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学盛典,就在今晚!走近“骏马奖”主角!

文摘   2024-11-16 08:30   北京  


锦绣八桂,骏马奔腾

今晚,绿城南宁将迎来

一场文化盛事——

“2024中国文学盛典·骏马奖之夜”

 

“骏马奖”是由中国作协和国家民委共同主办的

国家级文学奖

自1981年创立至今

以累累硕果丰富了中国文学版图

 

今夜星光璀璨

30位各族作家翻译家将欢聚一堂

高举“骏马奖”奖杯

共襄民族文学盛事


“道中华”就带大家走近我们的主角吧~




01

阿  舍

第十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长篇小说奖”获得者,其获奖作品《阿娜河畔》主要写了阿娜河畔茂盛农场半个世纪的建设发展史。

“我感恩自己的生养之地,感恩自己出生并成长在那里,感激她让我在她的怀抱里习得了一种天生的‘众声合唱’的文化心理。这种心理成就了我与他人、与外部世界的关系,造就了我在文学世界中书写和想象他人与外部世界的视野。”





我出生于新疆塔里木河流下游的一个兵团团场,身体里流淌着多民族血液。我的外祖父是来自山东的汉族,外祖母是新疆当地的维吾尔族,父亲又是从湖南到新疆的侗族支边青年,加上自小在农场长大,邻居们大多来自五湖四海。在我的成长经历中,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故事无时不在发生。


我的作品长篇小说《阿娜河畔》主要写了阿娜河畔茂盛农场半个世纪的建设发展史。这个农场,即以我出生、成长的那个人口从未过万的兵团农场为原型。它从建设之初,就是一个人文和谐、开放包容的中国样本。兵团农场由中国人民解放军转业官兵、当地群众、内地支边青年共同建设起来,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多民族聚居、多元文化共存的共同体。那里有放牧和耕种的本地人,有操着各种方言的北方人、南方人,有中东部文化的传承与推进,有绿洲文化的浸润与创新……它所包藏的历史积存与文化肌理,等待着更多发现者的慧眼与真心。


随着岁月的更迭,那个一度在我看来十分边缘和封闭的戈壁团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次比一次更多地向我呈现它的发展新貌和其文化的丰富性、开放性,令我回望的目光紧追不舍。这,便最终成为我创作《阿娜河畔》的最大动机和动力。


当今世界,现代化进程已经让物质生活的差异越发缩减,地理概念上的边疆与中心的距离已经不足为道,但是下一步,精神意义的个体该往哪里去?以这个疑问为起点,在回望故乡的同时,我有了对故乡的重新发现。我发现那些团场的拓荒者,那些父辈与同龄人的人生和命运,正好可以作为探讨这个疑问的入口。我发现,一个人的故乡也许真的可以从地理上的原乡,拓展成为每个时代中人的精神世界,成为文本内外每个人探寻自我、构建自我的理想空间。


我感恩自己的生养之地,感恩自己出生并成长在那里,感激她让我在她的怀抱里习得了一种天生的“众声合唱”的文化心理。这种心理成就了我与他人、与外部世界的关系,造就了我在文学世界中书写和想象他人与外部世界的视野。


所有这些生活和创作的经历都让我相信,无论一个人对世界的探索有多么深刻,不管一个作家对文学的想象有多么宽广,都只能从自我出发,从脚下的土地、历史和人的故事出发,而后不断超越,让生命汇入更广阔的风景。




02

向  迅

第十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散文奖”获得者,其获奖作品《与父亲书》是一部儿子写给父亲的深情之书,是儿子与父亲的一番灵魂对谈。

“在我20年的写作历程中,我书写较多的是鄂西山区的人和事,书写我们家族的往事和家庭生活的‘一地鸡毛’。其中,民族文化的交融始终作为无形的背景和底色存在,这也是鄂西这片文化沃土的本质所在。”





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是我出生、成长的地方,各族群众杂居于此的历史非常悠久。在长期以来和谐共处的生活中,大家早已融为一体。


在我20年的写作历程中,我书写较多的是鄂西山区的人和事,书写我们家族的往事和家庭生活的“一地鸡毛”。其中,民族文化的交融始终作为无形的背景和底色存在,这也是鄂西这片文化沃土的本质所在。


