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猪小浅
来源：猪小浅（ID:zhuxiaoqian0214)
01
我和阿元恋爱，是在2018年。
他是个小气的男人。
不是对钱，而是在对待感情的方面，喜欢吃飞醋。
6月的时候，我们第一次滚床单。他发现了我脖子上挂的项链坠，那是一枚银戒指。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谁给你的？看起来有年头了。
我说，你管那么多呢？
他又说，男的吧，戒圈这么粗？
我说，这就当起柯南啦？
他吸了口烟说，应该没什么钱吧，送戒指都不送个纯金的。
我说，就不能是女的送我的吗？
阿元被呛到了，一阵猛咳。他说，女的？你以前还和女的恋爱过呢!
我翻他白眼说，是我小姑！
他愣了一下，说，你少骗人，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小姑。
我拿过他手里的烟，幽幽地抽了一口，说，咱俩还没熟到让我告诉你呢。
阿元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02
我不愿意说我小姑，是因为小姑是我家的家门之耻。
家里谁也不许提起她。
我爸要听谁说我小姑，能当场翻脸。
奶奶一生，生了6个孩子。我爸是老大，小姑是最小的孩子。
她小名叫小兔。不止因为她生在兔年，还因为她生下来就是三度唇裂。
我爸比我小姑大一轮。
小时候，他特别疼爱我小姑。
奶奶说，那时候家里穷，孩子多，又是个女娃子，没钱给小姑做修复手术。我爸一边上学，一边捡废品，卖零食，给有钱的同学抄作业……
这样一点一点攒了好几年，在我小姑四岁的时候，给她做了手术。
大家都说我爸心善。
我妈说，她当年就是听了我爸攒钱给我小姑做手术的事，决定嫁给他的。
03
我们家在甘肃的小县城。
据说太爷爷那辈厉害过的。历经岁月动荡，只剩一本祖谱，记录着曾经的风光。
我们县城有个公园，公园里有几个老建筑。小时候，爷爷带我去玩，和我说，这些以前都是咱们家的。
也不知道真假。
后来翻修来翻修去，当饭店，开ktv，早已看不出过去的样子了。
我问过我爸，是不是真的。
我爸说，真的假的能怎么着，现在也不是你的。你记着，祖上牛B和你没关系。你爷爷就是吃这个亏了，懂吗？
我爸是那种三观超正的人，而我爷爷正好相反。喜欢吹牛，好面子，不干实事。
我小姑带着残疾来到这个世界，本应受到更多的疼爱。可我爷爷却觉得我小姑给他丢人了，特别不喜欢我小姑。
小姑说，爷爷从来没有抱过她一次。
家里只有我爸，最关心小姑。
小时候，我爸告诉我小姑，说她是月亮里的玉兔下凡，所以才长了三瓣唇。
小姑说，她真的相信，相信自己上辈子和嫦娥住在一起，是做了错事被罚到人间来的。
我爸17岁入伍。21岁回地方，到了定西。
当时他的老班长在这边的一个国企，把我爸招了进去。
那时候，当过兵的，头上还是有光环的。而且，挑对象的眼光，也比较单纯，主要看人品。
厂里一个领导就看中我爸了，觉得他一表人才，未来可期，就找人给他女儿说媒。
这位领导就是我姥爷。他女儿当然是我妈了。
我爸妈算是一见钟情，见了几面就办了婚事。
那是1984年，第二年的冬天，我就出生了。
我爸很能吃苦，开始有人说他吃软饭什么的，但后来就没人嚼舌根了。
因为我爸的风格就是自己带头，以身作则。
他升官，厂里人都是服气的。
1988年，我上了幼儿园。也是这一年，我小姑搬来我家住了。
04
从我爸当兵离开家，到我小姑来我们家，整整8年。
这8年的时间，彻底改变了我小姑。
人都是这样吧，只要身边有个人真心维护你，爱护你，珍惜你，就算外界伤害你，你也不会很在意。
但那个人走了，一切都变了。
那是我长大后，我小姑和我说的。
我小姑的唇裂比较严重。15岁之后，要接受两次修复。
因为内部有损伤，别的部分长大了，可缺失的部分不会变。
