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你好吗？
周宇芳||陕西
弟弟，你好吗？三年来刻骨的思念和怀念，只换来你偶尔入梦，虽笑颜依旧，却如隔山岳。
幼时，你爱哭，爱生气。我负责看护你，常常因贪玩把你忘却脑后。当你站在墙角哭泣的时候，妈妈一定是在声嘶力竭地追赶着我，一次次拼命地奔跑，只为逃脱一顿打。然后乖乖地哄着你玩，你开心了，我才无恙。
少年时，你聪明、活泼、幽默，很少哭。你会玩一些小魔术，刚开始真能蒙人，往往因被我戳穿而无语。会讲好多笑话，我们家往往因此而捧腹，你那时得意的笑容令人难忘。会制造一些玩具，弹弓、简易的玩具枪等，学习也不错。你有自己独特的语言表述，令人愉快，让人开心。你在的地方，总会有笑声。
父亲的离世，让年幼的你无助而胆怯，而且这种胆怯跟随了你好多年。同时也改变了我们的前途与命运。我当了教师，你当了兵。又因错失了考本科的最佳机遇，你上了中专，做了士官。十几年的军旅生涯，你因专业技术高超，多次获奖。电源专业为你所爱，终生受益。无论是在部队还是转业之后，你的专业和手艺，为你的生活提供了坚实的保障。
弟弟，父亲去世时，你只有十三周岁。妈妈多病，你的衣服、学习等，都是我在管，你我相依为命，感情甚笃。记得我2007年生病的时候，你哭泣得像个孩子，泣不成声。2010年冬天，我住院了，你姐夫当时不在。熬了一夜在整理年终报表的你，又匆忙从铜川赶到西安照顾我。我公公出车祸的时候，你帮忙备案，那次可真帮了大忙。弟弟，只要我有事，你总是义无反顾地来帮忙。
我们是相依为命的姐弟，是亲密无间的朋友。相聚时，说不完的知心话。分开了，书信是桥梁，诉不完的离情别绪。每到年终，你坐在我们家的沙发上，说着工作中的成败及有趣的事，说着自己的收入及生活现状，像个孩子一样，羞涩地笑着。看着你的成长，我由衷地高兴。
姐特别高兴的是你靠自己的能力买车买房，你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是老婆、孩子坚实的依靠。
你转业后的工作安排一直不顺，好在哥哥的公司和你的专业对口，也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定位，积极进取而开心。姐为此而感到欣慰。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你是陪伴老人时间最多的，是最孝顺的孩子。特别是到哥哥公司之后，几乎每个周末都回家陪伴老人，带老人看病，十几年如一日，你的善良和孝顺赢得大家的好评。也许你着急尽孝，完成你这辈子的责任和义务。
弟弟，好想你和哥哥，和你们聊聊天，打打牌，重续过去的快乐时光。可一切都不可能了，只能用这种聊天的方式写写文章，记录我们曾经的岁月。好想让时光倒流啊。
弟弟，你好吗？你太乖了，别人求你帮忙，即使内心不悦，也不懂拒绝。你太善良，对人太真诚。你的电源专业，让你受益，也让亲朋邻里受益。对于家用电器的安装与维修，你曾帮助过多少人。你手巧，人能干，手艺好，饭也做的很棒。每次到你家，凉菜清新淡雅，如花香滑过齿间，热菜口味清香，汤醇味美，烹调手艺很有特色。好想再吃一顿你做的菜呀！
弟弟，你好吗？你从小就脾气不好，特别爱生气。记得哥哥生病的时候，你暴跳如雷，我们无法正常交流。哥哥的病让你担忧，让你恐慌，让从来没扛过事的你无所适从。后来哥哥走了，你胆怯得像个孩子。在我的开导之下，才逐渐平静，接受现实。我一次次地劝说，分析利弊，才让你继续在哥的公司正常发展，逐渐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成长得很快，姐姐感到很欣慰。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你最有担当，最成熟的时候，却病魔入体。
哥哥走了，好在有你。你病了，我慌了，乱了，天天以泪洗面。
2020年暑假，你突然病了。大夫要找家属谈话，我回到咸阳。当你看到突如其来的我，暴跳如雷，本来对自己的病情就有着不好的预感，看到我，便遏制不住内心的恐慌，对我吼着、叫着，也是对不公平的命运发出的怒吼声！看到无法安抚的你，我一次次走出病房，在外面等待你平静，如此三次，你才终逐渐平静下来。
那天晚上，身心疲惫的我去和你的主治大夫谈话，得知你的详细病情，我绝望无助的瘫坐在椅子上。妈妈老了，你的女儿还在上大学，你却要撒手了，无常的人生啊，我感觉要被生活压垮了。可看到伤心欲绝的弟妹和六神无主的侄女，我只能重新鼓起勇气。多少人的情绪需要安抚，一向口齿伶俐的我却无语了。
弟弟，你是好样的，一次次与病魔抗争，疼痛无比，痛苦异常，你能扛的都扛了，可还是抗不过命运的安排。经过十三个月的抗争，还是被病魔夺去了生命。现在想想，我依然觉得如此的不真实。
弟弟，在你短短的五十载的岁月里，我和哥哥尽力去呵护你，尽量不让你承受生活的风霜。让你保持开朗乐观的心态，你的笑容是我们心中最美的花。谁知你却走在了我的前面。
弟弟，三年来，失去你的日子，姐真的好孤独。你和哥哥都走了，相互扶持的手臂都撒开了。那个时候，我伤心难过，发自内心的孤独让人不寒而栗。从曾经相依为命的兄妹情、姐弟情，到现在只剩我一人。
你们走后，娘家的那一摊事，我感觉自己真的担不起来。多少糟心事涌上心头，敏感的人际关系，生活就像一团乱麻一样，只能慢慢地梳理。
弟弟，还记得你当兵去时的豪言壮语吗？还记得我们和哥哥在老家的彻夜长谈吗？还记得我们搬新房时的开怀畅饮吗？还记得你买车时的豪情吗？还记得我们规划的，等老了，常聚聚，常回老家的诺言吗？你食言了，我养你长大，你却没有陪我慢慢变老。
弟弟，你的三周年忌日快到了。这三年，太难熬了。疫情、疾病，伤感，好多事让我焦头烂额。妈妈从去年冬天到现在，住了四次医院，现在因骨折还在家里躺着。我也累病了，还没康复。
好在弟媳对妈妈很孝顺。侄女工作稳定，和男朋友的感情稳固，她基本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定位。
弟弟，老娘在世，你的三周年本不能立碑。可是我们家对父亲换墓碑的心愿由来已久，这次在你的三周年之时，借给父亲换墓碑的时机，给你和哥哥把墓碑立了。毕竟咱们村的墓地，坟头林立，柏树森森，以后也便于祭奠。
弟弟，你好吗？好想你呀！人生如梦，往事如烟，愿天堂没有病痛，愿下辈子我们还是姐弟。弟弟，安息吧！
2024.08.24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周宇芳，陕西乾县白杨寨人，现居西安，中学教师。爱好文学，闲暇之余，激扬文字，抒写生活。作品散见网络平台。
长｜按｜二｜维｜码｜关｜注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北京盈理律师事务所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赵继平
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杨 青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清 泉
审校：严圣华
投稿邮箱：183074113@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