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订婚宴,独门独院的花园洋房里,鬓影衣香,觥筹交错。
盛年望着攀在墙头上的凌霄花,随风飘荡着,像现在的自己。
身上的男人掰过她的脸,迫使她仰着雪白的颈子望他。
“现在只能看我,嗯?”
他语调温柔又多情,很像情人间的呢喃,可指尖却无半点怜香惜玉。
盛年咬着唇瓣,被逼的眼泪跌落,也不敢发出声音。
他低笑着:“不舒服?还是怕他听见?”
盛年不回答他,清灵灿亮的眸,让人无力抗拒……
男人将她推到露台前落地玻璃上,盛年趴在上面,冷与热的交织,让她喘息不止……
也让她看到楼下那人,将她的订婚戒指戴入别人的手上。
她的眼眶忍不住泛了红,身后的男人缠上来,咬着她的耳,笑道:“年年,这点刺激就受不了,还敢来惹我?”
盛年透过落地玻璃,望入他矜冷清淡的眸,“我既然这样做了,自然受得住,倒是你,会后悔吗?”
盛年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
结束的时候,订婚晚宴还未结束,盛年趴在床上,大口喘着气。
男人则套了浴袍下床,捡了她的礼服往露台的方向去。
落地门一开,外面的笑语欢声全涌了进来。
他唇间咬着烟,手肘撑在露台的围栏上。
楼下盛大奢华的晚宴,光鲜又璀璨……
江照挽着未婚妻与父母答谢亲朋,察觉到什么,看向二楼,对上了一双漆黑如深渊的眸子。
是江逾白。
江照手中的酒杯朝他一扬,示意了下。
江逾白回了个微笑,然后将捏在手里的礼服扔了下去。
雪白礼服从空中飘曳落地,江照脸上的春风得意在这一瞬间被怒火燃烧掉,宴会也由此混乱了起来。
江逾白姿势未变,抽了会儿烟,转过身就看到卷着被子的女人站在不远处,他深呼出一口气,隔着青烟问:“后悔了?”
“后悔什么?他今天给我这么大的惊喜,我还给他更大的,才对得起他嘛……”江照想不到,他精心为她挑选的礼服,是由别人脱了,还扔到了面前……
她不但不后悔,还觉得非常痛快!
江逾白英俊的眉眼微微上挑,倚在围栏上看着她,说:“过来……”
盛年没动,看着他弯唇笑了下,“刚刚咱俩那就是走投无路,你确定要招惹江照的前女友?”
江逾白跟之前一样,没有回答。
盛年也不期待他的答案,捡起地上他的衬衣穿上,准备离开。
江逾白看着她又白又长的腿,眯起了眼睛,将剩下的半截烟扔地上,走了过去。
她的身材实在是好,双肩消瘦,锁骨漂亮,皮肤雪缎一样白。
身上那青青紫紫的痕迹不但没影响美感,反而衬得她在这昏凉夜色里有种凄楚的绝美。
他从背后抱住她,剥了她刚穿上身的衬衣,脸埋入她修长的颈,低道:“你招惹了我一回,我招惹你一回才公平嘛,是吧……”
盛年扭头看着他,“你疯了吗,江照很快就带人上来捉……”奸!
她的话未完,就又被推到床上。
被他亲的意乱情迷之际,盛年听到他说:“上来就上来呗,你说,他听到你的声音,会不会疯?”