这导致她一个鼻孔大，一个鼻孔是扁的。鼻子也歪的，塌塌地长不起来。
我们家孩子都随我爷爷，高鼻梁。只有小姑的鼻子是塌的，和谁长得都不像。
流言蜚语跟着就来了。
说小姑不是我爷爷亲生的，唇裂是报应。
爷爷听多了，估计也是有点怀疑了。总之对我小姑越来越不好，对我奶奶也没有好脸色。
我奶奶是那种非常传统的女人，性格逆来顺受，特别能忍。
我爷爷爱喝酒，有时喝多了，就和我奶奶，和小姑发脾气，胡言乱语。
让邻居听见，更是成了坐实的证据。
05
我小姑上学之后，受尽了嘲讽。
本来面部就有缺陷，再加上谣言，小姑几乎没有朋友，三年级的时候就想过死。
五年级的时候，爷爷家暴，打她和奶奶。她想不开，从家里的窗口跳了出去。
那时他们住在那种老式的三层筒子楼里。
可能是人小，身体轻。我小姑先是挂在树上，然后才跌跌撞撞滚到地上，晕了。
醒来的时候，半夜12点多了。
当时，我二姑还住在家里，可没有一个人发现小姑跳楼了。
小姑一个人从地上爬起来，身上只受了点皮外伤，然后她就自己一个人回去睡觉了。
这都是我长大后，小姑告诉我的。
她说，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感觉身上疼，像要散架似的。
奶奶问她怎么了？她说她晚上跳楼了。
爷爷说，做梦跳的吧。别人也都笑。
可后来奶奶发现小姑脱下来的衣服上全是土，才知道是真的。于是抱着小姑呜呜的哭。
后来就是88年了。
4月初，早上，我爸刚上班，就接到了我奶奶的电话。
我奶奶哭着说，老大呀，你把小兔接走吧。她再留家里，你爸得宰了她。
06
其实，有关我小姑来我们家，我妈和我爸吵过架。
我爸妈很少吵架的，我印象里几乎没有。
但那次吵得挺激烈的。我那么一点点大，都有依稀的印象。
我妈说，她这么疯，要是伤了女儿怎么办？
我就记得这么一句。
后来我妈说，我爸拍胸脯保证绝对不会。要不然，他只能在外面先租个房子，陪我小姑住一段时间。
我妈一听等于变相分居，只能妥协了。
其实，我妈不是个矫情的人，更不会胡搅蛮缠。
主要还是因为我小姑被送出来的原因有点吓人。
有关这件事，家里人很少提，只有我爷爷一次在家宴上喝多了，我才听全。
那天我爷爷又喝多了，撒酒疯，打我奶奶。
以前这个时候，小孩都会藏起来。
但那次，我小姑就着魔似地，去厨房拿了把刀，走到我爷爷身后，抵在他脖子说，你再打我妈一下，咱俩就同归于尽。
我爷人醉了，心可没醉。冰冷冷的刀锋让他一瞬清醒。
我奶奶从地上爬起来，拉着我小姑跑了。
第二天一早，给我爸打了电话。
老家县城离定西不远。
我爸找厂里的司机送他回去，把小姑接了过来。
我小姑一进家门，看见我妈，噗通就跪下了。
她本来是要给我妈发誓，保证绝对不会伤害家人的。她就是为了救奶奶，不得已。
但她话还没说，一张嘴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那一年她才13岁，受了太多的委屈了。
我妈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连忙扶起小姑，抱着她一起哭。
就这样，我小姑住在了我们家。
07
我和小姑相差10岁，但我们更像姐妹。
从我记事起，我小姑就变正常了。因为14岁那年，我爸带她去做了整形手术。
那是1989年。
手术做的特别成功的，修复了鼻子。但只能说，看起来不畸形了，谈不上好看。
毕竟面部在成长的过程中，比例多少有些失衡了。
小姑中学在定西读的。
几乎没有朋友。她太自卑了，即便高中已经是个正常人了，她依然不愿意和同学来往。
每天放学，她就直接回家，帮忙做家务，照看我。
有时想，童年里多亏有小姑，我才会这么无忧无虑的长大。
我爸妈都是奔事业的人，都是小姑陪着我。
她干活像我奶奶，又快又仔细，而且特别会做饭，尤其是面食。
什么红枣馒头了，椒盐花卷了，千层饼了，手擀面了……这方面我妈不行，她只会吃。
