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二坏,我想爬哈巴雪山。
依稀记得上一次糊里糊涂登顶四姑娘大峰时的百感交加,依稀记得在半山腰望红日东升看流云缭绕,依稀记得宋哥拉着我在高山之上奔跑,那可真是一段令人难忘的回忆。
去哈巴的原因,兴许有很多,我想试试这一次能不能靠自己的努力不被向导拉上去,我想在顶峰给我几位高考的挚友录视频为他们加油,我想知道自己到底能否算是一位合格的大满贯,我想知道自己与一年前的自己相比究竟有没有什么变化,我想在山中思考人类的存在和生命的意义,我想跳脱两点一线的学校生活去感受一下正在活在世界中的感觉。
我想去哈巴,去找找那里有没有一个正在等待我去找她的二坏,或许她开朗活泼或许她低迷失落,但不管怎么样我都想去找找她,她一定在等我。
马沛麒跟我说哈巴的绝望坡很绝望,不锻炼身体是上不去的,我听劝,在八月二十五号左右便开始三公里的每日跑步计划。
我从未跑过那么长的距离,第一次跑步时还没到两公里我就停下了脚步,身体的酸痛使得我多走一步都是艰难的跋涉。
第二次跑步时,我站在起点在心中对自己呐喊道“我要爬哈巴!”
兴许任何事物的开端都是艰苦的,疼痛的双腿,短促的呼吸,我总是把自己逼到想要放弃,可每当这时我也总是问自己“如果现在在雪山上,难道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不会,才不会。至少要走完最后一步。”
“我要登顶。”
01. 登顶
初到哈巴村,似乎莫名的有种回家的感觉,望着远处的山峰和流水,听着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心中的感触难以言喻。
小猫懒洋洋的躺在地上,木屋升起袅袅炊烟,我们几人围坐在一起,简单的做着自我介绍和一些有意思的交流。
虽说本就互相认识,可我们大家伙多少还有点腼腆,直到郭子睿在表达对于“沟通”这个词的看法时迷迷糊糊地来了一句“人与人,人与教练”逗的大家是合不拢嘴,哪有把教练划分出“人”这个集合的嘛!这使得原本有些冷清的氛围立马上升了温度,郭子睿先是羞涩的愣了一愣后便也跟着“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第一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许灏睿也是顺利被推举上了队长的位置,虽然他并不是很想当,但是没关系的,我们想。
哦对了,我的吏部尚书有了新的代号,叫“土豆”,他的好基友也就是郭子睿叫“土拨鼠”,我心中一直好奇“哥们俩已经好到要用一个姓氏了吗?”
张允齐做自我介绍的时说自己没有外号,但是想要一个。他顶着一张冷漠无情的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着实把我惊到了,他居然会有想要个外号的想法?虽然十分的令人不可置信,但我还是努力的在脑海里把和他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回想了一遍,企图能在里面找到什么好玩的场景立刻就为他起个绰号。可惜的是一点好玩的事情都没有,我甚至都没见他笑过。
萤火虫向我们介绍了每日的行程计划,我充当起临时记录员,把我们未来几天的安排全数记录下来,其实这几天挺规律的,基本就是:早上清晨动力,上午徒步,中午吃饭,下午徒步,晚上吃完饭录每日播报。
我看着白花花一片的行程表觉得实在有些单调,于是乎在最后一天返程的时候把文字的“骑马”变成了图画的“骑马”,那时我们还都憧憬在胜利登顶愉快返程的幻想之中,谁也没想过最坏的结果到底会是什么,可最坏又能坏到哪呢?
耳边时不时传来峡水奔腾而过的脚步,云团多了起来,天色相比之前似乎有些灰暗了,笔尖响起阵阵“唰唰”声,大家低着头认真写下那份带有执念的目标,在这期间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交流。
当一张张便利贴粘在白纸上的时候,你我意外发现彼此竟都不谋而合的写下了“登顶”二字。
02. 道一声谢谢
第二天早上起来,匆匆忙忙收拾完东西,又一次坐上大巴来到了哈巴村,仁钦姐姐告诉我哈巴村前些日子开了两家奶茶店,我大为吃惊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回想起之前爬大峰时风餐露宿的情形,我实在是对于能在雪山脚下买到奶茶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
当然,不可思议的事情到这里还没完呢,我第一次在山河勇士的路餐里看到如此丰盛且食之有味的食物,比如脆脆鲨、果冻、可乐、看起来就十分可口的面包。
兴许这两三句简短的文字并不能让你明白我当时的欣喜,这些在商场里常见的东西我想也会令你感到一头雾水。但是,如果我说在沙漠里吃西瓜味的面包,在黄河边上啃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孜然味鸡胸肉,这样对比下来是否能让你我之间的距离拉进一些呢?
