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四野44军老战士 全国战斗英雄刘义同志
1950年5月24日下午,天气很好,珠江口外一个不大的海湾里,隐泊着几艘小型舰艇,正在严阵以待,等候着出发的命令。
四野第44军131师392团3营9连副指导员刘义,站在“奋斗”号的船头上,准备消灭盐滩上的残敌。这个在锦州战役中用手榴弹击毁敌人两辆坦克的反坦克英雄,在塘沽盐滩战斗指挥一个排消灭敌人两个连的战斗功臣,正凝视着海面,东南方水面上升起几座山峦,那就是万山群岛的青州岛、中心洲、牛头岛、垃圾尾……岛上还盘踞着敌人,离这里不过二十多里。他现在正在暗暗下着决心:作陆上英雄,也作海上英雄,党员要誓死解放全中国!
今天的战斗,直到傍晚才明确他们的任务:战斗从下半夜2点开始行动,“桂山”、“先锋”、“奋斗”从左翼警戒打击敌舰;“解放”、“前进”、“劳动”直插垃圾尾,掩护部队登陆……刘义的任务是带领23人在“奋斗”号炮艇上组织火力,掩护部队登陆。
刘义正在等待战斗时刻的到来,师长忽然来到艇上。师长问了他的战斗决心后,叫他们在艇上摆个战斗队形看看,战士们呼啦一下子就摆开了,刘义把队伍的配备和隐蔽在工事里的火力,都报告给首长,并说:“首长,提意见吧,我们再纠正!”。师长满意地说:“很好,要沉着机智。部队登陆就看你们的了!”。
天黑下来,战士们和船夫们都忙碌起来。他们在海水里往返装运粮食和武器,检查堵漏和防火设备。那锚链和炮的开关发出的声响,也撒落在海水的响声里……
刘义为了打好这一仗,再三地同艇长、引航员研究怎样航行和怎样战斗。他反复查看着标有水深、水浅、暗礁、沙底等的海图和作战附图。
下半夜2点整,海湾骤然响起了警笛声。机关炮手、领航员和战士们迅速有秩序地进入各战斗位置。接着,一只只舰艇摆开战斗队形,驶出海湾,钻开水波,直向某岛屿驶去。
刘义和23名战士手握武器,蹲在”奋斗”号船的船板上。海风卷起的一阵阵浪花,不住地扑向船体,溅湿了大家的衣服。刘义蹲在船头,借着月光,仔细地观察着海面,瞧望敌舰的动静。
船行驶已两个小时了。突然,刘义听到船上的马达停了下来。他急忙转过身子对着驾驶台的窗口间道:“怎么停船了?”。
艇长焦急地回答:“和邻船失掉联络”。
“失掉联络也不能停,朝原定方向前进!”,刘义大声说。船刚开动不一会儿,侧后海面上传来隐约的马达声。大家警惕地倾听着,认真地观察着海面。刘义侧耳细听,判断着越来越近的声音。
一个游动的黑影,越来越大,并且有两长两短的联络灯信号向我们发问。原来,我们已经插进敌人的警戒线了,大家都做好了战斗准备。那灯光刚一停止,“吭!吭里”的机关炮就朝“先锋”号打过来,几根白哗哗的水柱升在“先锋”号周围。“先锋”号猛一掉头,一下子就窜到离敌舰三十米远了,接着用机关炮猛射一阵,敌人立刻骚乱起来。这时,“先锋”号已经贴上敌舰的右翼,几个战士跃到敌舰甲板上,用冲锋枪对准着舱口。刘义看得正高兴,不由得大喊起来:“同志们,‘先锋’已经抓俘虏了!”。
全艇的战士听刘义一喊,个个都求战心切,纷纷向刘义说:“咱们开到前边去,也抓它一条船?”、“上吧,咱们也打军舰!”。
“对,咱们也上”,刘义回答着,又回过头对艇长说:“马力加到最大!”,驾驶台上,车钟的箭头指向了最快速。快到黎明了,刘义望着“先锋”号的后面,拖着一个巨大的青色的舰影,舰尾后边扯开一条白色的水脉。
“奋斗”号又走出了一段距离,航行在牛头岛的西北方向。刘义放下手上举着的望远镜,高兴地向同志们说:“又来一个,是两个旗杆的!”。
