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归来，这次必须去吉林了

一夜之间，吉林火了。

从《盗墓笔记》十年之约的长白山云顶天宫、长春冰雪新天地1314米的雪漂流，到老里克湖宛如仙境的林海雪原、琵岩山内外温差60度的冰瀑布火山温泉，网红打卡地频频出新。

非遗博主@江寻千（九月）、@南翔，作家南派三叔等一众网络名人亦接连露面，将吉林融入作品。几大社交平台，遍布吉林的影子。

冬天似乎一直以来都是吉林的主场，但此番爆火却不是一蹴而就。

近两年，曾经只有一个笼统称呼的东北地区，城市面目越来越清晰，哈尔滨、长春、吉林、长白山、延吉……祖国疆域的昂首处，群英揭面。人们像是突然间意识到，那个大大咧咧的东北，原来藏了这么多“好东西”。

过去，东北三省是沉稳老大哥形象，白山黑水，沃野千里。百废待兴之时，东北调粮，救全国于水火；冻雨侵袭，内燃机车披挂上阵，绝地驰援。东北人的“豪横”，其实写作沉默和实干。

因此，理解东北，应是理解一个地方的资源禀赋和复杂历史的结合。不过，在今天，人们热衷于用旅行的方式打开东北，则是一种时代进程里自发的、另类而朴素的反哺，也是一个更简单的认识东北的途径。

具体而言，如何旅观东北？

首先是时机，冬天为上乘，极寒之中，最能勾绘东北的独特风骨。其次是寻找样本，在黑吉辽之间，左右逢源的“吉”，西接黑龙江的冽，东承长白山的雪，正为合适。

最后是看待事物的顺序，需要阶次递进。第一眼，只看大地，被茫茫大雪覆盖的原始森林，是浪漫和童话的写实。第二眼，深入肌理，借以百万年岁的火山，探索气象和地理的奥义。第三眼，直探心脏，在夫余、高句丽、渤海国、辽金等东北古代少数民族政权的历史遗迹里，寻找吉林文化的独特魅力。

至此，当大雪落下，北风惊动，卷起漫天雪尘，站在人类都尚未驯服的自然之巅，高山、森林、江河、城市，尽收眼底，却茫然四顾，仿若蜉蝣。彼时，才能一睹造物的神奇，感受沧海之一粟。

尔后，东北的模样，吉林的模样，就全都清晰了。

总有一个冬天属于吉林，对很多人而言，可能就是眼下这个冬天。在登上奇崛峰峦之前，长白山下，正在讲述一个关于十年人间的故事。

青铜启，故人归。长白来信，云顶相见。

若是2025年去长白山，必定会见到这样一个人，他身穿黑衣，头戴兜帽，背一把黑金古刀，总是以背影面对镜头，或者斜睨45度向后回望。

他也许是游客，也许是官方NPC。但在小说的世界里，他叫张起灵。《盗墓笔记》里，张起灵曾有长白山十年之约，如今，现实世界又走过十年，作家南派三叔罕见透露新年的写作计划，或让笔下人物重回长白山。

青铜门后的终极秘密，云顶天宫的玄妙神奇，深埋多年的答案，就藏在长白山。

为了迎接无数个吴邪与小哥的到来，长白山用最盛产的雪，建成了一座“云顶天宫”。在长白山脚，二道白河镇恩都里，钻过一面雪墙里挖出的盗洞，便能看见它。

这座史无前例的雪雕宫殿，高20米、宽60米，是2024年冬天第一轮雪季到来后，吉林在不足月的时间里，硬生生造出了8万立方米的雪，并日夜赶工落成。不仅如此，在云顶天宫外，还有一座雪雕青铜门，直通稻米驿站。

如果你在建成之前来到这里，还会发现，在近30位身穿统一黑色羽绒服的雕雪匠人之中，有一位身材略显瘦削的“南方人”。

当他从盗洞走出来，与游客擦肩而过，有人认出，“好像是@南翔”，那个在单一平台就拥有2648万粉丝的自媒体博主，从最初的复刻美食一路走向重现非遗的漫漫征途。

那时还没人知道，为了赶在雪季最好的时候把云顶天宫建出来，这个在江南长大的理科“手艺人”，已经在极寒之中连续作业近一个月。

早晨八点开工，一直到晚上十点。日复一日，直至碎雪终成宫殿。

当他以建造者的身份参与全程，@南翔说，这是他早在龙年春节就种下的心中所想，奔赴吉林，去传承雪雕的艺术，“可能我们建出来的云顶天宫也不能满足每一个稻米心中所想，但它绝对是长白山献给游客的最真诚的一份礼物。”

