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边的老房子
文/郑雨浓
老房子是建在山边的。
零几年时候,大姨和姨夫在广东打工,两个女儿一大一小交给外公外婆。我爸妈则是在乡上的中学教书,也没空打理我,因此我们仨平日里都由外公外婆经管,而我的年龄则是夹在中间,被“二娃”这样地喊着。那时外曾祖父也健在,爸妈周末是要回来的,年节时候大姨和姨夫,外公的大哥也要回来,老房子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我凭着模糊的印象和老照片的提醒,大概是在零三年,外公决定在乡上公社买套房子,一家人都搬出去住,山里的房子也就这样冷清了下来,但是老房子却并未立刻失去它应有的作用和使命,老一辈对自己扎根的土地总是割舍不开的,即使没人长住,没有谁去打理,老房子和房前屋后的田地也是决不能荒废。也因此,老房子的院坝和周围的田地成了我从幼儿到成年的主线记忆之一,也成了我现如今挥之不去的深刻记忆。
环境决定了土地的产物往往是固定的那几样,从春到冬年复一年都是那几种味道,我记忆最深也最恶劣的应当是丝瓜,它是我不喜欢的蔬菜之一,即使到了今日我时常告诫自己不可浪费也不可对食物过分挑剔,但丝瓜自始至终都不会成为我的首选,只要是我在做饭,它就别想进入厨房。其一是他那旺盛的生命力,只要它在餐桌上粉墨登场,我就知道接下来的整个夏,每天都会和这家伙见面,每天都是一个口味,我是忍受不了的。其二便是它的籽粒,无论是烧汤、熬粥还是炖肉,总是在口中滑溜溜粘腻着,长辈们会称赞一句这丝瓜甜皿皿的,我却视那股甜味为糖衣炮弹,仍是下不了口,总觉得吞下肚了这些籽粒不会被消化干净,滑过嘴里和食道的奇怪感觉让我难以接受。
另一个贯穿一季的味道便是冬天的白菜和萝卜。白菜我倒是挺喜欢的,炝炒后白菜脆生的口感,尤其是打过霜后还带上一些甜味,没有奇怪的结构,在冬季吃腻了腊肉香肠,一口白菜清鲜解腻,这样的特性也让白菜成为压轴的素菜。至于说萝卜,我对他没有喜爱也没有憎恶,他很普通,经过高温后就是软软的,对于小时候长蛀牙的我来说是个很好的选择。但味道又很奇怪,初入口时萝卜的汁水略带些甜,但是嚼到最后必定是有苦味,而萝卜也是和腊肉香肠之流的搭档,锅里一同蒸过后,将肥肉流出的油尽数吸走,油汪汪的汁水直达肚里,也因此有在饭后打了几个油嗝导致反胃的痛苦经历。
至于说其他的胡萝卜、胡豆、苞谷这类蔬菜,都是只有应季时候才吃得上,并没有贯穿一个季节的威力,况且当时的田地主要是种稻子,也只留了老房子附近的几块地去栽种其他蔬菜,只能起到调节生活的作用。
除了蔬菜,我还记得山边老房子院里是种过桃树的,几岁时候我记不清了,惟记得是六月,外婆和我回到山边,她摘下尚未熟透还带些翠绿的桃子,洗净后削皮递给我,我们就坐在正屋里,阳光打过绿叶,留给院里石板地一片斑驳的零碎,清风从山里吹拂过来,带来竹林的沙沙声。也许是我的童年滤镜,或许是记忆为了强行配对,天空是那么的蓝,几片薄云挂在蓝宝石的背景里。明明是六月,却是那么的凉爽,是我永远再也体会不到的清凉之夏。
外婆那时候也不过五十多岁,头发还是乌黑为主,她和我坐在阴凉的屋里吃桃的场景我真真切切地记住了,最后她还说了什么“这桃也不行了”,我只是盯着掉在地上发烂的几个桃子,想着能不能给后屋猪圈里的猪吃。直到几年后,外曾祖父去世,山边自然是要办丧事,桃树连着和它的橘子树兄弟都被清理掉,连同堆在院里的木柴被送进灶屋,化作一缕烟尘和几抔炉灰。
再往后几年,老屋前修了条水泥路,占了原本的田,菜地也因此得到了翻新,外公外婆耐不住闲,重操起老本行,用竹篱把院坝给围了,又弄了些鸡舍鹅笼,一到雨天,这些家禽们就把院里踩得泥泞不堪。我是外婆一手带大的,自然在心里和她是最亲近的,也嚷嚷着帮她干些活,起先她是不愿意的,但是我坚持,她就往一个木盆里丢了一些菜帮和牛皮菜,在混上几瓢糠,让我拿起铲刀把他们剁碎了再给鸡和鹅喂。实际劳作过后,这鸡鹅食是做的很好,但是我却有些喘气,完全没想到过会这么累,自此后,我也不会主动去揽活,或者把姐姐和妹妹一同叫上去山边劳作,几人在一起才有意思。而房前屋后的新菜地,也都是顺着季节种些蔬菜。前几年疫情在家里蹲,豇豆和四季豆取代了丝瓜成了那一夏的主力军,我也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整个夏天的家中蔬菜,老妈还笑称幸亏老家有地,直接省了几个月的蔬菜钱。
山里出去打工的人多,留在村里的土狗也多。不知何时起,山边喂了一条叫乌嘴的土狗,只不过是我们代养的,乌嘴的主人平日里是不在的,家里也只剩老人,没那么多精力去照顾它,外婆也在老房子的拐角处铺了些稻草,又用些破布给他搭了个窝,乌嘴也算是正式入住老房子了。农村喂养土狗很简单,家里吃剩下的骨头、米面什么的都是它的,每次去时,乌嘴都甩圆了尾巴,前爪直往人身上扑,“嘤嘤嘤”地吠着,一看背篓放下来了,就迫不及待地探进去寻觅。外婆是常去喂他的,乌嘴也最希望见到外婆,外公则比较严厉,乌嘴几次追撵路过的摩托三轮都被外公撞见,全被被吼了回去,还做出要打它的样子,它也因此有些怕外公,和我们仨一个德性。我则是跟风喂了乌嘴一回,后来有一次去山边,它绕着我闻了几圈,才认出人来,接着又摇圆了大尾巴。它被喂得胖胖的,身上的皮毛顺直又油亮,又不给他栓绳(乌嘴是个胆小鬼,也只敢在家门口冲陌生人叫),没事了就去找自己的狗友玩耍,或者在饭点去蹭点吃的,远近的狗兄狗弟里就属他日子过的最潇洒。
从今往后,在山边所吃的蔬果:丝瓜、四季豆、白菜萝卜、脆桃、橘子。凡这些,都是刻在心扉上难以磨灭的,都是我向往的安宁的蛊惑。后来再次尝到时,无论是喜欢的还是讨厌的,也都是勾起深处记忆的引子,唯独在记忆和心灵上,还有来时的意味存留。它们会哄骗我接下来的生活,让我时时不忘。
作者简介:
郑雨浓,四川蓬安县人氏,零零后,为人比较闷,偏向家里蹲。现为一普通在职员工,工作和专业完全不对口。因为工作无趣,遂喜欢上写写画画,现尝试投稿,希望给自己的人生增加另一条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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