江照疯没疯,盛年不知道。
但江逾白彻底是疯了。
疯狂的砸门声他仿佛没听见似的,足足折腾了她两个小时,他才餍足的抱着她去洗澡。
盛年累得手指头都懒得动,被他塞回被子里,她就开始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间,盛年听到了说话声,很温柔且熟悉的女人声音在指责江逾白。
说他在这样的日子里,不知收敛的玩女人太荒唐,一点都不顾江家的脸面。
还说看错了她,没想到她是这样不知检点的女孩子。
盛年心刺痛了下,想起来去争辩,又觉得没什么意思,除了江逾白,其他人好像都忘了她跟江照的婚约。
至于她为何会出现在江逾白的房间,这样的小事就更没人关心了。
盛年蜷了蜷自己,没太听清江逾白说了些什么,就睡了过去。
等着她再醒来已经是早上的六点了,床尾留了一套干净的衣物,没看见江逾白,她自然也不知道昨天的闹剧如何收的场。
盛年换上衣服就离开了江家。
按道理,她是要跟江照还有他母亲聊一聊的,给昨天的事一个说法,但她寒假在一家酒店做兼职,八点半就要上班。
为了不值得的人与事请假,丢了一天的工钱,她觉得不划算,而且江家人也不配。
盛年准时到了迎宾岗位上,没想到她接待的第一位客人竟是江逾白。
他穿着墨色的高领毛衣,黑色西裤,深驼色的羊绒料大衣,身形修长挺拔,脸庞好看……一路耀眼夺目走到了她面前。
盛年收起脸上的震惊,礼貌问:“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
江逾白抬了下眼皮,对于她装不认识他也不揭穿,反而配合道:“帮我办一下入住。”
盛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协助他办理了入住,带着他去楼上豪华高配的房间前,她都与他保持着社交距离。
“您入住愉……”快。
她话没完,江逾白就不耐烦的将她搂在怀里,刷了卡,将她抵在厚重的房门上,“怎么不等我回来就自己走了,怕见到我?”
盛年觉得他靠太近了,近到他身上冷调木质香的气息拂在她脸上,痒的她耳根忍不住发热。
她强装淡定:“昨天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找过来是什么意思,玩不起?”
江逾白低声笑了下,“不是玩不起,是……还没玩够!”
他一边说着,解开她颈间的丝巾,看到她颈上还未消去的青紫痕迹,伸手摩挲了几下……
盛年浑身不由自主的一阵颤栗,“昨天说好的事,你怎么能不认?”
“男人床上说的话,能信?”
盛年:“……那你到底想干嘛?”
“不是说了嘛,还没玩够……”他说这话时,上下打量着她,仿佛她没穿衣服,盛年的脸不由就红了起来。
好半晌了,他才又说:“咱俩好吧,我能得到快乐,你能继续报复江照,一举两得。”
盛年见鬼似的盯着他,这是北城第一豪门江家的江逾白说出的话?
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盛年靠在门板上与他对视,他漆黑的瞳仁勾人又充满了诱惑,她笑了笑,回答他,“听起来挺不错的,但我拒绝!”
盛年恨江照,但不会堕落到为了一个抛弃自己的男人,献上自己的身体进行报复。
“拒绝,你确定?”江逾白有些意外。
盛年点头,她非常确定。
江逾白眉梢一挑,轻笑了下:“这种事,你情我愿才最好,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
然后,他从口袋里摸出她昨天落在江家的手机,还有一盒事后药。
盛年的心蓦地一刺,这哪里是来讨论与她好不好的,分明是来看她会不会缠上他的……
江照不要她,江逾白怕被缠上,这让盛年生出了些心酸。
不过这样的心酸情绪只维持不过几秒,她就抠了药,当着江逾白的面吞了下去,然后笑着说:“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如果有什么困难或者麻烦,可以随时来找我。”江逾白说。
盛年当他说的是场面话,没放在心上。
……
晚上,盛年下了班,就见江照等在更衣室外。
看到她就把她往安全通道里拖,他的力道很重,几乎要捏断她的手骨,盛年吃痛,怎么甩都甩不开。
“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跟江逾白在一起?”江照真的是气疯了,他养了两年的人,花骨朵似的好看,就这么白白便宜了江逾白!
盛年很无语,他昨天与旁人订婚的事一字不解释,上来就质问她?
她懒得多说一句,就靠在墙上与他对视。
江照也自知理亏,压下心头的怒火哄道:“年年,我是爱你的,我跟她订婚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只要我掌管了江氏,我就会跟她解除婚约的……”
盛年看着他的眼,深情款款的。
昨天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对她说终于要订婚了,让她好好的打扮,等着他来接她,可谁能想到他安抚住她的同时,跟另外一个女人进行着订婚仪式。
盛年看够了他虚伪的嘴脸,抽回手,“你解不解除婚约与我无关,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你是觉得江逾白会帮你,所以你才这样跟我说话,盛年你清醒点,他就是玩玩你……”
“那我也愿意。”
江照脸色难看了起来,“年年,你别跟我犟,等着他玩腻了,你怎么办?你们的事我就当作没有发生,你按捺按捺,好吗?”
