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收录于[ 哗笑 ]严肃_理论文献专栏
2023 年年底，我在墨西哥城城北巴斯孔塞洛斯图书馆（Biblioteca Vasconcelos）六层的艺术区发现了何塞普.蒙塔纳的这本小册子。巴斯孔塞洛斯是墨城规模最大、藏书最多的西语图书馆，问题是当时我一点不懂这门语言。立时翻开，用翻译软件拍照翻译了书的目录，结果当然是一塌糊涂，仅凭着几个识别出来的词汇，我对这本书和作者蒙塔纳产生了兴趣。虽然已经动了念头，但那时我还没有开始系统地阅读建筑批评方面的书籍，翻看这本没有一张插图的册子（应为 1999 年第一版），我很好奇他是如何以如此精简的篇幅完成了对建筑批评的讨论？
关于何塞普.马利亚.蒙塔纳，这位巴塞罗那高等技术学院（Escuela Técnica Superior de Arquitectura de Barcelona）的教授，也是《30-60拉丁美洲建筑笔记》（30-60 cuaderno latinoamericano de arquitectura）的杂志编委，他的著作出现在墨西哥城的图书馆并不奇怪。虽然西班牙殖民的时代早已过去，但西班牙语仍能将地中海、加泰罗尼亚地区和遥远的拉丁美洲紧密联系起来，蒙塔纳的研究、写作也是以此为基础。在他看来，西语世界的批评相比英语世界和中欧仍有较大差距，主要差在知识积累上。但在我看来，这种积累上的差距恰恰使得他能没有包袱地切入批评的基本问题，在这方面西语世界，特别是拉丁美洲和我们其实更容易产生共鸣，虽然可能是走了个偏门，但对中文世界初步理解建筑批评到底是什么？意义何在？方法如何？这些问题是有所帮助的。本文分上下两期，将书中前两章内容翻译出来，供大家参考。
虽然有软件帮助，西班牙语的翻译仍然是一个巨大的障碍，这篇译文非常粗糙，为了能尽快完成阅读仅保证大意理解，其中不少是我并不了解的内容，亦可能曲解了原文意思，如遇蹊跷处，还请大家留言指正。
“建筑存在于人类生活的各个领域。”
何塞普·马利亚·蒙塔纳
来源：archdaily.m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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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quitectura y crítica
建筑与批评
Josep Maria Montaner
GG Básicos出版
1999年第一版，2007年第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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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s límites de la crítica
批评的局限性
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人们开始质疑批评。Susan Sontag的文章《反对解释》(Contra la interpretación, 1964年)是这方面的一个例子。桑塔格认为，过度的解释会最终毒害、驯化并降低伟大艺术作品的复杂性。在现代思想的起源中，为了超越神秘论，解释分析是有意义的，但现在则必须减少。桑塔格并不主张揭示艺术作品意义的诠释学，相反，鼓励更多地看、更多地听、更多地感受艺术的情欲，一种揭示艺术的感官表象，而不使其蒙羞的方式。
对于画家Ramon Gaya或建筑师Josep Quetglas来说，只有艺术作品才重要，而批评是没有意义的。Quetglas写道：“任何审判都是不公正的行为。”这和桑塔格所说的“口译员”，或者Ramon Gaya所说的“智者联盟”类似，在他们看来这些都应该消失。文学评论家George Steiner也指出，人文学科的衰落与批评的泛滥有关，大量冗余的文本被生产出来，这一点尤以大学为甚。
在20世纪60年代，人们认为，只要艺术试图融入并享受生活——像生活戏剧、波普艺术、情景主义国际、激浪派——批评就会变得多余，不需要一个人来解释艺术创作的内容。然而，现实却与此相反。前卫艺术需要一个理论作为指导和解释，最近的一些如概念艺术、极简主义艺术或装置艺术，需要作者和评论家进行更多的解释，才能使每一件作品的意图“可见”。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批评的冗余程度已经下降，这可以从批评写作所使用的大多数词汇已经过时这一事实中看出。这些都是近似的和有问题的语言惯例，如抽象/具象、现代/传统等概念，或哥特式、文艺复兴、巴洛克、古典或浪漫等历史分期，它们过于模糊、不精确、简化和武断，但批评却很难摆脱它们。正如Friedrich Nietzsche所写的那样，它们是“永恒的话语，像石头一般坚硬。”
不仅如此，当代的批评是建立在某些不可动摇的主题之上的，而这些主题本应被怀疑。抽象艺术总是比模仿现实的艺术更进步，这在多大程度上是正确的？看看当代的一些事件，在这些事件中，抽象已经成为一种学派，而具象艺术领域正在经历新一轮的革新：新现实主义——Edward Hopper 、David Hockney、Francis Bacon、Lucien Freud到Andrew Wyeth——；波普艺术——Andy Warhol、Keith Haring 和 JeanMichel Basquiat——；Judith Baca、Joe Stephenson 和 Leo Tanguma等壁画家所形成的民族艺术的社会影响；或者是Anselm Kieffer 和 Miquel Barceló的表现主义热门作品。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模仿已经被重新评估，而不是不惜一切代价对原创的、新奇但空洞、轻浮的精英主义抽象艺术的追求。这一事实在Ernesto Nathan Rogers、Aldo van Eyck、Lina Bo Bardi和Robert Venturi等建筑师的思想和作品中得到了表达。