有一次，她和我小姑说，你以后要教教我，做的太好吃了。
我小姑就说，你学这些干什么呀，你是干事业的人，你什么时候想吃，我什么时候给你做。
08
别看我妈之前反对我小姑来，后来和我小姑关系可好了。
我爸说，比对自家亲妹子还亲。
过年，我爸带着我们一家回老家，我小姑不回去的。
我妈怕她一个人孤独，就把她送娘家去，等回门的时候，再一起回家。
好多人都羡慕她们的姑嫂关系，别人家吵都吵不完。
我小姑说，我可以不感谢我哥，那是我亲兄长。但我必须感谢我嫂子，没有哪个嫂子像她这么大度的。
可以说，我小姑对我们一家，都带了一种感恩的心态的。
甚至是对我。
到现在都忘不了，1992年的暑假，我爸妈都出差了。
我小姑做手擀面，刚做了一碗辣椒油，放桌子上。
当时流行玩悠悠球，我爸刚给我买一个，但我手指头细，没挂住，甩到桌子下面。
那是个折叠桌，不小心被我打歪了。我小姑手疾眼快，冲过来，一把抓住了辣椒油的罐子。
滚油，辣椒，全泼在了她手上。
难以想象的疼，我当时都吓哭了。
我爸回来，看见我小姑烫伤的手，眼圈都红了。
他说，这么傻呢，热油怎么能光手去扶啊。
小姑说，我不是怕烫到小喜嘛，就忘了。
我爸说，烫也烫她屁股，活该，你这是手啊！
我小姑说，我皮糙肉厚地，不怕，几天就好了。
后来，我给我小姑做了一个月的“小佣人”，端茶送水，喂她吃饭。
09
回想起往事，我们一家人真的很和睦，全都是阳光灿烂的片段。
然而，人的一生注定不会有永远的晴天。
我小姑成绩一直不好，可能因为她这个人和外人沟通一直有问题吧。
记得她以前说过，老师在上面讲课她听不懂。
她的性格，也不会问。总之勉强读完高中。
夏天又被烫了手。我爸不让她上学，养到第二年春节之后才去。
那是1993年了。
我爸这个人，刚正不阿的，不能把自己亲妹妹安排在自己厂里。就托了一个朋友，安排我小姑进了一家电器厂。
这是我爸最后悔的一件事。
要是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我爸当初就应该把我小姑安排在他自己手底下了。
10
我小姑进厂工作干的挺好的。
有我爸的面子，安排在后勤部门当办事员，早八晚五，工作也不累。
到了1995年，我妈吃晚饭的时候，半开玩笑地说，应该给我小姑物色男朋友了。
我小姑说，不用，我还不想恋爱呢。
我妈直觉我小姑可能已经恋爱了。我妈和我爸悄悄说，小兔这个年纪恋爱很正常啊，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
我爸说，不能吧，没看她和谁来往啊。
后来到了5月，我妈发现家里卫生巾不对，那个月多了一包没有动，是我小姑一直没用。于是我妈开始留心了。
到了月底，发现小姑开始恶心。追问之下，才知道小姑怀孕了。
我爸第一个急了。
起初，我小姑不说话。怎么问都不肯说。
我爸更急，说到厂里一个一个问，非把这个男的揪出来。
我妈就说，你不用一个一个问。小兔不说，那肯定是有头有脸的人，一天就能找出来。
我小姑这才慌了，说，你们别去问，我说还不行吗？
谁都没有想到，搞大小姑肚子的，就是我爸托付的那个朋友，叫王玉平。
王玉平比我爸小五岁，当时结婚四五年了，有个3岁的儿子，和他老婆正分居。
我爸真火大了。打电话过去，把王玉平臭骂了一顿。
那时候厂里已经有风言风语了，我小姑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话。
我妈问我小姑怎么想的。王玉平比她大那么多，又是已婚，图什么呀？
我小姑就说，他对我好，关心我，照顾我。
我爸气得满地转。他指着我小姑说，我们对你不好吗，我们没照顾你吗？
我小姑说，我知道你们对我好，可是我能在你家住一辈子吗？我想找个能对我好一辈子的。
我爸说，你是不是傻啊？他骗你的，他都没离婚呢！
我小姑说，他没骗我。我们说好了，他一离婚，就娶我。这个孩子，我会生下来的。
