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作协组织省内外知名作家走进沧州市体验感受运河文化与千年古城的文脉传承和创新发展,采风团作家走进沧州市园博园、沧州市博物馆、大运河非物质文化遗产展示馆、中国大运河·纪晓岚文化园,感受千年运河重现“一船明月过沧州”的唯美胜景和无限诗意;实地察看捷地分洪设施、旱碱麦示范区、黄骅港煤炭港区,深入体会千年来沧州运河水工的智慧与力量,亲身感受沧州人民奋进新征程、建功新时代的昂扬精神状态。
(本文原载《河北日报》2024年11月15日第9版)
刘 琼
绵延近3200公里的中国大运河,至今已有2500多年历史,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线路最长、延续时间最久的运河。2014年6月22日,在第38届世界遗产大会上,中国大运河成功入选世界文化遗产名录。2023年9月20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考察时强调,大运河是世界上最长的人工运河,是十分宝贵的文化遗产。大运河文化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要在保护、传承、利用上下功夫,让古老大运河焕发时代新风貌。申遗成功十年来,大运河保护传承利用不断取得新进展,千年大运河焕发新的生机与活力。运河春色 摄影:陈秀峰
流动的运河,已然成为沧州的“绿肺”,曾经粗糙的北方城市因此有了动人的灵气和秀美之意沿着大运河完整地走一圈,一直是我的愿望,因此陆陆续续看了很多关于运河的资料。运河这两年受到的关注多了起来,一些曾经断流或者被废弃的河道重获新生,比如距离北京只有一个小时高铁车程的沧州段运河。出北京,乘坐高铁往南走,报站名,第一站是天津,第二站就是沧州,第三站是济南,几乎成了雷打不动的“标配”。三十多年来,来来往往,或专程,或路过,印象中,沧州作为典型的北方城市,虽距离渤海不远,但干旱、缺水,尤其缺淡水,到处是盐碱地,家家户户日用水限时限量。在这样的长期印象中,不会把沧州与流水潺潺、岸柳飘拂的运河景致联系在一起。当然,这是我的认知盲区。事实上,沧州,“沧海之州”,虽得名于海,却与运河休戚相关。古老的汉字有时仅看字形结构,也能约略揣摩出一些来龙去脉。沧州的“沧”,天津的“津”,济南的“济”,这些字的偏旁都是三点水,这些地方的形成多多少少也与河、湖、海有关。这三地,除了济南,天津和沧州都是京杭大运河流经的码头城市。“长河日暮乱烟浮,红叶萧萧两岸秋。夜半不知行远近,一船明月过沧州。”这是清代诗人孙谔当年乘船过沧州写下的诗句。如果用数字来量化,全长216公里的沧州段运河,约占整个京杭大运河总长度的八分之一,也是京杭大运河流经里程最长的城市。之所以会形成单体城市最长流程,是因为运河在沧州很多区域形成弯道。古人修建弯道,当然不是为了“审美”,而是以此减缓流速,便于往来舟船在此停泊靠岸。沧州境内有个县级市,名叫“泊头”,也是运河航运时代遗留的痕迹。与很多河段一样,沧州这段运河,开凿年份不止一个。最早的开凿历史,大概要追溯到东汉曹魏时期,隋朝在此基础上进行了疏浚。唐宋之后,这段河渠被称为御河或卫河,成为京杭大运河南运河的组成部分。沧州段运河的运力元朝以来一直很强。直到20世纪70年代末,由于淡水资源严重匮乏,逐渐断流乃至干枯。丧失航运功能后的沧州,一度似乎也随着运河,淡出了公众视野。前些日子,听闻沧州城里的运河水流贯通了,在原址拐弯的地方建成公园,不免心动。去年六月中旬,拜便捷通畅的高铁所赐,终于在好奇心的驱动下,实现了沧州运河之旅。同行者还有刘庆邦、刘建东诸师友。流动的运河,已然成为沧州的“绿肺”,曾经粗糙的北方城市因此有了动人的灵气和秀美之意。人不多,坐在游船上,蜿蜒曲流,不需远眺,民宅、塘柳与公共设施点缀其间,蔚然成观。津浦铁路给水所、面粉厂小楼等具有时代感的建筑物以及华北地区的一些有代表性的建筑也一一尽收眼底。闸口上,写着“捷运”之类的字样。昔日繁忙的桨声和市声仿佛可闻。规划颇具匠心,旧址新物,既写实,又写意,融合得不错。当然,沧州这段,目前还仅限于旅游,真正与生产实践相关的河运有待重启。