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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5日是2024年美国大选的正式投票日，距今只剩5天。

是共和党候选人、前总统特朗普赢回一切重返白宫，还是民主党候选人、副总统哈里斯首夺女性总统桂冠，决定权在全美1.6亿登记选民手上。

许多州的选民已“心有所属”，因此两党在开票前就能判断出哪些州是囊中之物。而那些变卦的选民成为决定胜负的变数，他们所在的州由此被称为“摇摆州”。

依照“选举人团”制度，全美50个州共有538张选举人票，两党候选人需获得至少270张才能胜出。各路民调显示，今年大选中，特朗普能拿下的基本盘为219张，哈里斯稍多一些为226张，剩余的93张散落在七大摇摆州：

宾夕法尼亚州(19张)、北卡罗来纳州(16张)、佐治亚州(16张)、密歇根州(15张)、亚利桑那州(11张)、威斯康星州(10张)、内华达州(6张)。

浅咖色标记为七大摇摆州

做两道简单的数学题：如果特朗普拿下宾州、北卡罗来纳州和佐治亚州，他就正好获得270张，那时剩余摇摆州无关紧要；同理，若哈里斯拿下宾州、密歇根州和威斯康星州，她也正好拿到270张，可以直接获胜。

先说结论，北卡罗来纳州大概率归特朗普，哈里斯大概率拿下密歇根州，所以终局之战系于三州：宾州、佐治亚州和威斯康星州。空口无凭，我们来看些数据，主要由三部分构成：最新民调、提前投票和博彩赔率。

北卡罗来纳州归特朗普，密歇根州归哈里斯

由于美媒对两党存在一定倾向性，所做民调数据难免有失偏颇。因此，我们选择三家汇总各路民调并计算支持率平均值的统计机构：

• RearClearPolling (RCP)
• FiveThirtyEight (538)
• 270towin (270)

截至美国时间10月30日，三家机构最新数据都显示，特朗普在北卡罗来纳州的支持率领先哈里斯，领先幅度分别为1.0%(RCP)、1.1%(538)、1.3%(270)。RCP和538的数据显示，特朗普自10月以来在该州一直领先。

北卡罗来纳州：特朗普vs哈里斯(RCP)

北卡罗来纳州：特朗普vs哈里斯(538)

在密歇根州，哈里斯的支持率领先特朗普0.4%(RCP)、1.0%(538)、1.7%(270)。538的数据显示，哈里斯自10月以来在该州的支持率从未被超越。RCP的数据显示，尽管特朗普10月20日前在该州领先哈里斯，但此后领先幅度迅速下降，直至29日被哈里斯反超。

密歇根州：特朗普vs哈里斯(RCP)

密歇根州：特朗普vs哈里斯(538)

为了避免选民在正式投票日无法参与，提前投票制度应运而生，包括邮寄投票和现场投票。截至美东31日2时，北卡罗来纳州已有约337万人提前投票，其中共和党注册选民比例(34%)高于民主党(33%)。现场投票是该州选民最常用的方式，占比达95%。一般认为，共和党支持者倾向现场投票。

密歇根州已有约220万人提前投票，其中民主党注册选民比例(47%)高于共和党(42%)。该州选民与北卡罗来纳州截然相反，有77%是采用邮寄投票。因此，该州提前投票数据对民主党更有利。

截至10月31日，加密货币交易平台Polymarket数据显示，特朗普在北卡罗来纳州以73%的赔率大幅领先哈里斯(28%)。同时自10月以来，特朗普在该州的领先幅度一直上升，从月初的12%升至月末的45%。

在密歇根州，哈里斯以54%的赔率领先特朗普(47%)。近一周，哈里斯在该州的落后幅度不断缩减：从23日支持率落后19%，至31日8时实现反超，变为领先7%。

特朗普和哈里斯在北卡罗来纳州的博彩赔率

特朗普和哈里斯在密歇根州的博彩赔率

综上，我们基本判断特朗普拿下北卡罗来纳州、哈里斯赢得密歇根州。那么焦点就来到宾夕法尼亚州、威斯康星州和佐治亚州。

宾夕法尼亚州：“美国的缩影”

白宫的地址是华盛顿特区宾夕法尼亚大道1600号，走向总统的路绕不过宾夕法尼亚。

宾夕法尼亚州匹兹堡市中心鸟瞰图

美国自建国以来共有59次大选，其中47次都是当选者拿下宾州。过去10次大选中，除了2000年和2004年，其余8次大选宾州选民都押中了新总统。

根据政治数据公司AdImpact10月上旬发布的报告，两党竞选团队都是在宾州砸的钱最多。《国会山报》下属的美国选举预测机构决策台总部的数据科学总监斯科特·特兰特认为，谁赢下宾州，谁就85%能胜出。

两党在七大摇摆州的政治广告支出(2023.1.1-2024.10.8)

但谁能拿下宾州呢？扑朔迷离。

2016年大选中，特朗普成为自1992年以来首位将宾州“翻红”的共和党候选人，但只有0.72%(约5万票)的微弱优势。2020年大选中，拜登再次将宾州“翻蓝”，这位生于宾州斯克兰顿市的老乡，也仅以1.17%(约8万票)的优势险胜。

