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楠没想会以这样的方式,同周言垏纠缠上。
宽敞密闭的宾利后车厢内,温度与湿度,节节攀高。
“第一次?”
男人欲念染喉,低沉磨人。
温楠身上的粉色蛋糕裙,如花瓣散开,罩住此时表面尽显衣冠楚楚的男人。
双腿被迫勾在男人腰间,她羞耻极了。
横下心一道,“不是。”
男人幽幽勾唇,漫不经意抵住,“那咬得真紧。”
温楠听得出他的刻意嘲讽,眼瞳发涩。
周言垏,她本不该招惹的人。
........
两小时前。
灯火通明的贺家,正举行长孙贺延洲同温家小女温楠的订婚宴。
原本应受众人祝福的温楠,却被闹出了笑话。
一则直冲热搜的花边新闻,打破她对幸福的所有幻想。
【惊爆新晋女星梁莹出入嘉海贺少新房】。
下面九张同框配图。
女人从下车到进门,全程被男人拥在怀中。
没有正脸,捂着帽子,戴着口罩,化成灰温楠都认得的男人,是自己十四年的竹马加未来丈夫——贺延洲。
那是他们预备结婚的婚房。
“楠楠,先把流程走完再发脾气。”
贺延洲在后宅走廊,拽住满眸通红的温楠。
腔调不是愧疚,而是命令。
温楠浑身泛恶心,甩开,“贺延洲,你要我为了你的出轨事实买单维护?”
“长辈们,同行们都在。”
贺延洲没有否认出轨,只是想拖着保全面子。
温楠的心在淌血。
十四年的相伴相守,竟成了这般唾弃的陌生。
他到底把她当什么?
“贺延洲,不想陪你演戏。”
“温楠,你别上杆子就闹脾气。”
贺延洲绷直脸,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理直气壮,“你跟我订婚是你高攀了,十四年的跟屁虫,你在我身上安了什么心眼难道我不知道?”
温楠父亲去世得早,原来的千金大小姐成了寄人篱下的寄生虫。
圈子里的人都心知肚明,要不是温楠有着那能开挂的脸蛋同身材,贺延洲才不肯让她自小跟到大。
而她在贺延洲身边绕着,只是为了甩掉那卑微的命运攀高枝。
啪—
清脆一声,震耳轰鸣。
不止打在贺延洲偏了脖子的脸上,更是打在温楠自己的心上。
“贺延洲,你浑蛋。”
贺延洲顶了顶腮,怒着眼不放,“跟我回去,贺家会出公关解决。”
温楠温红双眼:“我不。”
拉扯之际,梁莹电话打来。
女人娇滴滴的畏惧声传出听筒,“延洲我好害怕,明天就要进组了,消息传开我...”
“别怕,我订婚宴照常,消息就会不攻自破。”
事到如今,贺延洲一心想护住的人是梁莹。
温楠恨不得抽醒自己,可又觉得,该抽的是别人。
脚下十厘米的高跟抬起,精准踩落。
贺延洲吃痛,“嘶!”
“延洲你怎么了?”
贺延洲反应瞬间,温楠已提裙逃开。
他心骂了句国粹。
但万万没想,转角,温楠却撞见了一直低头抽烟听戏的周言垏。
四年未见,温楠颤了下呼吸。
月光下,周言垏一米九的身影藏在阴暗处。
唯独指骨间晃动的火苗,唐突得耀眼。
许是年少无知的那些划清战线,敌对的事迹历历在目。
温楠觉得周言垏抬眸对视那霎,满眸底的戏谑。
贺家在杭城排场很大。
只是周言垏会来参加,就很稀奇。
他同贺延洲,可是从小到大妥妥的死对头。
比成绩,比本事,比家业,比爹,甚至还比妈....
他们之间的恩怨,轰动得人尽皆知,又无人敢提。
温楠同贺延洲是一条战线的。
如今又被当面撞见丑事,她脸羞红到不行。
心想这瓜,周言垏是一吃一个不吱声,内心肯定爽了。
两人对照过后,温楠咬唇绕开。
偏偏擦身那秒,男人鬼斧神差丢了句,“想要那热度下不来吗?”
