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人系列︱自相矛盾的“酒狂”
文摘
音乐
2024-07-09 17:39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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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狂“阮籍”
一首广为流传、深受喜爱的经典琴曲《酒狂》，据记载为阮籍所作。此曲最早见于《神奇秘谱》（1425年），其琴曲题解为：臞仙曰，是曲者，阮籍所作也。籍叹道之不行，与时不合，故忘世虑于形骸之外，托兴于酗酒，以乐终身之志。其趣也若是，岂真嗜酒耶，有道存焉。妙在于其中，故不为俗子道，达者得之。![]()
阮籍，三国时期魏国诗人，竹林七贤之一，是反对司马氏篡夺曹魏政权的名士。他从小习武，曾任步兵校尉，有济世之志，但魏晋时局动荡不安，危机四伏，在司马氏的统治下，他的抱负难以实现。为免遭杀戮，他只能采取谨慎避祸的态度，隐居山林，弹琴吟诗，借酒佯狂，洁身自保，以示不满。琴曲《酒狂》就通过描绘他酒醉狂放的情态，发泄了一种内心积郁的不平之气。我们可以借阮籍的咏怀诗（其一）来领会曲意：
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
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
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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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狂》琴谱
阮籍的《乐论》
世人皆知，“酒狂”阮籍愤世嫉俗，曾做出许多不羁之事。他对那些逢迎当权者甚至不屑于正眼相看，即“见礼俗之士以白眼对之”。然而，他写的《乐论》却截然相反，其主旨是在宣扬“乐”能够做到“下不思上之声，君不欲臣之色”以使“国上下之位”，是彻底为封建统治秩序服务的。文章一开始就声明，孔子“未举其略”，“今将为子论其凡”。全篇阐述的是汉代以来儒家的礼乐观点，那种以老、庄为标榜的蔑视礼法的态度和以白眼对待礼俗之士的反抗精神，在这里都不见了。《乐论》的主要论点为，关于音乐的产生，反复称其为“若先王之制乐”、“昔者圣人之作乐”，把音乐的创作权归于高不可攀的古代圣王，认为“夫乐者，天地之体，万物之性”。关于音乐的作用，《乐论》认为音乐之所以能够“移风易俗”就是在于“定万物之情，一天下之意”，最后使得“下不思上之声，君不欲臣之色，上下不争”，从而进一步巩固封建社会秩序。
文中推崇“中和”之音，讲求“乾坤易简，故雅乐不烦”，而此“自然之道”的音乐观点与阮籍自己的音乐实践也是有矛盾的。因为他在诗中明明写出了“啸歌伤怀，独寐寤言”、“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青云蔽前庭，素琴凄我心”等句子，说明他自己常常是在内心苦闷到不能安睡的情况下，才通过弹琴来抒发感受的，且《酒狂》就符合这种情况，而并非《乐论》中推崇的“中和”之音。
事实上，魏晋时期的“玄谈”本就是调和了儒、道两家学说的产物。而且，阮籍和士族、贵戚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根本性的矛盾。特别是他在贯彻儒家的“明哲保身”方面更为明显，因此，反映在他的艺术理论和实践上的矛盾也就更为突出。这正是由阮籍所代表的阶层身份所决定的，是他无意解决也无法解决的。(部分图文来源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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