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年初六,2025春节档的战况已成定局,《哪吒之魔童闹海》一骑绝尘,冲击中国影史票房冠军的纪录,《唐探1900》坐稳春节档第二,票房亦有望冲击30亿+。
从2015年第一部《唐人街探案》(以下简称《唐探》)面世,《唐探》系列在各大档期的市场表现从无失手,而这次《唐探1900》上映后,有许多观众反馈这是“系列最佳”“春节档最适合全家人观看的合家欢喜剧”,再次证明了《唐探》这一IP很强的国民度与类型优势,而这和《唐探》系列这十年来强大的活力以持续创新是分不开的。
走过十年,《唐探》IP的活力从何而来?
《唐探》这个IP的构成比较特殊,有电影和网剧两条线。2015年,凭《北京爱情故事》在导演领域崭露头角的陈思诚,拍摄了一部背景在泰国唐人街的悬疑喜剧,贺岁档上映后,取得了8.23亿的票房,豆瓣评分7.7,为这一系列的开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之后在2018和2021年《唐探2》与《唐探3》先后征战春节档,票房也水涨船高,从33.97亿到45.23亿,至今《唐探3》仍位列中国影史票房榜第七位,证明了自身强大的商业能力与IP价值。
而两部《唐探》网剧,也获得了很好的播放量与口碑反馈。2020年适逢短篇精品剧崛起,《唐探》第一季在当年的1月1日播出,为一整年的网剧市场开了个好头。虽然网剧的导演并不是陈思诚,但整体的气质和电影一脉相承,而且有了更充足的篇幅来补充许多电影中没来得及讲述的延展与细节,能够做到先影后剧还都很成功,国内的IP目前《唐探》系列是独一份的。
十年来,中国电影市场的观众群体和核心受众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唐探》这个IP能够保持活力,做到深入人心,和以下几点原因是密不可分的:
稳定输出:十年间,《唐探》系列共推出了6部作品,十分活跃,有三部还都选在春节档上映,作为全年最重要的档期,一个IP能否持续出现,又能否在关键节点与观众见面,是非常重要的加分项。从第二部《唐探》开始,片方推出了一个很魔性的slogan:“除夕晚上年夜饭,大年初一看唐探”,让观众形成习惯与思维定势:春节走进影院看《唐探》是首选,当这样的slogan广泛流传之后,国民对于这一IP的认知和好感度也在不断提升。
开枝散叶:《唐探》虽是由陈思诚开创,但近年来我们可以看到,以陈思诚为核心的创作团队不断外延,有更多新锐的创作者加入到了这一IP的创造之中。比如《唐探》的两部网剧就是由柯汶利、戴墨、姚文逸、来牧宽、王天尉等导演联袂打造的,陈思诚更像一位掌舵者。而这些年轻导演,像柯汶利和戴墨,已经推出了独当一面的院线长片作品,来牧宽和姚文逸联合执导的电影《恶意》今年也有望和观众见面。在最新的《唐探1900》中,陈思诚与戴墨联合执导,这些年轻创作者的加入带来了更多的活力与创意,也使得《唐探》这一IP不会陷入到固化思维当中,大家群策群力,共同丰富。
难度升级:如果将四部《唐探》影片放到一起比较,能看到一个明显的趋势:这一系列的故事与制作难度是不断升级的,不仅出场人物更多、案件更加复杂,在影片的拍摄地、重要场景的体现上,也是在不断提升难度。这一点背后的原动力,还是来自于观众审美品味的提升与改变。正如前文所述,《唐探1》时,喜剧+悬疑类型在国内还是新鲜事物,观众看到会觉得很新奇,但十年后,这一类型影片观众已经看的太多,单纯靠反转或者jump scare取胜,很难获得观众的共鸣,需要在创作上找到新的切入点,把元素做得更加极致,才有制胜的可能。
完美结合:喜剧和悬疑作为当下市场最受青睐的两大类型,能够把这二者完美结合的,国内IP中只有《唐探》能做到。这当然不是件容易的事,很多时候在创作上这两个类型是互斥的。喜剧需要热闹的气氛,但悬疑需要严肃的气氛,如果强扭在一起很容易产生割裂感。但经过几部作品的磨合与尝试,《唐探》已经能够做好喜剧和悬疑二者间的平衡,让观众在春节走进影院时,既能收获到快乐,又能经历一场刺激的悬疑冒险。我们不妨以《唐探1900》为例,来看看这次的“前传”为《唐探》系列带来了哪些新的可能。
回到百年前,“前传”为《唐探》系列带来哪些新可能?