“不好。”盛年沉着眼,听够了他说话。
江照还想说点什么,有人从安全通道上来了,他看着盛年倔强的不肯松口,也知道再谈下去也没什么用。
“你别逼我,我有的是些法子让你听话。”他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警告,趁着人上来之前,离开。
盛年跟同事打了招呼,等安全通道归于黑暗与平静后,她的眼中还是忍不住闪现了泪花。
调整好自己的思绪,盛年背着包离开酒店。
她在公交站等车时接到酒店经理的电话,“盛年,你明天不用来了。”
盛年有预料,可江照真这么做了,她还是觉得挺难受,喜欢了两年,要托付终身的人,竟这么恶心!
所以江照对她说的那句“听话”,是这个意思。
“美女一个人哦,载你一程呗。”
盛年听着同窗好友流里流气的声音,禁不住笑了。
尤优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专程来接她。
昨天,如果盛年不去找江逾白,那今天江黎联姻的头版头条后面,还会跟一条某高校女生在江家订婚宴上荒唐乱来的热搜。
那样,盛年就完了。
说不定还会被学校给开除。
找上江逾白,江家人为了脸面,为了江逾白的名声一定会把事情压下来……
让尤优想不明白的是,到底是谁要用这种手段来毁了盛年?
“年年,你跟江逾白好吧,我觉得他帮你虐渣男一点问题都没有……”
毕竟他昨天在阳台上一站,就把江照气得要吐血了。
江逾白?
可算了吧。
昨天她跟江逾白,是迫于无奈,解了彼此燃眉之急,这就行了。
如果她再傻的去招惹他,不就以身饲虎嘛!
……
酒店这边的工作已经不能干了,离着开学还有一段时间,盛年又去找了几份工作,都是无疾而终。
没办法,盛年只能去干代驾。
晚上十点,她终于抢到了一单。
盛年刚进驾驶室,两个年轻男人就拦在了前面,车主见状直接吓得取消了订单。
盛年气得眼眶都红了,江照非得这么逼她?
“只要少爷不发话,您在北城是找不到工作的,少爷说让您回家。”
盛年冷笑:“让他死了这份心!”
僵持间,盛年就看到了江逾白从会所出来。
她脑子有一瞬的空白,没再做犹豫,站在了江逾白面前。
而他狭长的眸只是眯了下,修长的指勾扯了下领带,淡淡扫了她一眼,仿佛不认识她,打算与她错身而过。
这不就是几天前在酒店,她对他的态度吗?
盛年呼吸一紧,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江逾白脚步顿住,侧目望着她水滢滢的眸半晌,才似笑非笑地道:“不拒绝了?”
这话,盛年觉得难堪的,最终轻点了下头。
那两个年轻男人追过来,看到他,忙喊了声“小江先生”。
江逾白一只手落在她的后腰,连个眼神都没睇给他们,就拥着她上了车。
车门一关,江逾白将盛年拽到自己的身上……
盛年神经一炸,刚要挣扎,男人冷厉的眼神就落过来。
“盛年,我的耐心很有限,明白?”
她能不明白吗?
相较虚伪恶心的江照,盛年宁愿选择江逾白。
所以……横在他胸膛前的手,垂落了下来……与此同时,江逾白摁着她的后背,逼仄的后座空间,瞬间就火热,暧昧了起来。
男人呼吸落在耳际,又热又痒的,盛年绷着身体,轻声说:“别在这儿……”
江逾白握着她的膝弯,让她坐在腰上,与她平视。
看到她极其漂亮的眼,眼周带着红晕,眼波像是一汪春水,雾气昭昭的,配在她清纯娇媚的脸上,让人很想欺负哭她。
他带着几分懒散笑意的往后座一靠,“那换个地方。”
会所地下停车场里,盛年咬着牙不敢出声,心里暗骂江逾白,这就是他说的换地方?
虽然在隐蔽的角落里,车窗防窥,可她还是紧张放不开。
这时,脚垫上的手机却不停的在响,自动挂断后再响起,周而复始。
盛年神经又是一紧,频频看过去。‘
她的模样,惹得江逾白咬着她的耳朵取笑,“不觉得很热,很刺激吗?”
刺激个鬼!
盛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江逾白发了善心,拾起了她的手机。
屏幕显示着江照的名字,盛年眉头一皱,就去抢手机。
江逾白笑意更深,“那么怕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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