记得十多年前,我曾和很多朋友在呼和浩特的郊外讨论过“民族性与世界性”的话题;也探讨过是否应该不遗余力地挖掘和书写各民族历史与文化的问题。随着对中华民族史的深入认识、对民族文化与中华文化关系的深入理解,这些问题的答案愈发清楚。我认为一个有抱负的写作者,除了需要拥有扎实的写作功底和较高的写作技巧,更需要具备全局视野,需要用总体性、时代性视角观照历史和现实,需要把多元与一体结合起来考量,需要对贴标签式的写作保持警惕。


多年的行走和创作实践中,我也见证了中华民族大家庭的时代风貌。当今中国,现代文明早已像风一样吹拂到这片国土上的每一个角落,正如公路早已连通了这片国土上的每一个村寨;在中国96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56个民族早已成为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的命运共同体,大家休戚与共、荣辱与共、生死与共、命运与共。


我生活了18年的那个村子,有两条比较大的溪流,每逢雨季,溪水暴涨,晚间溪水的奔腾声恍若野马在山谷里疾驰,但它们最终都汇入了横穿整个恩施州的那条碧波荡漾的清江;清江这条被故乡人亲切地称为“母亲河”的江水,由数条支流和无数条溪流汇聚而成,但它也在奔腾八百里之后,最终在宜都陆城汇入浩浩荡荡的长江;长江也不是河流的终点,它们最终奔向了浩瀚无垠的大海。不管是溪流、清江还是长江,它们都具有独特性、丰富性和共同性,而这也就是中华56个民族的映照。


江汉朝宗于海,56个民族汇入中华民族共同体这片大海。



03

北  雁

第十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散文奖”获得者,其获奖作品《洱海笔记》以日记体的形式,记述了作者环洱海徒步过程中的所见、所思、所感。

“我深入洱海沿岸的村落、古迹、河流、山脉,用脚步丈量洱海。我想我所写的不应仅仅是与我自己息息相关、世代相依的洱海,更应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整个自然界。”





问:从您的写作历程可以看到,洱海一直是您重要的文学地理坐标。《洱海笔记》这部作品又是因何创作、如何完成的?


答:洱海是大理四千年文明的摇篮,我有幸出生在洱海之源,生活在美丽的高原明珠洱海之畔。的确,长久以来,洱海是我重要的文学地理坐标,我为它写过大量的散文,也以它为背景写过小说。


2015年,习近平总书记到云南大理考察时,亲临洱海边的小渔村,作出“一定要把洱海保护好”的重要指示。2017年,大理州紧锣密鼓地开启了洱海保护“七大行动”。作为洱海边的居民,我有义务也有责任参与到这场蓝天碧水的保卫战中。2018年春天,我带着妻女,以行走的方式沿着洱海的湖岸线进行考察,开启了这本书的创作。


洱海是云南省乃至整个云贵高原上的第二大湖泊,因其水域辽阔,我们称其为“海”。洱海拥有超过130公里的湖岸线,沿岸分布着大大小小上百个村寨,许多地方我之前从未涉足。因此,从一开始,我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宏大的创作计划。尽管心中有些许迷茫,但我清楚,这次行走和写作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撰写一般的游记散文,而是要去诉说那些真正的洱海生态忧思。


我深入洱海沿岸的村落、古迹、河流、山脉,用脚步丈量洱海。从见证洱海的现状入手,探寻其历史足迹,同时详尽考察当地的民风民情及人民的生活状况。我想我所写的不应仅仅是与我自己息息相关、世代相依的洱海,更应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整个自然界。


一年的行走结束后,我又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对所有一手资料进行增改、修订。从计划写书到出版,前后大概历时5年,所幸这本书最终顺利与读者见面了。


问:正如您所说,这次环湖之行从一开始就是有目标的。在您看来,这些目标包括哪些?又是如何通过《洱海笔记》实现的?


答:目标的预设和实现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是有明确的选题。洱海是镶嵌在大理腹地的高原明珠,也是大理人民的母亲湖,与苍山珠联璧合,共同构成了玉洱银苍的自然美景,成为世人向往的诗和远方。我牢记习近平总书记“让‘苍山不墨千秋画,洱海无弦万古琴’的自然美景永驻人间”这一嘱托,明确了用文学记录洱海生态发展变迁这一主题。


