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乡村小学里那段教学时光(二)•作者:川汉

文摘   2024-09-14 00:13   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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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小旧址

作者   川汉

MIAN ZHU WEN X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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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书关键是教学方法,如何施教于乐,让学生有兴趣,在愉快中听懂、学会。但我没有经验,开始基本上是照本宣科,学生不能适应,有些埋怨。后来有杨老师启发我,我也注意听取学生的意见,方式逐渐有所改进,师生关系也很快融洽多了,童年的愉快活泼又充满了教室和校园。记得我正在教唱一首歌颂毛主席的歌,我家没有喇叭,不知道广播里也在播放,本队一个女生到校时,带着惊奇的神情给我说:“叶老师,你教的和广播里唱的简直是一样的。”我心想不一样就麻烦了,我这个老师就该“下课”了。内心对于他们接受了我、愿意和我交流,还是感到很高兴。中心校的领导来听过我的课,我们生产队有几个学生家长不放心,也在劳动休息时站到窗外看我教书。但他们没找过我交流,也没谁给我转达他们有什么意见,心想大概是勉强认可我代课了。
我那时还经常晚上要去宣传队排练、演出,我们队有个女社员,丈夫姓叶,虽然同姓不同宗,但也算是我婶娘。她女儿就在我班,大概以为是我到处揽事,又要演出又要教书,会耽误娃娃学业,就私下埋怨我“狗揽三耙屎”。我听说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不想去给她解释不是我想教书,反正只有几个月时间。
我教书没经验,但那时正是“教育革命”深入开展的时候,文革前的那一套教育方式正在受批判,新的教学办法还没有形成,怎样教学生,上面没有规范性要求。虽然开始时有的学生和家长对我是否适合教书有疑虑,但后来也看得出我教书是尽心尽力的,对学生的提问、要求只要办得到,都是有求必应,也爱护学生。那时农村很多学生对读书没有什么积极性,是被动的由家长送到学校来;不少家长对娃娃读书也像我父亲一样,并没抱什么希望、要达到什么目的,只是他们要天天下地劳动,没有精力来管儿女,送到学校由老师帮忙看着而已。这种心态,无意中减轻了我的思想压力,但毕竟都是本地长辈们的儿孙,我也不敢不负责任地在那里混工分。我首先要求学生要端正学习态度,认真读书,写字、做题一丝不苟;语文、算术首先要求字体端正、笔划清楚,不然我不批改作业,拿去重做,使学生的卷面很快整洁多了。不少学生家长不识字,但看作业本也能看出孩子的学习态度如何,我的要求和效果正好合乎很多家长的愿望;学生与我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也适应了我的教学方法,全班的学习成绩保持了稳中有升。由于这些原因,我的代课就直到放暑假。
这段时间也是我最忙、精力消耗最多的时候,白天教书、晚上除了演出就是改作业、备课,还要抽时间给宣传队编写节目、种家里的自留地。晚上睡不好觉,经常失眠;长时间头痛,头上很快长出了白发。当然也有收获,我们民师除了在生产队评记工分,每月还有八元钱补助(按月领四元,其余的年终拿)。我第一个月领了四元钱,就用大概两元钱去买了一只口琴(现在还保存着);第二个月领到钱,又花三元多去买了一把二胡(原来的二胡是表哥胡伦祥的)。二胡买回家后,父亲很生气,责骂我不顾家里,有了钱就乱花。我过去读书花了家里不少钱,回家才一年多,自知理亏,只好默不作声。
我代课认认真真,并不是要挣表现,而是怕出差错闹笑话,以后没脸见人。放假以后,再也没想过当老师的事情了。谁知秋季开学前不久,新丰中心小学的领导(是谁已经记不清了)来到我家,说金星大队(鹅颈村)小学的民师吴和龙要去县上参加培训,要我去代课。我想到自己在村小的操心费力,并且金星离我家有五六里路,每天早出晚归,风雨不改,万一迟到就麻烦了,因此不同意。他们大概对我代课期间的表现比较满意,况且马上就要开学,一时也难找到合适的人,所以一再给我做工作。后来我父母亲说人家给你说了这么多,你又不是没教过,就不要推辞了,我才勉强答应了。

▲环抱村小的农田

我家到金星小学的路都是七弯八拐的乡间小道,为了抄近路,过了田家碾还要走一段小田埂,要走大半个小时。入冬以后,白天越来越短,早上天不亮就要动身,晚上还没到家天已经黑了。一年前我到刘家坎参加修河,走的也是这条路。但那时人多,一路上天南海北,说说笑笑,还不觉得路远。现在一个人在这条一成不变的路上每天来来往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觉得格外寂寞;冬天越来越冷,遇到大雾,四周一片朦胧,看不到炊烟,听不到人声,只有双脚压裂草上寒霜的嚓嚓声,更感觉孤独和无助。不仅我辛苦,母亲也得很早起床给我做饭。那时家里没有钟表,有时起得早了,走到学校天还没大亮,学校里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坐在办公室很无聊,只有独自在冷飕飕的晨风中走来走去。
金星小学是文革期间在靠近机耕道的一片农田里新建的,规模与我们村差不多,也只有几个班。除了几间教室和老师的办公室,围墙都没有,放眼四周就是农田、院落和乡间小道;把耕地碾压结实就是操场,没有水泥地面,更没有任何体育设施。当时各个村都有了学校,金星小学选址适中,学生都来自本村。学校里几个老师,除了以前在新丰读高小就认识的女老师吴建英(她丈夫就是在广汉文化教育界很有名气的陈家康老师),是学校的负责人(那时称为教师代表,不叫校长),其他的已经不记得了。
我到校以后,叫我教一年级。没想到让我苦恼的不是教学内容,而是这些乱跑乱闹惯了又才几岁的农村娃娃。学生上课都用铅笔,刚开始他们不会削笔,一只铅笔六七寸长,削不了几次就完了。我出于好心,就去帮几个削笔技术特别差的学生。哪知道这下惹了麻烦,全班几十个学生都叫我替他们削,教室里乱哄哄一片喊叫声,后来吴建英老师听到我们教室的吵闹声,才跑过来帮我解了围。


有天上课时,一个调皮的学生叫我给他看作业,我一时没过去,他就叫我“爷爷”。我怕别人指责我上课不严肃,连忙拉下脸来制止他,哪知道这些不懂事的娃娃以为这是我害怕的事,就一个个接连不断地叫“爷爷!爷爷!”我气急败坏,又无计可施,还是吴老师来平息了这个叫人哭笑不得的闹哄哄的场面。
这两件事情让我十分苦恼,学校考虑确实我不适合教新生,不得不调整我去教五年级。那时正在教育革命,缩短学制,小学只有五年,不分初小高小,我教的五年级实际上就是毕业班。文革期间学校停课两年,刚恢复上课,学生年龄差别大,我教的这个班几个大龄学生比我只小四五岁,个子与我差不多,有两个还比我略微高点,站在一起分不清老师、学生。有次我们上体育课,有个人来学校找我,跑到操场看了半天也没弄清楚谁是老师,不得不又去叫人来喊我。不久我就听说,家长私下议论:学校来了个“娃娃儿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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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川汉


川汉,本名叶文定,广汉人。成长于农村,服务于机关,退居于城市。爱好文学和音乐,水平不高却兴趣浓厚;喜欢田园和山川,年龄不小但精力旺盛。有短文和小诗登载于德阳纪实文学和广汉纪实文学、民间文学等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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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李炬、王兴庭 、冯再光、彭忠富、蒋福建、张锦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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