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因为不太擅长讲鬼话而没有爱情也赢不了比赛的萝卜糕子。
鬼话和爱情中虚假的甜言蜜语很像，都是乍一听不错，但违背常识，又或者咋一听真诚，但实则经不起事实的检证，就好像下面这一幕“鬼话现场”：
对方：“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说过资本化才是最大的社会福祉。80 %的学者认为资本化是影响社会福利水平的重要因素”
我方：“不对，马克思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正方：“……在您方没能拿出更多的资料前，这个点在我们收下，以上。”
当对方堂而皇之地告诉我“马克思的《资本论》告诉大家资本化才是最大的社会福祉”，再撇下“ 80 %的学者认为资本化是影响社会福利水平的重要因素”这种场上捏造的数据时，我知道这场的胜与负突然变得飘渺。这种越发经不起推敲的话萦绕在赛场，仿佛就是鬼打墙，在亲临一系列“案发现场”的我，不禁想问，谁才是这场比赛的“叛徒”？
鬼话是种“低门槛”捷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辩手们好像越来越不诚恳了，辩论赛也仿佛变成了一场鬼话活跃现场——原谅我继续用“鬼话”指代一切不诚恳及虚构的话术。知名比赛中数据造假频现，甚至虚构官方言论，例如“WHO 认为中医为巫医，是非洲的巫医。”；又比如日常练习赛里的反智发言迭出，例如“美国反堕胎法案的颁布是对妇女人权的维护。”那些一句句违反常识，虚构事实的“鬼话”，带着刺耳的声音出现在许多场比赛之中。
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讲鬼话”好像似乎总能把战场推进的更容易。哪怕鬼话的操作模式不是让辩手站在金字塔顶尖，享受到神仙打架的快感，但是却能让自己面对他方漂亮的立论时不再语塞，像是随口捏造“某知名女权学者研究发现女士优先车厢的本质是对女性权益的维护。”的数据乱拳打向“女性车厢无助于平权”的对面，又或是用一些“反常识”发言，例如“所有人都知道职中的教育对学生成长毫无用处。”来推进“政府不应该向职中投入更多资源”的战场。
用各种被技术包装的“鬼话操作”，一点点增大“赢下比赛”的可能性。因为以前面对资料流队伍的猛攻质询，只会手忙脚乱，可现在假数据对冲信手拈来，似乎一下就能把对面打的措手不及。因为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对手，不知道在哪里又安了亦真亦假的暗桩，等待你满怀信心地撞上去，继而怀疑自己。
▲鬼话大法好
但为了赢而说鬼话的样子，其实像极了艺术家在利益前一步一步妥协，他们不再将诚恳的灵魂藏入画中，而是不停追逐着最低成本的最高收益。他们并非不知爱惜羽毛，但在胜利的结果面前，漂亮的羽毛往往最先被丢掉。
而在竞技辩论大环境里的辩手，也不是没有初心和理想，但是一次又一次的结果似乎在告诉我们，只抱着初心和理想赢不了比赛。认真整理出一万多字资料，每一条拿出来都被对面的信手“捏”来的数据对冲。诚恳的接质换来的是对面问的问题无限吊诡，最后己方被打出一地的大坑。查遍了资料，多次通宵讨论，最终写出了有深度的立论，但最后因为论证完成度不及对面的地板论，让人发现倾注大量的精力和诚意并不会有一个更好的结果。
偶遇“高度白纸裁”的辩手会发现，哪怕一方用技巧包装的鬼话频出，但只要另一方未质疑或没有攻击到位，这个点还是能被一方用反常识的发言或捏造的数据拿下。论证成本高，轻易地被对冲，信手“捏”来的那些话似乎更能应付场面，那我为什么要诚诚恳恳讨论？大家心里的那杆秤，名为“诚恳”的砝码逐渐从“赢”的一边被拿下，似乎压上了别的什么……
“那么讲鬼话就能这么轻易的赢的话，为什么我不讲呢？”
鬼话让人脱下诚恳的“外衣”
有人说，讲鬼话成本不高，彻底制裁的可能性又不大，还能减轻备赛的工作量，最重要的是增加了赢比赛的概率。毕竟胜率比感受更有发言权，认真备赛查资料的性价比可比不上讲鬼话，而且“讲鬼话”这件事并不是次次都会付出代价。如果是对方没有发现捏造的数据有问题，又或者评委坚定的“白纸裁”让你没被攻击的反常识发言或假数据依旧能在场上逍遥法外。
可坦白来说，这非常不真诚，简直像一场只剩功利的交易。
没有哪一个辩手不希望自己赢得比赛，赢比赛本身并没有什么可以被指摘的，可对高尚目标的追求不能作为用卑劣手段的借口。有些辩手讲鬼话真实获得了好处，在他们权衡个人利益之后，多次选择以身犯险，辩手所坚守的东西在坠落时，砸出一地血腥，以求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多次的底线试探使得刚性的辩论规则成为弹性的橡皮筋，长此以往，劣币驱逐良币，讲鬼话的辩手会越来越多，规则意识会越来越弱化，形成不尊重规则的辩论氛围，导致恶性循环。
鬼话表面上就像贴在逻辑漏洞上的创口贴，让我们的论证“伤口”看上去更体面一点，可是疼痛并没有减少，巨大的漏洞也依然存在。并不会因为那些看似“漂亮”的创口贴，让整场比赛更加好看。
所幸如今越来越多的主办方和评委在数据检证前更加重视，无论是评委还是观众，在面对场上的鬼话还是会皱眉，反感着鬼话这样的“技巧”，这意味着大家仍然渴望有真实讨论意义的辩论，鬼话带来的虚假好处仍在被抵制着。
不要为赢抛下热忱
或许会有讲鬼话的辩手告诉后辈：“有时候，为了赢我们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但这样的逻辑连我这种智商欠费的人都知道不对，一个投机取巧的东西凭什么受到大家的追捧，为了能够获得“赢”的荣光，就支付自己的热忱，真的值得吗？
我觉得非常不值得。
输赢可以量化，但热忱一旦失去就再难回来。因为对面讲鬼话而生过气、指过人、拍过桌子，这些事情可能在别人眼中看起来非常可笑，但这对自己来说又确是十分真切的挣扎，也是对我初心的不断拷问——你要像 TA 一样放弃一些东西赢得比赛么。
可在辩论中，除了那个“赢”的结果，更重要的明明是辩论本身，是那群热爱辩论的伙伴，是折磨却快乐的讨论，也是诚恳而全力以赴的比赛。
而在辩论这条很容易摔倒的道路上，鬼话就是你喝下的让你骨质疏松的可乐，因为鬼话给你带来好处后，快乐只是一瞬，可却为你辩论的路上埋下了长久的问题，让你一不小心就在更远的路上狠狠摔倒，或许是数据造假被发现，又或许是故意的反常识发言被当众批评。
曾经那个带着理想踏进辩圈的辩手，却在路上踏进了鬼话的歧路，或许 TA 因此满载荣誉，但某一天回过头，翻看曾经的比赛时，才发下曾经因热爱而燃烧的火焰，早已被鬼话的冷水扑成灰烬。
最后，大家有遇到讲鬼话的辩手么，对于鬼话又是什么态度呢，欢迎大家在留言区评论~
作者 | 萝卜糕子
编辑 | 丹楠
校对 | 席子月、菇菇
审核 | 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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