运河的重要功能是漕运。在公路铁路不发达时期,河流的运输作用尤为突出。其实,无论是河运,还是海运,其本质都是水路交通。今天,在高新技术的支撑下,高铁、飞机等交通手段快捷便利,一日之间可飞渡天南地北,空间距离缩短,时间成本也极大地节省了,这是今日之快。今日之快反衬出从前之慢。从前,由于“慢”,诞生了许多生产生活形态。比如在运河边出现了许多码头。运河边之所以陆陆续续出现许多码头,形成人群聚集场所,一方面,是因为在以人和牲畜为交通驱动力的时代,肉体的人和牲畜需要“续航”“蓄能”,这些场所可以休息、吃东西,同时也可以进行娱乐活动以放松精神;另一方面,码头是南来北往的货物集散地,商贾云集于此。渐渐地,运河岸边,大码头发展成越来越有规模的城市,比如扬州、苏州、杭州。小码头更多,形成了星罗棋布的集镇。以沧州为例,各地货船进北京之前,到此处,通常都要停下来。一是人要吃饭、休息,同时向京城报送抵达信息;二是一些货物要上岸建仓堆放,以待交易。查看各种文书,会发现自古以来,围绕都城通常都会出现一些卫星城市。这些卫星城市是中央和地方的缓冲地带,可以存放货物,也可以作为寓所疏散人口。元朝以后,北京成为国家的政治中心,从北京出来,沿着交通要道,慢慢形成了天津、沧州之类功能丰富的卫星城市。大运河出名,历史悠久是重要原因,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这条河流与人们的关系极其密切。人类“逐水草而居”,水是生命之源,水流成河,河流也是交通要道。江河澎湃,溪水潺潺,由流水而生发出生意、诗意。流淌在广阔大地上的诸多河流中,大河多是大自然的馈赠,少数由人工开凿而成。我国境内传统上有三条自然形成的大水系,除了长江,黄河和雅鲁藏布江近水居住率都不高。雅鲁藏布江流域地势险峻、高山险壑多,居住不易。黄河上游弯道多、落差大,中下游泥沙淤积、河床高、水质差,加上过去防洪固堤工程不过关,曾经是水患频频,近水常住人口相对较少。无论是隋唐大运河,还是京杭大运河,大运河流经区域大都是平畴万里、人口居住密度大的平原地带。隋唐以来,因为有计划开凿的缘故,围绕运河两岸,慢慢形成了许多人类定居场所。大运河大多绕城或流经城市中央,成为城市发展的母亲河。京杭大运河流域尤为典型,人口密度大,政治、经济、文化生活十分活跃,中国经济发展的“标兵队列”基本都在这一区域。运河新景 摄影:任玉红
历史上的大运河,虽然只有一个终点,即今天的杭州拱宸桥下,但有两个起点:一个是涿郡即今之北京,另一个是河南洛阳我对运河最早有记忆大概是六七岁,之前可能也听说或见过,但全无印象。夏天跟着祖母去乡下姑姑家走亲戚,快到饭点儿了,姑父从外面匆匆回来,拎着一个小竹篮,里面有一堆活蹦乱跳的杂鱼,说是鱼船刚从运河里打上来。待到稍长几岁,也曾试图寻找这条叫作“运河”的河。无法近到跟前,小表妹们领着我爬上一条长长的斜坡,站在内河岸边一个叫小河嘴的地方,眺望外河那片大水。那片大水,在我的心中,彼时就是对“烟波浩渺”一词最直观的阐释。许多年之后,那一眼的“惊艳”依然还在记忆中。与此同时,这条叫作“运河”的河,到底是大运河的哪一段?翻书、找地图,皆无果。我的家乡距离扬州、淮安都不远,小时候随时可以碰见扬州皮匠、淮安厨子,听到那“咿咿呀呀”难懂的扬剧。大运河从扬州、淮安出来,向南,到杭州之前,弯弯绕绕,我看到的那片浩渺的大水是运河吗?这个疑问迄今没有答案。倒是去年看到一则消息,说新近开航的江淮运河作为引江济淮工程的重要组成部分,从河南周口,经过阜阳、合肥,到达芜湖,相比原先通过淮河水运绕道京杭运河沟通长江,可节省航道里程200公里至600公里,从而结束了淮河中游与长江中下游水运不畅的历史。这是新开航的江淮运河,与大运河或江南运河还都不是一回事。我们通常所说的大运河,其实拥有一个大家熟悉的名字,叫“京杭大运河”。但严格意义上,这么叫并不恰切。因为历史上的大运河,虽然只有一个终点,即今天的杭州拱宸桥下,但有两个起点:一个是涿郡即今之北京,另一个是河南洛阳。北京和洛阳都是古都,从古老的程度看,当然洛阳在前。隋炀帝迁都洛阳后,下令开凿大运河,以洛阳为中心,南至余杭(今杭州),北至涿郡(今北京),流经河南、北京、天津、河北、山东、江苏、浙江、安徽。