第二是确定创作方式。自古以来,中国文人钟爱以行走的方式游历名山大川,留下了无数脍炙人口的名篇佳作。比如,徐霞客遍访大半个中国,完成了旷世之作《徐霞客游记》;余秋雨被誉为“中国当代走得最远的作家”,写下了《文化苦旅》《行者无疆》等众多作品。我崇尚的正是这种创作态度:走出书斋,用脚步丈量大地。在洱海边,我沐浴洱海的风、洱海的雨,仰望洱海的云、洱海的月,走访洱海的岛、洱海的湾,邂逅洱海的蓝和波澜壮阔。一路上,因为有洱海相伴,艰辛与枯燥的行走平添了几许温暖与幸福,同时也让我品味到了洱海沿岸村落的人间烟火气。


第三是选择具有包容性的文本。我对大散文的理解,首先是要有一种包容的气度,这一点我想尽力体现在《洱海笔记》的创作中。我尝试用引古、述今、访谈、反思等多种方式,对洱海环湖的地理、生态、历史、文化、自然、民俗等进行深刻细致的描写。


在创作过程中,我引用了大量文献资料,内容涉及生态学、人类学、民族学等多个领域。书中不仅描写了山川河流、村落岛屿、湿地飞鸟、虫鱼古树,还涵盖各种人物故事、神话传说、俗谚等。我希望通过生动细腻的刻画、冷静谨慎的反思以及真情实感的抒发,全景式地记录一个完整、真实、立体的洱海。


问:纵横自有凌云笔,文章自得方为贵。得知写给母亲湖的作品获得第十三届“骏马奖”后,您有什么不一样的感受?


答:从小我就对洱海充满了向往。从我们村子后方山脉上发源的大小溪流和河沟,甚至包括从天空降落的雨水和罗坪山顶融化的雪水,它们的流向最终都是群山之外的洱海。后来,我考上了洱海之畔的一所中专学校,我的枕头与洱海仅一路之隔。在那3年的时间里,我与洱海朝夕为伴,听惯了潮起潮落,看惯了洱海上空的云卷云舒。中专毕业后,离开了洱海10年,我又回到大理这座城市,继续与她日夜相伴,至今已有14年的时间。


甘甜的洱海之水,缔造了高原水乡独特的鱼水文化,见证了这片土地上各民族的和谐共生与休戚与共。环洱海流域的历史,就是一部厚重的民族团结史。


到今天,洱海保护已经成了一个重要的社会课题。近年来,我在“1806”小镇的生态搬迁、沿湖流域的转型发展中,感受到大理州全州上下保护、治理洱海的坚定信心;也在海菜花开放、冬日湖面上水鸟可爱的身影中,看见了人与自然的和谐美好……


可以说,《洱海笔记》是我与母亲湖之间的一场亲密陪伴和心灵对话,一字一句,都表达了我对母亲湖的祝福和牵挂。作品荣幸获奖,我很激动,也很感慨,但更多的是希望通过作品,可以让更多人关注洱海、聚焦洱海,实实在在地保护洱海,让我们的母亲湖永远璀璨。


问:下一步您在创作上有什么新的打算?


答:《洱海笔记》的创作,让我深刻感悟到行走是最好的创作姿态,只有俯身于大地,根植于人民,才能真正感受到大地的呼吸,体察到人民群众的喜怒忧伤。所以在以后的创作中,我更应紧贴大地,做人民的学生。只有真正接近泥土,才能采撷到大地的芬芳,也才能真正创作出与时代同频共振的作品。


我生活在高原水乡大理,这里山川秀丽、河湖密集,不仅有平展开阔的坝子、气势磅礴的大山大水,更有栖息其中的各种虫鱼鸟兽,当地人民与这山水鱼虫之间悠久而绵长的和谐历史,这些都是我源源不断的创作富矿。我想我的下一部作品,应该还诞生在这广袤的山川河湖之中。



04

姚  瑶

第十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报告文学奖”获得者,其获奖作品《村BA》以32个精彩故事,揭示了“村BA”背后的丰沛意蕴,展现了新时代乡村振兴的美好画卷。

“激情、振兴、梦想,所有这些字眼,最终都指向了幸福。在《村BA》这部作品中,我努力完成对一个村庄的诗意表达。”





问:在创作《村BA》之前,您的主要创作方向是诗歌。《村BA》这部报告文学作品,您是如何萌生创作念头,又是怎样完成的呢?


