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润塞上】樊前锋长篇纪实文学《黄河黑山峡》连载 | 第二章 走进黑山峡(一)

政务   2024-10-07 22:30   宁夏  

第二章

走进黑山峡(一)



著名琴曲《流水》在中华文明的长河中流淌了两千多年,抒发了世人对山泉、溪流、江河、湖海的无限遐想。琴曲清新顺畅,流水不尽,充满人与自然的和谐之音。1977年,琴曲搭载“旅行者”二号、一号探测器飞往太空,寻觅知音,寻觅地球以外的淡水资源和临水而居的生命。水,在中国文化中具有重要的象征意义。上善若水,是中国人对水的敬畏。人们崇尚善行如水,期盼河流泽被万物。

河畔夜话:一条河段,两个省区,几种方案

是谁第一个提出在黑山峡河段修建高坝大库?直到今天,我们也没能找到可靠的证据性资料。过去的70年,黑山峡吸引了全国水利专家的关注。伴随着共和国成长的进程,黄河上的一道长峡牵动着历届党和国家领导人的目光。

整整40年前,青年林立功开始关注黑山峡。

那么,人们为什么要在黄河上修坝呢?

我们国家水利资源的开发构想始于20世纪初。孙中山先生在《建国方略》和《三民主义》中提出,利用长江和黄河龙门的水力,代替劳动力发展生产。抗日战争时期,国人也曾提出开发黄河中游的方案。1945年,国民政府全国水力发电工程总队兰州勘测处曾在朱喇嘛峡进行勘测规划,但是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黄河主干道上也没出现一座水电站。兴修水利,是中华民族赖以生存发展的重要条件,也是治国安邦的重要措施。1946年,中国共产党就成立了治河机构,拉开了人民治黄的序幕。黄河规划委员会在1954年编制完成《黄河综合利用规划技术经济报告》,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兴修黄河水利的第一个重要规划,提出为满足黄河防洪、发电和灌溉需要,要建龙羊峡、刘家峡、黑山峡、三门峡综合性枢纽工程。林立功他们乘车走向黄河时,规划中的这四座大型水利工程,刘家峡、三门峡都已建成,龙羊峡在建,唯独黑山峡没有动静。

黑山峡在哪里呢?

和同伴一起去甘肃学习的那天清早,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林立功的脑海中。从固海扬水管理处去往甘肃景电,虽说两地之间只有100多公里路程,可省际公路坑坑洼洼,很不好走。沿途只要遇见甘肃景电的站点,客车就会临时停下,这时就有一拨固海扬水管理处的新职工被交接过去,分到某一处泵站参加实习。走走停停大半天,95名新职工就像蒲公英的种子撒了一路。林立功、徐迎水、吴买骡等20名职工被分到了一个叫五佛的泵站。

五佛泵站是甘肃景电的首级泵站,也是客车的最后一处停靠点。带队干部猫着腰站在车头,一手紧抓车厢栏杆,笑容可掬地对大家说,五佛泵站位于甘肃省景泰县富庶的五佛川。“五佛川”这三个字很传神,让林立功听起来心旌荡漾。半下午,客车穿过景泰县城,根本没停,而是直接朝东北方向驶去。出城没几分钟,客车一头钻进重重叠叠的群山。山体土苍苍的,植被十分稀疏,还淤着细细的流沙,猛看上去,像是明亮的沙丘。客车沿着一条山路颠簸了将近一个小时,路两侧的群山一一退去,眼前豁然开朗。一瞬间,黄河两岸的平原出现了。带队干部兴奋地说,五佛川到了。林立功心想,五佛川不应是宽大的川地平原吗?可这里实则是山,很大的山,山川相接。

客车一拐弯,顺山脚爬上一道长长的缓坡。缓坡是台地,缓缓流动的黄河水与之并行。车子沿着缓坡一条不宽不窄的小路往前走,路的右侧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古代寺院——五佛沿寺。这座古寺有黄河边上一座罕见的千年石窟,石窟内部宽敞,存有小佛千尊,头像一律朝向黄河。带队干部说,五佛沿寺石窟始建于北魏时期,曾因为有盐商长期投宿于此而被称为“盐寺”。又因离黄河仅有咫尺之遥,“盐寺”在之后又被人们称为“沿寺”。古寺背山面河,因石窟内塑有五尊大佛又得名“五佛寺”。五佛乡得名,显然是与沿寺里的五尊大佛有关。