伙伴们当时的心情跟我差不多,许灏睿更是吐槽起了他最讨厌的鸡肉肠,手舞足蹈的抒发着他当年在沙漠里食仅可饱腹不可细品之痛和现如今见美食之欢愉。
大家齐心协力把几大兜子里的食物全部拆开再规律的摆放好,萤火虫告诉我们每个人每种食物拿多少。就这样,八个人挤在一堆叽叽喳喳的分起了路餐,装了满满一袋子后我们惊奇的发现食物居然还剩了将近三分之一,石头挠挠头自言自语道“这次买多了?是不是谁没拿完啊?”
我低下头看着手里满满当当的袋子又看看别人的,我想应该是拿的不能再完了。
“我的包都塞不下了,这也太多了”芒果吐槽道。
“是啊,这也太多了。”云彤把那一袋子路餐放在桌子上,似乎已经没有把他装进包里的意图了。
正当我们为此发愁的时候,许灏睿进来喊道“快走了,我们要去徒步了,都拿好东西,背好包没装热水的去赶紧去装。”
哦对,我这才想起来,我们今天还要出去溜达溜达,说起来也是不幸,刚走出门半步天公便不作美的下起了零星的雨点,不过这点小雨我倒是没放在心上无非路上滑一点,走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起步便是一段上坡,我深知那是我最薄弱的一项技能,但是对于已经走过五大项的我,真的很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提升。嗯......大概是没有吧,三舅妈和云彤在后面说说笑笑时我已经筋疲力竭了,好累,最讨厌上坡了。
不远处还传来一阵又一阵古老的音乐,也许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了,那声音从许灏睿的音箱里传来,他放的音乐少有我爱听的,但如果非要说难听的话......我觉得大多数也能听一听。
曾经看过一篇报道,上面说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耗费一定的精力后他对自己的情绪、行为等的控制能力就会大不如精力充沛时的自己。我想他说的是对的,至少走了这么一段上坡后听着许灏睿余音缭绕的歌单,我再也听不进去一点了,我想揍他。
当然,仅限于想想。
没办法,毕竟每个人的喜好就是会出现不同的,世界也正是因为有着各种各样的不同才变得丰富多彩的,我不能关掉他的手机这样太过蛮横霸道这是不符合自然的规律的,我能做的无非是再走快点自己再放点其他音乐,保持一段距离的宁静。
可是我还是太过天真,天真到忘了灏睿同学可以几步就跟上我的速度。我煞费苦心跟上最前面的张允齐,没过上一分钟清净日子,就发现许灏睿又带着他的那个破音箱杀回来了。老天爷呀......我终于明白了沟通是多么的重要,我一刻都忍不了了,扭头对他说道“带着你的音箱离我远点。”
“谢谢”我也不记得当时说没说这个谢谢了,如果没说的话就在这里补上吧,因为他真的很好的关掉了他的音箱,谢谢。
爬坡越来越陡峭,雨比起之前小了些,山林中白雾蒙蒙一片,远处的山峰就藏在这云雾之中,时而能露出身影时而又躲藏了回去,像是在同我们捉迷藏。
云彤似乎不太舒服,我回过头不见他的身影我想应该是走到了后面,这倒是无妨,反正都是同一段路,前前后后的又有什么区别,只是希望她能快些适应高海拔,像之前那样活泼起来,希望她不会因为掉队而产生心理的压力,我知道那不好受,因为我也常常走在那个末尾的地方。
很快便到达了终点的位置,高山草甸青绿而广阔,隐约能听见鸟儿的叫声,由于前一晚芒果哥拍摄的照片实在是过于出色,我们六个人便围着他唧唧喳喳的叮嘱他好好拍照,并赋予了他“摄影师”的称号。
“到时候朋友圈都是一套图。”三舅妈笑着打趣道,我点点头,还是三舅妈想到周到,于是对着正准备收起“相机”的芒果哥说道“多拍点。”
(注:此图为芒果大作)
石头看这雨总是下个没完,就跟我们商量着早些回去,他四处张望着好像是在寻找突然“消失”的李向导,我们几个人稀稀松松的往回移着,消失的李向导又突然出现了,手里还拿了个小蘑菇,对,很荣幸的,我获得了那个小蘑菇。
小蘑菇也就我大拇指长,短短胖胖的,一面饱满一面凹了进去,捏起来也不是很软我断定它不会太好吃。忽的想起军师最喜欢蘑菇了,要是能给她带回去肯定比带些特产回去要好的多,于是我起了要把它带回北京的念头。
“这蘑菇的保质期是多长啊?”我问。
“三公里”石头回道。
我看着蘑菇,有些懵......