答:2022年是党和国家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年份。这一年,党的二十大胜利召开,确立了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伟蓝图。而在贵州大山深处一个不足1200人的苗寨,一场篮球赛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


我生活在贵州省黔东南州,这里聚居着苗、侗、布依等30多个民族,是一个用歌声传唱一切、用舞蹈展示一切、用美丽回答一切的地方。每年,这里会举办众多民族节日庆祝活动,每一个节日都是对生活热情的颂歌。火热的生活场景和绚丽多彩的民族文化,展现出活力满满、热气腾腾的中国景象,这背后蕴含的时代精神和文化自信一直深深地感染着我。


“村BA”在伟大的时代背景下火爆“出圈”,不仅震动了我的思想和心灵,也给我留下了深层次的思考。我深刻地意识到,应当以更加宏大的历史视野,在富有时代特色的现实中去观察苗寨的变化,去感知每一株小草勃发的力量,去看见篮球给这个村庄带来的生机与活力,去倾听每一个生命个体的欢呼与梦想。


自2022年10月起,我以在场者的身份,深入台盘村进行了一年多的采访。其间,我无数次踏上这片土地,近距离接触、采访第一书记、球员、村民,以及其他与“村BA”相关的人员。我为他们的真诚、朴实而感动,为他们的努力、拼搏而感动。


在乡村振兴的过程中,村寨发生了很多变化,村民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力求在笔下呈现更多的诗意,不仅记录真实而感人的瞬间,还希望能为读者创造性地描绘出一幅新时代乡村振兴版的“清明上河图”。


问:《村BA》不仅记录了台盘村的华丽转身,还让读者看到了百姓的欢喜、村庄的命运,看到了基层的有序治理、时代的蓬勃气质。这些应该都是您想通过这部作品传递的意涵吧?


答:是的,台盘村的“小”承载着这个时代无限的“大”。“村BA”远远超越了一场篮球比赛本身的意义。这场由村民自发组织的篮球赛事,为各族群众搭建了交往交流交融的平台,为乡村振兴和文化自信注入了强有力的新时代动能。


火爆起来的“村BA”让文化被看见,那些深藏在大山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那些世代相传的民族技艺,通过“村BA”大舞台的展示,走向更广阔的天地。它们不再是尘封的记忆,而是活生生的现实,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梁。


在这里,民族文化成为推动社会发展的重要动力。“村BA”向世界展现了各民族和谐相处、共同繁荣的美好生活画卷,对增强文化认同、激发民族自豪感等产生了积极影响,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实践载体。


这个时代孕育了伟大的人民,这个时代的人民开创了伟大的事业。在台盘村,我听见了乡村振兴磅礴的时代足音,看见了乡村振兴路上幸福的生活图景。我期望通过这部书,把读者带到“村BA”现场,与各族同胞一起热血沸腾,一起热爱篮球、热爱生活,为了梦想不断拼搏,同时把“永不言败、永不放弃、勇于拼搏”的篮球精神传递给更多读者。


问:《村BA》无论在主题选择还是体裁形式上,都是您创作上的一次突破性尝试。这部作品的创新之处在哪里?您是否还有创作上的遗憾?


答:新时代以来,许多作家在脱贫攻坚、乡村振兴方面写出了优秀的作品,如何突破和创新成为摆在我面前的最大问题。


在这部作品中,我以30多首小诗作为题记,用诗歌般的语言进行纪实叙述。小说描写、散文独白、诗歌抒情,多种文体交织。我想通过这种方式实现创作上的突破,力图使作品更生动,让“村BA”这一文化事件的叙述充满更多的诗意和人文情怀。


随着“村BA”的持续走红,新的故事和精彩仍在不断上演,文本还有很多不足和遗憾。这些遗憾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视野尚未完全打开,对篮球之于这个村庄的发展和理想价值的探究还不够深刻;二是“亲历”和“在场”使我的视角显得较为单一,可能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作品文学性所能达到的高度。


问:《村BA》至今已加印4次,发行4万多册。如今,这部作品又获得了第十三届“骏马奖”,您有什么感受?


答:通过对“村BA”的书写,我深刻感受到,唯有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潜心创作,才有可能写出反映时代之声、人民心声的好作品。


激情、振兴、梦想,所有这些字眼,最终都指向了幸福。在《村BA》这部作品中,我努力完成对一个村庄的诗意表达。而它能获得“骏马奖”,既是对我个人创作的肯定,更体现了国家层面对“村BA”现象的高度关注。这一荣誉鼓舞我继续书写这片热土,创作“村”字号系列的第二部作品。


问:“村”字号第二部作品将聚焦什么主题,可否介绍一下您的创作计划?


