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深地名故事丨港深同根 从地名探寻源与缘

时事   2024-11-24 11:19   中国香港  




地名不仅是地理的标记,


更像是文化的容器,


承载着故事与情感。


稍早前于香港深圳社团总会石门会所举行的“港深地名故事分享会——从地名看港深历史文化”,由香港深圳社团总会、香港商报、香港地方志中心、深圳福田区图书馆主办,招商局香港青年联合会、大湾区爱·育·家·家庭教育协会协办,吸引了近百人参与。


“港深地名故事分享会——从地名看港深历史文化”第一期活动已于深圳福田区蓝书坊举办,第二期于香港深圳社团总会石门会所举行。记者 崔俊良摄


活动邀请香港珠海学院教授萧国健、香港地方志中心副总编辑刘蜀永两位历史学者现场分享,并与观众共同探索港深地名、标志及文字背后,港深根深蒂固的文化渊源。


分享会吸引大批港深市民参与。记者崔俊良摄

12
古墓碑文考究历史


萧国健以《1840年之前深港两地之地域隶属探索》为题,通过简单梳理史前时期至清朝历史,分享香港和深圳之间数件重大事件,揭示两地千年的源和缘。据萧教授说,港深的联系一大部分在于人口流动,形成同根同源的族群,历来一脉同气。有趣的是,回望两地往来与生息的其中一个方法,是考究古人的墓碑与遗骸。


香港珠海学院教授萧国健


萧国健从香港说起,指石器时代此地已有人居住,南丫岛、屯门等地都有发现石器时代的文物和上古人骸骨。“1990年代,香港在兴建青马大桥时,发掘出没有门牙的人类头骨,当时考古学家猜测其属于有凿齿习俗的百越族人。”他续指,由于到秦朝才有确凿的文字记载,因此难以考证到具体时期,但此处不得不提到在港深两地落地生根的客家民系,不少人认为客家人首次南迁,源于西晋五胡乱华的“给客制度”,其实不然。客家人第一次南下至广州,始于秦朝。秦征百越时,秦始皇派大将屠睢举兵南下,屠睢途中被杀,改由任嚣和赵佗率军,平定南方后成立郡县,徙民14万,形成广州一带的族群。至今仍能在广州的将军山找到任嚣的坟墓,认证这段历史。


古墓不但作为历史的见证者,其自身也带有时代的印记,让后人窥探当时的政治面貌。萧国健指,相比深圳,香港很难找到晋至汉朝的墓碑,李郑屋汉墓是为数不多的例子之一。“墓砖上刻有‘大吉番禺’,推断为番禺制砖厂所刻,可推敲那个时代香港隶属番禺,受广州管辖。”读万卷书固然有助认识过去,但萧国健鼓励民众从多角度出发,亲身探索这些看得见、摸得到的历史。


02
军事重地由安至兴


从唐朝到清代,深港关系主要由军人屯驻和平民迁徙两方面构成。唐代出现的屯门镇,为历史记载中香港最早出现的地名。萧国健表示,“镇”有两种解法,一为城镇,二为军镇,与屯门位置和面积皆不同。《新唐书》曰:“有府二:曰绥南,番禺;有经略军,屯门镇兵。”可见当时屯门为军事基地,“作为军镇,估计屯门并非像现在只是一个点,而是涵盖大片地区。”有说法称屯门即南头,例如顾炎武的《天下郡南利病书》中有云:“东莞南头,古之屯门镇”,不过亦有“屯门即屯门”之说。但即使两者非同一地方,屯门与南头,香港与深圳的缘分依旧深厚,萧国健在分享会上娓娓道来。


宋末,除了南宋皇帝逃亡香港的事迹,抗元名臣文天祥的二弟文天壁和堂弟文天瑞为逃离元军追捕,同样南下,迁入东莞。“文氏后人有的移居深圳,有的移居香港,后者就成为了现今的新田及泰亨乡文氏族。港深在宋代是块太平福地,到了明代虽遭外敌骚扰,但政府致力增强军事防御,促使当地安定繁荣发展。”萧国健如是说。


萧国健表示,当时南海经常受到日本倭寇侵犯,因此政府成立了南头寨以加强防御。南头寨司令部位于今深圳南头,共56艘战船,管辖范围包括香港海域、佛堂门、粮船湾、大澳等。1521年屯门海战,是中国与欧洲国家首场军事战争,明朝政府亦发动了南头寨及东莞守御上千兵力,最终战胜强行登陆香港的葡萄牙舰队。萧国健说,“南头寨运作至清朝,期间一直保障港深地域平安,缔造良好营商环境,吸引了大量人口迁入。时至今日,两地经济得以繁荣向上,也是有赖当初打好的基础。”


03
杯渡路承载家国情怀


当天活动的另一位分享者是香港地方志中心副总编辑刘蜀永。该中心正编纂约2000万字、62卷的《香港志》,为香港首部记述本地千百年变迁的系列志书。刘蜀永于分享会带来《香港地名的由来及杯渡路的故事》,由香港地名出发,深入浅出,通过多个生动的小故事,多角度向观众阐述香港历史。