“啊?只能活三公里吗?”
“啊?我以为你问回去多少公里,回去三公里。”雪山的石头感觉和之前的石头不太一样,他如今的眼神里总是很清澈。
虽然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这个蘑菇到底能不能保存到回北京见到军师的时候,也许那时已经是蘑菇干了,但至少如今它不会在这三公里内就离开人间。
李向导是位年轻的大哥哥,它走的很快,上坡快下坡更快,时不时还会钻到树林子里去采几个蘑菇出来。唯一能跟上他且想跟上他脚步的人只有张允齐了,而想跟上却跟不上的人就是后面的我了。
张允齐下山很有思路,平坦而陡峭的地方他会用“Z”字形走位小跑着下去,我非常欣赏像他这么以为智力体力双全的人,我迫切的想知道如此长续航高爆发的体力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为此我奋力追上去问他,可得到的答案是“我平时不锻炼。”
老天爷呀,这大抵是不公平的吧!
这难道就是户外天才吗?至此,张允齐想获得一个外号的愿望实现了,张允齐的名字从此在队伍里被擦去,代替他的是那个实力与智力并存的“天才哥”。
(注:从左往右数第二个穿着蓝绿色衣服的就是天才哥)
正当我沉浸在帮助了天才哥实现愿望的欣喜之中,不了想脚下一滑,手里的蘑菇飞了出去“不!蘑菇!”我喊道,蘑菇摔到了地上跌成两瓣,又滚了几圈裹满泥浆后才停了下来。
石头老师,十分十分凑巧的走到我旁边说道“我们走了一公里了。”
“这保质期怎么连三公里都不到......”我低着头望着蘑菇久久不能释怀,三舅妈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已经很好了。”
我点点头,给小蘑菇插了根树枝以表怀念后,跟着大家继续往山下走去。
明天......又会是怎样的一天呢?
03. 被鸡叫催生的合唱
好了,我来告诉你吧,昨天的二坏,明天会是有一只分不清灯光还是阳光的鸡,从凌晨四点叫到早上八点。
由于这只讨厌的鸡,我四点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辗转反侧到七点多,三舅妈也被这只鸡吵醒了。
在楼上简单收拾了一番,见窗外天色已然亮了许多,我们便穿好衣服下去洗漱,正巧路上还碰到了芒果哥,他冷着脸,头发也乱糟糟的估计是没睡醒。
“你听到鸡叫了吗?”我问道。
“听到了”他突然精神了起来手舞足蹈的跟我们说那只鸡从半夜就开始叫,叫得他们寝室除了石头谁也没睡好。
“吵得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就下来找。”他又恢复了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一手揣兜一手指向屋子夹缝中的一只瘦高瘦高的鸡控诉道“就是它。”
那鸡眼神呆滞,举止猥琐,一看就是只欺软怕硬的坏鸡,要么为什么我们三个围在它身边看它的时候,它却畏手畏脚的不敢叫了呢?
等这只鸡终于不叫了,大家也终于彻底睡不着了。屋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大向导伯伯同我们说中午才出发,这跟之前的计划完全不一样,我们便跑到二楼去找石头和萤火虫。
萤火虫说是这样,雨下大了路不好走,让我们先待在二楼他去找大向导沟通。许灏睿一看这感情好,立马跑去拿来了他昨晚连夜写的《走你》打算教大家一起唱。
我一想这感情好,乐此不疲的进入了教学模式,当然这个教学也是非常简单呀,我唱一句大家唱一句再顺着唱一遍,很快,我就听到三舅妈、云彤、小许的声音融了进来。
芒果他们我想大概是还没完全记住调调,声音沉沉的总感觉在外围转圈圈,这倒也不妨事,我们距离吃早饭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慢慢学吧~
就这样,一句一句,一段一段的唱着,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齐。
歌声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你开心的时候越唱就越欢快,仿佛世间万物都向你拥来,你不开心的时候便越唱越彷徨,仿佛世间万物都与你相背。早上唱歌给人的感觉是上升的带着朝阳明媚的希望,晚上唱歌给人的感觉是落幕的带着落日孤寂的释怀,人多的时候唱是响亮的一个人唱是宁静的。
歌声,填满了那天的整个清晨。
将近九点的时候我们才匆匆忙忙吃上早饭,萤火虫说山上几天都连续下着雨,我们大包小包的东西要重新整理分配,驴队直接上大本营不跟我们去第一天扎营地,吃的东西还好说,麻烦就麻烦在了厚羽绒服上。
萤火虫和石头的包都装的满满的了,可还是剩下几人的羽绒服没装进去。
“谁还能腾个大包出来?”萤火虫沉思了一会说道,三舅妈举手回应道“我能。”
“那谁背呢?”也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嘴,这是个好问题,谁背呢?