古寺石窟俯瞰着脚下的河流,当地的不少老乡站在黄河一处古渡口,翘首等待一艘往来于两岸之间的渡船。五佛川的老乡坐船一过黄河,也便脱离了景泰县辖区。河对面,嵌在绿荫深处的一处处村庄,属于邻县靖远的地界。

傍晚,客车吃力地爬上台地的最高处。一过五佛沿寺,眼前出现了一栋撼人心魄的建筑——一座雄伟的扬水泵站。四根巨大的管道从河面爬上峭壁,把黄河水一级一级提上五佛川,送往整个景泰川。这里是景泰川的第一期电灌工程。夕阳浮在山顶,顺着山坡流淌在泵站、村庄、寺院、庄稼地和黄河古渡上,散发出橘红色的柔光。

“哎,大家请注意,五佛泵站到了!”

带队干部在车厢里站直了身子,高喊一声。

客车在一排漂亮的青砖瓦房的外墙下停稳,带队干部第一个跳下车,与前来迎接的泵站负责人握手。大家拎着各自的行李,说说笑笑地挨个儿下了车。坐在后排的林立功并不急,而是痴痴地倚窗回望原野。周围一片一片的玉米,成行成列,矩阵一样列队在坡下的平原地带。微风轻拂,沉甸甸的玉米棒子岿然不动,只有长长的叶片在风中翻滚。五佛川的秋收时节,是一幅美好的乡野风光图。林立功在路上听带队干部讲过,这里的人们通过电力提灌,把黄河水扬上来滋润着景泰川,经过人们的努力,景泰川从荒滩坡地被改造成良田沃野。百闻不如一见,眼前的青草绿油油的,玉米棒子金灿灿的,一派丰收景象。他想,西海固人几时才能吃上黄河水,几时才能让干旱山区变得殷实富裕起来。

夕阳下,远山的轮廓,绵延起伏似是大河涌动的波浪。林立功拎起自己的军用大网兜跳下客车,只见五佛泵站的干部职工已经列成两队,站在泵站门口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的到来。与带队干部说话的,当然是五佛泵站的负责人。林立功拎着大网兜朝门口走去,与这位负责人目光相触时,两人都愣住了,眼熟得很啊!这位负责人鼻梁上架着近视眼镜,有点谢顶,但仍梳了一丝不苟的背头。

“哎,小同志,我们又见面了。”这位负责人吃惊地冲林立功伸出一只友好的大手,“你我有缘,只是当时没想到。

握手的那一刻,林立功有一点蒙。

“嘿,小伙子忘性大!一周前,我们见过。”

“噢!您啊,和事佬。”林立功有些不可思议地感叹。他一下子想起从西海固到中宁县报到的那天,与这位负责人一路同车,到中宁县城才分手。林立功向一头雾水的带队干部解释道:“几天前,我们从西海固同车走中宁县城,一路上我们经历了难忘的事情。”带队干部笑呵呵地对林立功说:“林立功,你知道吗,这位是甘肃景电管理局五佛泵站的杨站长。郑重说明一下啊,杨站长的老家也在西海固。

“难怪!”林立功望着杨站长,激动地说,“我知道了,您是西海固人,因而您对西海固、对固海扬水工程十分关心。

“没错!最重要的一点是,咱们都是水利人。”杨站长又对带队干部说,“上回在西海固到中宁县的班车上,我和小林聊了一路。”说话时,杨站长抹了一把脑壳上稀疏的头发,又热情地指着泵站边的庄稼地,以一种自豪的口吻说:“景泰川虽说没有沙漠戈壁,但搁在过去啊,大地荒着呢。但是这里的荒滩比起西海固来说平整得多,我们管理局通过三级扬水,把黄河水提上来,让新开垦的庄稼地得到灌溉。短短几年,五佛川周边几个乡镇都得到了发展,变了样。