这项浩大的水利建设工程,被称作隋唐大运河。隋唐大运河是名副其实的中国古代南北交通大动脉。有意思的是,隋炀帝杨广与吴王夫差,如果不单以成败论英雄,实事求是地说,还真是大运河开凿和利用的大功臣,造福了后人。当然,隋炀帝杨广下令开凿大运河,大力发展漕运,除了经济目标,也有政治图谋,是想借此将朝政力量向东倾斜。到了元朝,政治中心移到北京后,元世祖忽必烈下令开凿济州河、汇通河、通惠河,将大运河向北取直,重启航运。在这次大基建活动中,洛阳出发的这段东西向大运河,由于泥沙多、水质差、通航不畅,被元朝主政者抛弃了。从此,大运河的起点就落在了北京,“京杭大运河”的名声越来越大。差不多三十年前,刚到北京工作时,偶然认识对北京地理地貌特别熟悉的专家——当然本身也是北京土著,说北京原本是一个水系贯通的水城,空气湿润,树木葱郁,外国人航拍后称其为“绿城”,修二环时这些水系都被掩埋在地下了。我当时没有深问,因为缺乏常识,以为这个所谓的水城,就是像伦敦等欧洲城市那样人工修凿了地下水排污系统。最近看了与通惠河有关的文字,才知道当年漕运繁忙,通惠河是一直挖到了城中央,今天还在使用的海运仓、禄米仓等地名,都是漕运货船沿着通惠河直接进城卸货的仓库名。无论古今,水利建设始终是一桩重要的事业。河流是大规模运输物资的要道。在今天能看得到的历史记载中,夫差基本都以“武断”“智昏”面目示众。实际上,这是一个不肯躺平、想有作为的君主——“夫差北上大会晋鲁各国于黄池,以称霸中原,乃自淮入泗,自泗入沂,到鲁宋各国境内,将不相连接的水道凿通,东自今江苏沛县,经山东单县、曹县及河南兰考、封丘等县,西达济水。根据《史记》对于夏禹治水以后至春秋战国时期兴修水利的记载,吴王夫差为伐齐国,自江苏扬州引长江水,开凿邗沟”。到了公元七世纪,隋炀帝杨广迁都洛阳时,隋已是统一的王朝,“为了控制江南广大地区,使长江三角洲地区的丰富物资运往洛阳,于大业元年(公元605年)下令开凿洛阳到江苏靖江(今淮安市)约1000公里长的通济渠,直接沟通黄河与淮河的交通,并改造邗沟和江南运河;大业四年(公元608年)开凿从洛阳经山东临清至河北涿郡(今北京西南)长约1000公里的永济渠,连同公元584年开凿的广通渠,形成多枝形运河系统。再于公元610年开凿江苏镇江至浙江杭州长约400公里的江南运河;同时对邗沟进行改造。这样,洛阳与杭州之间全长1700多公里的河道,可以直通船舶”。上面这两段引文,都是引自一套叫作“中国大运河文化研究文丛”的书籍。这套文丛的编辑下了很大功夫,以大运河为主题,散文、随笔、访谈、诗歌、图片诸文体皆备,从历史到现实,信息量委实不小。我是每一本都珍藏,也触动了我关于大运河文化研究的一些想法。历史是多面的,人也是多面的,从夫差的言行举止,我们至少可以推断这是一位雄心勃勃的君王。兵马未动,道路先修,夫差当年立志攻打齐国,做了大量准备,包括下令开凿邗沟、黄沟以沟通江淮泗等几大水系。水道疏通后,吴国兵马粮草顺利北上,并取得战功,这是夫差的“黄金时段”。但恋战的夫差把优势兵力长期押在北方,以致后方空虚,被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偷袭成功。不知道吴王夫差临死之前会不会感叹“成也邗沟败也邗沟”,但后人是深得邗沟贯通尤其是整个大运河通航之利。天下大定,河流作为道路,在漕运和经济文化交流方面功能突出。元朝时,通惠河最早是从昌平白浮村神山泉一直挖到积水潭、中南海,自崇文门外一直向东挖到通州张家湾,由此入潞河,也即北运河故道。现在所见的通惠河大幅减缩,大致是从东便门向东,流经高碑店、双桥,之后经通州城关镇,在北关闸下600米处汇入北运河。第一次在北京通州之外见到京杭大运河,应该是二十年前在天津的杨柳青古镇。元朝重启漕运,京杭大运河由江苏淮安经宿迁、徐州,直上山东,之后由沧州、天津抵达北京。“堤畔筑驿,树以柳”,说的是隋朝工兵一边开凿运河,一边在岸上植柳的情形。杨柳青如此富有诗意的地名,或由此而来。“先有杨柳青,后有天津卫”,舟船停泊、商铺林立,京杭大运河的南运河段穿杨柳青而过。杨柳青曾被称为“沽上扬州”,是天津卫的门户,也是京杭大运河出北京城后的首要漕运码头,明清政府从异地征迁移民安置在此,可见当年之繁华热闹。