是的,那个声音响起后我便开始思考,谁会背,谁能背?五位老师们除外,他们背的已经是大包了。我第一个排除的人就是我自己,我对重装可没什么激情,然后就是许灏睿,因为在那时我错误的认为他已经背大包了,那肯定不能让他背俩大包啊,前面一个后面一个吗?
三舅妈贡献大包肯定不能让她背,云彤今天状态会不会好起来谁也不知道,土豆和土拨鼠他俩连森林都还没去过,大包背不好恐怕还没走完今天体力就耗没了。
天才哥,他是我想到的最佳人选,去过森林体力还好,可是万一他背高反了怎么办?万一背两天背的体力透支了最后一天没能冲顶,没能大满贯......那我就是山河勇士的千古罪人。芒果其实体力和实力也都很厉害,但是他才十三岁唉,芒果背着比他大三圈的包坐在石头上累的说不出话的场面在我脑海中循环播放,要是干出胁迫童工这样的事......那我可就是山河勇士的万古罪人了。
好了,这么数下来人都排除干净了。
可是我们不可能晚上不穿厚羽绒,这个风险太大了,那么再重新思考一遍,先排除不能背的,在思考不想背的,是的,那个能背却不想背的就是我了。那就只好让自己暂时对重装来点激情了......
“谁能背大包?”
“我能”
05. 许灏睿
坐上车,路途遥远且颠簸,我坐在最后面,看着全车人因为泥泞坎坷的路在车里整整齐齐的左右摇摆着,心里莫名觉得这场面有点喜感。
雾越来越大,当我们下车的时候雾已经大到五百米开外只是灰白一片了,这上厕所倒是十分方便。
青绿的树木很是庄重,像绅士有礼的巨人,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们,当你抬头向最高的那处枝头望去,他便挥挥手对你淡淡一笑。
鸟儿就好似这片树林的心脏,虽然看不到他的真容,但能听得到,森林的心跳很慢很悠长。
我喜欢爬山,即使那很累,累到我怀疑自己的决定,但是“累”在某些角度来看也有着它好的一方面。
人类的五感分别用来看、闻、摸、听、说。我把说放到最后,因为嘴巴是这无感中唯一一个输出器官,往往唯一就是最重要的嘛,“说”也不例外。人类最简单最基础的实践无非就是直接感受,我们身处在一个环境之中,看到事物、闻到事物、摸到事物又或是听到事物,这都是一种对于自身的输入,这些感知从感知器官进入到人脑经过人脑机能的分析(也就是思考)再从嘴巴里说出来,也就是输出。
无一例外的,每个人都是这样。
而身体的劳累,气息的不足便会使我们自己暂时关闭输出系统。这很好解释,毕竟我还从未见过有人越累越爱说话的。暂时关闭“说”这个输出系统后,人的思考结果就会重新回到大脑,再一次思考的结果是否会更加深刻我想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答案。
好了,大篇的理论我平时也不爱看,那我们下面就来举个例子梳理一下我的观点吧。
许灏睿,一位即使高反也要大喊的勇士。
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我深知我的重要性,走快一点再走快一点可万万不能压着后面把大家体力都耗光了。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没过一公里我就快累的要死要活的了,空气中弥漫的冷气划过脸颊,我隐约感到有一丝疼痛和无力。
第二次休息时,我偷偷的观察着大家的状态,先是云彤,她看起来比昨天的状态好上了很多,然后是三舅妈她离我很近看起来也还不错,正说说笑笑的从兜里拿出来了条脆脆鲨吃。其次就是许灏睿,我记得他上次高反的很严重,对上他有些苍白无神的眼睛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他大概是又高反了,不过我估计还好,因为这里海拔并不算太高,而且太难受他该吐了。
继续踏上前往兰花坪的路上,不用别人说我都知道我走的越来越慢了,心脏“砰砰砰”的直跳,脑子里仿佛装了一团浆糊,我并不认为我现在就会高反,那只是累的要命的征兆罢了。
“加油!”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我知道是许灏睿,这样的场景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只是我现在希望他能安静些,在能力范围内尽量的避免高反。
继续走走吧。
第三次的短暂休息时,仁钦老师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二坏很棒,你的速度很好。”她给我们所有人讲解到均匀的速度在雪山上是多么的重要,二坏是多么的厉害。我一时不知这是为了激励我的场面话还是我做的真的很棒,在多年的生活经验里我倾向于前者,而在仁钦老师的笑容里我想我是后者。
继续走走吧。
那天除了陡峭的上坡就是平缓的上坡,基本没什么平道和下坡路。于我而言这简直就是不合乎天理的挑战,这太难了,我根本走不了上坡路。可是我已经跑了一个月三公里了想来肯定会有点成效的,我继续走着。
“加油!”又是许灏睿的声音。他不累吗?我想:大概是不累吧,没准他现在不高反了呢,来了力气也正常。
我当时并不知道许灏睿究竟是个什么状态,也从未回过头去求证只是一味的往前慢慢走着。
“加油。”这个加油没有之前两声洪亮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他估计是累了吧毕竟人总会累的,我想。
“加油!”
