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有个号称新锐诗人的作家女二代,作了几首诗,大约没有人喜欢。
反正我不喜欢。以某些不雅事和词语作的诗是不是都不可读?那倒不是,无论是诗、文学、影视,不是去讨好一个现世时代,而是思考——对时代深层次剖析与思考。
当然也许有人认为这些话语现在犹如空中楼阁般遥远而可笑。自项羽乌江自刎后,贵族精神慢慢消亡;从西晋“衣冠南渡”到南宋“崖山血战”,汉士子精神也逐消亡,大江东去也……
于是在时代列车里,人人都在想方设法拼命搞钱。至于其他,满说精神的追求了,仅讲灵魂的纯粹、契约的诚实、人格的边界线、真理的执着,但凡这些与正在的“搞钱”相冲突,那么大约很少会有人甘于恪守。
所以我们漫天网文几乎无精品,都在暗自讨好和揣摩大众风向与喜好,哪怕很低智,但只要能“搞钱”,那么低智有什么关系?
于是我们的文艺越来越没价值。即使某些人因此挣的盆满钵满,但也只是在历史长河里留下了堆废纸罢了,但作品或诗里出现不雅词,并不一定只是这个词或画的本体艺术低俗,高与低见于的是“境”——文章境界与作者境界。
“我温柔地撒niao,朝着棕色的天空,又高又远,并得到硕大的向日葵的赞同。”
这首诗也有不雅词,然而它却是经典。低不低俗在于内涵,如果我们只看表面,也只给予表面,那么个体大脑皮层沟回会在这些表面里被逐步磨平,就像我现在虽不太刷短视频,却已很难静心看得下纸质书。
灵魂的纯粹、契约的诚实、人格的边界线、真理的执着这些已快进入废纸篓的古老,我们是否真的不需要了?
当搞钱成为时代唯一标准,又会怎样呢?
来看一看本世纪20年代的美国,一个号称咆哮时代的爵士美国,由于大工业化来临,经济高速发展,当时美国迎来了疯狂的经济怪兽时代——地产大幅度升值,熟不熟悉?
尤其纽约、底特律这些发达城市,股票也随之拉高再拉高,时不时会看见、听见一夜暴富的故事和人,那个时代的美国人美酒、派对,尽情追求着金钱富足衍生的多巴胺刺激,所有人都尽享物质欢乐之海,精神的追求与灵魂的思考远远被抛在了时代之后。
然而身体与灵魂不能同一的悲剧很快降临,五年后,美国迎来了无比肃杀的经济大萧条……
可即使在金钱刺激一浪又强烈过一浪的那个爵士美国时代,依旧有敏锐的人,察觉到了这个纸醉金迷时代背后那些脆弱的根基。
菲茨杰拉德在那个时代里写了本那个时代不能理解的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
很多人没看过这部小说,但看过这部小说改编的电影,这部小说在当时无人问津,却在之后被改编无数。
它并不是爱情小说,虽然明面是个恋爱脑暴发户的爱情悲剧,它记录的是那个时代背面。
纸醉金迷美国梦后面隐藏的是什么样的破碎?而这些什么什么的破碎,又如何去反作用于那个最发达,貌似无法战胜的美国?让它领受到了经济的寒冬与痛苦。
盖茨比对那个爵士美国时代无疑是那时代里一夜暴富的代表,但这仅仅是表象,在内核深处,盖茨比是那个时代的边缘人。
“我生活在社会的边缘,正常社会的规则不适用于那些生活在边缘的人。”
为什么说盖茨比是边缘人呢?他敏锐地抓住了时代中财富密码,贩卖私酒一夜暴富,然而这却不是他所求,他唯一求的是爱情——与那个疯狂追求金钱时代格格不入的价值观。
也许有人说他已经拥有了金钱,所以才开始喜欢锦上添花的爱情,不,如果仔细读这本书,会发现他自始至终追求的一直是爱情,哪怕他爱的女子从不爱他;哪怕他清醒地看到他爱的女子只爱金钱;哪怕就是为这么个女子最终献出生命。
塔玛拉·德·兰陂卡是波兰贵族,生于富贵美艳绝伦,从16岁起就立志要过一生奢华的生活,然而时不与兮命不济,在一战时期首任丈夫因俄国10月革命被捕,这个传奇性女子为营救丈夫做了间谍。
到了美国兰陂卡成了20年代美国名噪一时的装饰画大师,被好莱坞称为“画笔男爵夫人”。
她制作的肖像画是当时进入上流社会的名片,可无论落魄还是闻名世界,她都是那个时代边缘人,她不仅热衷画裸体还是双性恋,迎合在那个奢华的20年代,画作却充满诡异色彩,悄悄思考着生死之门。
和盖茨比一样,他们活于奢华却又冷眼脱离,用不同的笔记录下那个时代内在之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