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崇达《草民》:生命没有高贵的出身,命运就是我们跑出来的路

文摘   2024-07-21 10:16   江苏  

“生命没有高贵的出身,命运就是我们跑出来的路。”继《皮囊》《命运》后,蔡崇达“故乡三部曲”之《草民》最新问世。《草民》是一篇短篇小说集,书中刻画了曹操、母亲和黑昌等社会最底层的草民形象。

给我印象深刻的是草民“黑狗达”,这位出生于偏僻的小渔村的孩子,因为家里祖坟冒青烟,竟然考到了北京还当了记者。但在北京待了几年,他发现自己对父母和家乡怎么也爱不起来。

家乡不再是他眼里美丽的乡愁与牵挂,相反小渔村的闭塞、愚昧、腥臭让他甚是讨厌,再加上父亲中风瘫痪,母亲的絮叨,让他总是反感,进而选择逃避,不愿意回家乡。

父亲的去世,让他不能不回来,但也只回来了两天,就逃似的又回到北京。后来因为家族大会,他又不得不再次回来。

这次回来,让他意外认识了当年的浪子黑昌,他现在为家族办事,人也变得正经了,从他的嘴里知道了很多当年整天流着口水的父亲为他所做的一切。

当年“黑狗达”的父亲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一帮人要欺负他哥,他抡起开山刀,大喊一声:“谁敢动我大大哥一根毛,我就要他一条腿。”硬是把一帮人给震住了。平时他身边还围绕着一帮结拜的小弟,其中一个小弟阿贼早上因为脑梗醒不过来,他的家人因为穷,选择放弃。

那时做海员的父亲,把自己的工资全部取出来,还提前申请了未来的两年工资,硬是把小弟送到厦门的大医院,但是钱花完了,人还是没有救回来,后来家里也因此一贫如洗。

“黑狗达”从没有想过那个整天流着口水的父亲竟然还有过如此英雄壮举。黑昌还告诉他,他还在睡觉时,每天一大早就出去跟慢跑团跑步了。这个慢跑团“一个个都是当了父亲的中年男子为了自己身体和这个世界抗争,努力奔跑着”。

父亲是一家之主,也是家里的顶梁柱,生怕自己生病倒下来家就垮了,而自己则成为家里的包袱。但这个世界你怕什么就来什么,父亲得病了,还是心脏病。这么大的病看病肯定要花很多钱,为了供“黑狗达”上大学,就没有去及时看病,导致后来中风发作,身体也瘫了。“黑狗达”这才认识到曾经有过怎样一个平凡而又伟大的父亲。

这个故事对于我们生活在异乡的人很有感触,年轻时把父母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总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们一门心思想着要闯出去,离开那个生我们养我们的家乡。后来发现对自己的父母和家乡怎么都亲近不起来,原来是我们对他们不了解,甚至是不愿了解。

更为可怕的是,我们没有混出个名堂,却埋怨命运的不公,投错了娘胎,没有把自己生在锦衣玉食的家里。一味地责怪的父母普通与平凡,总拿他们跟其他父母相比。我们有没有想过我们也会有孩子,我们的孩子会不会同样责怪我们?

不要责怪父母的懦弱与平庸,他们也曾有过火热的梦想!不要怨天尤人,指天骂地,即使是我等草民也要:“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薄如纸,应有不屈之心。”


窗外的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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