《唐探1900》的故事,回到了125年前的旧金山。1900年,在美国旧金山唐人街,华裔部落猎人阿鬼与留美青年秦福因一场凶杀案偶然结识,误打误撞组成“唐人街神探”组合。开启了一场笑闹探案之旅……
这次之所以许多观众会觉得《唐探1900》是《唐探》系列最佳,从创作角度来看,是因为相较前三部“本传”有许多升级进阶的地方,可以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
创作更自由:陈思诚在采访中提到,之前《唐探3》限于种种原因,他并没有拍出真正要表达的核心——反战,即二战后对今天的这些亚洲国家是否有影响。所以拍《唐探4》的话,可能依旧会面临国际关系动态变化的问题,而这种变化比写剧本的周期要快。所以他决定往前拍,回到历史中去,这样表达可以更酣畅、更自由。
观众在看的过程中,想必也能感受电影内容的丰富层次。晚清颓势、连环奇案、华工血泪、魔术民俗、神秘主义无所不包,就连福尔摩斯和华生都能在当中亮个相,确实是天马行空,会让人不断猜想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好玩的人物或要素出现。
制作更复杂:这里的制作我们可以分为两个方面来说,一方面是拍摄本身,另一方面则是此次《唐探1900》的故事。
为了还原真实的1900年旧金山原貌,从2023年7月,《唐探1900》的美术团队就开始绘图设计,他们收集了上万份资料,最后用9个月的时间,在山东德州乐陵市搭建了一座“旧金山城”,这座影视城未来还可以投入到其他影视项目的拍摄中,并且已经改造为主题文旅乐园在今年的大年初一开园接待游客了,这对于国产电影工业化制作及影视文旅结合是很有价值的资源及探索。
而在故事上,这次《唐探1900》除了阿鬼和秦福的探案主线,还引入了更多的势力交错。影片开篇就是清廷派出使者费洋古前往洛杉矶捉拿“逆党”孙文、郑仕良,孙文、郑仕良实则是救亡图存的爱国志士,他们感召了当地唐人街大佬白轩龄的儿子白振邦,希望运送一批洋枪回到国内。而白轩龄同样是一个颇为复杂的人物,他看似在唐人街威风八面,实际上却夹在各方势力之间,尤其是当地有不少高官豪绅希望关停唐人街,将华人彻底从洛杉矶的土地上赶出去,恰好此时白振邦卷入了一桩命案之中,白轩龄一面想帮儿子洗脱嫌疑,一面又要与美国人周旋,而阿鬼为代表的部落,也对命案真相紧追不舍,陷入漩涡中的秦福,面对的危机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
虽然当中有部分情节是戏说,但在大背景以及许多人物的境遇上,《唐探1900》很严肃地还原了历史,比如电影中那张很重要的物品:太平洋铁路竣工仪式的照片,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1869年5月10日,这条横贯美国东西、穿越整个北美大陆的铁路宣告竣工。铁路开通后,原来从美国东部到西部需要六个月的路途缩短到只需一周,这条铁路也被称为工业革命以来“世界七大工业奇迹”之一,既成就了现代美国,也凝结着数以万计华工的汗水、智慧与生命,但当中却并没有华工的身影,也难怪电影中阿鬼一看到这张照片,便会热泪盈眶。
格局更宏大:除了复杂的故事之外,这次《唐探1900》在主题方面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那就是家国情怀。正如陈思诚所说:“当你了解唐人街真正的来源,你会发现那是源自于当时中国的屈辱和落后。我觉得我们要做勇者,正视中国的每一段历史,只有正视才能杜绝那些问题。”
事实上华工血泪史是许多导演都曾经想要拍摄的故事,之前胡金铨导演、吴宇森导演都有意拍摄,却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成行。这也是此次周润发接到白轩龄这一角色的邀约决定出演的原因,因为他对那段历史有着很深的感触,但始终没有机会在大银幕上出演相关的角色,没想到在《唐探1900》中实现了这个梦想。正像影片尾声处说的那样,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才是这世上最伟大的魔术。当我们看完电影走出影院,看到和谐的万家灯火,内心的自豪感一定会油然而生:百年后,这伟大的魔术终于完成了。
《唐探》系列对国产电影IP化有哪些借鉴意义?
