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史上“最后的乐观主义者”!他们用画笔对抗战争阴霾

文摘   2024-11-25 11:21   上海  


立体主义画家  

费尔南·莱热(左)

巴勃罗·毕加索(中) 乔治·布拉克(右)



1914年8月,一战席卷欧洲,巴黎城中一派萧条景象。身为西班牙公民的毕加索虽未参军,但他大多数艺术家同伴要么从军入伍,要么因战事失联。恶讯不断从前方传来:画家安德烈·德兰赶赴前线,阿波利奈尔头部中弹……而在众多友人中,乔治·布拉克或许是毕加索最担心的一个。

巴勃罗·毕加索,《亚威农少女》

1907

图片来源于网络


两人的友谊始于1907年。当时,乔治·布拉克首次参观毕加索的工作室,后者的巨幅油画《亚威农少女》令他深感震动,两人很快成为至交。随后一年里,布拉克前往画家塞尚的故乡、法国南部斯塔克小镇旅行,旅途归来的作品《拉罗什吉永小镇》(又名《埃斯塔克的房子》)宣告了他在艺术上的蜕变新生。

乔治·布拉克,《拉罗什吉永小镇》

1909,布面油画

© Philip Bernard

真迹正在“毕加索、莫迪里阿尼与现代艺术——

法国里尔现代艺术博物馆珍藏”展展出


画面中,房屋和树木均被简化为坚硬明朗的几何碎片。赭石色和绿色令人想起塞尚描绘同一片风景时所用的色调,但布拉克的形式话语显然要新颖激进得多。作品一经展出,便被艺评家沃克斯塞勒斯形容为“一堆奇异的立方体”,“立体主义”画派由此得名。

巴勃罗·毕加索(左)与乔治·布拉克(右)

摄于1954

图片来源于网络


随后几年里,布拉克与毕加索成为最默契的艺术伙伴。他们尝试对绘画对象展开“分析”,将它分解为若干相交的线与面,再用灰、黑、棕色的笔触表现多维透视的光影效果,这种手法被称为“分析立体主义”。1912年,他们开始尝试所谓“纸拼贴法”,将报纸、壁纸等材料一并加入画中,形成所谓“综合立体主义”。两人彼此汲取能量和灵感,创作风格浑然一体。

巴勃罗· 毕加索

《博克啤酒》

1909,布面油画

© Studio Lourmel

真迹在“毕加索、莫迪里阿尼与现代艺术——法国里尔现代艺术博物馆珍藏”展展出

乔治·布拉克

《力拓在埃斯塔克的工厂》

1910,布面油画

© Philip Bernard

真迹在“毕加索、莫迪里阿尼与现代艺术——法国里尔现代艺术博物馆珍藏”展展出


这段情谊一直持续到一战爆发。1914年,布拉克以强烈的爱国主义热情投入战争。次年春天,一块弹片打入他的头骨,令他暂时失明。他不得不接受头骨钻孔手术,有将近一年无法拿起画笔。

费尔南·莱热

摄于1935

图片来源于网络


同样被动员到前线的艺术家还有费尔南·莱热。1909年,参观巴黎画廊的莱热被布拉克和毕加索的绘画吸引,开始了自己的实验性创作。其早期代表作《躺着的女人》与常规的立体主义绘画相比,弧线更多、色彩更艳,显示出独特的动感,有人称之为“管体主义”。不久,他的画也被布拉克与毕加索的代理人卡恩维勒相中,跻身展品之列。一战爆发后,他在阿贡炮兵部队担任担架兵,1916年9月中了芥子气,在医院疗养长达一年。

费尔南·莱热,《躺着的女人》

1913,布面油画

© Philip Bernard

真迹正在“毕加索、莫迪里阿尼与现代艺术——

法国里尔现代艺术博物馆珍藏”展展出


立体派画家的处境本已堪忧,雪上加霜的是,立体主义的最大赞助商卡恩韦勒是名年轻的德裔犹太人。战争爆发后,他的资产很快被作为“敌资”封锁,立体主义一时声名狼藉,被斥为bôche(“德国鬼子的”)。讽刺的是,饱受轻蔑的立体主义却在同一时间以最不可思议的方式卷入了正面战场。据美国《时代》周刊报道,一战爆发不久的一晚,毕加索夫妇与经纪人格特鲁德·斯坦因等人一起走在巴黎的拉斯佩尔大道上。一军队用货车从他们身边驶过,通体被涂上了灰色和绿色的斑点,如同对分析立体主义的粗陋模仿。“毕加索突然叫了起来。”斯坦因回忆道,“他说,这是我们的东西,这是立体主义!”使用立体主义伪装的陆地与海洋军备,成为一战战场上一道奇异的景象。

一战战场上受立体主义启发的迷彩军舰

摄于1918

图片来源于网络


在战场征用立体主义的同时,立体主义者本身也在吸收来自战争的养分。担任担架手期间,莱热在寄给妻子的信中描绘了一幅令人眼花缭乱的景象:“一门 75 毫米火炮的后膛暴露在阳光下,光在白色金属上跳动,像有魔力一般。”他在另一封写于1915的信中说道:“没有比一场战争更立体主义的了。它或多或少地将一个人分成几块,并将他送到四个基本点。”

费尔南·莱热,《士兵打牌》

1917

图片来源于网络


战争结束后,巴黎几乎沦为废墟。可幸的是,战争中生还的画家们再次拿起纸笔,迎来1920年代的艺坛复苏。毕加索将目光转向古典艺术,贡献了沉静有力的女性肖像《擦脚的浴女》;莱热从前线经历中发展出独特的“机械美学”,使用黑、白和灰等闪烁金属光泽的色调,描绘出富有现代工业气息的机械人体。至于乔治·布拉克,战争为他的绘画平添了一份阴郁的气质。一战的创伤记忆与二战迫在眉睫的氛围,令象征死亡的骷髅成为他战后静物画的常客

毕加索,《擦脚的浴女》

1922

图片来源于网络


费尔南·莱热,《手捧花束的女子》

1924,布面油画

© Muriel Anssens

真迹在“毕加索、莫迪里阿尼与现代艺术——法国里尔

现代艺术博物馆珍藏”展展出


乔治·布拉克,《栏杆与起重机》

1938

图片来源于网络


回望“立体主义”的发展之路,似乎找不到比约翰·伯格那句“最后的乐观主义者”更为恰当的形容。透过这些色彩鲜亮、形体大胆的创作,立体主义者无疑在向我们证明:无论战争的火光如何燃烧,只要人类不灭,艺术便不朽。快来“毕加索、莫迪里阿尼与现代艺术——法国里尔现代艺术博物馆珍藏”展现场,感受立体主义者笔下顽强而鲜活的生命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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