温楠定住,整个脊背绷紧。
周言垏是有那个本事的。
他可是杭城首富的长子,拥有的人脉资源,要比贺延洲多得多。
【延洲我好怕,明天还要进组....】
【贺家公关会解决。】
热度不下,狗男女便会受到惩罚。
男人脚下的皮鞋黝黑发亮,直白闯入温楠低垂的视线中。
凉薄又蛊惑的话语,倾泻而下,“你可以选。”
他抵近一步,温楠眼睫仰起。
居高临下的位置,温楠瞳眸掐着水光,惹人怜,又惹人折。
“周言垏,你没那么好心帮我。”
温楠戒备回应,盯着眼前的男人看。
周言垏不会给她抛橄榄枝,会抛的,只有毒枝。
她曾经那样对他,他不落井下石才怪。
周言垏听言,面无表情。
黑眸很深,眼神犀利中只有窥探。
明明刚刚还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转眼,又像极防备心肆起的小刺猬。
四年光景,她对他,还是容易炸毛。
周言垏闲散插兜,俊美的面容上浮出轻挑,“我当然没这么好心,但.....你跟我换,我就有。”
温楠试探,“你要什么?”
话落,男人鞋尖错开,俯首挨她左耳。
倏然拉近的距离,周言垏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同那神秘的尾调冷香,如丝缠绕到温楠身上。
她下意识躲开,却被周言垏微凉的手掌锢住手肘。
晃神间,温楠听见他启唇说,“要你一次。”
情事未落,温楠有些受不住了。
第一次,好疼。
周言垏蓄意报复一样,掐着她使命折腾。
温楠浑身湿漉漉的,精致的盘发有些儿松散开。
女主角忽然失踪,整个订婚宴上沸沸扬扬。
贺家只能哈腰赔礼,送走一批又一批的客人。
周言垏的宾利停在贺家后门,这处安静,何况还有他的人把手。
“周言垏,够了....”
温楠颤着细细幼嫩的脖颈,乱着音调求饶。
周言垏勾她耳垂,吐气如兰,“怎么,贺延洲平日那么不行,这才开始多久,你就不行了?”
温楠恨死刚刚的逞强。
跟贺延洲死对头上/床,就找死的节奏。
他们比对,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闭眸闷了声,再睁眼,直直朝那微微鼓动的下颚咬了过去。
“一如既往的野。”
周言垏拉长了这野的发音,没有避开,反而更加收紧在她身上的手。
.....
直到从周言垏身上下来,温楠没了半条命。
“擦擦?”
周言垏抬手开了顶上的灯。
光线刺眼,温楠瞥见那一片狼藉。
慌乱不堪,她硬撑抬手,又关了。
昏暗中,男人玩味的话语再度袭来,“不是第一次,害什么臊?”
温楠委屈极了。
一滴泪无声划过眼角,她强忍拂去,“我不想看你。”
周言垏轻哼,“温小姐你还没领报酬呢,这么快提裤子不认会吃亏的。”
周言垏直戳她的心窝,提醒,谁吃的亏更大。
温楠不说了,周言垏又一次开灯。
橘黄灯下,被欢愉浸染过的女人娇羞妩媚。
细糯的肌肤透着薄薄的粉色,裙领捂住的地方雪白饱满。
她是不是第一次,周言垏心底清楚得很。
因羞耻上头,温楠的脸没再抬起过。
两片长长的羽睫卷翘,打落的阴影下,是她精致漂亮的五官。
温楠的美,是自小到大的。
只是她一路跟错了人。
周言垏感受到她压抑的难过,握住她脚踝抬起清理。
温楠全程闭眸忍着,主打将自己放空。
十四年的感情付诸东流,撕破脸那刻,她想要公平的惩罚。
周言垏这会动作是轻柔的,“刚才没做措施。”
温楠思绪被强制牵回,心惊肉跳。
“我给你买药。”
“不要。”
温楠终于肯开口了。
她扭捏扯过男人手里的帕子。
烫手之余,不想,自己的私人的东西握在别人那里。
“我自己会处理。”
温楠是逞强又坚韧的。
也许,她真是一点都没变。
周言垏没有勉强她,垂眸整理着自己。
半晌后,他又是矜贵,潇洒的模样。
方才一直处于视线晦暗的状态,温楠没正眼瞧清过他。
此时这般见着,周言垏还是同以前一样,只是添多了份成熟,禁....欲!