“加油——”
“加油。”几乎没过一段时间许灏睿就会说这么一句,像是定时开关一样。
......
好吵。我突然觉得后面的那个人非常非常的可恶,我背个大包累死累活的他在后面跟小闹钟似的加油加油,我看他就是不高反他心里头难受,我一会就把大包甩给他,我看他加不加油。
就当我气势汹汹的打算去叫他关闭嘴部动作的时候,忽的发觉我已然累的一口气说不了那么多话。
老天爷呀,这真真是要了我的命了。我不得不费力的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我看向他时他正低着头努力的继续走着。
算了,继续走走吧。
给他大包了他就能安静下来吗?我扪心自问,不会的,想说话的人一定要说的,我们无法制止他,我知道如果我提出来换包他大概率不会拒绝,但是如果真因此换来他今晚就高反,我想在那时我心里头也不会好受的。
再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我现在是许灏睿,身为队长,看着前面累的要死不活的二坏,我也会奋力喊出“加油”的,我会希望她能被激励到的。那好,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呐喊着的勇士就尽情的喊吧!
允许事物不合你的心意,允许事物有着千变万化的规律,这才是对自我和世界真正的爱。
05. 火锅局的纷争
我们在天黑前就到达了兰花坪营地,坐在火锅边上莫名的感到后悔,我其实带了两包芝麻酱花生酱来的,但是听任钦姐说没有火锅吃我收拾行李的时候就把他们放到山脚下的民宿里了。
花生酱,花生酱......
“豆皮,豆皮,我想吃豆皮我们下豆皮吧。”芒果坐在正中间,后面就是玻璃墙他横竖是出不去,如果只知道火锅的配菜不放在吃饭的桌子上他肯定不会坐到中间去,我估计他现在都快后悔死了。
萤火虫坐在桌子的最边上,脖子缩在羽绒服里,他边吃边提醒着我们“少吃一点肉,以免消化不良。”
我们很听话,除了没有座位的石头,他游走在外面身边,时不时的从锅里捞出一块肉放在碗里,芒果很快发现了这一问题,对着萤火虫告状道“萤火虫萤火虫,石头今天已经吃了好多肉了。”
显然对美食极其向往却不可得的土豆也发现了这一问题,他不甘心的说着“石头怎么吃这么多呀。”石头老师没说话,只是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又向嘴里夹了口肉。
萤火虫看看石头又看看我们,淡淡道“石头没关系,石头可以多吃。”话音刚落就响起了几番连绵不绝的哀嚎声,芒果、土豆和土拨鼠三人坐的歪七扭八的小声嚎叫着。不过嚎叫归嚎叫,最后还是没有一个人再去夹肉。
其实我们这群“小孩”也明白着很多道理,什么是对我们好的什么是对我们坏的,我们也知道。
芒果望着远处的豆皮,用着他那渴望又恳切的眼神对我们说道“我们下豆皮吧。”
“我豆制品过敏”三舅妈小声说了一句,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间都失了话语,好在善良的三舅妈很快补充道“我马上吃完,你再下可以吗?”