答:就是“村超”。近年来,贵州榕江的“村超”在“村BA”火爆之后横空出世,成为万众瞩目的超级文旅IP。全国各地的游客甚至外国朋友不远万里,纷至沓来,带来了一派热火朝天、欢腾祥和的生动景象。


在黔东南,“村BA”和“村超”这两大赛事,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波澜。它们不仅激活了沉寂的乡村生活,点燃了人们的无限激情,更成为新时代农民不断追求美好生活的缩影。在这里,快乐变得如此简单,农民的生活也可以如此精彩。在乡村振兴的征程上,富起来的农民不仅满足于物质上的丰富,更需要精神上的多彩。


“村超”火爆一周年后,我决定再次接受挑战,通过文学的方式,挖掘和创作“村超”的生动故事。


今年夏天,我开始走进榕江,走进“村超”火热的现场和背后。


和讲述“村BA”的故事一样,我将描述“村超”中那一张张幸福的笑脸,为他们立言、立传。他们或许是一名驰骋绿茵场的足球运动员,或许是一名远道而来的游客,或许是民族歌舞表演中的一名村民,或许是场外默默奉献的环卫工人,或许是维持秩序的城管……


他们或许是你,是我,是你们,是我们。



05

娜仁高娃

第十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中短篇小说奖”获得者,其获奖作品《驮着魂灵的马》写下了自己对沙窝地万物何以生生不息的理解,抒发对生命坚韧的感叹,表达对新时代以来生态文明建设的赞美。

“沙窝地里的一切生命都在坚韧地活着,这本身就影响和启示着人的生存。我的写作灵感来自于沙窝地,更来自于大自然,我所赞美的是生命之坚韧。”





问:您的很多小说中都能看到“沙漠”和“沙窝地”,您也曾在创作谈中提到,沙窝地是您创作的起点和基本意象,是您小说世界最重要的背景,甚至是您文学世界的地标。请问为什么是沙窝地呢?


答: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落叶归根”,这里的“根”就是故土,是出生地,也是生命最后的归宿地。在文学创作中,关于故乡的描述很多,有地域概念上的故乡,也有精神上的故乡,后者是一个写作者灵魂的安放地。


我的出生地位于黄河“几”字弯腹地,在我国第七大沙漠库布其沙漠向南不足25公里的辽阔原野中,当地人称之为“沙窝地”。对于我来说,我的故乡——鄂尔多斯高原深处的沙窝地,是我最熟悉的一片角隅,也是我的心灵不断汲取养分的地方。这里向北有巍巍阴山、九曲黄河、茫茫大漠,向南有鄂尔多斯高原的丘陵地带。往前追溯三四十年,这里一度人烟稀少、土地荒芜,人们的生活也十分贫苦。新时代以来,生态惠民、生态利民、生态为民和绿色发展理念深入人心,这里的沙地生态环境得到明显改善,实现了从大漠到绿洲的蝶变。


作为土生土长的库布其人,我对家乡日新月异的变化深有体会,这种变化鼓舞着我、激荡着我,也推动我抒写家乡人们奋斗的时代故事。


问:您的写作生涯是如何开启的呢?您又是如何让沙窝地“生长”出那么多作品,进而建构自己以沙漠为中心的文学世界?


答:在我眼里,写作具有“个体劳动”的特征,文学的创作过程是不受任何外界干扰的自由体验。这也是我喜欢写作的原因。不过,我的写作生涯开始得比较晚,大概在我30岁时。在那之前,我想当一名画家,但后来我发现,相比绘画,写作更适合我,更容易表达我的想法。于是,我开始模仿写作,写沙窝地的故事。因为熟悉,所以写起来比较顺手。我写家乡的大漠风貌、风土人情,写生活在沙漠当中可爱的人们。


说到沙漠,或许很多人都会觉得那里寸草不生、荒无人烟,是生命的禁区。其实,在沙漠的深处和边缘地带,都有非常美丽的景色。那里沙水相融,草木繁茂,鸟禽栖居,身临其境,你会感受到大自然的雄浑与宁静。


其实,我笔下的故事并不仅仅代表沙窝地,因为我没有限制自己的写作。我在写沙窝地的一棵树落叶时,会想到地球上其他地方的树叶也在落。我在《醉驼》里写了伟岸的英嘎疯傻3年,但家人始终对他不离不弃。最终英嘎在与醉驼的对峙中,用吟诵《江格尔》的方式降伏了可能伤人的醉驼,自己也找回了清醒。小说最后,爷爷回答英嘎为什么能恢复时,他说答案是到野地里走走。我想说的是,沙窝地里的一切生命都在坚韧地活着,这本身就影响和启示着人的生存。我的写作灵感来自于沙窝地,更来自于大自然,我所赞美的是生命之坚韧。


问:从您的短篇小说集《七角羊》到这本《驮着魂灵的马》,您的确一直在向读者呈现人类的坚韧不屈、人性真善美的光辉,在这个意义上,您是在镂刻“沙漠之花”。“沙漠之花”表征一种向上的勇气和坚韧的生命力量,以及以这种勇气和力量开创的火热生活。您怎么理解这种勇气和力量的来源?


