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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河县老促会一行四人由副会长王新同志带队来到东梨园村——香河县第一个党支部所在村，走访香河县第一个农村党员于德恒的儿子于广银同志，听他讲述那过去的故事，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眼前，一下子把我们带到了那段峥嵘的岁月。
摄影周景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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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1月7日，公安部向全国通报北京市取缔妓院的做法和经验——北京市第二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于1949年11月21日作出《关于封闭妓院的决议》：“集中所有妓院老板、领家、鸨儿等加以审查和处理，并集中妓女加以训练，改造其思想，医治其性病，有家可归者送其回家，有结婚对象者助其结婚，无家可归，无偶可配者，组织学艺，从事生产，并没收妓院财产以作为救济妓女之用。”北京市公安机关在市政府领导下，在民政局、妇联、卫生局等有关部门协助下，事先进行了调查研究，周密准备，于人代会作出决议的当夜组织2400余名干警集中行动，共封闭妓院224家，收容教养妓女1268人，审查处理妓院老板、领家454人。继北京市之后，各地人民政府及公安机关相继采取措施，彻底废除了娼妓制度。![]()
丑恶的娼妓制度是长期生长在旧中国肌体上的一颗毒瘤。元明清历代，京城的妓院明暗杂陈。清光绪庚子以来，西风东渐,其娼妓管理模式也被中国政府效法实施。京师警察厅给妓院颁发执照，抽捐纳税，合法经营。原来的明暗杂陈，变为全部公开；原来的以官办为主, 变为全部民营;营业对象由原来的官宦军人为主,变为达官贵人、商贾巨富、平民百姓以至三教九流各色人等。由此催动各类妓院滋生蔓延，更涌现出聚集高等妓院，著名的前门外“八大胡同”。民国之初，国会参众两院开会频仍，议员政客以狎妓嫖娼为荣，对八大胡同趋之若鹜，麇聚妓院拉票贿选,策划阴谋，挑动内乱；由此拉动娼妓行业勃兴，又有著名的“十条花界”即“王蔡朱百柳，石广活燕纱”（聚集妓院的10条胡同，取胡同名称第一字排列）应运而生。日本侵略时期，民生凋敝，社会腐败，更多的良家妇女被迫弃良为娼。据燕京大学外籍教授培克的调查,北平每250人中就有一名妇女沦为娼妓,娼妓人口比例高居世界第二（上海世界第一）。妓院兼营毒品,两害叠加，藏污纳垢,更为日伪汉奸相互勾结图谋卖国之场所。抗战胜利后，国民党接收官员大发国难财，北平驻军剧增，调动频繁，这都助推娼妓行业畸形发展。截至1949年，不算众多的暗娼暗妓，北平全市在册经营的妓院274家，妓女1300余人。1949年1月31日北平和平解放，当时社会情况极其复杂。国民党潜伏特务伺机从事颠覆破坏,溃败的散兵游勇充斥街头,惯匪黑帮行凶作恶，地痞流氓为非作歹，他们以嫖客身份藏匿于各类妓院，逃避人民政府的惩处。取缔妓院，铲除娼妓制度，已成为全市人民的共同呼声。这期间，由于党的政策感召，一些妓女主动向政府靠拢，向公安机关举报坏人。天桥地区妓女宋XX发现一个嫖客带有大烟、白面等毒品，她悄悄跑到派出所报案，将毒贩抓获。妓女陈XX觉察老板收拾财产要开溜，她勇敢地将老板拽到派出所，使老板受到应有处罚。![]()
【北京市长彭真】
1949年8月，中共北平市委主要领导彭真、刘仁一同到前门等地妓院聚集区进行调查摸底，尔后组织公安局、民政局、卫生局、妇联开展封闭妓院的准备工作。9月《北平市处理妓女办法（草案）》产生。该《办法》指出：“先集中力量处理明娼，暗娼另行处理之。对妓女采取统一集训，分别处理的方针；对妓院老板和领家，采取取缔政策，除命令停业外，对于罪恶昭彰、伤害人命者依法惩处，对其敲诈剥削非法致富的财产，予以没收；对茶房、跟妈、伙计一律遣散。”为做好取缔妓院处理妓女的准备工作，由民政局、公安局、妇联、卫生局、企业局、人民法院等单位共同组成“处理妓女委员会”，立即着手各项准备工作。1949年9月27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决定北平改名为北京。10月15日，由北京市公安局、民政局、妇联等单位共同组成“封闭妓院总指挥部”，公安部部长兼北京市公安局局长罗瑞卿任总指挥。![]()