我爸气疯了，啪地扇了我小姑一巴掌。他说，你给我清醒点！这个孩子不能留，王玉平那个臭小子，我绝对放不过他！
我小姑倔强地说，我要这孩子！
我爸说，不要仗着我宠你，你就胡作非为。你要是不听话，你信不信，我能马上把王玉平送牢里去！
我小姑瞪着他，疯狂地掉眼泪。她说，你看看你，和爸有什么区别！打人，独断专行！
我爸说，你要觉得像就像吧，这个恶人我当定了！
11
我小姑的孩子，是我妈带着去打的。
我妈说打胎就是坐小月子，让小姑在家里躺了半个月。
小姑上班第一天，回家就质问我爸，王玉平呢，他去哪儿了？
我爸说，他个大活人去哪儿我怎么知道？
我小姑不说话，回屋暴哭。
我也是长大了才知道的。
王玉平是让我爸逼走的，毕竟我爸还是有点人际关系。而且他这个人很少求人，一开口，大家都愿意帮他。
我小姑消沉了一段时间。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只是她和我爸之间明显有了隔阂，再也不像以前了。
97年，我爷爷病危。
那是我爸和小姑第二次吵架。我爸让她回去看一眼爷爷，我小姑死活不回去。我爸觉得小姑太任性了。多大仇，到临别的时候都该放下。可我小姑说，我不是恨他，我是怕他。
最终她也没回去见我爷爷最后一面。
再后来，98年的时候，我爸给我小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
年龄相当，父母都是国企职工。
两人谈了一年。99年的十一，小姑嫁给了他。
小姑出嫁前，在家里试婚纱。
我说，好漂亮啊，我将来结婚，也要定个这样的款式。
小姑忽然问我，你觉得我漂亮吗？
我说，漂亮啊。
她说，撒谎。我长什么样，我自己清楚。世上能真心爱我的人，很少很少的。
说完，有眼泪从她眼角流下来。
我隐隐觉得，小姑是在暗示我，小姑父根本不爱她。
毕竟那一年，我14岁了。
许多事情，都已经懂了。
12
小姑的这段婚姻，维持了四年。
小姑父靠着我爸的关系，事业干得不错。他们买了房，有了车。
02年，小姑父出轨，被我小姑抓住。小姑父竟然恼羞成怒，动手家暴。
我爸知道后，赶过去，和小姑父打了一架。
我小姑不哭不闹地看他们打到不能动。
最后，小姑父跑回婆家去了。我小姑把乌青的眼睛给我爸看。她说，这就是你给我选的老公。
我爸愣在了那。
2003年，我小姑离婚了。
那一年，我考到兰州上大学。
到了大一下学期，我小姑辞了铁饭碗，也来兰州了。
她说她不想在那个小地方窝着了，想出来见见世面。
她在兰州找了一份工作，周末，我们常常一起出去玩。
印象里，那是我小姑最开心的一段时间，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周末聚会的时候，我开她玩笑。我说，看着你，我都不想结婚了。单身多好啊！
她就笑，说，不是结婚不好，是嫁给不喜欢的人才不好。
13
05年，我放暑假，我和小姑去青海湖玩。
当时遇到一个卖饰品的藏族大叔。我看中一个银戒指，很漂亮。可他不卖给我，只卖给我小姑，说这个戒指和我没缘分。把我气得要死。
就是在那天晚上，我接到了我爸的电话。
他问，你小姑和你在一起吗？
我说，在啊。
他说，你看住她，把她平安带回来。
我当时就懵了。
我还是年轻，脸上挂不住事。我小姑一下就看出来了，问我怎么了。
我只能打哈哈，说，我爸让我们快点回去，家里有急事。
然后我和小姑第二天就往回赶了。
到了兰州，我给我爸打电话。我爸说，你看着你小姑，别让走，我明天就到。
当时学校没开学，我住在小姑的出租屋里。然而就在这个晚上，我小姑不辞而别了。
她留了张字条，说，我走了，别找。我找回我的爱情了，你加油。
然后她把那枚不卖给我的银戒指，留给了我。
14
我爸赶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王玉平在兰州。