战士们也高兴地喊:“好,打它狗日的!”。
刘义严肃地命令:“准备火力,听命令!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
“奋斗”号在高速前进,直到离敌舰五六十米时,刘义喊道:“准备射击……”。三门机关炮、一挺机枪和两个火箭筒,一齐怒吼起来,惊慌的敌人还击着,但是被我们强大的火力压倒,只是疏落地还击。敌舰看“奋斗”号来势迅猛,转了两个弯就想逃跑,刘义急得大喊:“同志们,别让它跑了,打呀!”。海面上“哒哒哒”的枪声更响了。正在狠狠打着,“先锋”号也兜过来,刘义一见时机成熟,便向艇长喊道:“快!逼上去,逼上去!”。
这时,敌人看清我们是只木船了,于是疯狂地猛撞上来,“咔喳”一声,敌舰已经甩了过去,把我们的船头撞下一大块,顿时船便失去了平衡,猛烈震动起来,全艇人都感到天和海在摇晃,射击也停止下来,海水哗嗤哗嗤往船舱里灌。敌舰趁机也用猛烈的火力射击,在艇前艇后掀起一道道水山。
在这危急时刻,刘义沉着应战,一面挥着驳壳枪指挥堵漏掏水,一面在弹雨中组织火力反击。一个弹片炸伤了他的腿骨,他的左臂也负伤了,血哗哗地直淌。他不能站立,只好坐在船板上指挥。3排排长见他伤势很重,脸色苍白,就关切地说:“指导员,你下舱吧!”。
“没有啥”,刘义说着,勉强地站了起来扶住船栏,又喊道:“7班,手榴弹、火箭筒打呀!”,于是又一次把强大的火力倾泻到敌舰上,子弹在敌舰的驾驶台上、轮机房上炸得火花乱飞,敌人抱头鼠窜,一个个都躲了下去。这艘离我们只有二十米远的敌舰被一片烟火所笼罩,完全被封锁在火网中。这时,我们的战士大喊:“投降吧!就要打沉了”,敌人没有回声,并且还在发炮。
刘义挣扎着站在炮位旁边,指示射击目标,一面又掏出手榴弹向敌舰上扔,同时还指着敌舰驾驶台喊道:“往驾驶台上打,往旁边的汽油筒上打”,接着,就是成排的手榴弹、火箭弹、燃烧弹飞过去。“轰”一声沉雷响过之后,一股浓烟山似的从驾驶台旁边竖起来,火苗升得老高,直指着天空!
“汽油筒着了!”、“猛打呀!”战士们大喊着。汽油流到甲板上,甲板在燃烧,汽油溅到舱房上,舱房在燃烧;汽油溅到海面上,海也在燃烧……整个舰身被埋在熊熊的大火里。
“哎哟,烧死啦!”敌人尖叫着。“呛死啦!”敌人在模糊地叫喊。敌人见大势已去,开始跳海逃跑,一个、两个、三个……七十多个敌人从火焰中钻出来,纵身跳进大海,几个人围着抢一只救生圈。
前排左三:刘义同志
刘义这时笑着向战士们说:“同志们,胜利了”,战士们个个高举手中枪,一齐喊:“我们胜利了!”。可是,刘义的脸色已经由苍白变得铁青,战士们围着他,叫他快下舱。另外还有五个负伤的战士,也已包扎好,正在往舱里送。刘义不肯进舱,他大声说道:“同志们,我们还要去掩护部队登陆,战斗还没结束,准备启航”。
远处出现一艘敌舰的影子,渐渐逼近过来。战士们看了都说:“来吊丧的了,来吊丧的了!”。“奋斗”号为了完成新的任务,驶离了战区。
部队在青州岛登陆了,胜利的红旗在岛上飘扬。从5月25日海战开始,到6月5日结束,先后解放了青州、三角山、牛头岛、垃级尾、大小蜘蛛洲、隘洲、东澳岛、大小万山,以及三门列岛的竹湾、横岗、外伶仃、利玛、佳蓬列岛和周围的岛屿。特等战斗英雄刘义,全部参加了这次战役。珠江口外四十多个海岛都插上了红旗,把南中国的神圣领海映得一片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