小说里的云顶天宫高悬于山，人间的云顶天宫无需门票。真诚和礼物，事实上也概括了吉林全境冰雪旅游的魅力所在。

而从这两个关键词出发，吉林与长白山才真正开始走向现实世界的剧情。一念因果，无始无明，如果生活陷入虚无的迷失，那就把身心交给自然的秘境。

吉林的冰雪，贯穿全境。

西部靠近哈尔滨的松原，延续着松花江北部流域的“冰”，每年的查干湖冬捕都极其震撼壮阔，最能体现千年渔猎的野性。

在云顶天宫建好的翌日，@南翔马不停蹄地赶往了查干湖，在那里，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冷厉的北风近乎要摧垮人的血肉之身，而人类又以何其强大的意志力，在冰面之下，结下了直径2000米的大网。这是一场关于生存的原始游戏，所有的参与者都是勇士。

再往中部走，是长春、吉林二市，新旧两个省会，也是国内顶尖滑雪场和冰雪新天地的所在，老少咸宜，最适合家庭出游。

中国十大滑雪基地，吉林占了四席，其中，万科松花湖雪场连续8年蝉联世界滑雪大奖。中国第一滑雪胜地，不负其名。

今年的冰雪新天地更是破天荒建起了1314米的空中雪漂流，520米的激情冰滑梯。吉林省建设集团董事长江礼成，一开口就是直率的东北味道：“这是我们永远爱游客的意思。”

一位非遗博主@江寻千（九月），曾经在长春雕刻两条冰龙，如今，她再次站在了零下15度的室外，设计、采冰、雕刻，孵化一个全新的作品。

别停下，继续一路向东，去看连接着国境线的长白山脉，这里，是大雪亲吻吉林的最高点。在书里写到的林海雪原里穿行，宛如置身异世界。

细心的人会留意到，在这个世界里，一句标语会在地图上随机刷新，几乎无处不在：“长白天下雪。”何以理解？

张力中俯身抓起一把雪，在空中扬开，便如细沙般散落：“你们看，这个雪是松软的、干燥的，像面粉一样。”他管理着长白山北景区规模最大的和平滑雪场，九成以上的游客都来自南方，譬如广东、浙江。面对这群炽热和好奇的观光者，类似的科普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长白山，正好处在北纬41度至43度的世界“冰雪黄金纬度带”，因此，这里的雪，有一个让人沉醉的名字，“粉雪”。“粉”，不指代颜色，而指质感。

世界三大粉雪基地，吉林长白山脉与落基山脉和阿尔卑斯齐名。

来自北境的凛冽寒风，与海洋的丰沛水汽在此间碰撞，结下相对干燥的六片晶花。这个位置有多刚好呢？往北一步则太冷，容易落地成冰，往南下移则温度不够，难以积雪。

如果想去看三五米深的原生态雪景，还可以去往人迹罕至的长白雪山深处，海拔1470米的甑峰山西北，寒暖流气旋在这里交汇，互不相让、搅合升腾，形成厚实的降雪锋面，以及珍贵的高山湿地，那里就是被称作冰雪沃土的老里克湖。

常常，山下还是晴空，老里克已经大雪漫天，全年有一半时间，它都要以雪为被。

摩托车在老里克的雪地里飞驰而过，漫山遍野都听不见任何旁的声音，风卷着雪霜落在每一根发丝上，才真正理解什么是一瞬白头。迎面而遇，自由生长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古老树木，无一不挂满雪凇，宛如神迹。

然而，无论大雪怎样热烈，雪雕、雪景、雪山如何引来万千注目，这纷纷扰扰，都还只是吉林的第一把“钩子”。只有深入其中，还能看见更妙的地理“魔法”。

《盗墓笔记》里，一身黑衣的神秘小哥张起灵，看似冷酷，却是个东北人。外冷内热，就像冰雪披帛的长白山，其实也是座拥有几千米深地热资源的休眠火山。

也正因此，作为中国境内最大的活火山，长白山真正有趣的地方，并不在表，而在里。地表之下，衍生出无数大自然的戏法。

譬如，石头浮水，树木沉底。又如，一年只与人见面50余天的天池，和零下十几度还冒着热气的雪山，以及四季恒温的不冻露水河。所以，与其说《盗墓笔记》选择了长白山，不如说是长白山的奥秘让无数文人墨客心向往之。

