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男友是传说中的高岭之花,金钱堆里养出来的贵公子。
可他妈妈认为我配不上他,跑到学校骂我狐狸精,骚浪贱,甚至掌掴我,指使同学霸凌我……
知道她有很严重的洁癖。
我费尽心机,跑去她家。
在她奢华的卧室,皇后般的床榻上,和她最心爱的儿子。
滚了床单。
她大惊,问道,“向珩,你下河做什么,你又不会游泳……”因为向珩不会水,他的哥哥曾经溺死在河中,这种野生河对他是绝对的禁忌。姜思怡接起电话,是向珩的表妹宋婷,她急切地说,嫂子不好了,向珩出事了!多少父母在这一年扎堆生娃,想生个人中龙凤的龙宝宝。向珩家世不凡,爸爸是市委书记,妈妈是某局局长,他们曾有个儿子在14岁意外身亡。哥哥走后一年,向珩出生,带着整个家族无尽的期盼和宠爱。姜思怡呢,出生在海边渔村,爸爸是渔民,妈妈家庭主妇,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妈妈有些失落,爸爸却乐呵呵的,说没办法,自己“一身女儿债,天生岳父命”,注定就是个女儿奴。直到上了高中,他们成为省重点的同班同学,她才渐渐认识了这位低调的官二代向同学。他话少,沉默,遵守一切校纪校规,对人客气礼貌,从未表现出一丝特权阶层的轻世傲物。以至于高中三年,没有一个同学知道他是市委书记的儿子。姜思怡记得有一次,班级里填写家庭状况,向珩在父母职业那栏写的是公务员。他同桌探头看一眼,问道,“你爸妈公务员?哪个单位的啊?”同桌挠头,“哈?骗我的吧,没听说有这么个单位啊?”坐在前面的姜思怡回头解围,“怎么没有?我表姐就在机关办公室。”16岁的少男少女,对社会本就没什么认知,稀里糊涂就这么岔过去了。在成绩为王的省重点,他哪科都不出挑,属于那种扔进人堆就找不到的普通学生。在姜思怡的记忆中,他性子很冷,身上总有几分带着礼貌的疏离感,让人觉得他不可接近。他没有朋友,所有老师都对他都很客气,嘴再毒的老师也没对他说过一句重话。有天下雨很冷,向珩椅子上挂了件外套,她就随手拉过来,盖在身上。但从此之后,他就把那件外套留在教室,借她午休时用。路过一座桥,深秋凛冽的江河泛着大雾,桥面在雾中若隐若现。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长手长脚,间或仰头灌一口酒。“向珩,向珩——”她站在船头,双手交叉挥舞着,招呼桥上的少年,“要来我家的渔船上做客吗?我请你吃烤鱼!”姜思怡伸出手,想给他个支撑,男生却侧身,把住身边的栏杆,避开她的触碰。姜思怡笑笑,不以为意,“呃,那你小心一点啊,坐那边凳子上,等会儿请你吃大餐。”渔船侧板上打了个长条凳,她已经把凳面擦得干干净净。“这是你家的船?”向珩开口,语气清明,没有一丝醉意。“对呀,”姜思怡蹲在甲板上,收拾盆里的鱼,一边抬头笑道,“我爸和我姐夫上岸卖鱼去了,晚上才会回来,我过来帮忙看船。”男生高高在上打量着她,脸颊酡红,薄唇也是红滟滟的。姜思怡看他一眼马上低下头,动作仓促,不小心扯断了一根鱿鱼须。“对了,一大早的,你怎么跑这儿来喝酒?”她掩饰般追问。向珩没有回答,他拉了个蒲团,坐在她身边,慢吞吞问,“这都什么鱼?”在他们脚边有个网兜,里面网着一堆长相古怪的海鱼,扑腾着尾巴,在晨阳下闪闪发光。“这种小小的是小黄鱼,那种三角形扁扁的叫鲳鱼,清蒸最好吃,身体长长,长得像蛇的叫海鳗,和鱿鱼一样适合烧烤,涂上我家自制的辣椒酱,那叫一绝……诶,你吃辣吗?”而且他的态度也永远是礼貌含蓄的,即使拒绝,不会这么直白。她看一眼他因微醺而湿漉漉的眸子,忍笑道,“好吧,咱不吃蛇,那你喜欢油炸小鱼干吗?我做给你吃好不好,裹上干面粉,用油炸酥了,连刺都不用吐,我一次能吃好多条……你有什么忌口吗?”其实最好的海鲜都被爸爸拿去卖了,留在船上的都是些不值钱的寻常之物。她做了葱爆皮皮虾,油炸小鱼干,清蒸鲳鱼,烤鱿鱼,扇贝粥,配上自家腌制的小酱菜,饭桌很小,摆得满满登登,看上去也是色香味俱全。姜思怡注意到,他最喜欢喝粥,那锅炖得乳白的扇贝粥,几乎让他一人喝光了,还有油炸小鱼干,他吃得极斯文,但掰掉的鱼头和剔出的排骨刺,堆了高高一碟,一盘鱼也是几乎让他吃光了。第二天上学,早读课,姜思怡发现桌兜里放了一玻璃罐的糖果,罐上贴了张便签纸,写着“谢谢你的海鲜大餐”。取出一颗糖放进嘴里,是巧克力,味道惊艳至极,她甚至舍不得咀嚼。姜思怡把着罐子看来看去,全英文的,悄悄用手机搜了下,美国的奢侈品牌,官网显示天价。就这还没完,到了晚自习,向珩递给她一个本子,里面夹着一张洁白的宣纸,上面居然是一幅她的炭笔素描。画中背景是晨雾中的渔船,两串灯笼在微风中摇曳,灯光映在甲板上折射出一片湿漉漉的水光,船上的布置跟她家的一模一样,各种细节惟妙惟肖。船头立着一个校服少女,长发扎成的马尾被风吹起,女孩仰着头,笑容明亮灿烂,眼瞳乌亮幽黑,整个人美好干净得像雪山上的融水。姜思怡拿到画儿愣了片刻,随后,心中的震惊像一石激起千层浪。她从没见过有人能把去过一次的破渔船还原得这么真实又唯美。而且他不是艺术生,平时也很少见他画画,她只能把这种鬼斧神工般的技艺归结为天赋异禀。震惊过后是羞涩,姜思怡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也知道远没好看到这样的程度。画里的少女,眉眼唇鼻,分明就是自己的模样,可是看上去怎么会这么美,美到连自己看一眼都忍不住要怦然心动。她拿着画看了又看,越看唇角越压不住,最后把画儿盖在脸上,咯咯咯地笑出了声。笑完了一回头,向珩正看着她,眼眸漆黑沉静,像窗外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