现实主义的立场往往伴随着停滞、重复和保守主义的状态。但是，正如Wilhelm Worringer所指出，再由 Manfredo Tafuri提醒我们的那样，抽象在文化上源于对现实的恐惧。而Theodor W. Adorno又在《最低限度的道德》(Minima moralia)一文中写道，人类生活在一个由数字、事物、符号和记忆组成的世界里, 人类总是坚持直觉，坚持模仿，因为，正如亚里士多德所写的，一个人只有当他模仿别人时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从这个意义上说，抽象也是一种异化的工具。事实上，近年来绘画中不同现实主义的重新出现带来了新的视角，使人们开始怀疑本世纪初建立起来的艺术对景观、城市和人的模仿视角的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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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A-Casa，Quarticre Tiburtino, Rome, Ludovico Quaroni and Mario Ridolfi, 1949-54. 来自大部分居民故乡村庄的、经过精密计算的怀旧感使得Quarticre Tiburtino成为一个意大利“现实主义”项目
来源：Adrian Forty, WORDS AND BUILDINGS
A Vocabulary of Modern Architecture
今天我们必须认识到，抽象和具象既不是对立的，也不是不可调和的。相反，它们像是互补的两个半球，分别代表了可见世界和想象世界。在每一个抽象中都有对现实的记忆。而在每一次后现代形象的真正入侵中，都有一种抽象、操纵、修改、简约和净化的渴望。
大都市是人类文化进步和艺术先锋的独特背景，这是真的吗？ Joseph Beuys是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中欧先锋派的代表人物，他有着一种对保护自然的晚期浪漫主义立场。或者看看Robert Smithson、 Agnes Denes或Nancy Holt在景观中发出的所有生态警报。Roberto Burle Marx设计的花园对现代景观做出了重大贡献，恢复了来自巴西和委内瑞拉的未知热带植物物种。以上种种，说明在某些方面，大都市可能都不再是自由和文化的专属代名词。
在20世纪的建筑和城市主义中，反城市思想的贡献是不可忽视的。Frank Lloyd Wright, Heinrich Tessenow, Erik Gunnar Asplund, Alvar Aalto, Luis Barragán, Fruto Vivas, José Antonio Coderch, Fernando Távora, Jørn Utzon, Sverre Fehn, Emilio Ambasz和其它一些人，他们倡导建筑与自然的融合，并在特大城市的重商主义现实面前维护一种小城镇的生活。到目前为止，每一次机器生产的危机都伴随着新的具有敏感性的有机体的出现。虽然只是出现在边缘，但人们认识到，大都市——就像抽象一样——可能已成为绝对异化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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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awing of Broadacre City by Frank Lloyd Wright. From B. Pfeiffer, Frank Lloyd Wright 1943–1959: The Complete Works [Vol. 3], edited by Peter Gössel, published by Taschen, 2009
来源：Mo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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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s objetivos básicos de la crítica
批评的基本目标
我们如何在当代的不确定性和大量的立场和解释中面对建筑批评的工作？
批评工作的基本任务之一是试图在既定的潮流、传统、立场和方法中情境化每一个新作品，即重建作品创作的环境。在这种态度下，批评面临着许多敌人。一方面是当代社会普遍存在的一种健忘症。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艺术和建筑只不过是另一种消费产品，任何“新”的供应总是前所未有。因此，批评的工作在于揭示客体中隐含的根源和背景、理论、方法和立场。此外，这种情境化抵消了个人主义和创造主义的趋势，而许多艺术家和建筑师恰好需要在这种趋势中寻求庇护，拒绝被解释和分类。这一目标得到了多学科诠释的补充，打破了限制艺术实践的专业主义和专业化的障碍。