“你看，那棵树是从火山岩里生长出来的。”在长白山北侧，地质信息员李坤秋指着眼前的一棵岳桦，这株看似瘦小的树木，从漆黑的多孔火山石中盘根而出。

这便是第一个谜面的谜底。

因历史上的大规模火山喷发，长白山遍布各类颜色、性质皆不相同的火山岩石，其中最常见的是暗色玄武岩。还有一类多孔、轻质的火山玻璃质浮石，密度比水小，能漂于水上。

另则，一般高山，以针叶林带封腰，再往上即是荒凉苔原。独独是长白山，在针叶林带之上，又生长出了奇迹般的岳桦林带。

岳桦树这一奇特的树种，每年有200多天都要在6级以上的大风中抗衡。所以即便是一株手腕粗细的岳桦，也需数十年方可长成。在摧残和进化之中，这棵树变得异常坚硬，遇水即沉。

沿岳桦林上行，地面上开始升腾出一股温泉水雾，冰火两重天的奇绝景象，令人叹为观止。而循着温泉一路向深处，长白瀑布就快到了。

抬头望去，天池之水半空而降，形成一条68米的银色飞瀑挂于山的豁口处，又砸出一个深约20米的水潭，那就是松花江的南源，二道白河的源头。

这些地理特征组合起来，就形成了独一无二的长白山，2024年3月，长白山被评为世界地质公园。一年以来，无数国外考察团轮番而至。

这个巨大的湖泊，从长白山北峰俯瞰，不过一片白茫茫的冰地，但如果从湖面下探，就会发现，它比中国境内所有湖泊还要深，足足373米的水深，比吉林省第一高楼还要长出100余米。

在长白山主峰西北麓，有一座露水河国际狩猎场，同时是矿泉水源地，在这条不冻的低温矿泉河上体验夜晚漂流，亦能感受到长白山的与众不同。

千万年的岁月侵蚀，造就了无可复制的长白。澄澈的矿泉河水，隐秘的黑夜森林，闭眼倾听，似乎躲在暗处的奇珍异兽，下一秒就要穿越水流寻声而来。

而在这片大地上生存千年的人类，还在为长白山叠加最具鲜活感的人文魅力。

一年前的2023—2024雪季，1.25亿人次来到吉林，旅游收入2419亿元。而2023年全年，吉林全省的旅游收入为5277.35亿元，同年，吉林省GDP是 1.35万亿元。

种种数据表明，文旅依然是吉林强有力的支柱，其金字招牌也依旧是雪季。但变化也在不断发生，从2024年夏季开始，吉林的22℃夏季避暑旅游，最美边境公路G331自驾线路也在发力，推动缩小淡旺季的差距。

除了夏季更适宜的温度，和同样别具风采的绿意版原始森林以外，吉林推动四季旅游的重要信心之一，源于吉林悠远的文化遗存，这里不仅有独特的少数民族文化，更见证了北方神山与中华历史的变迁。

在吉林西北角，查干湖冬捕便是蒙古族的文化。往东看，朝鲜族和满族也是中华疆域之中，不可或缺的文化组成部分。

除了已经被网红探索到底的延吉市以外，在龙井市，长白山支脉英额岭的底丘陵地，还藏着一个琵岩山温泉古村落。这里是吉林规模最大的温泉单体酒店，拥有吉林独有的偏硅酸高氟温泉资源。

更重要的是，它也是朝鲜民俗文化的展示窗口，走进这个村落，特色的歇山式屋顶，和可供体验的朝鲜长裙，将自然与人文的双重盛景捧于人前。

不过，这些还远远不是吉林的全部。

一周前，2024年12月26日，咸平府印落下，开山圣鼓敲响，位于长白山景区脚下的“长白山1172金熙何年”正式开街。一曲《长白浮光》奏响，一个完全在室内搭建的金代商街缓缓在眼前展开。

步入府门，便完成了一场时空的穿梭。飞檐斗拱、雕梁画栋，连山西运城永乐宫的金代壁画，也被一比一复刻至此。金代的商铺、手工铺、食铺，还有沉浸式演绎，斗转回廊，犹行于画中。

1172年，也是一个壬辰龙年，金世宗册封长白山为“兴国灵应王”，21年后，金章宗又册封长白山为“开天弘圣帝”。这个由女真族建立的封建政权，以尊崇山神之名，管理着长白山一百余年。

复原金代商街，正是对这段历史的现代诠释和纪念，也让游客得以亲身体验辽金时期长白山的文化和生活，从而更好地理解历史。

然而，神秘之处在于，尽管有种种秘卷记载和民间传说，吉林也在2014-2017年间，确认了金朝皇家祭祀神庙遗址，但直至今天，长白山也没有真正发掘出金朝王墓。

留待给吉林在未来寻找的答案，还藏在深不可测的群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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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赵靖含

编辑 | 贾梦雅

统筹 | 杨园园

排版 | 思   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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