“小林,你们今后在杨站长领导下多学习本领,”带队干部叮嘱道,“但凡不懂的,要多请教师傅和站长。

林立功点点头,徐迎水几人也跟着点点头。

从全国来说,甘肃景泰川灌溉管理局起步早,五佛泵站更是名不虚传。单拿这些青砖绿瓦的办公区和宿舍房来说,这里的基础设施远远超过固海扬水管理处。早在1960年代,甘肃景泰川灌溉管理局一成立,就着手建设扬水提灌工程,把黄河水从五佛的河湾处逐步抬高380米,提灌景泰川。这里开发建设得早,老百姓获益也早。凭借黄河水灌溉,景泰川形成了30万亩的景电一期灌区,诞生了一条山农场。甘肃省依托景泰川,解决了一部分粮食和蔬菜供应问题。

晚餐,五佛泵站的食堂设了接风宴。

五佛泵站的晚餐简单又美味,每人一大海碗洋芋揪面片,外加杂拌凉菜和鸡肉,分量很足。林立功几人饥肠辘辘,坐在矮板凳上,围着桌子,敞开肚皮快活地吃。吃罢,食堂变成会议室,大家坐在原地听杨站长致欢迎词。杨站长精神饱满地站在大家面前,面带笑意,放开嗓门,说来到五佛泵站的20多个宁夏青年都将成为泵站的机电运行工。这个工种,是与泵站紧紧联系在一起的。甘肃、宁夏原本是一家,大家一来,就和五佛泵站的干部职工成了一家人,真诚欢迎宁夏青年。杨站长说这些话时,眼睛深情地看向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带队干部脸上。

“感谢杨站长和五佛泵站的热情接纳!”带队干部动情地说,“我们派来的每一个宁夏青年,从今天起都将是新五佛川人。

坐在人群里的徐迎水叫了一声好,附和说感谢五佛泵站提供的实习机会,说罢还带头鼓起掌。在这种融洽的气氛里,杨站长说,他提前看过大家的简历,知道大家全是来自西海固各县的高中应届毕业生,又即兴提问——泵,泵是什么?

杨站长突然抛出的问题,让大家沉默了好几秒,竟无人吭声回应。徐迎水前后左右地瞅来瞅去,说:“哎,我叫徐迎水,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徐迎水似乎是怕冷场,举起右手自告奋勇地站起了身,“泵,水泵的泵,不难理解,它能够把黄河水从低处虹吸到高处。泵,体型小,本领大,它把黄河水能引到农民伯伯的庄稼地里去,也能让黄河水流到乡里人家的水缸里。不知我的理解对不对?

徐迎水回答完,并不着急坐下,而是用手拨开眼前一缕头发,两眼紧盯着杨站长,只等点评。

“这位同志答对了一半。泵,按用途可分为气泵、水泵和油泵。”杨站长话还没说完,徐迎水又抢了话。

“哎,杨站长!”徐迎水看一眼窗外,又把目光收回来,有些流里流气地说,“我对泵的大小形状以及功能用途是一无所知的。我呢,是西海固山区的一只旱鸭子,先是稀里糊涂到固海扬水管理处报到,又被派到甘肃五佛泵站,一不小心闯进了你的水帘洞,可我至今还没学会凫水。我要是学会了凫水,平原上的人根本不敢叫我是山狼,但我们西海固人一定会叫我鸭子——一只会凫水的鸭子。不好意思啊,请站长海涵。”徐迎水嬉皮笑脸地说完,弯腰朝杨站长行了一个拱手礼。

在场的人都笑了,杨站长也不恼,示意他坐下。

“有谁告诉我,机电运行工是干什么的?”杨站长继续提问。岂料,在场的宁夏青年居然没有一个吭声的。杨站长用手背碰了一下带队干部,低声询问:“唉,怎么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泥鳅’?来之前,你们单位都没给新职工做基础知识培训吗?”带队干部涨红了脸,回答说:“前一段时间,大家只顾防洪抢险,来不及搞培训。再说,我们也没能从甘肃搬请到专家啊。”杨站长听完,清了清嗓子说:“简单地讲,机电运行工的职责就是开水泵、关水泵,把闸刀扶起再拉下。但这项工作绝不简单!

