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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秦文学】吴风平：【难忘那年（二）】（散文）

百科   2025-01-04 21:57   陕西  


本期编辑：徵蔚

难忘那年（二）

文/吴风平

1984年，这年我十五岁，为了心中的理想和生计，我早早就起来练习武功，然后背诵医书，帮家里干农活，修车补鞋，一有空就到乡下收废品，什么塑料鞋底板、各种酒瓶、废钢铁、废铜、猪毛猪鬃、木耳、五倍子等都在我的收购之列，总之什么能赚钱，我就做什么，因为父亲生病，需要用钱治疗，而全家人的生活重担都压在我一个人的肩上，我得扛着。

这年农历腊月26，我到离家几十里地远的梁西乡收购猪毛猪鬃，当时基本上家家户户在过年时都会杀一头猪，所以每家每户都会有猪毛，而猪鬃因为价钱好，都被杀猪匠拔了带走了。这天我先找到杀猪匠，收购了几十斤猪鬃，晚上找了一户好心人家留宿了一晚，主人家做了玉米粥，还炒了几个菜，让我好好美餐了一顿。

第二天一早，我又开始家家户户跑着收购猪毛，直到快要到中午了，我收到的猪毛还不到30斤，原来是本地有人已抢先一步收走了。为了不跑空路，我又联系到了收购猪毛的商贩，讨价还价，最后终于成交。商贩手中有近130斤的猪毛，我全部买下，当了一回二道贩子。此时已经过了午时，我心急火燎地收拾好东西，顾不上吃饭就快马加鞭地往家赶，先过了西河，再越过黄洋河，到了苏家坝，太阳已经落西了。冬天的太阳落西后，天就马上黑了下来，此时我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透了。休息了片刻，我挑起担子一鼓作气上到了刘家梁，这时天已完全黑了，我也精疲力尽，实在是走不动了，此时肚子也饿得哇哇叫，走了几十里的路连一口水都没有喝，我又勉强走了一段路，实在是坚持不了了，担子太沉了，近200斤的重担，就是成年人也是有困难的，何况这一道都是几十里的山间小道。为了尽快赶回家，免得家人担心，我决定扔掉几十斤猪毛，这样担子就会减轻很多，说干就干，我把几十斤猪毛藏在了树林里面，挑起担子一口气到了公社茶厂，歇了几分钟，又一股气到了蒋家坪，这时终于放心了。虽然离家还有10来里路，好在都是下坡路，加上轻车熟路，我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回家了。回到家已经是夜深人静，母亲给我热了一碗玉米粥，尽管没有菜，我还是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我没吃饱，可我知道没饭了，如果有，母亲不会只给我热一碗，那就这样将就一下吧。

到了腊月28这天，我租了一辆人力架子车，租金2块钱1天。我将以前收购的各种废旧物品装了整整一车，约600多斤重，吃过饭，我拉着架子车上路。从老家拉到安康城区，近70里的路程，需要6个多小时，道路狭窄不说，还是弯弯曲曲颠簸难行的石子路，关键还要翻越狗脊关、窑垭子两个漫长的上坡路，还要穿越很多没有人烟的恐惧路段，说实话，我拉的确实有点多。当时就想年前就跑这一趟了，能多拉点就多拉一点，却不知我这次真的太贪多了，在上第一个陡坡狗脊关的时候，硬是没有拉上去，只好卸下来分两次才拉上去。到了窑垭子长坡的时候，正当我再次准备将东西卸下来分次拉的时候，遇到了一对夫妻，他们拉着木柴。男的看我这个小娃娃拉这么多，也知道我拉不上去，就让他妻子帮我推车，就这样在这位不知道姓名的好心人的帮助下，我得以顺利走完这一条最长的陡坡路。此时，我心中充满感激，连连道谢！过了窑垭子到了地质队就是长下坡路，下完长坡不到1公里就到了私人废品收购站，此时天还没有亮，要等两个小时天才能明。

终于等到了店家开门，我将塑料鞋底板、废钢铁、废铜、酒瓶等卖了后，又把猪毛猪鬃拉到安康东堤头的皮革厂，这里专门收购动物皮毛。当我打开袋子时，我傻眼了，原来我从商贩手里收购的猪毛倒过水，还惨了柴火灰。皮革厂收购人员看我是个孩子，就给我找了一个筛子，筛了两遍，因那年腊月29是除夕，他们只上半天班，好心的阿姨就说给我折两斤称，就给我收了，开了发票并让我快点去出纳处取钱，因为马上就要下班了。我跑着去找到出纳取了钱，待我返回来准备道谢时，人家已经下班了。

我拉着架子车，在返回的时候，顾不上吃饭，只买了点菜，就快马加鞭地往回赶，此时已是下午两点多。我一路狂奔，到了狗脊关已是晚上7点，我又饿又累，疲乏极了。说实话，我一点也走不动了，我来到经销店，打了2两散酒，买了2两水果糖，一口气把酒喝完，吃了几颗水果糖后，身上又充满力量，我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往家赶。到家时，父母还在等着我一起吃团年饭。别家的团年饭都是早上或中午吃，而我家因我一直未归的原因，只能晚上吃。虽然只有4个菜，两荤两素，可一家人在一起却吃得香甜，吃得开心，吃得幸福。

尽管那个年，我一直在四处奔波中，却让我至今难忘。

本文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作者简介

             

吴风平：笔名：无言，流水，陕西省安康市平利县老县镇人。北京至德圣道中医药研究院院长，安康至德堂中医馆馆长；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安康市作家协会会员，汉滨区作家协会会员。自八十年代末始，在《半月谈》《安康日报》《陕南文学》《安康文学》《三秦文学》《陕西邮电报》《陕西日报》《河北日报》《沿海经济信息报》《农家信使报》《农家乐报》《西部开发报》《三峡文学》《青年诗人》《诗歌报》《陕西老年报》《东南秋色》《农村医药报》《家庭生活》《青年文学报》《香溪》等发表诗歌散文1500余篇，诗歌入选《世界作家文集》《三峡放歌》等选集，出版个人文学作品《人间烟火最自然》专辑多部。曾在《全国魁首杯文学书画入书大奖赛》征文佳作精选评比活动中，荣获《中国名家名作十支笔》，《作家摇篮》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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