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成语叫“天涯海角”,“天涯”,我在海南三亚已经寻觅到了,也一睹其风采、感受其魅力。但是“海角”到底在哪里呢?没有几个人知道。
2024年12月27日,迎着阴冷的寒风,顶着毛毛细雨,我从广西北海市坐12分钟高铁,抵达广西合浦县,终于找到了古海角之处,并看到了一座美丽辉煌的古亭,从这座北宋时期的古亭里,挖掘到了不少传奇的故事。
合浦,是滨临北部湾海域的一座小城,以盛产珍珠而闻名。
合浦,也因为是汉代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是座古老的县城。这里有不少古墓、古塔、古桥、古房和古物,有着上千年的历史承载。
乘坐当地人驾驶的三轮车引路,我才拐弯抹角,穿过古街古巷,来到隐藏在廉州中学内的古海角亭。
这里是广西陆地延伸南海北部湾最远处的廉州湾,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出发港,这里与越南的海域形成一个折角,这个折角正好是广西陆地入海口最远处,所以,古人把这里叫做了海角,并在此修建一座望海亭,起名叫海角亭。
过去,站在海角亭上,能远眺碧波荡漾的海景,能听到汹涌澎湃的波涛声,能看到海平面上的千帆竞发的渔船,能看到天海相连的白茫茫“尽头”……
昔日的海角亭滨临大海,“每潮汐至,涛声滚滚,轰然可听。”明朝廉州知府朱勤曾写道:“孤亭近海海门隈,时听潮声海上来。万水有波俱喷雪,九天无雨自鸣雷。沙头震动鸥群散,枕上惊残客梦回。消长古今同一理,险夷犹自在灵台。”诗中的孤亭正是海角亭。从诗中可以感受到当时海浪不断翻滚着,波涛像喷出的雪花一样,涛声像九天之上的雷响,巨大的声响把沙头边的海鸥都震散了。明朝另一位廉州知府饶秉鉴也曾写道:“海门遥望接城隈,潮信来时岸自开。一派鲸波银作屋,千层雪浪玉成堆。拍天乍听鸣颦鼓,吼地尤闻震怒雷。惆怅子胥召不返,英雄千古自徘徊。”他笔下的海潮是这样的:海潮来的时候海岸就像自己裂开了一样。一片惊涛骇浪涌起,就像白银做的屋子一样巨大,海潮送来的千层海浪像雪一样白,跟成堆的白玉堆起来一样。海浪拍岸的声音很大,乍一听跟敲响的频鼓一样激烈,又像天上打起的怒雷一般响亮。
这座海角亭到底是为了看海观景而建,还是为了纪念一位廉官而建,在合浦一直有着争议。据考证,为纪念东汉政绩卓越、清廉正直的合浦郡太守孟尝而建比较靠谱。
东汉顺帝时期,孟尝在合浦郡任太守。
合浦从前并不生产粮食,大米也是后来才有的,当地人在海里养育扇贝,并在扇贝里培育珍珠而生活,这种珍珠就是后来被人们熟知的“南珠”,享有“东珠不如西珠, 西珠不如南殊”的美誉。人们用南珠与越南人交换粮食。孟尝来做官前,他的上一任官员很贪婪,盘剥养育珍珠的珠商与客商,过度开采珠贝,导致珠贝减产,珍珠产量大幅下降,产业几乎凋零。人们找不到珠贝,便没有珍珠来交换粮食,日子过得苦不堪言,饿死者有多。
孟尝接任合浦郡太守后,听取了民众的声音,采取了有效的措施,禁止人们过度捕捞采取,让人们学会水稻、瓜果种植,学会珠贝繁殖生养。渐渐地,人们又可采捞珍珠,便有了可以填饱肚子的依赖。为了纪念清官孟尝,人们在廉州古城廉江入海口处修建了这座海角亭。
当天上午,我穿过古巷子,首先看到的是“古海角”几个烫金的门额,走进门后,左边进入我眼眶的是古色古香的墙体,右边是红棕色的大墙壁,与之对比,仿佛让我进入了超越时空的古代,红棕色的墙体围着就是海角亭,海角亭门口前面有孟尝石像。
海角亭有两进,第一进为门楼,上面写着“海天胜境”四个字,第二进为海角亭的主体建筑,朱红墙壁,琉璃碧瓦,雕梁画栋。亭成正方形,前后门相通,左右门窗对衬,四周有回廊,刻有各种动植物图案和历史故事人物,海角亭为亭阁式结构,重檐、歇山顶。
主门柱上镌刻有对联“海角虽偏山辉川媚,亭名可久汉孟宋苏”,联中的汉孟指的是东汉合浦太守孟尝,宋苏则指的是苏东坡。
亭内后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万里瞻天。这个题字是苏东坡所写。
北宋时期,苏轼从海南儋州贬谪返回大陆,移居到广西合浦时,曾来到海角亭游览过,并且兴致勃发,便书写了“万里瞻天”四个大字。
古海角亭自修建以来,不断有重修,又有碑刻出现,这些碑刻文化就是文化历史长河中,隔着时空,让我们了解海角亭,让我们对海角亭曾经经历的烽烟战火、跌宕起伏和肃然敬畏。
我走出海角亭,我又游览了景区内的魁星楼、海门书院、小廉中、天妃庙。
景区内,还有很多古碑,天色渐晚,我要返回北海,所以没有留下脚步仔细欣赏,我便穿过廉州中学,走出了古海角景区。
我发现,景区里人来人往,海角亭景区留不住光阴片刻,却能留下古亭、古塔、古屋、古碑以及文人墨客们的墨宝字画,在这些遗留物里,不仅保存着特别美好的故事,还承载着情感的文字,让海角亭得以慰藉,让历史得以铭记,让人们能够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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