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第一次翻看照片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已找到一种新的与事物发生联系的方式。那是如此奇妙,能够把一个瞬间凝固下来,然后拿在我的手中。从那一刻起,摄影就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塞巴斯提奥·萨尔加多
年轻的萨尔加多和妻子莉莉娅
萨尔加多 1944 年出生在巴西的 Minas Gerais 省的 Aimorés 。1971年,萨尔加多获得了经济学博士学位,他和他的妻子搬到了伦敦。在这里,萨尔加多开始为国际咖啡组织和世界银行做经济学家。
他因为公务而去了非洲很多次。在那里,他开始拍照。没过多久,他开始发现,他对摄影的热情大过了他对经济学的热情。于是在1973年,他辞去了经济学家的工作,和妻子搬回了巴黎,开始做专职摄影家。
萨尔加多和妻子莉莉娅
一开始他作为自由摄影家拍了一些东西,之后进入了 Sygma 图片社,1975年他加入了 Gamma 图片社。在 Gamma 的时间里,他拍摄了许多非洲,拉美和欧洲国家。
1979年,他离开了 Gamma,加入了 Magnum。在 Magnum 的时间里,他仍然游历世界拍摄照片。1984年,他的第一本影集《Other Americas》出版了。1994年,他离开了Magnum,和妻子一起在巴黎开办了Amazonas图片社。
2016年,他被选为法兰西艺术院摄影组院士。摄影是他的语言,照片是他表达的方式,因此他的作品是主观的,富含着他的想法、人生经历、体验。2018 年,他不仅被摩纳哥公国授予文化成就骑士勋章,还被美国纽约的艺术文学院授予外籍荣誉成员称号。
如果说,摄影是丑陋的话,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它能见证丑陋,一切罪恶与苦难都能在一张窄窄的相片上展现出来。
萨尔加多在40年职业生涯里从未停止过对全球性问题的深切关注,为了完成拍摄项目,他游历过120个国家,在这些项目中,萨尔加多以人道主义的视角诚恳地记录着这个社会的现实。
他与布列松一样,追求“决定性瞬间”。因此,他身上通常都带着至少三台徕卡相机,分别装上三个不同的定焦镜头拍摄,从28mm到90mm都是他热衷的。2009年的时候他的徕卡被放到ebay上售卖,标价高达130680美元。
他带着相机,走在北极冰河、雨林山棱,在直升机上,在难民营里,穿梭在原始部落之间。他看似冷静、低调、和蔼,但照片中却透露着哀伤、崇敬、信仰。
【迁徙】
居民区的水管,1995
巨大的供水管穿越了孟买的贫民窟,离这不远的地方,新兴的中产阶级居住区悄然兴起
孟买火车站,1995
每天大约有两百七十万人搭乘火车去城里工作
居民区窗口,1995
胡志明市的贫民经常这样毫无防护地坐在窗口,丝毫不在意楼层高度
南苏丹离开家乡的孩子,1993
由于内战的缘故,这些孩子们已远离家乡,他们白天躲起来,晚上去肯尼亚的难民营
他爱黑白底片,经常使用柯达Tri-X进行拍摄,因为他认为黑白照片更能令人将注意力集中在所表达的故事本身,而非摄影技巧之类。
黑白照的光影细腻,反差大,力道强,通常呈现的不是事物的生机盎然,而是强烈的生死存在感,或是苍茫的情绪。
【劳动者】
西西里岛的船员,1991
清晨的渔船船员,他们一直在等待金枪鱼群的到达
萨尔加多对发展中国家的种种问题深有体会,对遭受不公正对待的弱势劳动者也饱含同情。
经济学的背景帮助他考量拍摄地的选择,而他的拍摄目的却是为颠覆经济学下个人意识的湮灭,他重视手工业,同化人类情感,希望以图像改变人类的境遇。
【大屠杀】
【创世纪】
《创世纪》封面作品
布鲁克斯山脉东部地区,美国阿拉斯加,北极国家野生动物保护区
《创世纪》之前的项目,描绘的就是这种真实的苦难,他说:“用信念去摄影,是我生活的准则。”但《创世纪》不同,萨尔加多说《创世纪》是他“写给地球的情书”,而不是再去拍摄尸体、饥荒和战乱。
这样一位七十岁的长者,却胆敢在第一时间冲往油田爆炸的现场,在贫困恶劣的环境中记录事实,他说,“离开那里(大屠杀现场)的我病得非常重,不是身体病了而是灵魂病了。”
在经历「卢旺达大屠杀」中人性的崩塌后,萨尔加多身心俱疲,一度无法拍照。携妻儿回归巴西后,他失望地发现儿时记忆中的丛林、溪流、野生动物在现代化、农业集约化的影响下均已不再。
赞比亚的非洲象 赞比亚卡富埃国家公园 2010
南露脊鲸在游弋时往往将尾巴露出水面,阿根廷巴尔德斯半岛 2004
在妻子鼓励下,萨尔加多开启了「地球研究所」的自然环保项目,致力于恢复故土的生态。复归的葱茏抚慰了萨尔加多的心灵。
因为这个项目,再一次让他的足迹遍布世界各地,他想要见证大自然之美,见证这片土地以及动物还有生物,如同创世纪之初一样,经历了那么长久的创伤,如今,萨尔加多终于有了一个全新的,乐观的视角,来重新审视这个星球。
海豹与企鹅,2009
南象海豹与帝企鹅,成群结队,随处可见
威德尔海域保利特岛与南舍特兰群岛之间的冰山,南极半岛,2005
我花很多时间在观察和研究,我想弄明白,我究竟是一只龟,还是一棵树,或者是一枚卵石。在《创世纪》中,我的相机让自然和我说话。我听到了,这是我的荣幸。
——塞巴斯提奥·萨尔加多
想要更多了解萨尔加多的朋友,可以观看纪录片《地球之盐》,他的镜头是打开的心眼,在最细微处直视灵魂,看到巴西巨坑五万掏金者的集体面相,看到科威特油井冲天大火的真正英雄,看到非洲的死亡延续着生存。
走过万千地方,耗费巨大时间、精力,换来的,不只是一瞬光影,还有对世界独一无二的理解。
“当我死的时候,我们种下的森林将会恢复成我出生时的模样,循环得以圆满。这就是我一生的故事。”
——塞巴斯提奥·萨尔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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