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的迅猛发展几乎重塑了人类社会的每个层面,因此,“硬实力”的培养在教育和职场中备受关注。例如,当今职场对数据科学家的巨大需求,以及对 STEM 教育(科学、技术、工程、数学)的推广。然而,尽管“硬实力”重要,但它并非解决一切问题的万能钥匙。
21世纪的全球社会正面临着许多「棘手问题」(Wicked Problems)。这些问题的本质无法单纯依靠硬实力或 STEM 教育解决,而需要人文学科背景的知识和人才,以更加全面的视角寻找解决之道。
那什么是「棘手问题」(Wicked Problems)呢?首先,我们需要明确「棘手问题」的定义及特征。根据德国学者霍斯特·里特尔(Horst Rittel)和美国学者梅尔文·韦伯(Melvin Webber)1973年发表的学术论文《规划的一般理论困境》(Dilemmas in a General Theory of Planning),「棘手问题」具有以下十项特征:
没有明确的界定范围;
没有绝对正确的解决方案;
没有标准的解决流程;
每个问题都是独一无二的;
某些问题甚至可能是其他问题的起因;
容易陷入“一题多解”的困境;
解决方案没有对错之分,只有好坏之分;
成效难以立刻检验;
解决过程中没有试错空间;
社会或企业对失败的容忍度极低。
比如全球变暖危机和自动驾驶技术引发的伦理问题,就是当前社会中典型的「棘手问题」实例。
「棘手问题」的核心特性在于,它们无法被单一科学技术、工程建设或数学公式解决。这正是人文学科背景人才施展才能的舞台。人文学科的训练,使得我们能够应对、思考和处理抽象且无法完全验证的问题。例如,相较于理工科人才,人文学科出身的人在面对复杂问题时,能够更加准确地识别问题源头,将人性融入解决方案,并在没有“正确答案”的情境下找到最优解。
科技领域的快速变化也在深刻影响职场。以 Facebook 在2016年假新闻危机处理失败为例,该公司随后大规模招聘人文学科背景的人才。此外,谷歌、微软、麦肯锡等企业也在积极寻求具备人文素养的专业人士。
这些企业关注的不仅仅是履历中的技术能力,而是更重视人文背景赋予个人的软实力,包括团队沟通、跨部门协作,以及与不确定性共处的能力和工作灵活性。这些特质正是现代社会瞬息万变环境中不可或缺的关键能力,也是企业高管和教育界一致认同的未来核心竞争力。
在人类社会中,无论是政府、企业还是非营利组织,其能否对社会产生深远影响,取决于是否将“人性”融入其工作目标中。这并非否定理工科人才的重要性,而是强调,当理工科与人文学科背景的人才通力合作时,能够创造“1+1大于2”的效应。
科技只有贴近人性,才能让人类生活更有温度。归根结底,人类社会的发展始终以人为本,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