“未来,你们将成为机电运行工。”杨站长皱了皱眉,又用一种坦率的口吻说,“五佛泵站是首级泵站,和宁夏固海扬水工程的泉眼山泵站一样,地位重要。在我们五佛泵站,光水泵就有30多种。说到电机,有60多种,很多设备都像一个庞然大物。我平时看这些大型设备,总觉得它们像一只只巨大的蜗牛。我们用的是10千伏、20千伏的高压电,开关闸刀时,如果不按规程来操作,稍有失误就会造成亡人事故。当一名泵站机电运行工,等于选择了一个高危职业。”杨站长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这份严肃里又流露出很大的诚恳。

听到这里,吴买骡缩了一下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瞅了瞅旁边的一名女工。女工用牙咬住下嘴唇,低头盯着地面。站在一旁的徐迎水挠着头皮,有些惊悚地打起哈欠。林立功的情绪也不高,左手抠着右手掌心,心里犯怵,但因与杨站长是老相识,并没有表现出不安的情绪,只是勉强装作一副用心在听的样子。

“说到底,我今天代表五佛泵站要说的只有一句话:凡是宁夏来学习的同志,务必跟随班组长,做到用心不走神,安全作业。杨站长或许也意识到,自己一味地强调安全,已经吓着了这批实习工,于是又笑盈盈地说:“泵站无小事,为了能把黄河水扬上去,造福更多的老百姓,泵站的工作总得有人做。当然,当了机电运行工,必须在岗位上养成谨慎负责的良好作风。

最后,带队干部宣布,来五佛泵站学习的20多名宁夏职工,从明天早上开始跟班实习。晚上,也得轮流跟师傅上大夜班。

从食堂回宿舍的路上,星星满天,月牙儿渐渐丰盈,从河面上刮来的风带着阵阵湿润的气息。林立功没话找话,问了带队干部一个问题,说自己在今天来的路上一直想,黑山峡在哪里呢?黑山峡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哦,你听说过黑山峡?”带队干部在一棵大槐树下停住脚步,吃惊地问。泵站寂静,晚风吹拂着繁盛的树冠,枝叶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从西海固来中宁县的第一天,在固海扬水管理处院子里遇见一个老汉。老汉厉害得很,被一群记者围着问东问西。我听得出,那老汉讲话很有感情。老汉答完问题,还请记者呼吁,争取黑山峡水利工程早日开建。

“哈哈哈。”带队干部爽快地笑了,“你遇见的这个老汉,是自治区水利局的总工程师吴尚贤,大家要么叫他吴老总,要么叫他龙王爷。在旧社会,吴尚贤就是一个出色的水利专家。马鸿逵拿枪逼他搞水利,他不干,跑到兰州投奔甘肃水利局局长黄万里。你知道黄万里是谁吗?黄炎培先生的第三个儿子,留美归来的,大城市不待,专门跑到咱们大西北的黄河上游治水。1949年,王震将军率大军进新疆,走到甘肃河西走廊时,在酒泉遇见了吴尚贤。当时,吴尚贤正在沙河堡搞地下引水工程。王将军约见吴尚贤,邀请他跟大军一起进疆兴办水利,可人家吴尚贤硬是没去。

“啊?”林立功吃惊地张大嘴巴。

“王震将军搬请不动吴尚贤是有原因的,”带队干部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王震率大军进疆路上,四处邀请技术人才一起进疆。当时,吴尚贤在临泽县沙河堡搞了一个截引地下水的工程,他还是沙河堡的工程处处长。兰州一战,国民党马步芳的部队溃败,吴尚贤主持的工程只干了一半,当时他手上还掌管着一批车马和400名技工与民工。吴尚贤认为,共产党也是需要兴修水利的,因而他坚守岗位,不让财产受损。没多久,他的助手,一个姓张的技师被王震将军派飞机送进了新疆。

“那么,吴老总与黑山峡有什么关联呢?”

