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包间外面,江晚推开重重的门,从门缝中看到里面灯光包房中央,池景宁跟李若汐深情拥吻在一起。
忘情到以至于他都忘了他还有江晚这个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恭喜池哥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修成正果。”身边有人开始起哄。
一吻结束,李若汐耳尖泛红推开了池景宁,一脸纠结痛苦的摇头:“景宁哥哥,我们不该这样,你女朋友知道了会难过的。”
池景宁本来就对她愧疚,伸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如果她不是长的有几分像你,我怎么会把她从那种地方捞出来,她那么脏,我从来没有碰过。”
男人紧张的看着面前脆弱的快要碎掉的李若汐,心里怜惜,也紧张李若汐碍于道德放弃他。
李若汐低头擦着眼角的泪,目光有意无意的往门口这边看来。
江晚也得以看清了她的脸,这一瞬间的冲击让她几乎差点站不稳,她麻木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江晚也是第一次见到跟自己这么相像的人。
李若汐勾着唇眼神挑衅的看着江晚,似是在嘲讽江晚这么多年的付出有多么可笑。
“我一定会处理好她,让她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池景宁低眸看着李若汐,再次跟她保证。
江晚虽然没有那么爱他,却还是心口一刺,三年来,他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现在一句处理她也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在李若汐挑衅的眼神中,江晚重新关上了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恍恍惚惚踉踉跄跄。
三年前,家破人亡的她走投无路差点就卖了自己。
那时候江晚还只是在卖酒,池景宁看了她一眼就毫不犹豫的把她带走了,替她还债,还给她房子住。
做到这种程度,江晚以为池景宁真的爱上自己了。
所有人都说池景宁会跟她结婚,她将来时唯一的池太太。
她也是这么以为的。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三年来一直在做别人的替身,难怪他给她钱,给她住,却从来都不碰她。
原来是嫌她脏。
他身边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每次看她怕是都当个小丑玩物来看待,她在那帮纨绔眼里就是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下贱女人。
江晚跌跌撞撞跑进电梯,扶着电梯墙,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压抑的哭声在电梯里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悲恸的令人动容。
“要哭就哭的大声些,你这么哭还不如不哭。”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江晚当即就收了声,抬起头去看。
男人眉眼英俊,但染着阴霾,看着像个诡计多端人。
江晚一下子收不了悲伤的情绪,抽抽搭搭的样子看的男人不耐烦,拿出绢丝手帕递给她。
“谢谢。”江晚带着哭腔的声音道谢。
良久,男人问:“不认识我?”
江晚抬起头迷茫的看着他,然后摇头:“不认识,请问先生我们见过吗?”
“知道池景宁为什么养你这么久么?他打算把你包装的纯洁无瑕送给我做礼物。”裴子野缓缓靠近,嘴角的笑意带着羞辱性。
188的个头压的江晚有些喘不过来气。
江晚恍惚的望着他,原本媚态的脸此刻尽是受伤后的破碎:“你说什么?”
裴子野骨节分明的手擒着她的下巴,仔仔细细的端详着自己这份礼物。
“跟他睡过没有?”裴子野的手顺着她的下颌线熟练地游走到耳垂,肆意玩弄着她的耳垂。
裴子野放肆的行为终于让她清醒了几分,她惊慌失措的挣扎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先生,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
她慌张的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没有章法的胡乱扑腾。
裴子野本不打算放过她,而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江晚趁机跑出了电梯落荒而逃。
裴子野眼睁睁看着她跑掉,眼里的阴鸷越发浓烈。
池景宁在会所里玩到凌晨,江晚在楼下生生就等到了凌晨。
她坐在车里,看着池景宁跟李若汐依依不舍的道别,看彼此的眼神都要拉丝了。
“池哥,是嫂子的车。”有人眼尖看到江晚的车,立马跟池景宁报信。
江晚从车上下来,池景宁看到她有些惊讶,随即马上松开了握着李若汐的手,面露不悦的看着她:“今天我没让你来,你来做什么?”
他冷下来的语气也在提醒江晚他已经生气了。
江晚忍着满腔酸涩,把手机里那条信息调出来拿到池景宁眼前看:“不是你,难道是鬼发的?”
她明明已经压着满腔怒意,可说话间还是不自觉的就表现的很生气。
池景宁看着这条消息,微微挑了挑眉,这他妈还真不好狡辩。
“哎呀,嫂子,真是对不起,刚刚池哥玩的时候,是我恶作剧,你别放在心上。”池景宁的头号小弟殷晗上前来笑盈盈的解释。
也算是化解了尴尬。
“既然我来的不是时候,那我就先回去了,你玩的尽兴。”江晚忽然有些厌恶池景宁这副样子。
看他刚刚挑眉的样子,他当然知道这消息时李若汐拿他的手机发的,可是他装作不知道,还挺享受来自李若汐的醋意。
“你这是发什么脾气。”池景宁脸一冷,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
江晚了解他的脾气,知道他这是发怒的前兆。
三年来,在自己身边乖顺的跟小白兔似的,她今天竟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李若汐则是一脸看戏的表情,江晚敢这么跟池景宁硬钢,她也真的很勇,伺候北城太子爷三年难不成还不知道他什么脾气?