禁欲?
禁什么禁。
全是表相。
同贺延洲一样。
温楠推门下车,腿软踉跄间,周言垏伸手要扶,被她躲开了。
“周言垏,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她说得格外生疏,对比刚刚暧昧轻哼在耳畔的亲密度,周言垏黑眸深深翻起不悦。
温楠余光睨着他,心怕他出尔反尔。
毕竟周言垏清楚,她是敌对方的。
要她。
只不过为了下贺延洲的脸。
可当前能帮她的,也只有周言垏一人。
温楠承认,她起了报复的心思。
温楠轻关了下车门,手搭窗沿边,稳着声线,“事后,我会不记得一切。”
以周言垏如今杭城首富长子的身份,他不会想同死对头的前任纠缠,惹来一身骚。
话落,周言垏冷不丁扣着方才散开的袖扣。
不搭腔,也不表态。
温楠心燥,只能赌,“周言垏,你不会想和我扯上关系。”
她笃定一声,周言垏虚虚掀眸。
那双黑眸,望不到边的死寂。
*
温楠近凌晨才返回温家,早已人仰马翻。
大伯一家,围处在楼下大厅等她。
佣人来报,大伯母率先上去。
佯装一副担心的样子关怀,“楠楠你没事吧,今晚的事我都听延洲过来报备了,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温楠不嫁,温家就得为了面子一直养着她,和她那不知人世的自闭症弟弟。
“是啊,肯定有什么误会,你同延洲这么多年,感情不是白谈的。”
大伯起身附和了声,温楠只觉得可悲。
感情不是白谈的,只是全喂狗了。
温楠扯了扯唇角,什么话也不想多谈。
她只想一股脑冲进房间浴室,洗净周言垏留在她身上的味道。
“楠楠,你说句话啊,你知不知道你大伯明天还要赶早班机,全家人都在这等你呢。”
大伯母开始显露她的不耐烦。
虚情假意这么些年,温楠自己也明白。
温楠缓缓扫了下眼皮,平仄出声,“没有误会,订婚取消。”
“胡闹,贺家同温家联姻这样的大事,哪里有你私自做主的决定。”大伯冷声不同意。
温楠攥起裙摆上前,每一步都艰难,“大伯你是怕贺家收回那些单子,还是怕贺家不要我这个人?”
“你.....”
大伯面色一青一白,被戳中心思。
没有她这条线绑着贺家,怎么从中获得利益。
养,总不能白养。
一旁玩美甲的堂姐,随即辅助冷呛,“温楠,你也该检讨下自己的脾性,还真以为自己是以前百般娇纵的大小姐?贺延洲现在不要你,就得自我检讨,反省。看看那个梁莹....”
大伯母:“哎哟温芯,楠楠现在是闹脾气,明天贺延洲再来,两人就和好了。”
还在指望着和好,指望他把她带走。
*
温楠的胸腔一直闷炖到推开那扇房门。
腰肢下滑那瞬,呼之欲出的泪,不再强压。
寄人篱下的苦楚,年少情深的背叛.....