将今年大选的最新民调、提前投票和博彩赔率等各类数据汇总分析，也无法明显看出谁更可能赢下宾州。

宾夕法尼亚州地图，费城(Philadelphia)在东南部，匹兹堡(Pittsburgh)在西南部

“宾州几乎是美国的一个缩影。”宾州副州长奥斯汀·戴维斯说。它是全美唯一众参两院受两党分别控制的州，分歧严重。

曾在1992年大选中任民主党前总统克林顿首席战略师的詹姆斯·卡维尔，将宾州概述为“东部的费城、西部的匹兹堡和中部的阿拉巴马”，意指两大城市费城、匹兹堡多年来稳定支持民主党，而中部广袤农村地区如同“红州”阿拉巴马州般追随共和党。

举两个更直观的例子：10月25日，宾州发行量最大的报纸《费城问询报》宣布支持哈里斯，这是精英阶层的选择；2016年大选中，特朗普凭借重振美国制造业的口号，收获宾州大批未上过大学的白人蓝领的支持，这是草根阶层的选择。

10月25日，《费城问询报》发文支持哈里斯

值得一提的是，在宾州西北角有个被冠以“大选风向标”的伊利县。该县曾两次支持奥巴马，2016年改为支持特朗普，又在上届大选中押注拜登，与宾州历届选举结果及大选结果完全吻合。该县三分之一人口居住在市中心，其余则居住在郊区和农村地区，与宾州整体选民结构类似。

宾夕法尼亚州伊利县位置（绿色）

据美国国家公共广播电台(NPR)报道，伊利县选民最关心经济、堕胎等问题。20岁的大学生莱西·巴斯韦尔关心保护女性生育权，支持哈里斯并反感特朗普，“他的很多言论都不是事实，我不喜欢撒谎的人”。有两个孩子、36岁的妇女杰米·比利格则支持特朗普，希望他能解决物价上涨的问题，“我认为在他的领导下经济会更好”。

“铁锈带”的威斯康星州和“阳光带”的佐治亚州

七大摇摆州中，宾州、密歇根州和威斯康星州被称为“铁锈带”，北卡罗来纳州、佐治亚州、亚利桑那州和内华达州被称为“阳光带”。

前者曾是美国制造业中心，伴随贸易全球化，这些州的制造业逐渐没落，大批工人失业；后者则凭借舒适气候吸引大批居民，经济发展较为繁荣。由此，“铁锈带”的选民更关注就业、制造业和贸易政策；“阳光带”的选民更关注移民迁入和南方工业发展。

宾夕法尼亚州伯利恒钢铁公司工厂

具体到威斯康星州和佐治亚州，更能看出一些特质。

自1992年以来，民主党在威斯康星州都是大胜，但在2016年被呼喊“将制造业带回美国”的特朗普以0.77%(约2.3万票)的微弱优势“翻红”，2020年又被拜登以0.63%(约2.1万票)的微弱优势“翻蓝”。今年民调数据显示，该州成年人对两党支持率刚好持平。

威斯康星州的白人比例为79%，显著高于宾州(73%)，因而白人蓝领是两党最需要争取的人群。哈里斯7月在该州举行首次集会时称，“通往白宫的道路必将经过威斯康星州。”特朗普则是直接在该州密尔沃基县举行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接受总统候选人提名。

7月15日，特朗普在威斯康星州密尔沃基接受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提名

佐治亚州曾在2016年被特朗普以超20万票的巨大优势收入麾下，但随着大量新人口迁入，该州逐渐淡化“红州”标签。2020年大选中，拜登以0.24%(约1.2万票)的微弱优势拿下该州，成为自1996年以来首位赢得该州的民主党候选人。

佐治亚州非裔群体占比32.5%，在过去三十年翻了一番，他们更喜欢民主党的移民政策。可口可乐、德尔塔航空和保时捷的北美总部都设在该州首府亚特兰大，亚特兰大更是被福布斯评为全美最适合非裔赚钱的城市。

7月30日，哈里斯在佐治亚州举行首场竞选集会

但佐治亚大学历史系退休教授詹姆斯·科布认为，真正决定该州倒向哪边的是亚特兰大等城市周围亲商的温和保守派白人群体。

“他们讨厌特朗普，但会不会也同样讨厌、甚至更讨厌哈里斯呢？...我觉得哈里斯能否拿下佐治亚的关键，应该是她能不能借由竞选期间的活动去说服这些温和保守派的白人，说服他们自己并不恐怖、并不极端，让这些不支持特朗普的人愿意出来投给她。”

哈里斯确实在朝这个方向努力，10月29日晚，她在华盛顿特区的椭圆形草坪发表演讲，引用美国国家格言“合众为一”称，将会与各党派合作，努力建立共识。她说，这次选举“不仅仅是两个政党和两个候选人之间的选择，更关乎我们是拥有一个根植于每个美国人自由的国家，还是被混乱和分裂统治”。

或许她所讲的共识断裂也正是美国胶着摇摆州出现的部分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