我只去过一次杨柳青,是看木版年画。二十年前,运河岸边的仿古集镇已修得很有规模,一律是华北平原清代民宅样貌,灰墙、灰瓦,砖缝勾勒细致。运河近在咫尺,水面窄,对岸的一草一木都看得清爽。如今,如果有幸从空中俯视,会看到在中国的大地上,从北到南,长河如练,运河两岸人来人往、车流不断在淮安城里见到运河的那天,青松修竹,整整齐齐的船队正列队而过。到淮安,是参加作家徐则臣的长篇小说《耶路撒冷》研讨会。徐则臣这些年写运河写出了名,最有名的当然是《北上》。《耶路撒冷》也写运河,比《北上》写得还早、还真切,把淮安这个运河边古城的风貌和人情世态用小说的笔法形象地勾描出来了。我在淮安,看到了古码头上的烟火。尽管运河停运,商旅往来少了,时光仿佛一寸一寸地在向后移动,但是古码头的原住民还是本着旧习惯生活,他们坐在巷道的竹椅上纳凉,当街放着烧饼炉子,偶尔还会有新老顾客来光顾生意。运河里偶尔也会有船只行走,这是新生活中依然延续的一线旧岁月里的气息。既熟悉,又陌生。运河的起点虽有大改变,但终点在杭州始终没变。对于我来说,遗憾的是,虽然曾经在杭州待了整整三年,拱宸桥下曾骑车多次路过,却不曾停留下来看一看桥下还在流淌的运河水。也难怪,杭州好地方多了去了,灵隐、虎跑、九溪、钱塘江……跑都跑不过来,谁还会想到运河呢?记得早年在文物专家罗哲文先生家里,听他谈论与运河有关的人和事,谈到运河当代保护问题。大运河申遗也是在罗哲文等几位先生的主持和张罗下不断推进。2014年6月22日,中国大运河成功入选世界文化遗产名录。曾经,运河沿岸的大多数城市大都经历由盛而衰的变迁。从北流到南,流经广大的东部平原,沿河发展起来的城市既是一个个独立个体,又有因河而生的码头城市共性。在河运畅通之时,它们像珍珠一样,串联、汇聚、闪光,形成运河文化带。钩沉追忆,隋唐大运河沿岸城市开封大概最失落。北宋张择端精描细绘的《清明上河图》,是开封的“高潮时期”。开封当时叫“东京”,绝对一线城市。开封的跌落,大运河改道不是唯一原因,但这一因素杀伤力很大。比较起开封的失落,扬州更是五味杂陈。春秋时期,长江的入海口在扬州。面江、临海的扬州,交通便利、物产丰富、人气旺盛。邗沟故道曾是大运河水系最早开凿的一段河渠,“吴城邗沟通江淮”,吴城即今扬州。邗沟故道又叫山阳渎、里运河、淮扬运河,从今扬州螺蛳湾桥至黄金坝,全长1450米。元朝以后,邗沟向北,与永济渠、通济渠、江南运河贯通,沟通海河和黄河两大流域。隋唐大运河贯通后,扬州成为运河沿岸繁华热闹的码头。“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古典诗词里,扬州是出镜率和美誉度可以排前三的城市,是当时之人的理想居所。如今的扬州城仍然与运河有着密切的关联。同属运河文化带的苏州、杭州,依然是全国经济文化的热门城市。如何做好运河文化这篇文章,仍需要好好谋篇布局。这些年,老百姓以及地方政府的运河保护意识很强,保护理念更新了,保护方式开始多元化,大运河周边生态越来越好。一些河段开始重新通航,大运河逐渐回归运河风景。像大多数河流与人的关系一样,大运河与运河两岸人类的关系,既是人和水的关系,也是生产生活方式与人的关系。如今,如果有幸从空中俯视,会看到在中国的大地上,从北到南,长河如练,运河两岸人来人往、车流不断。河山是历史最忠实的见证。大运河的“漫长”,既是实指,也是虚指,既指空间的漫延,也指时间和生命力的悠长。
刘琼,学者、作家。《人民日报》文艺部副主任,艺术学博士,中国作协小说委员会委员。著有《徽州道上》《花间词外》《聂耳:匆匆却永恒》《通往查济的路上》《格桑花姿姿势势》等。曾获人民日报首届优秀新闻工作者、中国报人散文奖、汪曾祺文学奖,雨花散文奖、《文学报·新批评》优秀评论奖、《当代作家评论》评论奖等多种奖项。
河北省作家协会是中共河北省委领导下的全省各民族作家组成的专业性人民团体,是党和政府联系广大作家、文学工作者的桥梁和纽带,是繁荣文学事业、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社会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