批评的这种情境化可以无限进行下去，他有两个方向：回顾过去，按时间逆序阅读，重建作品的影响和谱系；同时，按时间顺序阅读，将解释扩展到当代的价值、内涵和创作。
另一方面，每一种建筑批评都必须深入到严格的形式分析中，超越那些一般解释。空间特征、结构逻辑和构成关系、功能问题、路径和感知、使用的建筑语言和材料必须是判断的基本要素。正如Susan Sontag所要求的，形式必须位于中心，Peter Bürger则认为，每一种批评都必须是辩证的，这意味着它不应采取与分析对象无关的教条立场，它必须完全进入对象的本质，敏锐地发现它最好的品质、它自己的矛盾和隐藏在作品中的未解决的问题。作品是有生命的，每一代人都会以不同的方式来看待和诠释它。
因此，最好的批评是将内容和形式结合起来考虑。在这方面，Colin Rowe的论文通过比较不同时期的建筑平面和立面，引入了形式分析的概念，如字面上的透明性和现象学的透明性，无论是夹层建筑(edificios sándwich)还是希腊迈加隆建筑(edificios megarón)，亦或是城市规划的数据系统，将建筑分析转向空间结构分析都至关重要，无论是从类型学、立体构成还是建构的标准来理解。这包括区分对称或不对称、聚集度或离散度、空间或反空间、各向同性或各向异性，区分由地板和屋顶限定的空间和主要由墙壁围合的空间，解释建筑结构、构成和空间的关系，阐明城市结构中“满”或“空”的主导地位、关联性或自主性。
最后，每一件建筑都必须在道德意义和历史范畴内根据集体意志的方向和希望来评估。批评必须澄清哪些作品具有更多的思辨性和支配动机(móviles más especulativos)，其中哪些又是集体意志的表达。我们不应忘记，每一项建设都是在社会、政治和经济背景下进行的，每一项伟大的工程都是政治决策的结果，是私人和公共利益、各种城市团体和经营者之间的竞争的结果。正如Manfredo Tafuri和Roberto Segre所证明的那样，每一件建筑作品都有一种意识形态使命。因此，批评必须对权力的论点持怀疑态度，必须展示管理机制，须知，各个政府部门之间的契约为城市强加了一种无可辩驳的现实，将许多可能性变成了异托邦或未实现的乌托邦。简而言之，城市本身是最有效的做比较测试的地方：在城市背景下解释建筑作品，需要衡量它的社会影响，相对于其他建筑作品，它所承载的城市记忆的价值。
在任何情况下，批评工作都是为了在一个复杂的现实中解释一个作品，而这个现实不能被简化为几个理由或特征。这是一个永远无法被完全展示的现实，它是混乱、紧张和非连续性的，但其中也穿插着常量、趋势、立场和谱系。正如Claude Levi Strauss在《结构人类学II》(Structural Anthology II)中所指出的那样：“在供给经验观察的令人困惑的许多事实背后，可以发现一些不同组合的不变属性。”这些事物不变的属性揭示了所谓不可分类的个性中的不变因素，但它们永远不会穷尽其他可能的观点和未来新出现的解释。从这个意义上说，批评越能意识到自身的局限性，就越有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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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ítica y obra de creación
批评与创作
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也是批评最基本的问题：它与创作的关系。换句话说，它与所处理的作品的关系及其可能性，批评本身无论是通过他们自己的文学性，还是通过他们的新艺术视野对未来创作的影响，他们都很难获得一种创造性的、艺术的价值。此外，就像诗歌一样，批评可以诉诸隐喻，可以发现哲学、历史或科学之间不同的调性加以比较。
正如George Steiner所指出的，艺术作品具有绝对优先地位，所有对它的解释——注释、批评、肖像、历史——都依赖于艺术的这种原始价值。批判活动因此是“次要的”，但与此同时，它也共享着艺术作品同等的自由。
但是，批评与创造之间的关系并不仅仅建立在批评本身的价值上。T. S. Eliot和 George Steiner走得更远：每一个具有创造性的作品本质上都构成了最高级的批评活动。每一个伟大的艺术家，首先，都是对他之前和之后的大师的严格批评。在他对传统的批判性解释中，艾略特总结道：“一个创造者比另一个创造者优越，全在于他的批评能力。”根据George Steiner的说法，每一个伟大的创作都是对之前杰作的批评。《神曲》(La Divina Comedia)是对《伊内达》(Eneida)的重读；James Joyce的《尤利西斯》(Ulysses)反映了对《奥德赛》(Odisea)的批判性体验；列夫·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Anna Karenina)是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Madame Bovary)的“翻版”；对莎士比亚的《奥赛罗》(Othello)最强烈的批评是Camillo Boito为Giuseppe Verdi的歌剧创作的剧本。我们可以补充说，柏拉图的整个哲学创作既是对苏格拉底的赞美，也是对苏格拉底的批评；毕加索的巨作是对委拉斯开兹绘画的创造性批判；此外，路易斯.康的伟大作品既是对大师勒·柯布西耶作品的崇拜，也是对其的批判(表现出一种超越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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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特克威尔《人文主义时期的建筑法则》中阐释帕拉迪奥别墅平面中“间隙”
