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下中师生立传
为天下中师生立言
第165期
本期导读
【乡愁故事】
赖加福|客家年景
【通知公告】
投稿须知
作者简介
赖加福，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见于《佛山文艺》《辽河》《散文诗世界》《教师博览》《工人日报》《中国教师报》《江西日报》等报刊，出版散文集《饮一江湘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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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妇们手忙脚乱如救火一般，整天围在灶间团团转时，年节的影子便在人们视线里清晰起来。某种程度上，客家人的年节是被主妇们赶来的。主妇们赶着时间做豆腐、做米果、做擂茶等等，赶着赶着，年节就到了。
一年365天，主妇们有哪天是能真正空闲下来？粗布碎花围裙穿了脱，脱了穿。更不要说到了这年关的紧要日子，手头上仿佛有千件百件事情等待着她们去做，千头万绪等着她们去理。主妇们巴不得自己能生出三头六臂。
房屋卫生总得搞干净吧。里里外外的门、窗、玻璃抹一遍，天花板以及墙角的蜘蛛网必须清扫掉，厨房的油烟要洗涤，就得花一天时间。幸亏小孩放寒假了，叫上小孩一块动手，能帮到一点是一点。家里卫生搞干净了，过年进进出出的，心里才会亮堂舒坦。
晚饭后洗完碗筷，一天的一日三餐总算应付过去。屁股还没有挨到椅子，又连忙拿米升到屋里，量了几升豆子，在水桶上泡上。明天该做豆腐了。现在有电磨，淘汰了屋檐下的石磨，磨豆腐是轻松多了。做豆腐的步骤却依旧一样不少：熬豆浆、点石膏、用纱布和豆腐格固定成型、滤干水分等。白水豆腐做好了，还要将它炸成焦黄色的四角方块的油豆腐。
米果是客家人年节里不可缺少的东西。三五个男人一伙，轮番上阵，“荷嘿、荷嘿！”打黄元米果的吆喝声喊得震天响。加入了杈子灰的米果，金灿灿、黄澄澄，制成手掌般大小的圆饼形。想吃了的时候，再拿到锅里蒸熟，蘸了辣椒水便成了软糯香甜的美食。
杀年猪是年前的重头戏。夜里睡觉，夫妻俩商量定下杀年猪的日子。第二天凌晨，猪的嚎叫便划破了宁静的夜空，随之响起的，还有一挂“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没年猪的人家，不会放过这割过年肉的大好时机。有年猪的人家，除了留下自己用的，还要挑一块最大最好的里脊肉，提去孝顺丈母娘，客家人谓之“送汤”“少节”，即拜年的意思。
其实无论是做豆腐、做米果还是杀年猪，都是个累人的活，需邻里间相互帮忙，人与人便多了联络走动。你来帮我做豆腐，我来帮你做米果、杀年猪。一来二去，处得比任何时候都更和睦。平日里的一些小摩擦、小别扭，早忘得一干二净。是啊，要过年了，人们就想图个吉利、顺心，求个和谐、和气。
田里的农活干完，男人们就歇冬了。这段时间，他们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抽烟、泡茶，喝自家酿的米酒，听百听不厌的赣南采茶调。末了，还得主妇在一旁催促：“快去剃头了。”客家人流传“有钱没钱，剃头过年”的习俗。于是，父亲带了儿子，或者几个小兄弟结伴，赶忙跑去理发。
小县城的街道和乡镇的农贸集市上，人流、车流、物流，川流不息，突然间像发春水的河床爆满了。那些平日里极少看到的人，那些农民在家养了大半年的鸡鸭鱼等农产品，此时也不断出来抛头露脸，出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出现在购物中心、大小商超、小吃店、服饰店，出现在客家年景里……
所有的奔忙都为了一年之中亲人难得的团聚，所有的汇聚都将集中于一个焦点——过年。
年的序幕，便从客家人袅袅升腾炊烟的厨房拉开。
年的滋味，便从墙角那坛醇香的米酒溢出来。
年的喜气，就从客家人生动开怀的笑语里弥散开去。
来源：天下中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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