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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秦文学】师晨辉:【挖地骨皮】(散文)

百科   2025-01-03 17:31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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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南友锋

挖地骨皮


 文/师晨辉

记得小时候，我背着背篼，拿着铁锨，常常和村里的孩子漫山遍野寻觅一种植物——地骨皮。

深秋的农村田野，清晨望去，薄雾蒙蒙，五彩斑斓，天空蓝得像刚被洗过，几缕像棉絮一样白的薄云慢悠悠地晃荡。

收割完玉米、洋芋等秋季作物的土地，农民伯伯还没来得及翻耕，地里便有大小不等的地骨皮灌木，枝干在秋风里瑟缩，叶片稀落，而这个季节正是地骨皮长势最好、根粗叶茂、果实肥大，采挖的好时候。

地埂边、田野里、陡峭的崖茬上是地骨皮最爱生长的地方，而我最喜欢挖，也最好挖的便是地埂边，因为地埂边的地骨皮根系粗且长，挖起来也省力。最不愿挖的是田野里，除了地骨皮的根太细，主要还是根系垂直生长，直直挖下去太吃力。最爱挖也最怕挖的是陡峭的崖茬上，爱是因为根系纵横交错，肥大且长、产量高、收益可观，怕是因为太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掉到悬崖下。

在我的记忆里，地骨皮貌不惊人，是一种矮趴趴，枝叶杂乱，果实红色，而它的根系暗褐色，枝杆长满刺，是一种令人讨厌的灌木。

每年放暑假，我都会和村子里的小伙伴，有时和哥哥弟妹们一起去挖。虽然挖地骨皮很辛苦，有时也很危险，但能给我带来极大的快乐。每次早上出去，挖上一背篼回来，身心很疲惫，顾不上休息，就在院子里用两个石头“叮叮咣咣”一接一个慢慢的、轻轻的砸起来，砸破根系剥开皮，取掉里面白白的枝杆，这皮便是地骨皮，外层带着些许粗糙的纹理，内里却透着细腻的光滑感。

每次把剥好皮的地骨皮放在几张大大的旧报纸上进行晾晒，晾干后小心翼翼装在一个袋子里积攒，放在人不易碰到的犄角旮旯里，避免压成碎末影响质量，商店不收卖不了钱就白白辛苦了。

那地骨皮的茎秆便是烧火做饭的好柴禾，可以说一举两得。

之所以要挖地骨皮，是因为它能给我带来收入，除了开学交学费之外，还能补贴家用，减轻父母的经济负担。

每年暑期，我都和哥哥、弟弟、妹妹相互比，看谁挖的多，卖的钱多。

一个假期转瞬即逝，其间我没少往野外跑。田埂边、山坡上、崖茬上，到处都留下了我寻觅的足迹。功夫不负有心人，假期结束，竟挖满了一大袋子符合收购的地骨皮。我扛着袋子，一路满心欢喜的到附近的商店去卖，心也跟着步伐噗通噗通跳得厉害。进店的时候，额头上还挂着汗珠，气喘吁吁的我把成果交给售货员验货，放在一个大大的秤上称，我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双手不自觉攥紧衣角，紧张极了。当售货员笑呵呵着点头，报出斤量和价钱，递过几张带着体温的钞票和分分钱时，那一瞬间，所有烈日下的弯腰挖掘，蚊虫叮咬，全都抛到九霄云外，那种兴奋真的很难用语言来形容，望着手中实实在在的钱，嘴角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住。

长大以后我才知道，这地骨皮竟然是野枸杞的根，是一种中药材。我查了一下，味甘、性寒、能降火凉血，归肺、肝、肾经，有诸多功效和作用。

如今偶然回首，思绪总会悠悠飘进那段稚气未脱的岁月。那貌不惊人、灰扑扑的地骨皮，当初只晓得费力挖掘，拿去换些补贴家用的零钱，哪曾想到这不起眼的根皮能入药治病，不禁感叹大自然的慷慨。

挖地骨皮，成了我童年亲近山野的难忘回忆，也成了童年相册里永不褪色的珍贵一页。

本文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作者简介



师晨辉：籍贯甘肃，现西安市人，1987年入伍，曾在新疆伽师县担任过乡党委秘书、组织干事，伽师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科技局局长，喀什地区行署办公室秘书科科长，喀什综合保税区管委会副主任，兰州新区综合保税区管委会副主任等职；热爱写作，作品曾在《新疆日报》《新疆经济报》《新疆公安报》《喀什日报》《民族团结杂志》和《中国农村通讯》等报刊杂志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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