我小姑就是来找他的。
那时候，王玉平已经离婚了。
我当时说我爸，你何苦呢，小姑要和谁好就和谁好呗，她听你的，已经错一次了，你非逼走她干嘛！
我爸气急败坏地说，你懂什么！那个王玉平在这边搞老鼠会的，你小姑被他洗脑了！房子都搭给人家了！
老鼠会就是传销组织，以前我们那边都这么叫。
我当时都傻了。我和小姑在一起两年，完全不知道，她竟然和王玉平又在一起了。
我着急地说，报警了没有！
我爸狠狠地捶了一下墙，手都捶破了。
我爸当时动了私心。他怕我小姑也参与其中，想先堵住小姑，问问清楚再说。
没想到给了王玉平机会，让他带着小姑跑了。
15
这就是我小姑的故事。
从此我再没见过她。
我爸找了她好久，都没有消息。
之后好多年，我就不愿意回老家了，毕业直接留在了兰州。因为小姑的事在老家传开了，她就像个笑话，越传越离谱，越传越难听。
我爸更是气到不行。
根本不能听到我小姑的名字。谁要偶尔说起来，他都能揭桌子。
我妈劝他说，人各有命，你不可能管她一辈子。
而我呢，也许是听了小姑太多的故事。对婚姻的第一要求，就是爱情。
可现在这个社会，找到真爱还挺难的。
直到我遇到了阿元。
阿元是兰州本地人。他是那种对感情特别小气的男人，可我偏偏就吃这一套。
我喜欢看他紧张有关我的每一件小事，追问我是不是爱上了别人。
他是第一个让我真切感到他爱我的男人。
2018年的那个夏天，我终是在他的逼问下，跟他讲了有关我小姑的故事。
他听了，唏嘘不已。
后来说起那个老鼠会，他说听起来特别耳熟。他想起来以前他一个同学的父母也参加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阿元帮忙打听，竟然要到了一个上线的QQ号。
我们试着加了一下，使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玉平。
我真没想到，失踪多年的小姑，就这样让我找到了线索。
而当我真正看到小姑的时候，我一下子呆住了。
她整个人就像进入了加速老化的轨道，超越年龄的枯萎了。但她身上穿的，戴的，每一样都看起来价值不菲。
当时我不敢置信地喊出一声，小姑。她望着我，久久不能移动。
我们真的太久不见了，她怕是认不出我了。
我说，小姑，是我啊。
她的眼睛里，浮起一层温柔。她刚想开口，一辆黑色的卡宴开了过来，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下来，一声不响的打开车门。
小姑的表情忽然冷了，她说，别告诉你爸，就当没看见过我。
之后，她就头也不回的上了车，走了。
我真不知道我小姑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报警，要不要告诉我爸的时候，小姑突然又主动联系了我。
我这才知道，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而她的背后，还藏着一个惊人又可怕的故事。远远不是传销组织那么简单。
有关她这几年的人生，就由她来讲给大家听吧。让她自己说出这些年的苦与痛，这些年的悲伤与无力……
（未完待续）
明天下午16点13分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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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猪小浅，一个只写真实故事的公众号。在这里，你将看到百态人生。读猪小浅，相信爱。后台回复目录，可阅读所有故事。公众号：猪小浅 （ ID：zhuxiaoqian02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