还有刚刚怒气冲头的第一次。
眼泪模糊掉她的视线。
泡完澡出来,温楠收拾着行李。
就算以后孤立无助,她也不要再困虚假的象牙堡里,做任由摆布的公仔。
床上的手机倏地嗡嗡作响,那个许久不曾出现过屏幕上的头像。
两点了,是周言垏的信息。
恍如隔世,温楠差点忘了,他们俩曾经有过微信。
记忆翻找,还是高一那一年加的。
当初好像为了要上传些什么资料,温楠没办法才加了周言垏。
那时候周言垏是杭城一中名副其实的天才级校草,围他身边的人,要比贺延洲多一圈。
温楠差周言垏同贺延洲两岁,天天在低年级听同学八卦他俩的事。
什么争锋相对一起参加省级比赛,连同那级花询问问题的次数都要比较。
只是没人知晓他们之间为何要比,但温楠知道。
贺延洲的妈妈,勾引过周言垏的爸爸。
后来东窗事发,贺太太出国,贺延洲恨死了周言垏。
周言垏当时又刚转校回国。
贺延洲占着他这点吃亏,拉帮结群,恶搞过一阵。
温楠学习好,形象佳。
在新生开学当天,被选为了主持人同周言垏搭档。
上场当天,周言垏去了趟厕所。
贺延洲在温楠耳边嚼舌根,把他麦摔坏。
典礼结束后,周言垏立在休息室门口,什么话都没说。
清逸的五官,染着霜,直勾勾看了温楠许久。
*
思绪拉回,温楠拿起手机警惕。
是要来提醒她吃事后药吗?
她点开那瞬,看见直冲的热搜不但没下,后面还紧跟着另一条。
【梁莹进组带资源,全是嘉海提供。】
后面配图,更是幕后人爆料。
评论区:【这贺少不是有女朋友的吗?】
后面便是一连串梁莹充当小三的信息。
温楠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周言垏果然好手段。
不仅狠狠打了贺延洲的脸,还带把小三的实质给验证了。
细看过一半,周言垏的信息再次跳出。
【满意这报酬?】
温楠湿了眼,【我是用对等条件交换的。】
周言垏很快回复:【吃药。】
【不劳提醒。】
贺延洲同梁莹的事一直压不下。
贺家老爷气跳上房梁,非让贺延洲今天把温楠接回去亲自保证。
本打算睡个饱的温楠,在九点的时候,被哐哐的敲门声吵醒。
昨晚同周言垏说完后,温楠直接启用了飞行模式。
她不期待贺延洲会打电话过来。
真要打的话,他应该在订婚宴上当众对着她下跪求原谅。
贺延洲:“楠楠,开门!”
大伯母:“楠楠,你快给延洲开个门,人家一早就过来了,别任性。”
“......”
任性?
真是豺狼虎豹一家亲。
温楠掀开被子下床。
不是往门口走去,而是去了浴室洗漱。
周言垏绝对是报复来的,吸那么狠。
睡了一晚上起来,胸口那两块印子还不消。
温楠咬了咬唇,抓起件领子微高的裙衫套上,及腰微卷的乌发垂落两旁。
因为她不知道,周言垏还有没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留下痕迹。
门把钥匙转动声响,温楠开了门。
冷眸对视,温楠撇见贺延洲左脸处隐约浮现的红指印。
他为什么会来,是被人架着来的。
“楠楠。”
贺延洲此时的口吻,无比软。
大伯母瞧见人开门,识相离开,“你们进去好好说话。”
说完,还对这万恶之首使眼色。
难怪贺延洲昨晚会对她说出,她高攀他的话。
“楠楠,昨晚是我一时冲动,心急说话重话。”
之前温楠很听贺延洲的话,也很依赖他。
偶尔不高兴,只要贺延洲勾一勾手,回一回头,立马能将人驯服到服服帖帖。
可今早温楠只是平静地刮了一眼后,便转身去做自己的事。
“楠楠,热搜上的新闻你又不是不懂,断章取义,借位拼凑很正常。”
贺延洲还在为自己洗清罪责。
他从后面靠近温楠,伸手圈住她。
“我同梁莹只是几面之缘,你跟我多久,还不信我吗?”
“贺延洲,你说谎怎么不咬舌头?”
温楠抓开他的手,继续收拾抽屉里的东西。
“昨晚你直接消失,爷爷罚我跪了祠堂。”
贺延洲上苦肉计,握她手腕,把她手心贴脸上,“打了不知多少下,问我是不是真的,你就不心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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