香港地方志中心副总编辑刘蜀永


刘蜀永先回顾了香港的悠久历史,指出香港地区的发展可以追溯到至少7000年前,但“香港”这个名字却出现得相对较晚。根据历史文献,最早提到的地名是“屯门”,早在著名诗人韩愈和刘禹锡的诗作中就出现,而“香港”一名要到明朝才出现,最早的典故为宋应昌的《全海图注》。随着时间的推移,香港的地名不仅是地理标志,更反映出百姓的生活方式和时代面貌。


“香港”名称由来,有三种说法。刘蜀永指,第一种说法与清朝嘉庆年出没伶仃洋面的海盗有关。有传闻称一位名叫“香姑”的海盗妻子,在丈夫去世后占据香港,这座海岛因而得名。然而,有学者对此存疑,认为百姓不会用海盗名字作为地名。第二种说法出现于1948年的《香港百年史》,指出“香港”这个名字与运输香木有关。他详述道,香港曾经有香木贸易,将东莞南部及现今新界生产的香木,由尖沙咀码头载至石排湾附近小岛,再转至广州。“这一说法虽然有其道理,但缺乏文献证据,而且船运路线绕道,不太合理。”此外,他还提到第三种说法,认为“香港”是因地域内的泉水甘甜而得名。1843年,英文杂志《中国丛报》首次提到香港南部有一条甘甜的小溪,这一点引起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尽管这一说法是由外国人记载,但刘教授强调,对香港“泉水甘甜”的描述最早出自康熙二十七年的《新安县志》,刘蜀永说,“从现在的资料看,因‘泉水甘甜’而命名的说法可能性比较大。”他认为,地名的形成是一个复杂的过程,涉及到海防、商贸、地理等多方面的历史因素。


屯门有一条杯渡路,横跨屯门河。刘蜀永表示,“杯渡”一名不但有着有趣的来历,还有文化象征意义。杯渡路自杯渡山,即如今的青山,而“杯渡”其实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一位高僧,据说用木杯渡水得名。杯渡禅师从中原南下至两广地区,宋朝有说法称他曾到屯门,现在屯门青山寺中也立有杯渡禅师的雕像。“杯渡起名的故事反映了当时北方家族因战乱南迁的历史,这些家族最终在广州及东南亚地区定居,从中还能看到海上交通的发展。”刘蜀永补充道。


香港在殖民统治时期,“杯渡”从人名、地名演变成一个文化符号,承载的不仅是当地的历史,还有国人不忘根的情怀。刘蜀永说,“牌楼上有许多文人雅士题字、写联,例如晚清进士陈伯陶的一句‘遵海而南杯渡情依中国土’,可见牌楼象征着当时本地人心中依然抱有对国家无法割舍的感情。”“杯渡”因而晋升为一种中华文化的符号,寄托着大家的家国情怀。


刘蜀永最后提到,自己和香港地方志中心的刘智鹏教授最近编写了一本《香港史读本》,旨在让读者了解香港的历史和文化,启发对香港历史的关注与思考。“书中包含多篇关于香港的故事,通俗易懂,希望能引起更多人对香港历史的兴趣,对香港的古往今来、香港与国家的关系了解得越深入,看社会的视角越全面。”




观众于分享会上踊跃发问,有小朋友(中)向两位学者提问。记者 崔俊良摄


04
藉港深历史以知今


香港商报副总编辑王军于分享会上介绍本报品牌“港深地名故事”系列活动。他表示,系列活动于2022年启动,以为人熟悉的地名作为切口,进行征稿、采访,以及报道工作,并编纂成《港深地名故事》书籍,今年更邀请港深各界名家撰写专栏,旨在揭秘深港两地同源的历史。王军续指,港深两地一脉相承,小至地名,大至发展轨道都有不少相似之处,“香港和深圳曾同属新安县管辖,如今两地成为世界上的超级都市,并与国际最先进的经济体同台竞技”。他表示,港深“双子城”是中国现代化历程的重要节点,如果说香港的割让是中华民族被迫与西方国家接触,那深圳经济特区的建立便是国家主动借鉴西方文明。要说好这个故事,责任重大。”


孙蕴(左)与王军(右)代表主办方向刘蜀永颁发感谢状。记者崔俊良摄


《港深地名故事》一书由香港商报出版社出版,以地名为切口,探索港深两地紧密的历史与文化联系。记者斯如摄


香港深圳社团总会常务副会长兼公关宣传委员会主任孙蕴表示,港深两地一衣带水,渊源深厚,且同为大湾区两个重要城市,应加强文化交流。“香港深圳社团总会曾联合深圳市委统战部、香港商报等举办多场展览、文化活动,希望提升民众,特别是青少年对港深历史的关注,了解两地值得记忆、珍藏的故事。”她续指,是次分享会通过精彩的港深故事,加深了观众对两地联系的了解,知道港深融合并不是现代发展的产物,而是建基于同宗同源的历史文化。



来源:香港商报

记者:斯如

视频:桐曲

编辑:剑明

审校:金霞

审核:Zoe

监制:Orio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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