芒果连忙摇摇头回道“你慢慢吃你慢慢吃,不着急下。”
饭后我们休息了片刻,雨还一直下着,似乎更大了,屋外翻涌着浓浓白雾。测血氧的时候大家都安静了许多,听着雨滴“啪嗒啪嗒”打在屋顶上,心跳的声音也变得更清晰。
石头摸着肚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眉毛微微皱着,半晌忽的说了句“好像肉吃多了。”这句话立刻传到了芒果的耳朵里,他立马来了精神,开始带头“哈哈”的笑起来,还连着念叨了好几句“石头吃肉没事”。
我们也跟着模仿起来,石头也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轻声提醒道“好了,别太兴奋小心别高反了。”
06. 泥泞路上的接力
经历过兰花坪温暖而舒适的夜晚,我们向终点的哈巴雪山迈出了第二步。
路途是漫长而遥远且艰难的,雨滴奏响着晴天的葬礼,狂风夺取我仅存的温度,那天的路餐真真正正的变成了“路”餐,我咬了口混着雨水的面包,边走边吃,边走边吃。
大包先是换给了天才哥又是换给了许灏睿,总之我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我全程背下来了。
他们俩有着一个共性,就是背上大包后就变得力大如牛,戳着登山杖就开始往前狂奔,我们的包换了但是各自的水杯和食物都没交换,为了彼此都能在渴的时候喝上口热水我追了他们整整半天。
雨越下越大,我们对着天空真诚的恳求三皮雨神不要再发力了。
“一定是因为这是第一次开哈巴雪山,三皮虽身处北京却心想哈巴,这雨才一直不停!”三舅妈严谨地分析道。
我点点头附和着“就是就是,我觉得应该把三皮踢出家长群。”
“对,萤火虫快把三皮提出家长群!”云彤也加入了进来。
萤火虫抬起眉毛,额头上的皱纹更加明显了些,眼睛睁得圆圆的,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芒果和“土氏兄弟”也跟着起哄说要把三皮踢出家长群,天才哥出乎意料的笑了,微眯的眼睛上扬的嘴角,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原来他不一脸冷漠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原来快乐的情绪外化在他身上是这个样子。
走着走着,我便走不动了,眼前高高的山坡没有尽头,心中高高的山坡也从未跨过去。我确实在爬山这一点上全是破绽,我想。
“不是的,只是风太大了雨太大了。”我又对自己说道。
当我一步一个数的数到山顶时,我看到了快要到山底的许灏睿他们。被雨水打湿的石头格外的滑,但那是我们所有人的必经之路,只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可尽管如此小心了却还是逃不过摔倒的命运,也许屁股已经冻僵了吧,我看着满是泥巴的裤子笑着对自己说不疼。
就这样走着,被碎石滑草烂泥巴轮番欺负了个够,鞋里更是灌满了雨水和泥沙,一踩一踩的还能感受到鞋垫里挤出来的泡泡被折磨的甚至都开始向往爬上坡了。
我和“土氏兄弟”(土豆和土拨鼠)落在了后面,与我而言这是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位置了,不知道如此有力气的两位小伙子有没有适应心中的落差呢?
萤火虫一手打着他的黄色雨伞,站在离我们不远处的石头上,他静静地望着我们,没有催促没有急躁,只是静静地看着,然后告诉我们小心大而平的石板。
雨越下越大,下坡的每一步都是危险,我再谨慎也躲不过一次两次的滑倒。每当这时土豆便会亲切的询问我有没有事,等我站起身便告诉他我是在哪滑的,哪里不要踩。
然后他越过我变成下一个探路的先锋,等他再在暴雨中滑倒,土拨鼠便会去当下一个先锋,我们关心他有没有事而他去告诉我们哪里危险。
我们仨还有萤火虫就这样互相为对方扫除一切危险和障碍,共同探出一条安全的下山路,关心和温暖冲破风雨,每个人都是彼此的英雄。
07. 雨幕下的登山备战
暴雨灌进我的身体,感觉全身都湿透了。好想喝口热水啊......许灏睿你把我的热水还给我......
天才哥和芒果最先消失在视线中,然后是云彤三舅妈和我的保温杯......
这个许灏睿,气死我了,跑那么老快干什么,他的家当可全在我这儿呢,几小时前他一边从未身侧略过向前冲去一边问我“你一个人走能行吗”的画面在脑海里不停的播放。
气死我了,这个冠冕堂皇的家伙!气死我了!把我保温杯换回来啊!
可转念一想,他的包里背着我们的羽绒服,如果因为雨下大走满了衣服湿了,那可就全完了。气死我了,许灏睿你能不能快点跑啊!你可是我们在营地温暖的希望呀,快点跑吧!快点跑吧。
可再转念一想,他的两件羽绒服现在正背在我的身后,雨下这么大不会湿了吧,也不知道山河勇士的包防不防水啊?希望防水吧,一定要防水啊。
我趁着在山谷休息的时候拉开看了看,完了真的完了,我的包啊......不,是许灏睿的包在滴水!抬头望向灰白色的天空,我想要是有防水套就好了,在哪来着......哦对,在许灏睿现在背着的大包里。
原来这是一道无解的命题吗......
