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海，赛力斯集团创始人，1963年出生。1986年至2024年间，从重庆巴县凤凰电器弹簧厂、重庆小康汽车集团有限股份公司，到如今的赛力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张兴海完成了三次创业，把曾经小小的弹簧厂，发展成了如今中国500强企业之一的赛力斯。
2024年7月2日，对于赛力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赛力斯）的创始人张兴海而言，是一个充满战略考量与决心的重要日子。这一天，赛力斯召开董事会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购买资产的议案》，之后在上海证券交易所网站对公告予以补充：公司控股子公司赛力斯汽车有限公司拟使用自筹资金25亿元，收购华为技术有限公司及其关联方（以下简称“华为”）持有的已注册或申请中的919项问界、AIITO、AITOAUTO、AITO SELECT等系列文字和图形商标，以及44项汽车外观设计专利。很多媒体曾评价张兴海是汽车行业的“扫地僧”，因为他像《天龙八部》里那名在少林寺负责打扫藏经阁的老僧人一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一次，张兴海收购问界的决定让赛力斯的未来走上了新的征程。从弹簧厂到中国500强企业，赛力斯发展历程中的每一次重要转折，都离不开张兴海敏锐的市场洞察力以及长远的战略眼光。每每遭遇发展中的惊涛骇浪之时，张兴海都掌好了舵。20世纪80年代初，重庆成为首批全国综合经济体制改革试点城市，工业快速发展。然而，作为工业制造中重要零部件的弹簧，却被外国企业垄断，张兴海从中嗅到了商机。1986年9月1日，23岁的张兴海和他的两位兄弟张兴明、张兴礼用8000元人民币成立了重庆巴县凤凰电器弹簧厂，主要生产电器簧、微车座垫簧。当时，一根进口弹簧要1美元，而凤凰弹簧厂的弹簧只要1元人民币，很快取代了当地的进口弹簧。在那个年代，洗衣机是热销产品，而制造洗衣机离不开弹簧，张兴海的弹簧被用到了大部分国产洗衣机的制造当中。1996年，凤凰弹簧厂发展成了“重庆长安减震器有限公司”，主要生产摩托车、微面及助力车减震器。张兴海的减震器得到了长安汽车等厂商的认可，产品还打通了海外市场，在越南成立了商务办事处。业务模式单一，发展就不会长远，张兴海赚到了钱，也有了更大的野心。1995年，中国嘉陵工业股份有限公司成为中国摩托车行业产销量首家突破100万辆大关的企业。见摩托车行业如此火爆，张兴海也想从中分一杯羹，于是他决定进军整车制造领域。2002年6月，张兴海成立新感觉摩托车有限公司和新感觉摩托车销售有限公司。这时，1985年从北京开始的“禁摩令”，已经逐步覆盖到了许多中国内地城市，“禁摩令”成了国内摩托车市场发展的桎梏。因此，在这样不乐观的市场形势下，张兴海没有取得他预期的成功。不过，新的机会很快又来了。21世纪初，东风集团准备更换合资伙伴，时任东风汽车公司总经理提出了一个要求：合资公司的第一家工厂要设置在湖北省。张兴海抓住了这个机会，将工厂从重庆搬到十堰，在2003年6月，和东风汽车公司合资成立了东风渝安车辆有限公司，成为国内汽车行业首个混合所有制车企。和东风汽车公司合作，张兴海付出了5000万人民币现金，得到了东风的LOGO和一些旧厂房。在别人看来，张兴海亏了，而在张兴海看来，这是赚到了：东风集团这一强大的品牌背书为东风渝安车辆有限公司铺设了进入整车市场的坚实路基，赋予了必要的市场准入资质。对于民营企业而言，这样的资源是一个宝贵的产业升级契机。2007年，渝安集团更名为重庆小康汽车集团有限公司（2011年4月更名为重庆小康工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微型车的产量进入全国前三。一次对集团旗下风光580越野车的试驾，让张兴海受到了冲击。2016年，张兴海驾驶着风光580抵达西藏自治区的神圣之地冈仁波齐，当面对一条陡峭绵长的上坡路段时，车辆显得力不从心，未能顺利开上去。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旁的日产越野车很轻松地就开过去了。这时，张兴海意识到自己无法在燃油车时代实现成为赛道头部的梦想，于是他果断选择切换到新能源汽车赛道。随着全球环保意识的增强和能源结构的调整，汽车行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变革压力。传统燃油车逐渐显露出高排放、高能耗的弊端，而新能源汽车则以其清洁、高效的特点成为行业发展的新趋势。张兴海捕捉到了这一风向，决定迈出向新能源车转型的第一步。“传统车领域，我们比西方发达国家起步最起码晚了100年，已经很难追赶他们的技术。我相信主航道是需要新能源汽车的，今天哪怕是只有几百台，明天肯定不是几百台。中国品牌，只有通过新能源汽车，才有可能追赶甚至超越世界其他国际品牌的汽车。”张兴海说。2016年，张兴海和儿子在硅谷注册了新能源汽车企业SF MOTORS，并拿到了小康股份的投资。这之后，还收购了特斯拉创始人的电动公司InEVit.Inc，获得核心技术。