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局势再次陷入不可收拾的局面时,一个小人物改变了整个凉州战局。
正是之前坚决反抗马超的杨阜。
杨阜这个人眼光很准,官渡战前,他受韦端所派到许县打探虚实。回来后,凉州诸将问他袁绍和曹操谁会胜利,杨阜回复:袁绍宽厚但不果断,喜好谋略但缺乏决策,不果断就没有威严,缺乏决策就会误事。现在虽然势力强大,终究不会成就大业。曹操雄才远略,决断应变豪不犹豫,法令统一而军队精良,能使用不循常规的人,所任用的人都各尽其力,他必定是能成大事的人(袁公宽而不断,好谋而少决;不断则无威,少决则失后事,今虽强,终不能成大业。曹公有雄才远略,决机无疑,法一而兵精,能用度外之人,所任各尽其力,必能济大事者也)
杨阜认准曹操必能光复凉州,再加上老长官韦端降后被杀,他对马超深恶痛绝。只是马超十分警觉,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阜内有报超之志,而未得其便)
次年杨阜的妻子死了,他以为亡妻送葬为名,终于获准出城(顷之,阜以丧妻求葬假)
杨阜出城干什么呢?
他要联络一个人:表兄姜叙。杨阜自小在姜家长大,姜叙之母是杨阜的姑姑,两家关系十分亲密(姜叙和姜维是冀县人,二人极有可能是同族)
姜叙此时屯兵历城,历城这个位置十分关键,处在汉阳与武都二郡交界之处,益州兵要北上,历城就是最前线!马超能让他单独在外统兵,说明姜叙是拥护马超的,最起码没有反心。
杨阜见到姜叙和其母后,开始打感情牌,叙说冀城陷落的经过,悲泣不已:守城不能完,君亡不能死,亦何面目以视息於天下!马超背父叛君,虐杀州将,岂独阜之忧责,一州士大夫皆蒙其耻。君拥兵专制而无讨贼心,此赵盾所以书弑君也。超强而无义,多衅易图耳。
姜叙还在犹豫,姜母看不下去了:咄!伯奕,韦使群遇难,亦汝之负,岂独义山哉!人谁不死,死于忠义,得其所也。便当速发,勿复顾我;我自为汝当之,不以余年累汝也。
人谁不死,死于忠义!这句话和后世的那句流传千古的名言有的一比啊(人生自古谁无死有)
一个老妇人都有这样的魄力!
在母亲的压力下,姜叙决定与杨阜共举大事(叙母慨然,敕叙从阜计)
仅凭两人还不够,杨阜又陆续联络了同乡姜隐、赵昂、尹奉、姚琼、孔信,武都人李俊、王灵,以及安定人梁宽,南安人赵衢、庞恭等。
上述诸人中值得一提的是赵昂,倒不是他本人多厉害,而是因为他有个厉害老婆王异。王异颇有巾帼之范,当初马超包围冀县时,她就亲自身披铠甲与丈夫一起守城。
这次密谋马超,赵昂担忧作为人质的儿子:吾谋如是,事必万全,当奈月何?
王异厉声呵斥:忠义是立身之本,现在我们要雪君父的大耻,牺牲自己也不足为重,何况只是一个儿子?以前的项托、颜渊之所以能传诵千秋,正是因为他们重义啊(忠义立于身,雪君父之大耻,丧元不足为重,况一子哉?夫项托、颜渊,岂复百年,贵义存耳)
凉州烈妇真的一个比一个猛啊,这个连儿子都不要了,其壮烈可见一斑,后面还有王异的关键戏份。
众人商议后,决定由姜叙从卤城起兵,马超闻知必定亲自出击,身在冀城的梁宽等人趁机关闭城门。
计策定下后,杨阜赴卤城协助姜叙守城,整个过程马超都被蒙在鼓里。潼关之战对凉州影响太大了,长期分离的凉州渐渐有了归附中央之心。
一切准备就绪后,建安十九年九月,杨阜和姜叙在卤城正式起兵(约誓既明,十七年九月,与叙起兵於卤城)
卤城位于姜叙大本营历城东北方数十里,后来诸葛亮在此大破司马懿。
杨阜、姜叙一反,冀城的赵衢就力劝马超南下平叛。
卤城、历城是汉中通往陇右的必经之处,一旦被卡死,马超将无法获得来自汉中张鲁的补给。加上赵衢不停在旁撺掇,马超即便心有疑虑,还是选择南下。
结果刚出城不久,梁宽、赵衢等人就发动兵变,关闭冀县城门,将马超家眷全部拿下(超闻阜等兵起,自将出。而衢、宽等解岳,闭冀城门,讨超妻子)
冀城有失,马超只能先拼死拿下卤城。战况进行的十分激烈,杨阜在与马超作战中,五处受伤,宗族兄弟死了七个(阜与超战,身被五创,宗族昆弟死者七人)
这场凉州内战,交战双方都损失了很多至亲。马超杀了姜母、尹奉全家,还有身在汉中的赵昂之子。马超留在冀城的妻小,同样尽数被诛杀。
张鲁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