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老房
金亮/文
那是爷爷年轻时
用粗劲的双手
打起的土墙
用山间笔直的青松
竖起的柱梁
用村头窑洞拉来的瓦片
披上鱼鳞似的戎装
从此
这三间新房
把幸福围住
把风雨遮挡
栽果树、种瓜秧
养蜜蜂、喂猪羊
苦涩的日子充满着无限希望
一个平凡的晚上
我出生在那间新房
懵懂的双眼看向了我的爹娘
记住了爷爷奶奶、小叔和四个嬢嬢
多少个夜晚
我使劲地哭喊
不停地张望
用泪水表达着世间的好奇和不安
每及此时
母亲总会用呢喃的语言
温暖的目光
哄啊摇啊直到天亮
春风沙沙作响
吹醒了桃梨杏李
吹绿了山下村庄
吹来了燕子衔泥
吹熟了门前马桑
玩泥巴、抓毛虫
弹玻珠、打皮枪
卷着裤腿摸鱼
欺负邻家永强
换来了一顿棍棒
就这样
边玩边跳、边走边唱
红土地里长出的粮食
让我慢慢退却了稚嫩的脸庞
四季轮回
时光流淌
我们搬到了对门
嬢嬢远嫁了他乡
小叔迎娶了新娘
那个曾经热闹的院落
只剩下爷爷奶奶的慈祥
炊烟熏黑的瓦屋
稍显昏暗的灯光
爷爷半生盖起的新房
让无情的岁月改变了模样
爷爷病重那天晚上
远在他乡求学的我
像一个疯子无法阻挡
翻山越岭来到他身旁
爷爷双眼紧闭、手脚冰凉
乘着澄澈的月光
飞出了那间老房
我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在所得村上空久久回荡
那些恨他的人笑出了邪恶
那些爱他的人泪湿了衣裳
而今
那间老房
门前不见了桃花开
屋后不见了杏金黄
那只陪伴我童年的大花狗
只剩下摇尾欢跳、等我回家的印象
耄耋之年的奶奶
孤独地守着那些过往沧桑
每当孙儿来时
她总会摸着我的头叫声小亮
奶孙两人倾诉家常
然后锅碗瓢盆
一起做出永久不变的饭香
悠悠飘出那间老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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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片 | 来自网络
编 辑 | 杨 芬、陶林玉
编 审 | 左 妮
总 编 | 马丽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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