我们当年没书可读,全部下乡;感叹今日学子和家长恨不得悬梁刺股,奔个好前程,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中午学长唐必锦请客,在清华酒楼济济一堂,佳肴美酒,欢歌笑语。笑当年糗事,叙同学过往,哀已故师友。不知谁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我们已经过了73岁,接下来要一起奔84岁。大家笑开了怀,什么八十四啊,身边有这么多长寿榜样,我们要奔百呢!
我想起学长明曦的话:每一次同学聚会,都是一种情感和内涵的升华。夕阳无限好,只是已黄昏。我们前面的路也不多了,但我们无所畏惧。因为有你在,有我在,我们开心就在,让我们就像当年的学生时代那样,向着健康之路,同学同行!
感谢学长们的精心安排和邀请,祝大家平安喜乐,健康长寿!
到场六六届同学与孙老师合影。
前排左:徐荣生,黄苏瞻,朱觉政,张树韫,孙士芸,汪文琴,路桂兰,张如金。后排左:陈明曦,薛峰,卢玉成,唐必锦,韩子纶,蒋荣官,周鸿坤,张广仁,姜宗浒,陶愉明,杨兴鹤,张明江。
徐荣生同学代表学校送给大家的纪念品——手机贴。
今日的学校操场。
各班同学分批在银杏树下留影。
孙老师拿来一些老师们合影的旧照片,这三张是手机翻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