（tartan 'a-b-a'rhythms or bays）规则的分析图
来源：汤凤龙，“间隔”的秩序与“事物的区分” 路易斯·I·康 fig.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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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康，特灵顿犹太社区中心
（Jewish Community Center）
1955.4.28平面图
来源：汤凤龙，“间隔”的秩序与“事物的区分” 路易斯·I·康 fig.3-4
Jose Ferrater Mora已经指出了批评和创造之间的关系，矛盾的是，提出了伟大创新的，并不是那些总是试图否定和克服过去的人，反而是那些生活在过去和最根深蒂固的传统中的人。他写道：“一项创新的发明不仅会改变未来，而且尤会改变过去。由于每一项新创造都将覆盖过去的创造，过去的创造因此就会发生重大变化，所以新创造不仅仅是已有创造的附录，它们的内容其实非常吻合，两者之间似乎是一种隐含关系，新创造需要做的只是进一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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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oría y crítica
理论与批评
理论与批评之间存在的密切关系，应该使我们能够澄清另一个问题。没有理论就没有批评，而没有对实践的批评，理论也没有意义。也就是说，建筑理论本身是没有意义的。作为一种自主的话语，它变成了一种毫无意义的元语言。建筑理论只对建筑作品有意义。无论在文艺复兴时期、新古典主义时期、现代运动时期还是今天，如果不把理论与位于生产体系内的一系列项目和作品联系起来的话，就无法解释这个理论。理论在技术可能性的范围内，属于一般知识背景和专业实践情况的一部分。更不必说，建筑理论本身在古典时期(16世纪至18世纪)，就像其他科学一样，从来没有建立起一种独立性，而是必须与思想、艺术和技艺密切地结合起来理解。
不仅如此，我们将指出，建筑理论和批评的构建任务主要是由建筑本身来完成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安德烈·帕拉迪奥(Andrea Palladio)《建筑四书》(Los cuatro libros de la arquitectura, 1570年)，中的典型，由他自己的建成作品来具体呈现。此外，艺术和建筑作品构成了批评史上的里程碑，批评的历史既存在于理论文本中，也存在于每一个伟大的建筑作品相对于之前的作品所采取的立场中。
最后需要补充的是，批评、理论和历史虽然采用了不同的方法，有着各自的目标，但都有着相同的来源，正如Benedetto Croce所言，它们是不可分割的。历史必须始终是当代的，且不能与批评相分离，因其中包含了对审美价值的解释和判断。在这方面，显然拉丁文化(包括地中海和拉丁美洲,以及加泰罗尼亚)的历史学家及批评家的工作已经脱离了历史批判。
从批评、历史和理论之间存在的相互交流可知，建筑批评领域也不是完全自主的。由于建筑处于艺术和技术之间，它自身的话语和对它的解释总是与艺术、科学和哲学的话语和解释联系在一起。最终，建筑批评的任务应该是在观念(las ideas)和概念( los conceptos)的世界之间建立双向的桥梁，从哲学和理论领域出发，扩展到世界的形式、各物体的形式、艺术创作的形式，最终到达建筑。因此，批评的任务不仅在于理论化或做分析，还在于重新引导理论和创造之间的连续流动，这两个世界永远不能被孤立地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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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书目录：
批评问题导论
批评的意义
批判的开端
散文作为一种批评技巧
批评的实质与技巧
批评的空间
批评的背景
批评的局限性
批评的基本目标
批评与创作
理论与批评
开拓者
实证主义者和反机器主义者
中欧艺术理论的起源
既不繁荣也不衰退
从二分法到图像的科学
现代运动的运作史学
现代运动的方法论基础
主角的作品
Sigfried Giedion：建立现代运动史学
现代建筑的官方史学
现代建筑诠释的连续性：Reyner Banham 和 Leonardo Benevolo
现代建筑基本文本年表
存在主义、现象学、符号学和马克思主义
符号学研究的演变：Erwin Panofsky, Rudolf Wittkower, Ernst H. Gombrich
从Edoardo Persico到Ernesto Nathan Rogers：历史意义的恢复
Christian Norberg-Schulz：作为存在空间的建筑
从修正主义传统到现代运动：从Lewis Mumford 到 Jane Jacobs
对前卫与现代性概念的批评观：Walter Benjamin的遗产
结构主义的贡献
Robert Venturi 和Aldo Rossi理论中的结构主义
符号学、社会学、心理学和人类学解释
Manfredo Tafuri：意识形态批判
Colin Rowe的分析形式主义
批评方法论的缩影：Alan Colquhoun、Enrico Tedeschi和Marina Waisman