我和“土氏兄弟”跟着萤火虫在一处溪流旁停下了脚步,萤火虫左看右看的不知道在看什么,我们难道走错路了吗?我想。
不一会萤火虫开始行动起来,他围着河流附近低着头找啊找,我看着水中的几块稍大的石头顶起洁白的水花顿时明白了,是雨下的太大了,原先这条河肯定没这么深没这么宽,萤火虫是在找石头(此石头非彼石头)。
我们仨相互用眼神交流了几秒也心领神会的猫着腰在地上找呀找,不一会,萤火虫眼前一亮加快步子向一处地方跑去,大概是找到了块垫脚好石头,我凑过去看,那灰褐色的石头纹路极其古怪,弯弯曲曲凸起的纹路一圈圈盘旋在身上,周边还张满了绿色的青草。
萤火虫弯下腰,用脖子夹着伞两手蓄势待发的放在大石头两侧,“轻轻”一搬那怪石头便被抬起来了,我正好奇这是什么材质怎么毫不费力的时候萤火虫把怪石头放了下来,拍了拍手淡淡地说了句“是牛粪。”
原本面色还不太好的土拨鼠脸上立马有了些不一样的神情,这倒是给这场折磨人的雨中徒步增加了点乐趣。
谷地里的草儿长得茂密,而且品种也都不一样,有的叶子是尖尖的有的叶子是圆圆的,有的是深绿色的有的还带点紫红。那时雾已经没那么大了,河流哗啦啦的流着一刻也不停下,三面的山都格外的高,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
爱和包容搭成一座连接彼此心脏的桥梁。
最终我们还是折返回来踩着水花渡过了那条小溪,其实鞋早就湿透了,不过我们已经不在意了,我不安的摸了摸后背上的书包,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要快点到大本营。
“加油”我说道。
土豆点点头附和道“加油”再过了一会我听到了土拨鼠的一句“加油”
“这是最后一个坡了,过去就是大本营。”萤火虫指着最高处的白色小房子对我们说道。
上坡路上的每一处坑坑洼洼的泥地里都盛满了水,我常常不知道到底该往哪处下脚。后来我发现了,踩有小草的地方泥巴少。
我埋头一点一点的向上爬,时而感受到胸口左侧砰砰直跳的心脏,时而仰起头看看离白房子又近了多少。
我们的四人小队还跟上来了两个陌生人,他们走的比我们快,在滑的地方还会回头提醒我们别踩那里,我也有时会回头看看土豆他们,他们也低着头一直走着很少见到他们停下来,就连走的最慢的土拨鼠也在一直走着,我想或许他也知道了一直走一定会比在原地站着不动,走的快,走的远吧。
陌生人似乎对我们这几个小孩很好奇,在他休息的时候问我们多大了,我说“我十七岁了,下面内俩好哥们十四。”
“哇,我十七的时候对爬哈巴想都不敢想嘞,你们真厉害。”
我咯咯笑了两声回道“年少轻狂嘛。”可是我狂的好骄傲啊,我在脑海里把自己这两天做的好人好事都想了一遍,把自己一个月的努力都想了一遍,不禁赞叹到,我可真棒啊!
土豆和土拨鼠也好令我骄傲啊,俩人每天吵吵闹闹说说笑笑的,累的不行了也从不说一句放弃,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真好呀!这真真是太好了罢!继续走罢就这样继续走下去吧!
我越想越高兴,登上崖口的最后一步我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浑身的难受全然消失了。望着对面山头弯弯曲曲的小道,我恍惚的发觉原来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了。
任由雨滴打在脸上,我笑意仍在。土豆双手撑着登山杖,我们一起望着远处的来时路,也许它会化作我回忆中最痛苦的一段路,可对于现在而言兴许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是啊,走过去便算不得什么了吧。
08. 雨乔的抉择
雨越来越大了,砸着屋顶噼里啪啦的响,丝毫没有要停的样子。
我换了衣服坐在火炉旁取暖,碳火的烟尘味钻进鼻腔,任钦老师不知道去哪了,我一直都没有看到她。土豆和土拨鼠很快也换了衣服出来,跟三舅妈和芒果坐在一块,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了副扑克牌,开始讨论起打什么玩法。
床边的座位很宽,向导们还贴心的铺上了毛毯,三舅妈和芒果坐在后面靠窗的地方,而土拨鼠和土豆一个撅着腚一个翘着腿的趴在前面,姿势迥异各有美感,看来他俩是真累了。
天才哥半眯着眼面无表情,直直地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我有时候觉得他比雪山更像是雪山。
饭前我们开了个很重要的会议,关于一切护具,比如头盔冰爪还有冰镐的使用,任钦姐姐叮嘱我们要好好听,我也在努力的学会,我们都在努力的学会,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和明天而努力。
