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体检都会查肿瘤标记物，如果都没超标，当然皆大欢喜，如果有指标超了，大家就紧张了，往往需要做更多后续检查，比如CT，核磁啥的。但更让人迷惑的是，后续做了一堆检查也没查出哪儿有肿瘤，为啥会这样呢？应该怎么办呢？肿瘤标记物升高但查不出肿瘤，有可能是因为肿瘤很小，或者位置隐秘，所以用各种检查都找不到。B超、CT或者核磁这些影像检查发现肿瘤的时候，经常都到厘米级别了。但大家可能不知道，1立方厘米的肿瘤，已经有约10亿个细胞了，可能需要长好几年。如果还没长这么大，拍片子很可能漏掉。但根据我的经验，体检肿瘤标记物升高，很多时候并不是肿瘤，而是别的原因。最常见的三种是：- 纯粹测错了。任何检测都是有可能出错的，有时本来肿瘤标记物没事儿，但测出有问题，可能是人的问题，也可能是机器的问题。
- 良性疾病导致标记物升高。没有任何一种肿瘤标记物，是肿瘤特有的。有些良性疾病或炎症反应也可能导致肿瘤标记物升高，比如肝硬化和慢性肝炎可以导致甲胎蛋白（AFP）升高，胆管炎或肠炎都可能导致癌胚抗原（CEA）超标，而肺炎可以导致小细胞肺癌的标志物神经元特异性烯醇化酶（NSE）水平升高。
- 药物或饮食影响。肿瘤标记物，本质是体内的化学物质，而有些药物或者食物进入体内代谢后，会导致这些化学物质水平升高，从而干扰结果。比如，咖啡因可能影响前列腺癌标记物PSA。
很显然，不管上面哪种原因，都会导致标记物高，但死活查不出肿瘤的情况，因为本来就没有肿瘤！从统计上来看，普通体检的时候，如果只是单一肿瘤标记物超标，绝大多数情况都是虚惊一场。大家肯定会问，如果体检标记物超标，那怎么区分是真的有肿瘤，还是假的信号呢？第一，看变化趋势；第二：看超标多少；第三，看超标的标记物数量；如果真是肿瘤导致标记物升高，由于肿瘤会一直生长，所以标记物通常是持续上升，而且是快速上升。反之，如果不是肿瘤，无论是测错了，还是假阳性，或者是别的良性疾病，都不会有不断升高的趋势。如果第一次超标，第二次正常了，当然是最好的。如果第二次没变化，一般也是好事，可以过段时间再测看看。肿瘤标记物超标得越多，越危险，这点很容易理解。真正的肿瘤患者，肿瘤标记物往往超标几十倍，甚至几百倍。如果只超标一点，比如像下面这个，正常标准是31.3，体检发现是32.5，超了一丢丢，那就先别慌，很可能不是肿瘤。哪怕退一万步真是肿瘤，恶性程度也大概率不高。![]()
超标的标志物越多，越危险。如果多个肿瘤物都超标，肯定比只有一个标记物超标更需要注意。如果真是肿瘤，经常多个标记物会同时上升，比如下面这位，不仅多个标记物都上升了，而且有几个都超标很多，那就几乎肯定是肿瘤了。![]()
所以，结合上面说的三点，大家就知道，当体检结果肿瘤标记物超标的时候，标准操作就是：过段时间再测一遍。至于“过段时间”是过多久，那就主要看风险判断了。基本原则是：风险高，就尽快，风险低，就隔久一点。如果超标很多倍，或者多个指标上升，大概率有问题，那就应该尽快再测一次，一个月，甚至一星期都行，同时还得安排别的检查。反过来，如果只超标一点，又没有别的身体问题，大概率是测量误差或者假阳性，那就可以等几个月再去复查。还有个很重要的点需要提醒大家，就是复查的时候最好去同一家医院，这样结果才能直接比较。不同医院检测肿瘤标记物的技术很可能是不一样的，所以测出来数值也有差别，甚至正常值标准都不一样。如果测出来第一次15，第二次变成25，在同一家医院我们能判断是升高了，但如果来自两家不同医院，就说不清了。我经常帮人解答肿瘤标记物升高的问题，很多时候再测一次就能解决疑惑，但还有的时候情况更复杂，真实原因可能完全出乎意料。去年，一位好朋友找到我，很焦虑。她年过半百，平时很注意身体，但最近3年体检的时候，都有个肿瘤标记物一直都超标，有时高一点，有时低一点，最高的时候到了标准的2倍多。她做了很多检查，钱花了不少，但始终都没发现肿瘤。我和她聊了以后，考虑到只有一个标记物超标，而且没有一直增加，我安慰她说大概率没事儿，但确实分析来分析去，也说不清为啥。直到后来有次聊天的时候，我意外听说她为了提高免疫力，一直在吃一种网上买的补品。虽然不确定有啥关系，我从试试看的角度建议她停吃三个月，然后再测一次肿瘤标记物，做个对照试验。为了确定是补品的问题，我让她又恢复吃了两周，然后再去测，果然肿瘤标记物又超标了。正反两个试验，终于锁定了肿瘤标记物异常的原因，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种补品会增加肿瘤标记物，或许是增加了全身炎症？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故事给我们的启示，就是当肿瘤标记物莫名其妙升高，但找不到病灶，又无法解释的时候，大家除了定期复查监控，还可以试着做点“对照试验”。每次改变一种自己的生活习惯，尤其是针对自己常吃的食物和药物，看看停了以后，会不会有变化。大家如果实在担心，就去挂号问医生。如果影像学检查看不出问题，还可以考虑多学科会诊，让肿瘤科、血液科、内分泌科等方面专家一起研究一下，或许有不同的思路，给点可能的答案。总而言之，肿瘤标记物在体检中应用很广，但其实不是一个特别敏感和特异的癌症筛查方式。如果超标，还得看看超标的程度，然后重复多测几次，比起一次的数值，更重要的是看趋势。如果不是超标很多，而且一直持续增加，就不必太害怕，更不要病急乱投医。骗子早就准备好了无数种“防癌偏方”，磨刀霍霍了。 肿瘤标记物和血压、尿酸差不多，偶尔高一次不要紧，别一直高，越来越高就行。 ![]()
参考文献：
1. Tumor markers: past, present, and future. Clinical Chemistry and Laboratory Medicine (CCLM), 40(11), 1203-1211.
2. Tumor markers: overview.Clinical Chemistry, 48(8), 1151-1159.3. Tumor markers in clinical practice: a review focusing on common solid cancers. Medical Principles and Practice, 10(1), 44-55.4. Caffeine's influence on prostate-specific antigen levels. Journal of Urology, 195(3), 712-720.
*本文旨在科普癌症背后的科学，不是药物宣传资料，更不是治疗方案推荐。如需获得疾病治疗方案指导，请前往正规医院就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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