同年6月，小康股份成功上市A股，逐步投入资源研发新能源汽车技术，涵盖了电池技术、电机驱动系统等关键领域，通过自主研发与合作引进相结合的方式，逐步构建起新能源汽车的研发和生产体系。不同于预期，这一时期，小康股份推出了多款新能源汽车产品，但市场反响平淡。2018年，小康股份的年度净利润大幅下降，公司2018年度净利润与上年同期相比，预计减少5.95亿元到6.45亿元，2020年更是巨亏超17亿。幸运的是，和华为的合作给小康股份带来了转机。2019年5月，华为首次以零部件供应商的身份参加上海车展，随即宣布成立智能汽车解决方案BU部门。之后，华为汽车采用零部件供应商、HI、华为智选这三种商业模式进军智能汽车领域。张兴海的小康股份凭借20多年的整车制造经验及在重庆的工业4.0智能工厂，引起了华为智能汽车解决方案BU董事长余承东的注意。两人首次见面，颇有相见恨晚之意。不造车的华为需要一个车企品牌来证明自己的技术，账面亏损严重的小康期待借力华为起死回生。2020年底，双方合作消息一经爆出，小康股份的股票一度从十几元每股，涨到近八十四元每股。张兴海在接受《中国企业家》杂志的采访时谈到，从传统汽车到智能汽车的转变，软件是关键因素，和华为的合作，是“相互发挥长板优势”。2021年4月，华为发布了搭载华为DriveONE电驱后桥的新款赛力斯SF5。不过，在这款车的制造过程中，华为实际上只提供了电驱、智能方案和销售渠道，整体设计和旧款差别不大，因此，双方首次合作的产品并无亮眼表现。这年年底，华为亲自操刀的新能源汽车问界M5正式发布，这款车享受到了华为的营销和销售渠道，在2022年3月开启交付后，仅用了87天便交付破万。2022年7月11日，小康股份发布公告，拟将公司中文名称由“重庆小康工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变更为“赛力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赛力斯”从集团旗下的品牌名称升级成了集团名称。为何更名为“赛力斯”？小康股份在公告中的解释是：便于投资者准确理解当前公司定位，使公司名称与业务及战略规划相匹配，统一公司品牌形象、提升品牌价值。对此，张兴海也在集团的更名新闻说明会上做过说明：“赛力斯这个名字，由希腊文SERES音译而来，意为‘丝绸之国’，象征着东方，也意味着高端”。这番解释也向公众表明了张兴海和赛力斯今后的高端产品路线和智能生态战略。实际上，由于在核心技术和产品研发方面投入较高，赛力斯在2020至2023年间累计亏损了约98.34亿元。2024年7月9日，赛力斯发布了2024年半年度业绩预盈公告：预计2024年半年度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13.9亿元到17.0亿元，与去年同期相比，实现了扭亏为盈。赛力斯起死回生，离不开问界。今年上半年，问界新M7累计销量突破11万；问界新M5上市累计交付破1万辆。赛力斯和华为合作之初，就有人质疑赛力斯是否会成为华为的代工厂。双方第二次合作的车型问界M5虽然在车机上首次搭载了鸿蒙OS智能座舱，但在动力上依然是华为的DriveONE三合一电驱动系统匹配1.5T四缸增程器，和SF5差别不大。在制造问界M5时，关键制造环节包括电池Pack、增程器、整车集成等均是由赛力斯自主完成，但搭载的华为鸿蒙系统数字座舱以及华为品控的卖点显然更吸引消费者。“华为”光环下，大部分消费者看不到赛力斯。张兴海的三次创业，每一次都被人质疑。如今，即便华为已于7月2日与赛力斯签署了《进一步深化联合业务合作协议》，回应了将问界商标转归赛力斯后，会继续支持赛力斯造好问界、卖好问界，还是会有网友担忧：这一举措是否会让赛力斯变回“东风小康”？离开华为后，赛力斯是否还有品牌认可度？四年前，和华为的合作给了赛力斯“起死回生”的机会。四年后的今天，赛力斯迎来了旗下“问界”品牌独立成长的机会，这将是赛力斯新的发展机遇。当然，若问界后续的市场表现不幸受到归属感问题的掣肘，那么，赛力斯在斥巨资收购问界商标之后，将面临更为严峻的挑战。两年前，张兴海在赛力斯更名的新闻会上说过，赛力斯将始终笃定“三个坚持”不动摇：坚持创新驱动，为用户提供智慧电动汽车不一样的出行体验；坚持长期主义，为全球双碳目标早日实现而奋斗，让更多的人成为汽车环保人; 坚持商业成功，构建万物互联的汽车生态体系。在今年5月的第六届全国青年企业家大会上，张兴海发表题为《以新质生产力推动新能源汽车实现新跨越》的主旨演讲。演讲中提到，赛力斯在核心研发方面的投入累计已经超过120亿元。为实现汽车生产全链条的数字化、网络化，赛力斯建设了“汽车产业大脑”生态下的全球标杆级智慧工厂，构建出智能化、数字化、柔性化、绿色环保的生产体系。拥有智能协同系统“数字大脑”，能实现设备数据的互联互通，实时响应和定制生产；应用的纯电无人驾驶重卡等环保友好技术，实现了园区运输排放0碳化。“只要你能够持久坚持，用心钻研下去，做事就一定能成。”这是张兴海信奉的企业家精神，也体现出专注于做好智能电动汽车的决心和信心。在收回“问界”后，赛力斯如何证明“离开”了华为也能自己撑起一片天？我们期待掌舵人张兴海能用事实给质疑者有力的回应，带领赛力斯在智能电动汽车的浪潮中破浪前行。
排版|董莹
编辑丨徐徐
校对丨杨雪
图片|赛力斯官网、微信公众号、新华网、《中华儿女》杂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