后结构主义时代的最新解读
来自后结构主义解构主义的批判：Peter Eisenman
创世理论：Rem Koolhaas与新自由主义批判
抵抗策略:Kenneth Frampton，批判的地域主义和建构
寻找新的严谨方法论：Royston Landau和Micha Bandini
建筑的新伦理
美国的激进批评
拉丁美洲的建筑批评
结论
Introducción a la problemática de la crítica
El sentido de la crítica
Los inicios de la crítica
El ensayo como técnica de la crítica
Materia y técnica de la crítica
Los espacios de la crítica
Los contextos de la crítica
Los límites de la crítica
Los objetivos básicos de la crítica
Crítica y obra de creación
Teoría y crítica
Pioneros
Positivistas y antimaquinistas
Los inicios de la teoría del arte centroeuropea
Ni auge ni decadencia
De un esquema de dicotomías a una ciencia de la iconología
La historiografía operativa del movimiento moderno
Las bases metodológicas del movimiento moderno
Los escritos de los protagonistas
Sigfried Giedion: la creación de una historiografía del movimiento moderno
La historiografía oficial de la arquitectura moderna
La continuidad de las interpretaciones de la arquitectura moderna: Reyner Banham y Leonardo Benevolo
Cuadro cronológico de los textos básicos de la arquitectura moderna
Existencialismo, fenomenología, iconología y marxismo
La evolución de los estudios iconológicos: Erwin Panofsky, Rudolf Wittkower, Ernst H. Gombrich
De Edoardo Persico a Ernesto Nathan Rogers: la recuperación del sentido de la historia
Christian Norberg-Schulz: la arquitectura como espacio existencial
Tradiciones revisionistas al movimiento moderno: de Lewis Mumford a Jane Jacobs
Visión crítica de los conceptos de vanguardia y modernidad: la herencia de Walter Benjamin
La aportación del estructuralismo
El estructuralismo en las teorías de Robert Venturi y Aldo Rossi
Las interpretaciones semiológicas, sociológicas, psicológicas y antropológicas
Manfredo Tafuri: la crítica ideológica
Colin Rowe: el formalismo analítico
Los epígonos de las metodologías críticas: Alan Colquhoun, Enrico Tedeschi y Marina Waisman
Últimas interpretaciones en la era posestructuralista
La crítica desde la deconstrucción posestructuralista: Peter Eisenman
La teoría desde la creación: Rem Koolhaas y la crítica neoliberal
Estrategias de resistencia: Kenneth Frampton, regionalismo crítico y tectonicidad
La búsqueda de un nuevo rigor metodológico: Royston Landau y Micha Bandini
Una nueva ética para la arquitectura
La crítica radical norteamericana
Crítica de arquitectura en Latinoamérica
Conclusiones
图片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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