【公安部长罗瑞卿】
11月20日北京市第二届第一次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在中山公园中山堂开幕，次日一致通过《关于封闭妓院的决议》：“查妓院乃旧统治者和剥削者摧残妇女精神与肉体、侮辱妇女人格的兽性的野蛮制度的残余，传染梅毒淋病，危害国民健康极大。而妓院老板、领家和高利贷者乃极端野蛮狠毒之封建余孽。兹特根据全市人民之意志，决定立即封闭一切妓院，集中所有妓院老板、领家、鸨儿等加以审查和处理，并集中妓女加以训练，改造其思想，医治其性病，有家可归者送其回家，有结婚对象者助其结婚，无家可归，无偶可配者，组织学艺，从事生产，并没收妓院财产以作为救济妓女之用。此系有关妇女解放，国民健康之重要措施，本市各界人民应一致协助政府进行之。1949年11月21日”![]()
【教养院干部（左）对妓女进行思想教育】
11月21日即通过《关于封闭妓院的决议》当日，“封闭妓院总指挥部”统一指挥，以公安局为主，民政局、妇联、卫生局等部门紧密配合，雷厉风行，动员组织2400名干部和民警，分成5个分指挥部、27个行动小组，于当晚8时统一行动，乘37部汽车，分赴内外城,封闭妓院。将全市224家妓院全部封闭,收审妓院老板、领家，收管妓女、嫖客，没收妓院财产，把茶房、跟妈也集中起来。这一切在12小时之内全部完成。老板领家454名集中在公安局，11月23日，罗瑞卿对集中关押的妓院老板、领家严厉训话:“娼妓制度是全社会中蹂躏妇女最野蛮、最残酷的吃人的罪恶制度。开设妓院的老板、领家是直接压迫、剥削妓女的罪人，有的甚至还是杀害人民的凶犯。人民的首都绝不容许这种野蛮吃人的制度再存在了！从今以后，你们只有老老实实向人民低头悔过，向政府坦白罪行，痛改前非，才有自新之路。”![]()
【妓女大会发言控诉娼妓制度的罪恶】
对454名老板、领家经过严格审查后，分别作了轻重不同的处理。其中经妓女揭发检举，罪行极其严重的黄树卿、黄宛氏交北京市军管会法制处审理，于1950年4月依法判处死刑。1288名妓女，由人民政府组织起来，进入专门设立的生产教养院（下设8个所），通过思想教育、性病治疗、技能培训，迅速变身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她们自编自演接受教育改造的活报剧，自编歌曲《千年冰河开了冻》，发自肺腑地唱道：“天上的星星数不清，
过去的痛苦说不尽，
旧社会把妇女当牛马，
封建压迫一层层。
春天的霹雳一声响，
共产党救咱们出火坑。
千年的冰河开了冻，
万年的枯树发了青。
姐妹们挺胸站起来，
共产党是咱们大救星！”
1950年6月，除少数性病未愈者移至专门医院继续接受治疗，千余名获得新生的姐妹分批离开生产教养院，有的参加工农业生产，有的经过学习成为售货员、保育员、护士、医生和演员，开始了新的生活，并相继步入正常幸福的婚姻。张XX第一批离开教养院，离院后带着丈夫（东方饭店职工）回来看望教养院的教员和同学，她一进门就向毛泽东主席画像跪下磕了三个头，说：“要不是毛主席，哪有我的今天！”唐XX离开教养院后考上京剧研究院，后来又积极报名参加抗美援朝。她从朝鲜战场写回一封信：“当11月21日那天晚上，同志们准备过江去朝鲜，我给大家做装饼干的袋子，忽然想起这天是我们的纪念日，就是我们被解放的那天。前年这一天，我还是被人踏在脚下的一个下贱人。今天的我，穿着军装，雄赳赳气昂昂参加到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行列中。想到这些，内心是多么激动，我的工作就更加起劲！”![]()
【昔日的妓女变成体面的劳动者】
公安部向全国通报北京市取缔妓院的做法和经验，指导并推动全国各地人民政府及公安机关相继采取有力措施，迅速彻底铲除了沿革两三千年的娼妓制度。本文原载《银龄之声》作者简介：艾群，男，1968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历任人民公安报社副总编辑、公安部群众出版社总编辑，高级记者，一级警监，国务院特殊津贴。出版著作《京都预审官》《沈崇事件真相》《笔走龙蛇》《公安工作大事要览》《首都师大附中史话》《凤凰餐厅的怪客》《使用化名的女人》及戏曲、电视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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