“嗨,关联可大了!吴尚贤是宁夏青铜峡人,全国解放后,他一回宁夏,又当上了宁夏水利界首屈一指的专家,宁夏所有水利工程都会咨询他或由他主持。但是,黑山峡高坝大库的提出者究竟是谁,我说不清。可以肯定的是,吴尚贤几十年来一直心心念念不忘黑山峡,为工程的开建奔走呼号。

带队干部意犹未尽,继续说:“林立功同志,刚才你问我黑山峡究竟在哪里,我告诉你,现在你脚下的五佛泵站也算黑山峡河段。

林立功惊呼:“不可思议!”

“黑山峡因峡谷中的峭壁含有锰、煤呈现青黑色而得名。广义上的黑山峡河段总长185公里,由红山峡、五佛川、黑山峡三部分组成。狭义上的黑山峡河段,就是我们口头上常说的黑山峡,全长71公里,河水从甘肃大庙村入峡,在宁夏中卫小湾村出峡。我们此刻所处的五佛泵站离大庙村只有十几公里,正是黑山峡的进水口。黄河一进黑山峡,河道变窄,两面山势相夹,几乎没有一个大的缺口。

“这么说,我这会儿就在黑山峡的怀抱中?”

“没错!”

“我懂了,”林立功激动地说,“大柳树高坝大库的坝址在出峡口,位于宁夏,是甘肃、宁夏两省区争论的焦点。

“是!全国刚解放,水利部部长傅作义一上任就知道了‘黑山峡’这个名字。1954年,水利部黄河规划委员会编制出《黄河综合利用规划技术经济报告》,第一次公开提出开发黄河黑山峡河段这一构想,足见它的重要性。从龙羊峡到黑山峡,这一河段水资源丰富,开发条件也比中下游优越。新中国成立后,这里一直是我国水电开发的重点河段。开发黑山峡,灌溉、防洪、发电,承上启下的调节与反调节作用大。比如,还能解决黄河宁夏段至内蒙古段的凌汛。凌汛,是春季开河时,下游开得晚、上游开得早,冰凌阻塞河道导致洪水暴涨的现象,轰炸机扔炸弹都不好使。

“过了30年,这个工程为啥没建成?”林立功问。

“这个工程根本没动工,怎么能建成呢?”带队干部摇摇头说。“傅作义掌管水利部时,出了两套方案:第一个方案是在黑山峡进口21公里处,即甘肃境内的小观音建一座高坝,再到黑山峡的峡谷出口位置,即宁夏境内的大柳树建一个低坝,两个坝址相距48公里;第二个方案是在宁夏大柳树建起一座高坝大库。转眼将近30年了,尽管甘肃、宁夏两省区都极力赞同工程尽快上马,党中央也是同意的,然而因为种种原因,这个工程走走停停,不论是哪种方案都很难一下子实施。

“拖到了现在?”林立功吐一下舌头。

“瞧你林立功这表情!”带队干部悠悠地说着,随手从上衣口袋摸出一根带有过滤嘴的香烟,划一根火柴点着。抽一口,烟头的火光明晃晃的,映出他一脸的愁绪。“过去几十年,甘肃和宁夏围绕这条河段的开发屡有争议。绝大多数人说不清其中缘由,不过你成了一名水利新兵,今后是有机会见到吴老总的。两省区的争论,吴老总是当事人。你感兴趣的话,将来可以当面向这位前辈请教,他人很好。

驻足在大槐树下,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黑夜里窃窃私语。林立功第一次听到有关黑山峡的传闻,虽然没头没尾,但他却听出黑山峡河段的开发是一项非凡的工程。耳畔传来黄河水的拍岸声,让林立功和带队干部都感觉到五佛川的温润里裹着几分凉意。林立功心想,六盘山与黄河水连接起来的甘肃和宁夏,一定有智慧和能力携手迎来黑山峡的开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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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樊前锋

陕西富平人,宁夏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著有长篇报告文学《黄河黑山峡》《贺兰山东麓》《闽宁镇记事》《闽宁山海情》《社会主义是干出来——乌金裂变的宁夏启示》等十余部,担任大型文献纪录片《闽宁纪事》总撰稿。



出   品

宁夏共产党人杂志社


编辑 | 赵斐斐

校对 | 汪晓慧

统筹 | 刘立祥  胡亦茹

审签 | 赵志强  张雪晴





宁夏党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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