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克斯事件之我见

文摘   2024-09-27 05:21   美国  

关于瓦克斯事件,我以为最重要的不在于瓦克斯的观点是否正确或偏颇,而在于一种观点,如果它有别于主流观点,那它是否具有自己的生存空间。

从某种角度来说,每个人所持的观点本质上都是基于自己的利益,利益可以是经济方面的,也可以是种族方面、或者是文化方面的,每个人的出发点不同。抛开利益而只讲道德或社会公益,或者会走向虚无,更多地则会走向虚伪。虚伪泛滥的社会,必然会导致真正的道德沦丧。

瓦克斯教授持有保守主义观点,留恋过去的好时光,认为传统的道德观和价值观,在那一轮好时光里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由于过去好时光里的社会群体以白人为主,这一观点必然会生出白人至上和种族歧视的嫌疑。 不过须得注意的是,瓦克斯教授最为关注的,是布尔乔亚道德的崩溃,种族主义并不是她的原意,而是一种衍生品。瓦克斯有关亚裔,非裔,西裔,印第安人的议论都有上下文,是在具体语境里的阐述。抛开具体语境而摘引她的片言只字,一定会让人感到刺耳和刺痛,而在语境之中,瓦克斯所言就比较可以理解。

公平地讲,即使有上下文,人们还是会从瓦克斯的话语中感到有种文化优越感。不过瓦克斯是犹太人,而她所推崇的是盎撒文化。很长的时间里,犹太人在盎撒文化中,也是深受歧视。因而人们所以为的优越感并不是出于瓦克斯自身的优越感。抛开其它,我们首先应该思考的是,瓦克斯所说的布尔乔亚品德是否是建构过去好时光的关键因素。如果不存在偏见和偏执,这其实是一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勤勉,自律,责任感,公益心,是放之四海而皆美的品质。即使我们决不承认这些品质只属于或更多的属于过去的布尔乔亚阶级,我们也不可否认这些品质比较普遍地存在于那个时代的布尔乔亚。

曾经有人谨慎地提出过下面的问题:

“我自认不是种族主义者,更不会荒谬地认为自己是白人,我只是想一个问题:如果美国不再是盎格鲁萨克逊的白人为主了,文化不再是清教徒和基督教思想为主流和基础了,美国还是我们向往的国家吗?”

这个问题意味深长,尤其是对于从遥远国度而来的人们。如果不持有偏见和比较敏感的本民族自尊心,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只是不知多少人能够诚实面对自己,给出心中的答案。

瓦克斯对于她所推崇和热爱的文化,眼见着这种文化的堕落和行将消亡,她有任何理由去维护和捍卫。她对此提出观点评判和主张的做法,其实不难理解。这正如同一个曾经良好的家庭,有着令人称羡的秩序,习俗,教养和传統,被新加入的家庭成员改变得面目全非。或如中国人的儒家文化、士大夫文化,遭遇穆斯林文化或其它文化的强烈挑战和侵蚀。无论哪种情形,一定会有人表现出强烈的关注或发表激进的言论。至于新的因素或异族文化是不是一种新鲜的血液,则是另外的一个话题。

当然,瓦克斯自有一百个理由去表述她对其它族裔行为的不满,旁人也更有权利对瓦克斯不满或激烈反对,学校也可以如此。

但学校并不是个人,而是一个大的人文环境,这个环境代表了一个国家倾听,批评,借鉴,碰撞而产生火花的最高场所,如果这个场所也只能听得唯一的声音,那整个国家就不必再希望有更多的智慧,更多的勇气,更深的见地和更广的视野。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虽然事实上并非伏尔泰所说,但它揭示了任何如同伏尔泰那样具有智慧理性和良知的人,所必须具有的品质,此亦文明的象征。学院作为一个扩大了的应该具有理性和良知的实体,在思想及言论方面的宽容度,则是衡量其在学术及文化方面成就的标尺。

在思想领域,学院是社会最后的堡垒。民众一般来说总是习惯于单一的标准,这是惰性使然。当整个社会趋于单一声音的时候,如果学院里尚有人在提出异议,异议尚能得到鼓励,尚能被众人听见,文明仍然是健康的。宽容度在美国最著名学府的渐去和消失,让我们深为担虑。

许多时候,女性似乎比男子具有更多的勇气和坚守执着。在全社会为同情、道德、忏悔、拯救,这些金光灿灿的观念所迷失,而事实上则是懒散、戾气、怨恨、无责任感已成泛滥之时,瓦克斯所为一个女性教授而能始终坚守其观点,其勇气令人敬佩,其遭遇则让人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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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反感瓦克斯,多源于瓦克斯关于亚裔的言论。为更全面的了解,附录对话如下:

艾米·瓦克斯(Amy Wax)在与布朗大学教授格伦·劳里(Glenn Loury)于《格伦秀》(The Glenn Show)中对话时表示:也许这只是因为民主党人喜欢开放边界,而亚洲人希望有更多的亚洲人来到这里。或许他们只是被那种让人感觉良好的多元文化迷住了。我不知道确切的答案,但只要大多数亚洲人支持民主党并帮助推动他们的立场,我认为美国减少亚洲人和亚洲移民是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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