江晚懒得理会他转身上车。
“景宁哥哥,既然江小姐不喜欢我,以后就别叫我出来玩儿了。”李若汐说着话伸手就要去挽池景宁的胳膊。
哪知道池景宁根本没听她说什么,迈开步子,跟着江晚就上了车。
没有预想中的争吵,江晚平静的开车,后面的池景宁也十分安静。
直到车在车库停稳后,池景宁在江晚下车前叫住了她:“江晚,我有事要跟你谈。”
江晚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他的面子,他那白月光还回来了,怎么着该分手了吧。
她深吸了口气没有回应。
“我们结婚吧。”
江晚愣了一下,回头不解的看他:“你说什么?”
池景宁一副施舍者的姿态,对上江晚的审视的目光很是不解,:“但前提你得给若汐捐一个肾,我跟她的前尘往事也就能了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
江晚怒极反笑,今晚给她的惊喜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大。
这么多年她没有一天不在感激他把自己从那个鬼地方捞出来帮自己还债。
哪怕是今晚看到他跟李若汐深情拥吻,她也都还记得他救她出苦海的恩情,她甚至都想忍了。
为了能在池景宁身边长久的待着,她把曾经跋扈的千金小姐脾气改的一干二净。
可能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让池景宁觉得她真的爱他爱的要死吧。
“好啊,不过,我不一定非得结婚,你要是给我一笔钱,也挺好的。”江晚差点气笑了,他是喝多了把脑子喝坏了么?
他是怎么厚着脸皮理所当然的提出这些要求来的?
池景宁深深的盯着她,有些诧异江晚的反应:“你不想跟我结婚?”
谁不知道她一直想嫁给他。
“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结婚哪有那么容易,还是金钱来的实在一些。”
池景宁一张俊脸冷的几乎快要结冰了,江晚的每一个回答都不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江晚忽视他阴沉的脸色,伸出五个手指:“五个小目标。”
池景宁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一脸嗤笑的瞧着她:“多少?”
“不是白月光吗?不值这个数?”江晚笑问。
池景宁一张脸不知道有多难看,嗤笑了一声:“你怕是忘了,你能有今天,住豪宅,开豪车,都是谁给的,没想到你这么忘恩负义,捐一个肾你又不会死。”
“就五个亿,少一分都不行。”
池景宁没想到江晚这么坚持的狮子大开口,顿时气得不轻。
“你到底是爱我的人,还是爱我的钱?”
“池少,如果没这个钱,就别立这个深情人设了。”江晚没了耐心,堂堂太子爷这么抠抠搜搜,怎么好意思跟他那帮猪朋狗友说他等了李若汐这么多年。
“江晚,你还想不想混了?竟敢这么跟问我说话?”池景宁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抓她的脖子,结果别江晚躲开了。
“和你在一起三年,你整天跟个太监似的,我这么年轻花容月貌,干什么要跟着你守活寡,你跟那绿茶李若汐天造地设,建议你们锁死,死渣男!”
江晚一顿疯狂输出,心里的的酸楚和憋屈叶总算是得以释放。
池景宁都蒙了,他妈的他都还什么都没做,就看见了他跟李若汐在一起,她就跟自己翻脸了。
江晚也不等池景宁再说话,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江晚,你敢离开我,你在这北城也不要混了!”池景宁气的追下车冲着江晚扬长而去的背影吼了一声。
只是江晚像是没听见似的,走的更快了。
北城的冬天,天寒地冻,外面温度超零下十度。
裴子野的私人住宅在郊区,江晚顶着寒风等在院外。
一个多小时过去,管家钟叔有点担心了,这样下去会冻死人的。
“爷,下雪了。”
裴子野抽着烟,抬头望着夜空里洋洋洒洒飘下来的雪花,转身:“拿把伞给我。”
江晚出来的时候本来就是负气,穿的根本不够保暖,她冻的浑身都快没知觉了,裴子野要是今天不见她,她真的得死在这里。
黑色的大伞将她冻得瑟瑟发抖的身子整个遮住。
江晚望着他,眼里还有些从前的明媚。
裴子野噙着一抹邪肆冷漠的笑,饶有趣味的盯着她:“你不是不认识我么?怎么了?现在突然恢复记忆了?”
“阿野,我错了。”江晚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北城没有人知道她跟裴子野曾经谈了八年,那时候的裴子野还不是北城令人望而生畏的罗刹,还只是裴家寂寂无名随时小命不保的私生子。
他们那段感情无疾而终,碍于身份,那时候的裴子野救不了岌岌可危的江家。
江晚后来在想,如果早知道江家无论如何都保不住,她坚持跟裴子野在一起的话,会不会苦尽甘来?
“你要是来虚情假意的道歉,现在就滚!”
江晚握住了男人伞柄的手,明亮的眼里深情的望着面前的男人:“阿野,你还要我吗?”
裴子野嫌弃的甩开了她的手,漆黑的眸子映着江晚柔弱娇媚的模样,眼角的笑意愈发讥讽:“你觉得我现在缺女人?还是你认为你残花败柳对我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江晚急切的摇头解释:“我不是残花败柳,池景宁这几年只把我当个玩意儿看,从没碰过我。”
裴子野定定凝着她,撑着伞缓缓转身:“证明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