今年春节档的成绩,再次证明了《唐探》这一IP在国产电影序列中强烈的独特性,无论从商业回报还是品牌意识上,都对国产电影IP化有重要的借鉴意义,而这也会助力《唐探》IP走得更远,我们还是以《唐探1900》为例,来看看该系列在IP思维上有哪些可供其他影片借鉴的地方:
建立扎实的人物:角色设置一直是《唐探》系列的强项,不管是本传中的唐仁秦风,还是前传中的阿鬼秦福,主角团始终有着强烈的记忆点。这次故事中的秦福,并不是传统意义上完美的主角,他一开始也会有自己的小心思,希望能够留在美国,所以才想要以身涉险,但在探案的过程中渐渐成长,意识到了也许留在美国并没有那么好,真正有价值的还是回到自己的国家帮助它变得更加强大;而阿鬼的设定就更有喜感了,不仅是一位会说河北话的“部落人”,还拥有着许多神秘的“超能力”,每次“变身”后成为肌肉男的场景,总会令观众忍俊不禁,但随着故事的深入我们才知道他的成长背景,为什么他会来到部落,又为什么对他的“阿爸”如此敬重,包括他与白轩龄之间的往事,凝结着的都是华工的血与泪。这些角色与观众之间产生强情感联结,同时能做到每一部《唐探》都是原班人马回归,大大满足了观众的期待。
情绪钩子的设置:喜剧和悬疑和《唐探》的两大重要类型标签,也是最能刺激观众情绪的秘诀。好笑的部分要做到极致,比如《唐探1900》中有一场重头戏,是阿鬼和秦福潜入剧场寻找白振邦,恰好遇到了金陵福在进行魔术表演,借助“大变活人”这个魔术环节以及舞台的设置,上演了一次次好笑的误会,这是喜剧片中经常会出现的设计,利用空间和时间的差异制造荒诞的场景,《唐探1900》中有多方势力,又处在这样一个几方对垒的紧张时刻,喜剧效果的出现不仅使得叙事张弛有度,更增强了影片的娱乐性,观众会更有往下看的欲望。
而悬疑就是要把悬念进行到底,让观众有沉浸感,层层翻转,比如阿鬼秦福最后找出真凶,杀人案原来是格兰特一手造成的,观众以为这就会是最后的凶手了,没想到在尾声部分,白轩龄却看破幕后黑手另有其人,而且有着更大的阴谋,给大家留下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结尾。可以说《唐探1900》做到了情绪渐次深入,尤其在各年龄段观众入场的春节档,确实是一道入口清新余味深远、独特且不可或缺的“菜品”。
情感落点有温度:《唐探1900》的情感落点是家国线,仁人志士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这些能引发每一位中国观众的认同感和共鸣。尤其此次《唐探1900》还能做到同步在海外上映,海外的观众看到这部影片想必更会充满深深的自豪感和强烈的共鸣感。无论是最早《唐探》1、2的“你看到的真相不一定是真相”,还是《唐探3》的“反战”,再到这一次的吾辈当自强。每一部《唐探》的情感落点虽不同,但都是有人文关怀的设计。
“类型+”的创作模式:在过往喜剧、悬疑等类型的基础上,《唐探1900》这次大胆加入了历史元素,确实令人惊喜,而且在各元素之间保持了很好的平衡,让《唐探》宇宙持续保鲜,我们甚至可以大胆想象,在未来《唐探》宇宙可能还会与科幻、动作、战争等其他备受观众喜爱的类型产生关联。总的来说,我们相信《唐探》这一IP还有很多待挖掘的空间,接下来也有很长的路可以走,希望未来我们能孵化出更多这样具有可持续性发展的优质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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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22
主编 | 彭侃
执行主编 | 刘翠翠
排版 | 王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