这里的向导对每个人都很关心,一位老向导总是在提醒别人加衣服戴厚帽子,即使我们并不认识。
等讲解的向导老师仔仔细细的每项都叮嘱完后,任钦姐姐怕我们离得远看不清又把护具拿了过来给我们又一个一个的讲解了一遍,可即便如此每个人的脸上还是带着些许懵懂无措的表情。
“这个冰镐,你在休息的时候,把这个底端插进雪里,双手撑着它,头不要埋下去血液会不循环,也不要直直站着休息!”任钦姐姐手里拿着冰镐,给我们示范到雪线后正确的休息姿势,她的眼里总是亮亮的尤其是今天。
我想大抵是因为她回“家”了吧,我知道的,这种感觉就像北京的梧桐树叶,那是我的“家”。
我看着窗外,天暗了,营地里的灯火更亮了,雨还不停的敲打着屋顶,“啪嗒啪嗒”的不停。
任钦姐姐眼里闪过一丝担忧的神色,我听见她对旁边的萤火虫说“如果明天早上还下这么大,我们连出发都不会出发了,恶劣天气在山上十分的危险。”
伙伴们似乎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回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每个人都在有意无意的念叨着天晴。
希望,希望天晴吧。
“我明天不去了,我就在大本营待着。”那个突然而又坚定的声音,我清楚的,是雨乔。
想来这个决定她一定考虑了很久,或许在教护具的时候就产生了,也或许在更久之前,比起满贯登顶而言,对于我们这些小孩更重要的是什么呢?无非活着罢了。
每个人都要、都应该去思考活着的问题。
而此时,我们每个人的决定都是对活着问题的思考,雨乔把现实作为思考的关键,我们把梦想作为思考的关键。没有对错也不论角度,活着问题本就是一个复杂的矛盾的相对适应的思想问题。
活着问题是人们成长阶段的体现,不批判自己成长阶段的荒谬,而是爱自己成长阶段的每一个决定。
我参加过得开营仪式中在目标一栏中常常见到“活着”二字,有人看了会紧锁眉头,可是如今我想说的是,这并没有什么不好,这正是孩童阶段对于生命和未来的简单看法,这是转变为复杂思想的第一步,每个人的成长之中都会有。如果你觉得着看起来荒谬可笑,那也许是你已经许久没有成长了罢!
好了,言归正传,对于雨乔的决定萤火虫没有过多干预,只是说“拿上护具吧,如果第二天你一觉起来想去了,就去。”
雨乔点点头,收拾好东西后便窝在暖乎乎的被子里,她笑的很恬静很幸福,我想她很满意她的决定。
“三舅妈要是不去是不是可以帮我写历史卷子啊?”我从包里掏出来了四张皱皱巴巴的卷子,拿起来对着她晃了晃。
“OK呀OK呀,你拿来我到时候写。”
在对面床的“土氏兄弟”一听到竟有这般天大的好事,争先恐后从包里拿出来了自己的数学卷子道法练习册,也学我举起来问道“乔姐你能写数学吗?”“乔姐你能写道法吗?”
我们折腾了好一会才都乖乖躺到床上去,由于床位不够,相亲相爱的“土氏兄弟”只能勉强挤在一张床上,我真怕他俩晚上谁把谁踹地下。
因此石头在外面忙完了回来便看见了一个俩个大小伙子在一张床上挤来挤去的画面,他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问道“你俩怎么睡在一块?”
“我们回来的晚,没床了。”土豆解释道。
石头环视了一圈后挠了挠头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土拨鼠就获得了石头的床位。
“我去大厅凑合一晚上,你们早点睡。”石头抱着睡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义无反顾的身影大概就此成为了土拨鼠心中奉献的英雄吧。
说实话,高海拔确实很难令人入睡,分明已经很累了,闭上眼却仍迟迟不能进入梦乡,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雨声也小了很多,我想明天一定放晴了吧。
还没调整好一个舒服的睡姿,任钦姐姐便过来“啪”的一声打开了灯,他手里拿着扑克牌让我们每人都抽一张,说是要分配向导了。
我从睡袋里钻出来,认真的挑了一张,那是一张黑桃尖。
任钦姐姐出去了一趟很快又走回来声音清朗的问道“谁抽到了1?”我立刻举起手挥了挥,随后门外便出现了一个高大的橙黄色身影,我没戴眼睛其实啥也看不清,只记得他笑着走来跟我握了握手,介绍自己姓“姚”。
“我叫二坏。”
“姚”叔念叨了两句“二坏,二坏”嘱咐我好好休息后便跟其他向导一起出去了。
土豆和许灏睿收到了两位老熟人,一位是李向导李哥哥一位是任钦姐姐,许灏睿因此高兴的都快蹿到屋檐上了。
害,早点睡吧,晚安。
17岁
山河勇士大满贯025号
2015年加入山河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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