答:上世纪40年代,我的太祖母从黄河南沿的草地迁居到库布其沙漠腹地。后来,她又向南迁徙至如今的沙窝地。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太祖母经常跟我讲起沙漠中的故事,虽然老人家偶尔也会讲沙尘暴的可怖,但更多时候她会带着一种怀念的口吻,讲起浩瀚沙海的宁静与雄浑。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真正理解了至今仍留在沙窝地的人们,理解了他们对沙窝地的坚守,理解了他们身上为何发生那些故事。


在短篇小说《醉阳》中,我讲述了沙窝地中一对老夫妇看似单调却处处充满温情的日常生活故事。辽阔的野地养育了他们不慌不忙的温厚性格,也养育了他们相信万物既贫瘠也丰腴、看清生活既真实也虚幻的坦荡。如果按您的“沙漠之花”来看的话,他们身上的确绽放着不败的生命之花。


问:沙窝地严酷生存状态所激发出的人们吃苦耐劳、热爱自然、自强坚韧,始终追求美好生活等品格,其实也是中华民族共同的价值观念、文化精神和情感态度,是我们砥砺前行、共创明天的精神力量。在这个意义上,您的小说犹如献给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的“沙漠之花”。


答:翻看中华民族的历史,处处可见历经磨难、不屈不挠的人民,可以说是一代又一代的人民用鲜血、汗水与泪水铸造了中华民族的昨天与今天。从这点来讲,一个写作者要真诚地讲述人民的故事,实则也是对历史的一种虔敬记录。


在我目前生活工作的鄂尔多斯杭锦旗,二十多年前,全旗14万儿女共同修建了一条穿越库布齐沙漠的公路。这是我们凝心聚力创造的奇迹,亦是我们共同追逐美好生活所付出的努力,是大家精神力量的具体呈现。


问:在您的小说中,能看到您深受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影响,比如喜欢用四字词,“四野寂静,八荒亦然”;给人物起名为七斤、九斤,又让人联想到鲁迅。您认为自己有什么样的创作风格?


答:其实在具体的创作过程中,我没有很多理论上的对素材的剖析与安排,更多时候是凭直觉摸索。发掘沙漠之地生命的坚强、倔强和生生不息,可以说是我创作的一种基调,或者说是创作过程中需要的气场与氛围。我始终认为文学是关于“人”的,讲好“人”的故事,足矣。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底蕴深厚,我身在其中,潜移默化地受到影响和熏染,这是自然而然的事。另外,我也觉得作为一个写作者,首先要把自己锻炼成一个合格的“杂家”。要以开放的心态和进取的姿态,讲好时代故事,这也是中华民族的精神特质。


问:您创作至今,觉得有哪些遗憾呢?此次获得“骏马奖”,最深刻的感受是什么?


答:没有遗憾就没有我的成长。比如,人物塑造不到位,语言上不够简练,有的故事本该有更好的讲述视角等等,这些都提醒我要继续努力。


我是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傍晚得知获得“骏马奖”的,偏巧我当时没有打伞,也许是从小生长在少雨的地方,即便是在夏天,我也不会在出门时准备一把雨伞。记得当时因为很开心,感觉雨水都无比柔润与丝滑,空气也无比凉爽,还有就是来自很多人的祝贺使我内心瞬间变得温暖,有种见到任何一个人都想要抱一下的冲动。


未来,我会继续努力进行文学创作,继续用文字来表达我的发现,让我的文字成为献给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的“花朵”。



你心中是否有喜爱的民族文学作者?

他(她)的哪部作品让你难以忘怀呢?

欢迎在评论区与大家分享哦~

让我们为这场即将开启的中国文学盛典

点赞、祝贺吧!


监制 | 闫   永  肖静芳
统筹 | 王彦龙
审核 | 蓝希峰
责编 | 许玲玉
制作 | 郭欣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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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邮箱:daozhonghua@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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